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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姑娘款步而至,神色庄严。
“张……张兄。”姑娘深深地吸入一口气:“让我跟他们走,我不要成为你的负担,不要因为我而与孟兰……”
“你听着,封姑娘。”他庄严地一字一吐:“我不否认抗拒他们的原因,其中牵涉到你,但主要的原因,是我这人做事的原则和宗旨。我这人游戏风尘并不可爱,但在应为与不成为上,表现得还像个大丈夫。你要知道,鬼婆的死因虽然与你无关,但确是死在你的七煞如意针上的,他们决不会容许你活着。孟兰会今天不找我,早晚会找我的,早晚我也会去找他们,这一天一定会来的。正如我与侠义英雄之间早晚必然会有冲突一样,要来的反正会来,早来晚来无关宏自。请你退回去,好吗?”
封荑的明眸中闪动着一种焕发的光彩,深深地凝注着他,然后默默地顺从地退走。
“你的话很奇怪。”与他打交道的杀手说:“你说本会早晚会找你,你也早晚找本会,为何?”
“因为你们是为钱而杀人的杀手,我是为伸张公义的复仇者。”他庄严地宣告。
“你是……”
“日后自知。”
“你要替封姑娘护花?”
“我已经给予你明确的答复。”
“你认为你保护得了她?”
“那是毫无疑问的”
“凭你吓唬那些假仁假义假侠义英雄的声威?”
“凭张某的真才实学,与及理直气壮的坚强自信心。”
“你出来。”杀手点手叫,向后退。
“在下不会退缩。”他举步向前走。
众人纷纷让开,两人面目相对。
“当我的手一动。”杀手阴森森的语句令人闻之心中发寒:“你知道结果的。”
“不错,你会用最有效,最快速的手段和方法,直截了当杀死我。”他信心十足地说:“同样地,我也会用同样的手段和方法,毫不迟疑地,不带感情地杀死你。你我是同类,不同的是我行事有原则有宗旨。所以我一定可以杀死你。我有你宇文琛全部身份调查资料,这是准备日后对付你们盂兰会杀手的本钱,遗憾的是,今天我竟然在身不由己的场合中遭遇。”
“你……你的话愈来愈令人觉得怪异……”
“在我来说,一点也不怪。阁下请注意,你那六位手下,千万不要在你我生死相拼中妄行加入。”
“你是说……”
“我希望这是你我个人之间的英雄生死决斗,因为今天的事与双方的买卖无关。”
“如果……”
“如果你的手下加入,贵会将精英尽失,在天下三杀手集团中除名。”
“你威胁我吗?凭你这几个人……”
“你看。”他用手在灵堂方向一指:“那位是张某的义弟,是降龙伏虎的人中之龙。”
四爷赵群玉从停棺的灵堂踱出,佩着那把光秃秃的古剑,穿一袭碧蓝劲装,浑身透露出危险气息,一双虎目放射出慑人的冷森森电芒。
“宇文会主,谁要想插手,在下奉陪。”赵群玉直薄耳膜的嗓音也具有慑人的威力:“诸位如果一起上。将是一场血腥的势均力敌拚搏。在下行道江湖十载岁月,一直以未曾碰上真正的敌手引为憾事,也许今天碰上了,在下深感荣幸。”
“你是谁?”宇文会主沉声问。
“我姓赵。我大哥不许我管他与侠义门人之间的恩怨闲事,但你们却平空插手。我必须管了。我大哥说过,早晚彼此要生死相见的,晚了断不如早结束,今天提前了断岂不一了百了?大哥,上吧!其他的人我还应付得了。”
“你这小辈好狂的口气,该死!”宇文会主厉声说,黑袍突然无风飘动。
几乎肉眼难办的电芒连闪,消失后方传出可怕的高速飞行啸风声。
宇文会主的身躯手脚,旁观的人皆看不见任何移动,仅可看到袍袂徐徐飘扬而已。
赵群玉则向后斜飞而起,手脚急剧振拂。
一声鬼啸,宇文会主急闪而进,双袖拂起阵阵风涛声,黑袍飘举猎猎有声。
人影上下急剧飞翻急掠追逐中,几种细小而速度骇人听闻的暗器,在人影的空隙中飞闪旋舞,发出恐怖的尖厉呼啸,与动风罡气所发的风涛声相应和。
在众人目眩神移的惊诧呼叫中,人影终于突然静止。
赵群玉远在三丈外,双手徐徐前伸,摊开双掌。
“我知道你的底细了,宇文会主。”他兴奋地叫:“你是一代魔中至尊,无我天尊的门下。你还有两种致命的武器,远攻用无影追魂剑,近身用掌中刀。好手难寻,来吧!我等你的无影追魂剑。”
他掌中,共有三种暗器:五虎断魂钉、回风飞电录、五棱枣核刺,有九枚之多。
“字文会主,不要错过机会了,他说话算数。”张宏毅在三丈外大声说:“我这位四弟心狠手辣,勇敢果决,他拚搏的宗旨是速战速决尽快结束,不容许劲敌有施展绝招奇学的机会,能一剑解决的事,决不多浪费半剑。今天他让你施展武林独步的绝学,算是破天荒的异数呢!出手吧!”
宇文会主露在外面的阴森双目,有了明显的变化,厉光更慑人心魄,双手一张、一合,右手向前一推。
破风锐啸令人闻之毛发森立,但空中一无所有。
赵群玉哼了一声,长剑出鞘,古色斑斓但毫不起眼的剑身,就在他踏出马步向上一伸的刹那间,似乎剑身倏然消失了,变成闪缩吞吐不定的晶虹。
“叮……叮叮……”奇异的脆亮清鸣传出,最后青虹向侧上方飞腾上升。
是一把八寸长,几乎透明的小剑。
赵群玉与宇文会主,同时向小飞剑飞腾处飞跃而起。
双方距离相等,就在双方伸左手虚空抓剑的刹那间,两人的右手同时发招,剑尖神乎其神地接触到宇文会主的右肋,击破获体真气的迸裂声,与及宇文会主不得不全力自救,沉右掌吐出掌中四寸怪刀挡剑,怪刀着剑爆碎的响声同时传出。
两人身在半空,突然相并飘随而下。
六名黑袍人齐声惊呼,作势冲出抢救。
张宏毅拔出原属于大掌鞭的雁翎刀,豪情骏发引刀便待冲上。
“你不要上!”他突然伸手拦住纵身后冲出的封荑。
“我要与你并肩闯剑海刀山。”姑娘坚决地说。
六名黑袍人突然止步,不敢冲上。
赵群玉与宇文会主相向而立,他左手有夺获的八寸长小飞剑,点在宇文会主的心坎上,右手剑后收,剑尖点在对方的丹田要穴。
“我给你运功聚毕生精力抗拒的时间,自一数至十。”赵群玉冷冷地说;“数尽,在下就行致命一击,功深者胜,不是你死,就是我去见阎王。”
宇文会主象是僵死了,眼中厉光已消,疲态明显可见。
“我也知道你是谁了。”宇文会主沮丧地说。
“真的。”
“我接下了血鸯鸯令主三十七招,却一招栽在你手下,血鸳鸯令主武功独步武林,只有你才杀得了他。”
“不错,那是在下所遇上的唯一劲敌。”
“孟兰会今后咱们没有碰头的一天。”赵群玉将小飞剑递到对方手中,向后退。
“满天星那些人……”
“在下兄弟不过问你们的事,你们不必追究封姑娘是对是错,她是受害人。”不远处的张宏毅沉声说。
“一言为定,我宇文琛一言九鼎。”
“这倒是实情。”赵群玉收剑入鞘。
“谢谢你的信任。”宇文会主向后举手一挥:“走!”
七个鬼魅似的灰袍人,去势如星跳丸掷。
赵群玉也走了,消失在停棺的棚后。
“张兄,我……”封荑软弱地说:“我有眼不识泰山,原谅我……”
她觉得自己这一生中,以这一刻最大软弱,最需要一双坚强的手扶持她、带领她。
“用不着说原谅,是吗?”张宏毅果然扶住了她,这双手坚强极了:“放松心情,千万不要让气血加速流动,不是胡思乱想,不要……”
“咦!我……我怎么了?有……有点……”她脸色一变,感觉出自己出奇地虚弱,浑身有点脱力。
“有点头昏目眩,是吗?”张宏毅挽着她住棚内走,剑眉锁得紧紧地:“你还没恢复元气,赶快吐纳。”
“我……”
“我在等机会,机会得靠宇文会主制造。”
“你是说……”
“满天星那些人,我不容许他在这里生根作怪了。”张宏毅答非所问:“你先小睡片刻,其他的事不要耽心。”
当夜,卜家大院成了血腥屠场,大火冲霄中,幸运的人星夜逃命。
侠义英雄与孟兰会大决斗,双方死伤惨重的消息,以奇快的速度向天下各地轰传。孤竹君父女被害的内情也大白于天下,引起邪道人士极大的愤慨,正邪双方展开了报复讨取公道的行动,掀起可怕的武林大风暴。
破晓时分,五匹健马狂奔东下,马不停蹄越过白杨村,健马冲劲犹在。
五骑士中,有霹雳剑客和伏龙公子在内。霹雳剑客丢了一条手臂,创口仍然感到疼痛,坐骑奔驰,显得创口的痛楚愈来愈强烈,吃足了苦头。
逃命的人,是不会珍惜坐骑的,他们要尽快远走高飞,逃避孟兰会的人追杀。
飞驰中,不知地面有变,更没留心路两旁的行道树后有人潜伏,一条绊马索突然从泥土了升起。
第一匹马重重地摔倒,一声长嘶,第二匹马便凶猛地撞上了。
砰然大震中,尘埃飞扬,五匹马倒了四匹马,最后一匹马总算及时向路侧冲入高粱地,脱出危境。
一声长笑,张宏毅出现在路中。
“救我……”倒在伤马旁的霹雳剑客狂叫,还没听清狂笑声是何人所发。
张宏毅揪住一位中年人的背领,将人按跪在尘埃中。这人是及时驱马冲入高粱地的人,恰好被扑出的张宏毅扑上马背擒住拖来了。
三个中年人爬起了两个,迅速向伏龙公子身边一靠,拔剑戒备。另一位仁兄断了腿,被死马压住动弹不得,只能发出求救的粗嘎叫号。
“是你?”伏龙公子变色叫。
“还有我。”另一边窜出挟了鸭舌杖的病虎:“你这杂种真有出息,真替尚义庄增加光彩。卜家大院死伤殆尽,满天星一家可被你坑死了,你却在紧要关头,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