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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对方这么乖实地说出些话,竟没有分毫的辩驳斗嘴,子瑾有些异样地瞟着她。
这厮怎么那么老实?
“我便是这个样子,喜欢、不喜欢,我不去左右任何人的喜好,若足够情深,便和携手,若是不够,便是无缘。”清河淡淡到,用了发簪子将他一头长发挽起,又拿过大绸巾包住他的身体。
在楼阁里沐浴,子瑾从不让其他人伺候。
“你,不爱他。”
清河一顿,心底刮过一丝凉意,松了手,不动声色地道:“外面的早餐已经好了。”
转身想走,头发却忽然被什么向后一拉,脚下踩到胰子一滑,直接身不由己地向身后的人怀里侧去。
湿润的、滑腻又结实,是男子沐浴后胸膛,带着淡淡的水香,手腕、手肘、手臂、所有的关节都被锁住,只有脖子可以抬起,却仿佛在亲吻对方的胸膛。
“你,不爱他,是不是?”子瑾的绿眸里有一丛奇怪的火焰。
清河火大,抬眼看他,冷笑:“与你何干?”
这人未免多管闲事。
是的,她还没有爱上阿麟,他的温柔守护和包容,是她选择的他的原因。
比起天雷勾动地火,她更相信细水长流,有一天她会将温暖在时光里磨成相濡以沫的情意。
他绿色的眸子仿佛能勾进她的心底般,直直地看了她片刻:“当然有关。”
清河已经不耐,挑眉道:“放手,难不成你爱上我了,要和他争个高低。”
这人最近愈发的阴阳怪气。
子瑾眸色梭地深下去,唇边忽然浮起一丝轻佻来:“哦,那么平阳太守怎么办?”
清河警惕地微微眯起眼:“你想说什么?”
子瑾若不是知道什么,又怎么会这么问。
“我?”他微笑:“我只是偶尔看见,一年里某些时候,有些人出入我们别馆,而这些人似乎、好像、可能并不是我们的人,而很不巧,我的鼻子比较灵敏,虽然这些人的相貌都不同,可他们身上似乎都有一种很淡、很淡的味道——莲华香,让我们猜猜什么人需要我们的掌柜大人亲自伺候过夜呢?。”
清河定定看了他片刻,下了个结论:“子瑾,原来你是属狗的,我怎么不知道。”
“哼。”子瑾勾了下唇:“如果说,谢家主知道我们发展了这个大的‘下线’,在这里,却没有禀报他,家主一定会很奇怪吧。”
清河桃眉,微笑:“那么子瑾,你还知道什么,或者说想要什么?”
有所求,才会去威胁别人,若她连这个都听不出来,真是白活了。
子瑾的手指缓缓地拨开她垂落的发丝,最后停在她柔软的唇上:“如果我说,我想要你呢?”
修长的指尖,带着种危险而陌生的气息,是清河从未感受过的,她索性一口咬住他的手指,眸光带着冷冷的撩拨:“随时恭候,不过你是想要我呢,还是我这掌柜的位子?”
柔软的舌尖在他的指尖传来的触感,仿佛身体最敏感的地方被舔弄到,他微微一颤,清河早有准备,一个顺肩松胯抖膀,就将他撞脱了手。
冷眼看着子瑾跌回浴捅。
他倒也毫不惊慌,只露出个奇特的微笑:“掌柜的果然机敏,如果说我要你的位子呢?”
清河无奈地抚额:“够了,子瑾,水凉了,你要闹到什么时候?”
二楼掌柜,掌管谢家甚至可以说晋朝在各处眼线的位子是能说让就让,说要就要?
慢条斯理地挑过袍子裹住自己堪称漂亮的身体,他再跨出桶外,仿佛在思索的模样:“其实,我知道的也不算多,比如阳平太守每年都会到这里来过夜,比如他是你的弟弟,比如你并不是一般的前燕朝皇族旁支没落子弟,而是大燕的清河公主。”
清河脸色不变,手指微征竖起:“哦,是我错看你了么,想不到子瑾的心有这么大。”
他跨出浴桶轻笑着走向她:“我的心比你想的要大得多了,掌柜的很快就会明白了,至于我想要什么也是一样,你会明白的啊,还有,你手上的那是面粉,我上次不小心把药房的东西调错了。”
说实在她很不喜欢被人敲晕的感觉,粗鲁又疼痛,不过这也让她明白了一件事。
会咬人的狗,其实也叫的。
修罗魔道香第九十五章子瑾中
“哟,子瑾公子,您这是去哪呢?”正打算上马的子瑾听到身后传来娇柔的声音,顿了一下,转身冷淡地瞥了眼正被人扶下轿的紫衫美人。
银丝暗紫苑花罗宫装长裙,外笼银朱色的镜花绫披帛,华丽中不失端庄,一双美目濯濯有神。髻上一支攒珍珠翡翠玉步摇,一只碎琉璃萤石雕金牡丹笼垂着长极胸前的流苏,更是衬得她面如春花,鬓若刀裁,袅袅娜娜。
正是红袖招的楼主紫衣。
“与你何干。”子瑾淡淡地转回头,径自上车,让人架了车便要走。
“我看你刚刚命人扛了那么大个木钳子,也没听说最近要走什么黄白之货,这么大的钱钳,连人都装得下了吧,别不是中饱私囊。”紫衣冷笑,她就是看着碧眼狐狸不顺,特别是三年前竟然然强行抢了陪水青出使秦的差使后,她就更讨厌这个家伙。
一丝奇异的火苗在子瑾眼底微微一跃,随即又冷下去,嘲弄地弯起唇角:“有什么问题,自管问苏掌柜去就好,在这里与我撒娇拿痴做什么,我又不是苏水青。”
说罢径自上了马车,再不理会气得直想剁了他的紫衣。
“掌柜的呢?”紫衣紧紧地绞缠着手绢怒问,这只死狐狸整日痴缠着水青伺候他,还作出不屑一顾的死样子,真是让她看得想剥了他那层狐狸皮。
“这小的不知,小的还要去采买。”送人出来的两名中年仆人低声道,随即转身就走。
紫衣眼底闪过一丝疑色,随即哼了声:“有什么样的主子就养什么样的狗!”
一跺脚进了
黑暗中有一丝奇怪的凉意传来,她模糊中感觉像是被装进了什么东西里,勉力维持这最后一丝的靖明。
隐约地听到一些熟悉的声音,清河迷迷糊糊地想张嘴,却发现嘴里仿佛寨了什么东西,竟然一下子都没有办法张口。
模糊的的最后的一点意识悄无声息地抽离。
这一昏迷,等到再醒来时,便已经远离了建康。
她每一次想开口问什么,都没机会,总是被灌下下了药的水,五花大绑地绑着,连吃饭都在车上,除了大小解几乎都没有下马车的机会,而不论她试探什么,子瑾都是一副漠然模样将口塞塞回她嘴里,连眼睛都蒙上。
在某次悄悄放出自己踪迹的信号粉末,却在吃饭的时候发现那些粉末无一遗漏地躺在自己的碗里后,清河苦笑一下,暂时放弃自己的自救行动。
如是几次,她索性也温顺地什么也不问、不动。
只是暗自留心,发现这路线竟然一路地过了晋朝的边境,往秦国而去,到了泰国边境后,她被松了肩膀上的绳子,也换了衣服,只是依旧被绑着手,
塞唇、蒙眼。
本来这样的长期捆绑,正常人都受不了,只是每次入夜后,子瑾都会抱着她入眠,又缓缓地为她按摩手脚,却一言不发。
这样的子瑾,让她心中无底。
仿佛所有的猜测都不能解释心中的疑惑,而恐惧从来来自于无知。
又如是这般连续奔驰了月余,等到她不再需要戴眼罩时,呈现在自己面前的却已然是一片黄沙漫漫,飞沙走石的漠漠戈壁。
清河忍不住挑眉,她是很喜欢大漠,却想不到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色是在这样的境况下。
“主人,现在只等莫离儿遣人来接。”一路上几乎一言不发的壮实忠厚的车夫跃下车,恭敬地道。
清河有些诧异,原来这跟随子瑾多年的车夫竟然有着极为敏捷的身手。
子瑾究竟是什么人?
目光落在子瑾的身上,却见他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景色,秀挺的眉尾微微一颤,向来带着讥讽冷淡神色翡翠的眸子里竟多了一丝激动和一些她看不懂的复杂。
仿佛察觉到她的目光,子瑾没有回头,只是薄薄的唇角微微一挑,多了一丝诡谲:“掌柜的,这里的景色很壮美吧,且让我带你慢慢欣赏。”
“我倒不知子瑾这么有心,千里迢迢地费尽心思带我来看这长河落日,大漠孤烟。”许久没有得出声,嗓子里仿佛像有一个石磨在慢慢磨,清河忍不住咳了几声,压下心头的疑虑。
“是啊,掌柜的可是子瑾最重要的客人呢。”他轻笑,微微眯眼。
不远处已经可以看到一骑滚滚烟尘席卷而来。
到了近处,方才发现那队骑士窄袖紧衣,身着黑色锁子甲,腰佩长刮,头盔上缀着
貂毛,头脸都被黑色的头巾掩盖住,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
看着那车夫迎上去,用一种她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和为首的骑士叽里咕噜说着什么。
她心头一凉,暗自叫苦。
该死,虽然他们打扮得有些简单,风尘仆仆,像是强盗,但仔细看便知道这是武装建制的部队。
想要伺机逃跑的机会,看起来又要减少了不少。
目光不动声色在马车上溜达了一圈,目光停在子瑾身上片刻,她还是决定暂时放弃了夺车逃跑的打算。
“水青,你是个聪明人,干万千万不要做傻事,否则,可别怪我不留旧情。”正是心念电转间,耳边忽然一湿,竟是子瑾低头在自己耳垂上轻吮了一口,清河一震,看着他上前用那种陌生语言和仍旧骑在马上的为首的灰蓝眼骑士说了什么,便见着那骑士捉着缰绳朝她走过来。
手里的马鞭子挑起她的下颌,男人灰蓝色的眸子仿佛刀刃般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一扬鞭子,接着扯着马头缰绳转身走。
大队骑士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