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芶皇后脸有些曲扭,她永远不能理解这种人。
“可是,如果她回来,那就是我们当初背着陛下发出格杀令的消息曝光的时候,难道不该要乘着这件事还没有曝光的时候,先下手为强?”
“曝光?”景略笑起来,目光瞟向芶皇后:“难道皇后娘娘以为,陛下真的不真的我们做了什么么?”
“什么,陛下他!”芶皇后端丽的脸上,神色梭地变了几遍,近乎铁青。
这个女人,真真是个无药可救的蠢笨东西,没有他的支持,早就不真的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里死了多少次,但是比起一个聪明强悍的皇后来,陛下身边更适合有这种所谓贤良淑德的皇后存在。
景略款款起身:“陛下当然知道,只是不便直接反对罢了。”
如果文玉不知道这件事,他就不是王景略效忠的那个陛下了。
大臣们虽然不干涉皇室家事,但他们的背后是整个皇室宗族的支持,皇上当然不会直接和他们对上,何况陛下也很生气,当初想必也是起了杀心的,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反对。
只是,过了几日,愤怒平底下来,自然过往甜蜜浮上心间,又怎么舍得下杀令,只能私下再派人去暗中阻止他们追杀行动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他还真期待那位公主殿下的归来呢。
呵呵一定越来越美貌了呢。
笑声渐渐消失在宫廷的拐角。
“娘娘,此人实在是太无力了!”芶皇后身后的一名女子上前低声道。
“哼。”她冷笑,指尖捏上面前的藤花:“征服那些躲过他玩弄而没死的强者,让他们匍匐在脚下,一向是这位宰相大人的恶趣味。”
君色倾国第六十四章新的游戏下
“喜欢玩弄世事,征服所谓的强者,甚至占有和玩弄对方,这种恶癖,迟早有一天会让这个冷酷的男人品尝到什么叫自食恶果。”
目光从空无一人的长廊转移到面前开得灿烂的藤花上,苟皇后端庄的脸上露出少有的可以称之为智色的光泽。
“可是,王大人这般桀骜,陛下为何能容忍他。”身后的女子有些疑惑。
“对于这种心智都在他人之上,看透世事的人,内心是非常寂寞和孤僻的,可一旦遇到能让他极感兴趣的人,而这个人又恰好能走进他的心里,了解他的抱负,那么,这种忠诚或者说依恋,却是可以维持一生一世的,譬如曾经的刘备之于诸葛孔明。
陛下是明君,有怎么会看不透这一点,对于陛下而言,那个人重要性绝对超脱于我们之上。”苟皇后目光闪过一丝幽怨。
“娘娘,陛下和王大人。”她犹豫着开口。
“不管你听过什么,当耳边风吧,谨守本分,宜家宜室,才是我们能够在这后宫里德立足的一切本源,没有这样的觉悟,你怎么伺候陛下?”苟皇后抬手扶上面前的藤花,冷冷的道。
阴阳调和才是天道,对于优秀的王者而言,女人不过生下继承人,巩固地位与满足欲望的工具,却也是必不可少的,这是她信奉的法则,是整个的皇室宫廷的秩序,宗族的人才会这样支持她。
“月夫人,你既然已经是陛下的人,也在伺候本宫,最好警惕一点,容不得半点疏漏,本宫自然会照拂你,雨露均沾,可不要像当年那只狐狸精,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她竟然还敢反叛和勾结叛贼。”苟皇后冷着脸,一把捏碎手里开的灿烂的藤花。
而那个女人凭什么打破她们费心守护的法则和平衡,不过凭借着一张脸和妖媚手段成为那个特殊的存在,迷惑陛下的心和爱慕,甚至在勾结反贼的阴谋暴露后还能得到陛下的怜惜。
那种妖孽的东西——一定要死!
鲜红的花汁宛如鲜血般顺着她涂着蔻丹的指尖缓缓淌下,显得异常的触目惊心。
“是。”月夫人盯着那指尖好一会,恭敬地福了福。
“哈秋。”
打开扇子遮住自己泛红的鼻子,清河憋着趴在自己腿上半裸的美人,忍不住低声抱怨:“又发作了,在这样喷嚏下去,我这个摸样怎么见人啊,糗大了,真不明白,你不是最讨厌奔波么,为什么要和紫衣抢这份差事。”
那时候紫衣被这个家伙恶整得杀了他的心都有了,这简直是天敌。
“放心,到了北朝,你有的是时间和美人们调情,现在也只是帮我上些香滑粉,便受不了了么。”子瑾慢慢坐直身子,轻哼了一声。
这个家伙绝对故意的,他明知道她对这种粉末过敏。
这个年代的士子见流行身姿秀逸,肤白如玉,所以涂脂抹粉这种事绝对不是女子独享,而是极其盛行的,虽然她开的脂粉庄也赚了不少钱,但是实在是
“哈秋哈秋!!”
看着他略显恶意的上扬的唇角,清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打了几个喷嚏,正在推香粉的手却忍不住在子瑾的肩头流连。
没办法,触感真的很好,薄腻的肌肤覆盖在平滑结实的肌肤上,几乎完全不像一般的小倌。
清河目光一沉,忽然慢慢靠过去,在子瑾唇上舔了一下,亲呢地贴着他的唇上低低道:“你的胭脂是我做给你的那种么?”
所幸子瑾的美貌足够中性,便是加上胭脂也很美。
满意地看着子瑾僵了一下,冷淡高傲的脸也染上不自在的绯红,哼了一声别开脸。
收拾不了这只花妖,她这掌柜让给他做好了。
“宣陛下旨意,宣南朝使节入宫觐见。”
车外传来公式化的宣告,让马车里的人安静下来。
“好了,我们该去觐见了。”清河理了理在哦及的头冠,率先下车,有搀扶着子瑾下车。
似乎感觉到周围有目光在自己身上聚集,清河不介意地转过脸对着那些围观的视线,露出个风度翩翩的招牌笑容。
让那些目光被扎到般全部自动自发的避开。
长风浩然,宫殿巍峨。
这是她第一次走过宫廷的正门,宽阔的殿前校场上笙旗飞扬,列列士兵,刀枪森严,兵马整齐。
大约所有国家都会在礼宾时,将最精锐的部队面貌展示出来,炫耀与威吓并存。
只是清河依然感觉得到这只军队正处于他们的巅峰,这些羽林军和南朝那些纨绔子弟们构成的禁军不同,这些人的眸光几乎称的上虎视眈眈的森冷,那种森冷是属于刀口舔过人血,斩断过人的骨头,才会有的气息。
看着一列列浩浩荡荡的仪架,和冷眼的,敌意的,好奇的眼神,射在他们这些象征南朝屈服的使节身上。
她轻叹。
三年,我回来了。
可是,物是人非?
看着远远坐在高位上的人,隐在人群里的清河轻笑着垂下眼,跟随着一干使节,恭敬地拜下去。
“参见陛下”
这一次,我不再跪你,因为我不再是你的爱人,只有成为陌生人,甚至敌人才不需要向你卑躬屈膝。
“平身。”
太监尖利悠长的声音晃荡开。
所有的使节拜访都是如此,拜谒,客套的场面话,然后是不轻不重的交锋,赐宴,再等待下一次明枪暗箭加唇枪舌剑。
清河百无聊赖地抱着一碟点心和茶坐在花园隐蔽的角落边慢慢啃,顺带从花丛里看着人来人往的侍女、太监,偶尔还能听见北朝的官员们轻蔑的议论着他们这些南朝使节的骨子虚弱无力,顺带表表北朝迟早一统天下的宏图伟愿。
对于清河这个基本上可以说信奉利己原则的家伙而言,历史的更迭原本就是正常,所以谁生谁死,只要不和她有所牵扯,一概无谓,更别指望她有所谓的爱国情操。
只是当听笑话似的听着,也好过进大殿内听着一群人虚伪的应对和明讽暗刺。
只是悠闲的时光,总是被人嫉妒的。
“我都不知道,原来北朝的宴席竟然让贵使感到如此无趣么?”身后不知何时拢了一道黑影。
那样熟悉又陌生的斯文沉稳的声音
即使隔了三年,依旧让她听了以后,只觉诡谲到——毛骨悚然。
清河略略一僵,在直接走人或者装蒜不认识间两种选择间游移了一会,还是老实地转过身来道:“哪里,哪里,在下不过是喝了点酒,出来散散气罢了。”
面前那种月色下显得愈发斯文的成熟俊脸,似乎并没有因为时间流逝比原来有所改变,反而因为一种诡谲的苍白而散发出一种阴暗贵气。
“在下姓王,字景略,呵呵,听说您是江南第一大儒谢家的门客,人唤——风流公子苏水青掌柜,是么?”
“王将军的名声在南朝也是早如雷贯耳,在下不过是区区平民,可当不起这声风流。”清河谦虚地起身拱手,顺带不着痕迹地略略和你面前的男人扯开一些距离。
“水青啊,为兄虚长你几岁,便不客气了,只是您似乎和我的一个故人实在很相似呢。”景略似乎看穿了她的动作,并不打算放过,而是慢慢地上前,似笑非笑地道。
“是么?”清河挑了挑眉。
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哪个武将,会像面前这位王大将军一样,那么喜欢儒生袍子,不喜武装,而大概也没有哪个书生能、上阵横扫千军。
不过变态总是有些异于常人的,只是这变态又想做什么?
“是的,美貌,清艳,暴躁又狡猾,一只可爱有趣的小母豹子,却会咬人呢,被抓住的时候,愤怒倔强的样子漂亮得想让人好好地抓起来,好好地‘疼爱’。”景略一脸斯文优雅的轻叹,手指摸抚上她的脸颊。
分明是赞赏语气却让清河觉得有一只看不见的诡谲的手慢慢地顺着她的背脊爬上来,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这个家伙逼在他的胸膛和茂密的花枝间。
“呵呵。”清河很感慨地道:“是么,豹子啊,可惜我是人,不过我也觉得景略兄像我的一位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