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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一回事?”病虎也傻傻地问。
“这处庄子,是田庄主人的一处下庄。”
“老天爷!那庄主的地到底有多大?”
“不知道。他自己也弄不清。下庄的主人告诉旅客说,茅坑里的玩意当然是肥料,客官今晚的食物仍然不要付钱,因为客官明天所走的地方,仍是主人的田地范围内,房客总算心服口服,问下庄的人,主人的田地到底有多远?下庄的人也不知道,说是前面还有好几座下庄,反正田地远伸至天底下,谁知道有多远?”
“你老兄是本地人,所以吹牛唬人。”病虎恍然,认为是笑话。
“当然,难免有点夸张。”张宏毅笑笑:“不过,真有骑一天马,走不到田地尽头的大农庄,信不信由你。怎样有兴趣吗?”
“这……”
“一年,我给你三百两银子,包食包住。三百两银子,足够养一个老婆,外加三个孩子而不虚贫乏。”
“你不是说来玩的?”病虎问。
“去你娘的!谁给你说来玩?我张宏毅如果生意顺手只赚不赔,一年赚个一两万银子平常得很,我马包里的金银珍宝,就不少于八千两银子。”
“你……你做什么生意?”
“天理循环的生意。喂!决定了没有?”
“干啦!张老兄。”病虎不假思索地说。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敬你一碗……”
房外是小院子,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张宏毅已有了五分酒意,不假思索地投箸而起,拉开房门冲出走廊。
廊灯幽暗,他看到小院子里有一男一女纠缠成一团,象是打架。
“住手!”他奔入院子沉叱。
这瞬间,他听到病虎发出怒吼。
两侧冷芒如电,人影随后扑来。
他已经有了五分酒意,反应自然迟钝了些。
刚猝然聚气行功。
意动神动的刹那间,暗器及体。
一声沉叱,他旋身双掌连环劈出。
这瞬间,厮缠的一双男女。同时向他的背部各拍两掌,力道千钧。
随暗器扑来的共有四个人,最快的两个被他劈得仰天摔翻。另两人则一拳一掌击中他的胸腹,真力直透内腑。前后夹击,身上又中了四枚暗器,就算他是铁打的人,也禁受不起。
这瞬间,病虎疯子般冲到,不知何故突出神力,双手一分,把两个家伙震出丈外,向下一锉,恰好用肩扛住他倒下的身躯。
同一瞬间,传来封夷愤极的咒骂声,剑光如匹练,以令人骇绝的奇速扑来。
病虎扛着他沉重的身躯,挫身斜窜而走,三两起落便钻入院角的暗影中,老鼠般消失了。
北门外的一座草屋内,病虎脱光了张宏毅的衣裤,替他起出四件幸好未中要害的暗器,替他在身前身后的淤肿涂抹金创药。
前后三掌一拳,几乎震碎了他的内腑。
“我发誓!”病虎咬牙切齿喊叫,以发泄心中的愤怒:“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要不择一切手段,用尽千方百计,逐个铲除这些无耻的王八狗杂种。张兄!张兄……你醒一醒,醒一醒……”
他昏迷不醒,口中仍在缓缓溢流出鲜血。
“老天爷!张兄,求求你醒一醒……”病虎酸楚地叫:“我不知道你的伤势,不知如何是好,求你醒一醒,告诉我……谢谢天,你醒来了……”
“我……我腰……腰带上的荷……荷包……”他虚弱地叫,声如蚊鸣。
病虎居然听清了,发狂般从他的衣堆中找出荷包。
“张兄,荷包。”病虎叫:“怎么办?”
“里面,有……有个小……小瓷胡……芦。有……有三……三颗丹丸,给……给我吞……吞服一颗。那……那是我……我四弟的百……百转九……还丹……”
病虎兴奋得流出了眼泪,百转九还丹,玄门救命的至宝,救伤的仙丹,只要有一口气在,死不了。
半个时辰后,他的呼吸与脉搏逐渐加强,无神的双目逐渐有了光彩,身上排出褐色的黏液,腹与背的淤肿逐渐变成红色。
“苗兄。”他向坐在身侧不住替他拭汗的病虎叫。
屋中一灯如豆,是一盏粗制的莱油灯,把他失血的睑映照得十分难看,真象个快断气的人。
“张兄,好点没有?”病虎焦灼地问。
“我死不了。”
“谢谢天!老天爷毕竟是有眼的。”
“是谁暗算我?”
“一大堆,张兄,”病虎咬牙切齿说:“我认识两个混账兰八蛋,金枪神箭杨霸,和乾坤一剑高震。”
“好,我会回报他们的。”
“如果没有封姑娘及时赶来,挡住了另一批人,我和你都死定了。”
“哦!她来救应我们?”
“是啊!真亏她来得及时。”
“糟!她一定会成为狗东西们的目标。”
“好在她人多,料亦无妨。张兄,倒是你……”
“暗器伤不怎么讨厌,可虑的是内腑的剑伤。我有灵丹,你有金创药。”
“不错,我的金创药灵光得很呢。”
“显然,他们会大搜你我的下落。”
“那是一定的。”
“背我走远些,在偏僻的高粱地内躲三五天,我一定可以很快地复原,那时,哼!”
“这就走吗了”病虎挺身而起。
“好,早走早好。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怎知道?跳城外出,大概是北门外。”
“过了桥吗?”
“没有。”
“沿官道走,不远处是跨汝河的迎恩桥。你过桥向西走,不要远离河流,没有水活不了的。高粱地里可以捉得到野兔,奇*。*书^网你会捉吗?”
“我是行家。做强盗时,有时得捉野味充饥。”
“他娘的!做强盗其实也苦。”他居然有心情说笑:“弄到野兔可以生食。记住,千万不可生火,不可到村落找食物,你办得到?”
“没问题。”
“那就背我走。哼!那些天杀的杂种,我会送他们一个个去下地狱。”
“张兄,别吹牛了,他们人多。除非,我们也能找得到一些同伴。”
“我有同伴,而且是天下一等一的,无敌的高手。”
“好哇!去找来……”
“不!这是我个人的恩怨,个人的恩怨一肩挑。”
“你这家伙……”
“你不必参加……”
“呸!你这是什么话?”病虎任叫:“撇开其他不说,你没忘了我是你雇的佃户长工头儿吧。”
“这……”
“你给我闭嘴!多保住一口元气,你就会早片刻复原。现在。穿好衣裤动身。”
张宏毅与病虎失了踪,忙坏了不少人。
天风谷的人,在城内城外打听。封姑娘已将形如白痴的令狐姑娘送到官舍上房安顿,严防意外。
卜家大院的主人满天星卜大爷,出动了全城的蛇神牛鬼,有白道公人,有黑道混混。有各色地头蛇,反正沾了江湖味的人全用上了,在城内城外穷搜。
伏龙公子霹雳剑客这些人,当然搜得最起劲,认定张宏毅已经受到重创,很可能已经死了。但生见人,死见尸,可能两字不切实际,江湖人从不将失踪当作死亡。见了尸才算数。
忙了三天,音讯全无,激动的情绪,因时光的飞逝而逐渐冷静下来了。
卜家大院的十位贵宾不但不曾离开,反而增加了不少人。有六位是从兴隆客栈迁来的,为首的人是侠义道声誉甚隆的老前辈。天河钓叟金元冲。
另六位是伏龙公子的长辈。他是与尚义庄交情深厚的武林名宿,他们是随后赶来策应的,当然是应庄主绝剑飞虹公治方请来帮助儿子缉凶的人。
二十二位侠义道高手名宿。再加上地头龙满天星卜佑昌,与及卜家的朋友,实力空前强大。第二十七章
这天傍晚时分,出动搜索的人先后陆续返回,除了几个负责夜间踩探潜伏的人外,一个个无精打采返宅。
晚膳前。所有的人皆聚在大厅,一面品茗谈论搜索的经过,一面估计病虎到底把人带到何处躲藏。
有人说。人已逃出县境,可能已逃至许州远走高飞了!当然也有人估料病虎已经南下,远出三两百里外了。
但霹雳剑客坚决地相信,人并没远走高飞。
“卜兄,能不能说动官府,出动民壮遍搜四乡?”霹雳剑客向主人问:“这人不死,后患不止。那天晚间咱们出动十六位高手设计袭击,不但没能将他当堂击毙,咱们反而有五个人受伤,这家伙果然可怕,不知到底是何来路,咱们务必乘他重伤时把他找到加以残除,不然后患无穷。
“弓兄。你在说笑话”满天星苦笑。“出动民壮。可是天大的事故。几乎有如罢市,会影响知县大人的前程,可不是好玩的。兄弟虽然是本城的名人,可没有那么大的权势影响知县大人发令。而且,你们根本没有任何理由请求,即使有太平府的公人带有海捕文书呈请,知县大人也不可能同意的,何况太平府的公人已经走了呢。”
“你们把姓张的无名小辈估计得未免太高了吧?”满头白发的老侠客天河钓叟金元冲。有点不悦地说:“八位高手同时出手,有六位以内家拳拳击实,四种可破内家气功的暗器,也全部中的,铁打的金刚没难逃一死,恐怕病虎没逃出客栈之前,他已经死了。目下大可不必为他操心,还是设法残除天风谷的人为上策。”
这老家伙与天风谷主天风狂客仇恨深结。要利用这次机会向天风谷的人报复。所以主张不再理会张宏毅的死活。先对付天风谷的人再说。
“天风谷的人防卫森严,咱们不可能重施故技。”满天星郑重地说:“再说,以咱们的身份声誉来说。也绝不可以大举兴师问罪。官府方面,已经有点不耐了。咱们再公然出动在客栈打打杀杀,谁也担持不起。”
“那……依卜老兄之见,又待如何?”霹雳剑客不能不有所顾忌,这里毕竟是满天星的地盘。事情闹大;满天星这个主人是难以立足的。”
“有两个办法。”
“请卜老哥明示。”
“其上。夜间单挑叫阵。其二。致书要求在城外指定地点决斗。”
“她们已经知道咱们实力雄厚。不会接受决斗的。”
“那就夜间单挑叫阵。”
“唔!可以一试。”
再商量片刻,众人皆同意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