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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来了吗?”
“你知道软玉观音的主人是何来路?”
“她是四海堂的人……不,她是血鸳鸯令主的亲信,可以指挥四海堂的重要人物,没错吧?”
“既然知道血鸳鸯令主,你居然还敢来撒野,你想必是活腻了;咱们成全你,亮名号。”
“我不是说过了吗?阴司四恶鬼之一。”
“胡说八道!你是……”
“是什么鬼。对不对?阴司有许多许多鬼.有各式各样的鬼,无常鬼和牛头马面,其实不是恶鬼,他们只是吃阴司公门饭的鬼差,可以称得上恶鬼的是吸血鬼、冤死鬼、索命鬼……”
“你知道阁下的处境吗?朋友。”
“四周大包围,高手都出来了。我,你们就叫我索命鬼好了”
两个黑影从他身后接近.突然飞扑而上。
“老四,杀!”他大喝,站在原地点尘不惊。
灰影从屋顶闪电似的下掠,剑气啸风声令人闻之毛骨悚然,自天而降一沾即起,腾跃翻滚凌空上升,回到屋顶一闪即逝。
发生得快,结束也快,甚至在对面打交道的两个人,还分辨不出到底发生了何种变故。
“砰卟!”两个人几乎同时仆倒,向前滑,滑近索命鬼身后不足一尺方行停止,然后抽搐扭曲挣扎。两人的咽喉皆被割开了,所以叫不出声音,只从创口猛冒血泡,死得干净俐落。
握剑刀的汉子突然鹤冲天扶摇直上,轻功身法迅捷绝伦,登上瓦面大喝一声,一刀向另一个长身而起的黑影劈去。
“厉害!”黑影叫,突然下滑躺倒,贴着瓦栊下滑,刽刀间不容发掠顶而过,生死间不容发。
滑势太快,竟然从汉子的右脚外侧过,手中的蛇首杖就在滑过的瞬间,蛇首插入汉子的小腹。
两个人体与怪响着的刽刀向下滑,出了檐口下飞坠,鲜血飞溅。
蛇首一搭檐口,人体立即向上翻升,一窜一闪蓦尔失踪。”下面的则砰然大震,汉子重重地跌得腰折手断。
“干得好,老二。”下面的索命鬼大声喝彩。
“运气不差!”屋顶传出老二王二爷的语音,但闻声不见人影:“那位仁兄的刽刀又快又利,险些砍掉我半个脑袋。小心了,此间不乏高手。”
两侧先后门出六个高矮不等的人影,四男两女。
“朋友,你来了不少人。挟虎头钩的人咬牙说:“眨眼间毁了咱们三个人,为何还不把阁下的来意说出。”
“在下已经说出了不要给我索命鬼打哈哈。”索命鬼冷冷地说。“你以为在下毫无准备,就来找你们拼老命?你的人更多呢,我要四个人,软玉观音和姓卓的女人,鬼丐和阴道。唔!好象在下所要的四个人,都才曾现身呢,是不是在下找错了地方?”
“敝令主与阁下……”
“不要抬出你们的令主来唬人。”索命鬼截住对方的话:“不错,血鸳鸯令可以吓唬许多高手名宿,但吓不倒阴司四恶鬼。来者不善。善着不来;在下敢来,定然不善。阁下,贵令主在何处?”
“你还不配,你不够份量。”
“那就先把你这处龟窝捣烂,贵令主就会来找咱们四恶鬼了。老兄,你是一个一个上逞英雄呢,抑或一涌而上乱打乱杀不死不休?如果逞英雄,我索命鬼单挑你老兄一决生死,你就别客气啦!抡钩上!”
“在下……”
“我不需要知道你是那座庙的大菩萨,胜负一次便知底细,来吧!”
一声怪叫,七八人同时猛扑而上,刀光霍霍,剑发如潮,同展所学冲进,刀网封山一合。
双钩迎面卷到,上取颈下钩膝,风雷乍起势如山崩海裂。
索命鬼一声狂笑,身形骤然上升,蜷缩如猬,滚转加轮,狂风似的翻越对方的顶门上空,一道淡淡金虹吞吐如电,拂过对方的顶门。
同一刹那,老二的蛇首枚与老四的长剑,宛如流星飞坠,带着隐隐风雷。飘落外图向内狂卷。
杀气弥漫,狂野的刀光剑影中,迸发出死亡的惨号与血腥,利刃割裂人体的嘶鸣惊心动魄。
菩萨的手并不慈悲,救不了罪孽深重投向死亡的人,死神伸出的手却是慷慨海涵,无物不包,来者不拒。
暴乱的人影在极短暂的时刻里静止,时光似乎突然凝结了,刺鼻的血腥向四面八方扩散,四散的躯体在血泊中抽搐、呻吟、扭动、撑爬……第十三章
能站立的只有三个人,索命鬼张大爷,使用蛇首杖的王二爷,用剑的老四。
三个人并肩而立,象三个石人。
“救我……”一个双手撑起上体的人虚脱地叫号。
“软玉观音在何处?”
“我……我不……不知道……”
“那我为何救你?”
“我……呃……呃……”双手一软,重新伏下去了。下去就起不来了。
张大爷走近一个肩胸裂开:浑身是血,屈一腿吃力地跪起上身的人。
“我要知道软玉观音在何处,或者贵令主在何处。”他沉声说。
“他……他们到……到凤……凤凰山……”那人支撑不住,再向下跪伏。
“凤凰山的什么所在?”
“不……不知道。”
“他们为何不在城里?”
“他们去……去按……搜捕李……李公子,和……个救走他叫……叫小柳的人…嗯…”
“老四,替他裹伤,要快。”
“好的,他死不了。”
三匹健马放蹄狂奔,绕过北城,沿黄河西岸飞驰南下,蹄声连城内都可以隐隐入耳。
要往凤凰山,唯一的桥梁是东门外的跨潢桥,因此他们必须绕城大半圈。
明知对方的高手已全部在城外;三个人前往凶多吉少,但义无反顾,抱必死的决心与勇气勇往直前。
从凤凰山撤回的高手们。大部留在桥东一带,一部份潜伏在桥头两侧,一部份在荒野里露宿,布下了天罗地网。
救李蛟的人必定潜匿在城外,城内有镇八方的三教九流爪牙清查;有公门人公然查问,有仕绅们被迫派出的家丁打手满街走,所以绝对无法藏身。
由于李蛟身受重伤,并且中了软骨奇药,救他的小柳须带人夜间潜入城中就医。或者孤身入城到药肆里偷药。不敢公然找郎中,只有夜间偷药一条路可走。因此,夜间在城外唯一的桥梁附近埋伏,必有所获。
凡是夜间出人偷越城关的人都有问题,不论何人,捉住或格杀绝对错不了。
天一亮如果仍然落空,便要大举搜索凤凰山。
已经是三更末四更初,斗转星移。
蹄声如雷,三匹健马狂风似的飞上了跨潢桥。。
桥东岸两侧露宿的人,早已被守哨的人所唤醒,健马还在两里外奔驰,守哨的人已经发现了。
张大爷第一匹马刚过桥头,便看到三十步外官道两侧的两排行道树中,踱出四个黑影。迅即一字排开,劈面拦住去
站在路当中拦阻奔马,不啻自杀。但这些人既然敢挡路,当然有不怕奔马的能耐。
“下马!不然将人马遭殃!”有人用打雷似的大嗓门沉喝,声如石洞里响起焦雷,震得三十步外的人耳中轰鸣,头部如被巨锤撞击,真有楚霸王垓下突围,大喝一声上万人马辟易的声威。
没料到桥头有人阻路,黑夜中难以分辨是何许人,说不定是兵勇设卡盘查呢,可不能纵马误伤了无辜。
三匹马在十步外勤住了,三人提高警觉扳鞍下马。
“干什么的?”张大爷首先牵着坐骑趋前问:“半夜三更拦路有何贵干?咱们要赶路呢!”
说完,发出一声呼哨暗号。
双方已接近至丈余,他便知道有点不对了。四个拦路人既不是兵勇,也不是乡团,而是穿劲装佩刀佩剑的武林人。闯天下的江湖客。
黑道朋友说:那活儿来了;或者说:碰上了正主儿。因此,他发出了准备动手的暗号。
老二老四牵着坐骑,在后面相距约一乘止步,人紧靠在马颈侧,有意隐起身形。
“奉命盘查奸宄宵小。”为首的人不住打量张大爷全身上下,看不见兵刃:“你们干什么的?”
“赶夜路的。”
“报上姓名,住址。往何处去……”
“且慢,你们奉谁之命盘查?”
“不但要盘查,还要搜查。后面的两个人往前来,躲不住的,大爷看到你们腰带上携有兵器……”
“你管不着,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张大爷沉声问:“你们既没穿公服,也没穿丁勇的号衣……”
“混徽……呃……”
九合金丝绳突然飞出,太快了,对方又太大意,即使看出危机,也来不及有所反应。
已经知道对方是冒充盘查的歹徒,又从先前震耳欲聋的喝声中,估计出气功的根底,那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出手抢攻,必定用了全力志在必得。
九合金丝绳缠住了对方的脖子。全力一抽一带,人头突然脱颈飞出。
“速战速决!”张大爷怒吼,金丝绳反抽向第二个黑影,扑上了。
这次可就占不了便宜啦!那人的肋下挟了一把虎爪钩,正是绳索一类软兵刃的克星,爪影一闪,便抓住了金丝绳,缠在一起失去攻击力量。
“砰!卟卟!”两人的左拳右掌,同时击中对方的右肋,太快了,无法闪避。
这瞬间,蛇首杖与老四的剑,狂风似的从两侧一掠而过,响起两声金鸣,然后沉叱震耳。接着金刃劈风声锐鸣,人影乍合乍分。
同一瞬间,另四个黑影左右齐出。
老四的剑神乎其神,刺倒了一名对手之后,大旋身斜扭升,剑气突发异鸣,奇准地刺入缠住张大爷那位使用虎爪的人左肋腰,撇剑将人震出,伸手急扶老大。
“我不要紧。”张大爷叫:“走!”
“去你娘的!”一旁的老二一杖击飞了一个扑来的黑影,再一杖震断了另一名黑影的长剑。
张大爷的金丝绳也全力抽出,绳端还缠着沉重的虎爪,劲道平空增加了五倍,卟一声响,虎爪砸破了一名黑影的胸膛。
“哎……快走!”老二惊叫:“夺坐骑!”
“二哥……”老四急叫,一闪即至,叮一声击飞了一把飞刀,剑长驱直入,贯穿了那位断了剑,但以飞对袭击的黑影小腹,锋尖透背而出。
荒野两侧,人影飞掠而来,呼哨声此起彼落。
蹄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