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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低头,道是。
从床边坐起,他束了白色单衣,看向坐在窗边看书的精壮背影,温声道:“三爷,夜深了,您还不就寝么?”
片刻后,窗边的人冷淡地道:“你出去吧,今后不需要侍寝了。”
凤皇微微垂下卷翘的睫羽,边下床拾起衣袍,边微笑道:“是。”
临出门时,又听身后之人道:“我不希望,以后听到什么不该出现的流言。”
君色倾国第六十二章相思(下)
凤皇正要应承,却眸光一闪,收回踏出门外的步子,转而向他款步而去,顺手半松了衣袍。
“陛下,阿姐回来了,便不需要我了,是么?”凤皇将手搁在他的肩膀上,温然精致的眉目间多了一丝涩然。
苻坚放下手里的书,看向凤皇,神色间看不出喜怒,只微微一笑:“这三年,你进退得体,更知道什么该说,是你不该说,三爷从不会亏待效忠于我的人。”
不希望清河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么?为什么,因为还念着她么?
“是,三爷。”他垂下眸子,涩然一笑,恭敬地低头退出门外,却似楞了一下,随即敛起忧色,神色如常地对着站在门廊外的人颔首:“苏掌柜,夜深来访,相比有要事与三爷相商,在下先行告退。”
“。”清河目光掠过他微微敞开的衣领与身上薄衣,沉默着让开一条路,看着那袭白影从容消失在拐角。
而身后已经有侍卫持剑而上,将她团团围住。
“你是何人,胆敢擅自闯入行馆!”
“拿下!”
“付三爷,您就是这么招待前来探访的故人么?”清河拍拍袖子上的灰尘悠然看向房内极具压迫感的人影。
苻坚微微抬手,一干训练有素的侍卫立即悄无声息地隐没在黑暗里,动作快的让清河也不得不赞声好。
“苏撞鬼,别来无恙,这般深夜来访,很容易让人误会。”他依着门似笑非笑的看向她,眸底却隐约帜色。
因是临睡,微潮的发丝半垂在他肩头,月色如纱,落在他深邃郎拓的眉目间,柔和了帝王的霸气深沉,凭添了三分投河与不羁。
那一瞬间,清河眸底微悸,仿佛再次见到初见时,那仗剑天涯,脾气十足的剑客,曾让她做过一个与他浪迹天涯的迷梦。
只是
这迷梦的代价未免太大。
她轻笑,抬眼看向苻坚:“三爷,在下前来,只是来跟您打声招呼,以后,还要您多多关照。”说罢,拱手一揖,转身施然而去。
“三爷,可要拦下此人?”隐在暗影里的赵幕上前低问。
苻坚眸光深沉,微微摇头:“不必。”已经自投罗网的猎物,何必多此一举。
只是,他依旧有些疑惑,她今夜到底是为何而来?
为何而来。
她抬头看着天边月色,手慢慢握紧,捏得手中折扇扇骨咔地一声,几欲折断,心里莫名地烦闷。
历史在按照着既定的轨迹前行。
凤皇分明已经是苻坚的人了,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再这么走下去,离淝水之战和凤皇涂缪泰川没有几年了。
她记不清确切的时间,唯一能肯定得是,这一切,在十年之内会陆续发生。
要看着一切,这么发展下去么?
转角处,坐在莲花池塘边的白影,伸出手轻拨了下池水,看着一池莲花随着水波微微荡漾,凤皇唇边漾开温淡的笑容。
他当然很识趣,只是,哪里管的了别人的眼睛呢?
“刺史大人,敢问,这个为何随我等回国,会把这二楼之人都带上?”泰国的使节刘威抹了抹头上的虚汗,目光掠过坠在车队尾巴上的几辆马车。
身为这次领衔出使的新安刺史王鹤瞥了他一眼,不卑不亢地道:“不是您说仰慕我国之歌舞文化,让那绿竹馆
和红袖招的苏掌柜出使的么,不带着楼中的歌者舞者,苏掌柜又能传授什么呢?”
他最轻蔑这等蛮夷,分明是垂涎酒色,才提出那样的要求,却还要摆出道貌岸然的模样,实在是有辱斯文。
说罢他不再理会刘威,径自别过脸看向前方。
一句话被堵住嘴的刘威,肥脸颤了颤,心虚地飘向骑马跟在自己车子后面的‘师爷’,暗中叫苦不迭。
嗨哟,他的娘耶,陛下哪里是好歌舞,分明酒色看上那个漂亮的和平阳太守有得一拼的苏掌柜,本来,一个角色附赠另外连个没人是件真真的风雅之事。
但,前提是——那两个附赠的美人不要是主子看上的那个苏掌柜的入幕之宾。
一路当着陛下的面,亲亲我我,那姓苏德压根就没出过车门,颠鸾倒凤,陛下脸色愈发阴森不说,搞得他这个使节大人更难做。
男的一向严谨自律的陛下这般上心,怎么说,他这陛下之臣,总该为陛下分忧。
刘威摸了摸胡子,眼珠子转了转。
“掌柜,长安境内尚无消息,我们这次出使目标大,恐怕长安分楼的人不方便联系。”子瑾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传书,随即燃起火折子将之烧掉,看向不知看着窗外想什么的清河。
好半响,清河才“嗯”了一声,声音有些清冷:“没关系,天底下,只要有人在的地方,还怕传不了消息么?”
“是。我会吩咐下去,暂时按兵不动,到长安后再议。”子瑾颔首,仔细将灰烬擦拭干净。
有些人是天生能把公事和私事分得一清二楚的怪胎,在正事上,他向来稳重仔细,极具大将之风和平日的刻薄桀骜不同。
清河看着子瑾,正想说什么,忽然伸手一拉,将他拉进自己怀里,子瑾绿眸一眯,随即便乖顺地伏在她怀里。
“苏掌柜,前面就是小泉驿馆,且休息一夜再走。”前来传话的人,似乎完全没看到帘子内交叠的人影,只是淡然地道。
是凤皇
清河一怔,有些不自然地推开子瑾:“有劳副使。”不知为何,在凤皇面前,她总是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种怪异的——罪恶感。
车外的白影施然离去,清河才想下车,却被身后的人一把扯住衣袖:“等等。”
“怎么?”
“车坐久了,腿有些麻,走不动,你抱我进去。”子瑾理所当然地道,看着清河有些犹豫,绿眸里闪过一丝幽光,忽然笑道:“怎么,你怕他看见,掌柜的,你不是连自己的弟弟都要染指吧。”
清河冷嗤:“我和他的关系,你干脆大声昭示天下好了。”
说罢弯腰下去,一咬牙将子瑾抱出车外。
这就是做男人的坏处清河有些欲哭无泪,分明已经吃力,还得在众人的暧昧讶异的目光下,一脸温情地将这朵食人花抗进驿馆。
放下子瑾,清河松了口气,正是往外走,忽然转过头,扯开扇子扇了扇风,挽着子瑾如牡丹般冷艳的面孔:“子瑾,你该减肥了。”
“砰!”
一只茶杯飞过来,在她扇面上滴溜溜地转了个圈,又回到桌面上。
清河摇头叹气:“就你这臭脾气,一辈子都是个给我暖床的命,哪家主人能忍你。”说罢施施然地关上门,不意外听到里面噼里啪啦一堆东西砸在门上落地的声音。
子瑾冷冷地瞪着合上的门,慢慢收回握着茶壶的手,眸底闪过一丝深沉。
弟弟么,即使再温谦有礼和疏淡,那个男人看你的眼色可不像一个弟弟看兄长的眼神,倒是像倒像是什么呢
连他也不明白了。
“前凉积弱,代国之人虽勇武,却一向是‘胡汉杂居’,自然环境恶劣,为王者物理更改现状,民心散落,臣以为陛下若要一统天下,必定先取这二国。”温和的声音在房内响起。
“你的意见倒是和景略不谋而合。”苻坚目光从桌面的地图移向立在书桌旁的凤皇,似赞赏又似怜悯。
“陛下谬赞,臣怎能和将军大人相提并论。”凤皇低头道:“天色已晚臣请先行告退。”
“嗯。”苻坚颔首。
“陛下。”看着消失在门外的白影,赵素清矍的脸上有一丝阴郁,忽然出声。
“说。”
“臣担心,养虎为患,陛下对鲜卑人宽容乃怀仁天下之事,只是非我族类,其心比异,何况此子乃燕朝王室后人,就算他无心,难保不会有人利用复辟燕王室的名号以扰我国朝纲。”赵素犹豫了片刻,仍旧道。
“爱卿,是单休我和景略对他的栽培太过么?”苻坚卷起地图,一眼看穿他内心的想法。
“我本无所谓,只是景略似乎对这个孩子有一种奇怪的兴趣罢了,他想看看重压之下,这个燕国最尊贵温室里的花,是不是能顶开顽石。”
“但是陛下,怎能为了一时兴趣而栽培敌人”赵素脸色有些变了。
“爱卿,你见过太厚、皇后摄政的,你可曾见过一介男宠能登上大宝?”苻坚漫不经心地扬起唇角。
仁义礼教与信德,早已限死了那棵‘花苗’能够成长的范围,当他顶开一圈石头后,若是发现原来这片信奉德义礼教的天下,早已给他罩上了一层永远也冲不破的牢笼,不知会是什么表情呢?
当初经略笑吟吟地说出这番话,苻坚便知道,景略的恶趣味又犯了。
只是,他大概在某种程度上合景略是同一种人。
何况,相思如毒,放走了他的‘相思’,冒犯帝王尊严的人,自然也要付出应该有的代价。
君色倾国第六十三章新的游戏(上)
夜半人静,一轮弯月挂在天边,柔柔冷光透过树叶洒落一地碎银。
足尖侵入不温不冷的水间,舒适的感觉顺着坐了一天马车酸涨的小腿爬上来,清河靠在石头边舒服地眯起眼。
小泉驿站,名副其实这地热温泉和山涧冷泉交融成的阴阳水,夏冬皆宜浸泡。
“清河。”一声低唤在她靠着的石壁后低低地响起。
清河闭着眼,并不惊诧,只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