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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雨溅花红-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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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太岁”司徒火恨声道:“姓桑的,我们两方面,原本是井水不犯河水,你不该帮姓谭的,老跟我们兄弟过不去,剑伤你的是我司徒火,却与我兄弟无关,你快放了他,我们才好说话!”

桑南圃心里恨极了这个司徒火,只是此刻自己重伤之下,却是无可奈何与他,这笔仇恨只有埋藏在心里留待异日再图报复了。

他冷笑道:“要放你兄弟容易,我却有个交换条件!”

“什么条件?”

“把谭氏母女给我交出来!”

司徒火怔了一下,和孙、葛二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嘿嘿冷笑几声。

桑南圃道:“怎么样,给你们半盏茶的时间,到时不把人交出来,可就休怪我掌下无情!”

“人面狼”葛啸山怒吼了一声,正要扑上去,却被孙波一把抓住!

“不可造次!”孙波眼睛一扫司徒火,道:“老大,这件事怎么办?”

司徒火眼睛里闪烁着无比的怒火,向孙波点点头道:“去把谭家的母女带出来!快去!”

孙波欲言又止,匆匆离开。

桑南圃一只手掌仍然扣在简兵身上,简兵由他掌心感觉出一股极强的热力,因知道桑南圃这只手掌内,已贯注了全身真力,只要随时向外一推,自己这条命可就别想再要了,所以他内心尽管一千一万个不服气,却也不敢以性命来作赌注。

不一会功夫,孙波带谭氏母女远远地走过来。

谭氏母女看来脸色极为憔悴。

母女二人每人身上都紧缠着一根丝条,散发披肩,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远远站定之后,孙波用手里的一口刀,比着谭氏母女,大声向着桑南圃道:“怎么样,你先把人放过来吧!”

桑南圃打量着谭氏母女,见二人虽然神情憔悴,但是看上去都还好,不像有什么受伤的样子。

母女二人表情迥异——

陶锦壁状若呆痴,面色苍白,只是呆呆地看着桑南圃不发一语。

谭贵芝这时却似恢复了知觉,忽然低下头泣出声来。

二人像是由水牢里放出来的样子,全身水湿,不胜狼狈,较之昔日之绝世风华,的确是不可同日而语!

桑南圃轻唤一声,道:“谭姑娘,你还好么?”

谭贵芝闻言之后,哭得更大声了。

她强止住悲伤,抬起头看着桑南圃道:“谢谢你桑……大哥……想不到你还想到来救我……可怜我娘,她……她……”说着说着她又自低下头泣出声来。

桑南圃看了一旁的陶氏一眼,只见她面上仍是毫无表情,显系受过了极大的刺激模样。

原来是一张极易惹人同情的脸,只是对于桑南圃来说却是无动于衷!

他原本该上前一剑劈死她的,只是他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拯救她脱离恶人之手,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自己也想不通。

面对着眼前的两个女人,桑南圃呆了一会儿——

他目光转向“鬼太岁”司徒火道:“今天的事,我们就到此为止吧——我放了简兵,你也把她母女交给我。可以么?”

司徒火嘿嘿冷笑道:“老实对你说吧,这两个女人对我没有用,姓谭的当年干的好事,今天也叫他尝尝味道!”

桑南圃陡然一惊,意识到司徒火话中之因,禁不住向着谭氏母女望去,却见陶锦壁面色呆痴,而谭贵芝却已泣不成声。

她一边哭,一边目注着“鬼太岁”司徒火,痛声骂道:“你们这群畜生不如的东西……”

桑南圃一怔,怒声道:“姑娘莫非被他们……”

谭贵芝摇着头道:“我没有,只是我娘……”

一面说着她泪如雨下,早已泣不成声。

司徒火却声如洪钟般地纵声狂笑了起来,笑声一顿,他目射凶光,注视着谭贵芝道:“丫头,这一切都是你那爹爹当年做事太过绝情辣手的报应,你回去对你那老头子说,他当年所作所为,我却要他百倍的偿还给我!”

说到这里转脸向桑南圃道:“这两个人交给你了,把我兄弟放过来吧!”

桑南圃冷冷道:“可以,请你先为她们母女松了绑!”

司徒火鼻子里哼了一声,转看向孙波道:“给她们松绑!”

孙波手中刀一连挥出两下,“唰唰”两声,谭氏母女身上的丝条已被斩开,谭贵芝痛呼一声,扑上去紧紧抱着了母亲,一时泣不成声。

陶氏表情呆痴地泛起了一片苦笑,缓缓抬起一只手来抚摸着女儿的乱发。

桑南圃寒下脸来:“谭姑娘,这里不是哭泣的地方,还不快出去,想死么?”

他语音冷涩,看上去丝毫无情。

谭贵芝哭了几声,顿时止住。

却听得她母亲陶锦壁叹息一声道:“桑相公说得不错,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回去再说吧!”

说罢轻轻地在贵芝身上拍了几下,苦笑道:“走……吧!”

谭贵芝忽然想到了父母与桑南圃之间的一份宿仇,顿时心底一惊,有如一盘冷水兜头浇下来,禁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原以为桑南圃再见自己面时,必将兵刃相加,想不到对方非但不曾加害,反倒是舍身相救,只是这番情谊,简直就不知道如何报答。

有了这番感触,她真连多看桑南圃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当下低着头,同母亲姗姗地向门外踱出。

“人面狼”葛啸山忽然闪身过去,意图拦阻。

却见桑南圃一口宝剑再次出鞘,比向简兵后面,葛啸山吓得一呆,顿时止步。

“怪鹅”孙波道:“怎么?姓桑的你想临场变卦不成么?”

桑南圃冷笑一声道:“那可就是全看你们的了——”

说到这里,用剑身向着“瞽目阎罗”简兵肩上一拍道:“你可以走了!”

简兵耸了一下肩膀,举步离开,可是桑南圃的剑尖又自指在他后背。

奇怪的是,他剑尖上的光华随着简兵前进离开的身影渐次的递增,闪烁的光舌,足足吐出了尺把长短。

在场各人,俱可说是武林中独当一面的高手,然而当他们目睹着桑南圃如此功力时,俱不禁惊吓得噤若寒蝉!

原来桑南圃这种功夫是剑术中最为高奥的境界,功力表现全系依据本身内功、气功与剑术三者揉合为一的至高功能,一旦功成施展,可以在十步外出剑,仅以剑上光华,制人于死。

是以桑南圃一经施展出这种功力时,在场中人无不大吃一惊!

其实以目前桑南圃受伤情形,极不宜施展这种耗费精力的功夫。

桑南圃之所以如此,显然是有其作用在内。

果然他的用心没有白费。

——陶锦壁与谭贵芝相继步出大门之后,桑南圃才缓缓地收回了宝剑。

他的一手“剑炁”功力,使得在场各人无不触目惊心。

就连“鬼太岁”司徒火也自认无此能力,相形见绌。

每一个人眼睛里都含着怒火。

每一个人也都呆着木鸡。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了现场。

夜色沉沉。

陶锦壁与谭贵芝仁立在树下,对于这次的死里逃生,奇怪的是两个人都不曾感觉到丝毫的快慰。

谭贵芝一直伏在母亲身上哭。

陶锦壁呆若木鸡。

母女二人仁立在风中,情景异常的凄惨。

陶氏轻轻拍着女儿道:“快别哭了,孩子,这全是桑相公的恩典……你应该今生一世感念着他的大恩大义……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眼泪汩汩地由她早已哭肿了的眼睛里淌出来——

“……我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居然还会来救我……”深深地垂下头,她真正仟悔了。

“我当初太辜负他们梁家了,他爹……唉唉……他爹死得太可怜了!这全是我的罪……是我的罪……”

“娘——你不要再说了!”

“我要说——”陶锦壁痴痴地道:“娘太对不起他们梁家了!”

谭贵芝抽搐着道:“不——那不是娘的错,只怪爹……他老人家心太狠!”

“你爹……”

陶锦壁脸上挂着一丝惨笑:“你爹是有罪的……只是他也是为了我……报应!报应……”

眼泪又涌了出来。

“娘!”谭贵芝呜咽着道:“我们该怎么办?”

陶锦壁喃喃道:“贵芝,你记着娘的话……无论桑南圃对你爹和我怎样,不许你报仇,不许你怀恨他……是我们欠人家太多了!”

“不……不……”谭贵芝用力摇着头道:“他不会这样,他不会……”

“他会的!”陶锦壁斩钉截铁地说道:“也许对于我……他还多少留点情,因为我是女人……可是,对于你爹,他是绝不会……”

谭贵芝打了一个冷战。

陶锦壁道:“你可曾留意到他的那双眼睛?不会的,他绝不会饶过你爹!”

“那……可怎么办?”

陶锦壁脸上带了一丝苦笑——

“没有什么可怕的!”她凄凉地道:“我倒希望能死在他手里的好,反正我……我……”

说到这里,她忽然吞住了正欲说出口的话。

谭贵芝一惊道:“反正怎么样?娘!你说什么?”

陶氏摇摇头苦笑道:“没什么……”

她回过头来向着来路上看了一眼,皱了一下眉道:“他怎么还没来?”

谭贵芝忽然一惊道:“啊——对了,桑大哥,他好像受伤了!”

陶氏一怔道:“不错……我几乎忘了……你快看看去吧!”

她跑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着母亲。

陶氏频频向她挥着手道:“去吧……我会回去的。”

谭贵芝犹豫了一下,才又回过身来,循着来路急奔而去。

她气息喘喘地跑了一程,忽然定住了身子,霍然吃了一惊——

就在她面前不足三丈的距离,桑南圃仆伏在地上——

他显然是由于伤势过重,挺受不住,跌倒在地上的。

尽管是夜色之下,可是借着天上的月光,也可以清晰地看见他身上染满鲜血。

谭贵芝大吃了一惊,猛扑过去,道:“桑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桑南圃用力挺起身子来,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贵芝道:“你怎么还没有走?”

谭贵芝扑过去,双手用力搀住了他,热泪涟涟地道:“大哥……都是我害了你……大哥……你伤在哪里了?”

桑南圃冷笑道:“不要你多管,你还是跟你母亲走吧。”

“不!”谭贵芝摇着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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