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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皇沉默了一会,淡淡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今天下未定,何以为家,我想臣民们会理解他们君主的做法。”
“慕容垂肯就此罢手,他还是慕容垂么?”清河揉了揉眉心,是她太忧虑,还是他着意这般淡化。
凤皇笑了笑,起身拥住她的肩膀:“别担心,交给我。”
“交给你,交给你,是不是等到我哪天被请去观礼,才发现,原来我亲爱的弟弟已经要给我娶弟媳!”清河忽然冷笑起来,一扭身子避开他的触碰。
为什么总是这样轻描淡写!为什么她总觉得他有话没有对她说,她等着、忍着还要到什么时候!
凤皇一顿,定定看了她片刻,轻叹:“阿姐,你不信任我。”
不愠不火的一句话和他清凌凌的目光,却让清河心头乱窜的火气顿时如同被什么浇了下去。
她咬了咬唇,悄无声息的扶住自己的小腹,背过身:“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凤皇深不见底的眸光微动,起身温声道:“你的脸色不好,好好休息吧,等会我让人给你备下浴汤和粥,晚些,我再过来看你。”
清河心如乱麻,胡乱点了点头,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远去才陡然失力般颓然坐下。
她怎么会在他面前失了方寸?
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还要在他面前计较起分寸了?
清河闭上眼。
“为什么不告诉他?”芸古嬷嬷熟悉苍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粗糙而温柔的手指搭上她的太阳穴熟练地轻揉着,清河这才觉得疲惫地靠近芸古嬷嬷的怀里,沉默了许久:“嬷嬷,我在怕。”
“怕?”芸古嬷嬷疑惑地一顿。
清河苦笑,是的,不告诉他,她有了孩子,是她在怕。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怕,因为了解而害怕,即便凤皇没有说什么,可我却能明白他在想什么,他在考虑答应这一桩婚事,即使是权宜之计。”
可,就算是权宜之计,她也不可忍受,无法忍受,哪怕是他片刻的动摇。
这件事让她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知道了一个事实——不论他们是否相爱,她都是他的姐姐,她的身份是一个禁忌,她永远无法光明正大地站在凤皇身边,成为他昭告天下的皇后。
即使她甚至并不想要这个后位,可这个位子所代表的意义却让她绝不能容忍。
而她,更怕的是,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如果出生将要面临的处境。
六个月了,这个肚子除了紧紧绑缚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瞒下多久。
“那个小子绝不敢辜负公主。”芸古嬷嬷冷笑,那同命血蛊是吃素的么?
辜负?
不,不是辜负那么简单,她信他的,可是
脑海里掠过当年在禅房里,凤皇第一次在她神志清醒的状况下强要她时的眸光和轻描淡写地谈论在彼此血脉里下了同命蛊时理所当然的口吻,强大的、蕴藏着深不见底暗流的猩红目光,让清河陡然一颤。
一股深重的寒意莫名地顺着背脊蔓延开来。
不知为何,如此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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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出小阁外,凤皇顿住脚步,看着宫道边的青柳淡淡道:“巫月。”
“陛下。”巫月恭敬地从他身后现出身来。
凤皇负手漫不经心地道:“子云管着南朝的那片地儿,是不是让他太过辛苦了?”
巫月脸色顿时一片苍白,扑通一声跪下,嘶哑着嗓音道:“求陛下开恩,这次子云失职,竟没彻底拦下消息,让郎花主发觉了,属下一定会让刑堂狠狠教训子云。”
“你倒是真心怜惜这个幼弟,就这么想让子云能认祖归宗么,可依朕观察左将军韩延可未必还记得有你们这对儿子。”凤皇挑眉,他没记错的话,左将军韩延家中妻妾不少,子嗣丰威,又出身名门,对当年他风流快活留下的这对种子可没有丝毫眷顾。
巫月一字一顿地道:“当年家母唯一的心愿便是让我们认祖归宗,巫月这一世,为陛下尽忠而死,无怨无悔,但是子云还小,只求陛下能让他戴罪立功。”
戴罪立功,然后功名在身,便能让韩延认了韩子云么?
凤皇唇边弯起一丝幽深的浅笑,扶起巫月,温声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若是再走漏风声,郎花主再因为此事而忧思伤神,伤了身子,也就怪不得朕饶不了他。”
“是,陛下,属下立即吩咐子云严查郎花主身边那些没有查出来的人!”巫月感激地躬身道,犹豫了片刻,又低声问:“瑶华郡主彩礼的准备,是不是停下来?”
凤皇沉思了片刻,吩咐:“先停下来,还有,朕不希望郎花主那里听到任何不该听到的东西。”
“那么西北王那边可会善罢甘休?”巫月有些担心,安定一战后,如今西北王士气正旺,瑶华郡主几乎是国民心中众望所归的皇后。
“佛曰心不动,则无妄动,皇叔比我更明白,忍字心头一把刀的道理,磨磨他也好,省的他这个国丈梦做得太顺利。”
凤皇优雅地拂了拂袖,忽然想起什么:“最近有没有司徒麟的消息?”
“只是知道龙骑将军大人似乎仍在南北朝的边界徘徊,日日都喝得酩酊大醉,将军武功太过高强,非一流高手不敢近身跟踪。”
“还真是痴儿。”凤皇轻叹,深色悠然若天边浮云,走了几步又转了个方向。
“陛下?”巫月愣了一下。
“去御膳房,朕要选些御膳房的新鲜河虾、扇贝,皇姐最近气色苍白,要补补气血,但她向来口叼。”他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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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出云阁酒楼
“推迟纳吉么?”慕容垂看向面前的人。
韩延上前道:“是的,王爷,听到传来的消息确实如此,陛下已经私下命人来传令了。”
“为什么?”莫容垂略略皱眉,他分明记得皇帝已经和他心照不宣,虽然以战事未平、天下未定之理由不能做成婚大典,但是纳吉订婚之礼已经是定下了日期了。
“这”左将军韩延也不太了解,曾有婚盟的瑶华郡主为救皇上,身赴战场,不但获得大捷,而且还玉体负伤,怎么说这事已经不光在军中,也在民间传为龙凤配的佳话,皇上不能连这个承诺都不给。
更何况,这桩婚事还是政治联姻,西北王是手握重兵德高望重的慕容垂。
“那大约,是因为郎花主回来了。”一道娇柔的女音从内堂响起。
韩延看向花厅走出的窈窕女子,忙拱手:“见过郡主。”
“左将军叔叔礼重,侄女哪里受的起。”苏月上前,柔柔一笑。
“这郡主,郎花主是江湖人,一向是性喜散漫自由,并不曾多涉及朝堂之事,又怎么会干涉陛下之事?”韩延斟酌着字句,探问。
苏月掩了唇闲雅一笑:“叔叔在军中多时,还不知道军中流传的消息么。”
“这”韩延犹豫下口快道:“但是,郎花主不是和龙骑将军”他忽然想起曾经流传在军中的另一个消息,顿时脸色有些不豫起来。
“你是说郎花主还勾引了陛下”
“嘘,叔叔,祸从口出。”苏月连忙道,随即羞涩地低了头:“女儿家本不该多事,陛下年少俊美,冠绝天下,若无脂粉环绕才是稀罕事了,苏月也是心属陛下,只是无福如郎花主这般能为陛下出谋划策,常伴左右,说话哪里能及得上郎花主。”
韩延看着苏月竟红了眼眶,又看向慕容垂,见他脸色也不太好,忙道:“西北王放心,陛下绝不是受美色诱惑之人,何况那种江湖中不三不四的女子,上不得台面的。”
韩延心中不以为然,一夜风流不过是男儿本色,但那种不三不四的江湖女子,也不过是尝尝鲜,怎么能和皇室郡主相比,他就从不会把外头的女子带回府邸。
慕容垂闻言,长叹一声:“郎花主手握陛下身边亲卫羽林郎五万人的兵权,深得羽林郎们的拥戴,说不得已经身怀帝裔,便是皇后也不是做不得的。”
韩延不屑冷笑:“羽林郎的兵权在陛下手上,又怎么成了她一介江湖女子能有的,何况她有什么大功劳,什么郎花主,也不过是陛下看她有些装神弄鬼的苦劳才封的,岂敢以此邀功。
何况此女据传与龙骑将军私交极好,如今却又狐媚陛下,岂非君不君、臣不臣,私德败坏,明日我就联合尚书令他们一起奏请陛下,贬去那他什么郎花主的身份,这等私德败坏、不君不臣的女子有什么资格统帅羽林郎!哼!”
看着韩延气冲冲告辞而去,慕容垂捋着胡须轻哼:“这个韩延,果真是个直头直脑的二愣子,哪日就是人挑拨几句,他连自己为什么要造反,恐怕也不知道。”
苏月不答话,只勾起一丝诡谲的笑意。
没有了兵权,你又能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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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郎花主,陛下有请。”
鬼宿恭敬地对着面前的人低头道。
“我身子乏得很,不去了。”清河不耐地道,偏开身子正打算绕过去,却被鬼宿挡住去路。
“郎花主大人。”
清河透过面纱,冷冷的看着他,直到鬼宿微微不自觉地退开一点,才淡然地道:“又有什么好事了,带路吧。”
看着这路,清河微微拧眉。
这是去太极殿的路,太极殿却是上朝议事的正殿。
直到看满殿朝臣,清河才明白,自己的预感果真一向准确。
“郎花主大人,请您正视与回答我们的问题!”韩延粗声粗气地看着座上面无表情如雕像般的女子,几乎都要把肺气炸了。
那个女人简直完全无视于他们这些大臣。
修罗魔道香第120章危机(下)
“回答什么?”
看着一朝堂人吵吵嚷嚷,沉默了许久,清河依在鎏金的凤椅上,有些懒洋洋地抬起眼扫了众人一眼。
原本气势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