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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月光,宛如千年昆仑上不化的纯净的冰雪,融金凤眸间有一种足以令人为之生,为之死的力量。
若城墙上的帝王石巍然俊秀的山陵,城墙下的青年便是千年昆仑间流淌下的流水。
两人间对视片刻,没人知道那一刹那两位乱世之帝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什么。
许久,苻坚淡淡开口:“凤皇,你长大了。”
凤皇顿了顿,目光掠过苻坚两鬓间的灰银丝,温然道:“是的,陛下也老了。”
苻坚唇一顿,似有何处被刺到,眸中瞬间带了寒意:“朕就说窦冲竟然能大败你于河东也是件奇事,只是,山中狼子野心,必有猎人诛之。”
想来,那场所谓的窦冲大胜,是某些人有心为之,不过是为了让他疏于防范罢了。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并不适合陛下,苍老的兽王,总是很容易失去正确的判断,而让它的子民陷入血光之灾中。”凤皇微笑着道。
“陛下看不见么,陛下统治下的山河大地,如今陷入怎样的崩分离析,流离失所的地狱?”
“哦,那么你是要替朕重整河山么?”苻坚垂下眼,手指摩梭过自己的剑。
“朕一生戎马,北平西城,南征大晋,内安百族,一向自诩仁义之师,却想不到还有一天倒要一个枕席娈宠来替朕重整河山,朕是不是该赏赐你些什么以谢你如此恋昔日‘旧情’,来人,赐锦素!”嘲弄而苍凉的声音飘散在冰冷的空气中,苻坚看向天边。
大学茫茫,他已经看不见景略幽深怅然的目光,看不见曾经如画江山,也看不见曾经的那个她真挚的笑颜
一袭锦袍飘然从城头落下,一对骑兵策马而出,为首的大将轻蔑地银枪朝他一指:“尔等白虏竖子,也敢在陛下面前大放厥词,本将倒要看看像你一样一群不男不女的娘娘腔,能做什么!”
正是苻坚旗下大将杨定。
凤皇慢慢垂下眼,轻诵般道:“人生在世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
说罢,他的手臂优雅地抬起,像在支持某种神秘的仪式般缓缓推开。
一身妖艳暗红的十四名羽林郎蓦地上前跨进一步,同时手一抬,亮出手中的短刀。
杨定大笑起来:“果真是黄口小儿,这样的短刀用来杀鸡么”
话音刚落,却被那十四道诡冷疯狂的眼神震得顿了顿,下一刻顿时瞪大了眼。
“啊!!!”
十四名羽林郎年轻的脸上同时显出一种极端狂热的神色,一声大吼,猛地将手中短刀蓦地插向自己的腹部随之横切,顿时鲜血四溅,染出一片血雾,神色却似献祭般露出痛苦而扭曲的狰狞笑意。
“血溅三长,国士半妆,以血死谏,当圣不仁,世人皆可代之!”凤皇弯起唇,眸中若有深海卷起巨大的漩涡,能将一切吞噬。
天地间,卷起万丈猩风,一片血色混沌,纷飞之雪再掩盖不住杀声震天,血海肉山。
谁撕裂谁,谁的寒光映照出谁的眼。
谁以谁的鲜血向修罗神祭祀。
佛说,种因得果,不动则不伤;如动心则让人妄动,伤其痛其骨,这一片大雪间,长安城外点燃照亮销魂蚀骨之阿鼻的地狱之焰。
指尖轻轻抹去脸上沾了的猩浓头颅中拔出剑,抬起头,朝数米之外正在挥剑所向披靡地劈斩着敌人的血浆,他从一名泰军校尉的苻坚优雅微微勾了下唇,漆黑如墨的眼眸浮现些许似笑非笑地意味。
苻坚一顿,手中劈向羽林郎的剑竟陡然一顿,肩上顿时被面前的少年送上狠狠一刀。
“陛下!”杨定惊呼,立即冲上来将面前一脸仇恨佞气的少年一枪挑开,苻坚唇动了动,竟有了隐约的痛色。
手中的剑,却不再犹豫,狠狠地斩向围攻而来的羽林郎,年轻的凭借着勇气而拼杀的羽林郎怎么是一代大帝的对手,几乎触之即死。
只是有人看到,那白衣胜雪的燕王容颜上露出的笑意却渐深,而泰帝的脸上却渐渐显出不可忍耐暴怒与痛苦。
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
那是第一场两代帝王的交锋之战,以慕容冲的溃败而完结。
许多年之后,曾有人问那垂垂老矣的慕容垂那一幕诡异的景象,慕容垂沉默了许久,才道:“或许是在问苻坚,刀剑沾染了自己氏族最精华的子弟们的鲜血是怎样的滋味?”
闻者悚然。
是的,喜欢么?
我对陛下的回礼,以您的刀剑吞噬者自己子弟骨肉同胞的鲜血与生命
他轻轻微笑,眉目生动若黄泉彼岸花缓缓盛开。
“下雪了。”
青衣人伸出手,接过一片雪花,清澈无双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怅然。
“掌柜的,羽林卫大营就在前面,一会就到了,您还是上车来吧。”赶车的老仆人朝手中喝了口气。
“嗯。”她惊叹:“紫衣最是喜欢赏雪煮酒。”
“掌柜的,放心,紫衣楼主吉人自有天相,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如今烽烟四起,说不定她正在某处等您接她,只是暂时连接不上。”
“嗯。”清河笑笑:“有谁舍得对那样的美人下手,紫衣聪慧,这么多年大风大浪过来了,必定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她相信紫衣的能力只是乱世而失去联系罢了。
如果,自己都不相信的话,紫衣或许就真的再也回不来了,所以,她相信一定能回来。
清河轻巧地跃上车,把手里面的一抹紫色方帕放心怀里,拉下斗笠:“走吧,刘伯!”
现在她最重要的事,是她想了很久,必须下定决心去做的。
凤皇,她必须把他带到自己的身边,如果曾经发生的事,她曾不愿插手,也无力插手,那么从今往后,她绝不能让后面的那些事情发生。
只愿,她还来得及阻止。
因为,从她再度在世间睁开眼的瞬间,她就已经没有选择权了,虽然迟了一点明白。
但是如果不能握住时代的脉搏,如果不能扭转乾坤,那她又何必再度投生这个世间。
既然老天给了她这条命,那么逆天又如何?
“殿下,羽林郎兵力损失了三分之一。”巫月恭敬地对着座上的人报告。
幽暗的暖炉光芒跳跃在大帐上首闭着眼拨动着手里老菩提子念珠的人身上,漾开诡魅的影子。
许久,他顿了顿,轻念:“阿弥陀佛,且往极乐。”
“凤主,接下里,我们要做什么?”一名羽林郎首领上前请示。
座上的人慢慢拨动着念珠:“鬼宿,二十八宿可有折损?”
“回殿下,无一人折损,旗下子弟也折损甚少。”
“嗯。”凤皇抬起融金丹凤眸,看向窗外纷飞的雪,静静地不再说话,似乎透过雪能看向极其遥远的虚空。
帐内亦是一片安静,无人出声动作,他们已经习惯凤主深不可测的沉静,这种沉静像一片安静的海域,不懂声色,却澜起澜落,悄无声息地改变了许多事。
“殿下,郎花主大人会带来怎样的契机呢,天意不及之处,人力有时候常常会有些奇异的助力呢。”
修罗魔道香第108章奴隶之爱(4)
“阿姐,什么时候到的。”
温柔的声音,熟悉的淡淡莲香怀抱,再冷的天地和风霜都像瞬间消融。
“怎么,不欢迎?”清河转过身,抬头用鼻尖亲昵地蹭了下他的鼻子,这小孩怎么有越来越高的趋势。
“你让我怎么欢迎兵荒马乱中只带了一个车夫的你?”凤皇轻叹,略一弯腰,将怀里的人儿拦腰抱起,走到内帐的床边坐下。
清河抿嘴一笑,不说话,看着他拣了柔软雪白的狐裘裹住她,看他习惯性地揉揉她双手指尖后,然后将一双青葱纤手包住放进自己温热的怀里。
“不冷么?”风雪夜归人,她当然知道自己的手和冰块有的比,只隔了一层单衣便是他温暖肌肤。
凤皇拨开她脸颊边的发丝,丹凤眸中似蕴了一潭澄净温水:“很暖。”
清河打开柔软的毯子,将凤皇也一起裹进来,轻笑着亲了亲他的眼睛,懒洋洋地偎入他的怀里:“油嘴滑舌,不过我喜欢。”
她喜欢这种感觉,寒冬暖暖地和自己的小鸟儿偎依在一起。
享受这刻宁静,抛却身前身后事,只得她和他,便是一片安宁小天地。
帐外大雪纷飞,滴水成冰,天色漆黑,炭炉子里明黄的火焰跳跃着,炉子上小小的火炉吐出暖暖地水烟,肉粥的香气飘散开来。
不知偎依在一起多久,像是模模糊糊地小眠了一会,她动了动依旧插在他怀里的手:“凤皇儿,你家姐姐饿了。”
“等一等,”凤皇起身,掖了下被角,确定不会有冷风漏进去,才下床,去取粥。
清河望着他温文尔雅的背影,心头多了一丝复杂。
世上有些人,若是他愿意,事无巨细都能不动声色做得妥帖熨烫到你心底,让你无法抗拒永生依赖,只是世间从无完美之事,等你幡然回首,便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成寄生爱宠,提线木偶。
他千般柔情细心让你迷恋,却也看不清,那柔光下又险流暗滩?她可有能力将那些滩涂填平,换一个白首不相离?
“凤皇儿,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两个人了,有很多事,我们可以一起承担。”清河轻声道。
凤皇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后又端着粥,略略吹凉,递过去:“当然。”
含下那温热恰到好处的暖粥,清河看着他,似笑非笑:“但愿你真的记得。”
凤皇笑笑,再将勺子递到她唇边:“阿姐,是为了苻坚而来的么?”
说话中,他神色安静恬然,并无一丝怒色,却让清河微惊,她想了想:“确切的说,我是为你而来。”
“为我?”凤皇抬起狭长的丹凤眸,看着她。
“凤皇,什么事人心?”
清河接过他手上的碗放下,让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