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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门挨了一击,立即昏厥。
口口
口口
口口
三更初,永安客栈厅堂中的灯却反常地灯火明亮着。
是凌云燕与玉树秀士和太平箫在秉烛品茗,但并无店伙在伺候。
双方都有意结交,意气相投,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柳小姐是从南面来的?”玉树秀士开始谈及正题:“我也是,准备前往长风堡办一件事。”
“我是追踪三个可疑的人而来的。”凌云燕毫不隐瞒此行的目的:“一个月前,有三个蒙面人夜入我姨父家,强行劫走一对玉狮子,并剑伤我表弟。其中一个身着道服,我循迹追踪,一直追到山西境内,却失去线索。在前面村落,听到长风堡的人在此地闹事的消息,因此留下来看看。长风堡远在数百里外,怎么可能在此地扮强梁,没想到却是真的。”
“长风堡的人在此闹事,其实不足为奇。”玉树秀士笑笑:“山西是他们的地盘,他们有权在晋南保护他们的权益,掳走几个人处死算不了什么。在江湖闯荡刀头舔血玩命,所为何来?说穿了只为了名与利两个字,权势就是名与利的结合,为了获得并保有权势,牺牲某一些人是应该的。”
“说得也是,他的确有权维护他的权势。”凌云燕也是追逐权势的女强人。
“柳小姐何不跟我一起走,长风堡势力遍及山西全境,他们或可提供一些那夜劫令姨父宅院的三个强盗之线索;再者,在下办完事之后,亦希望能为你尽一份力,请不要拒绝我的帮助,好吗?”
“那就谢谢你啦!”凌云燕嫣然一笑,烛光下显得更为妩媚:“我人手少,还真不容易追踪,有你帮助求之不得,希望能顺利将三个强盗追缉到手。”
“但愿如此。哦!你对那个姓符的了解多少?”
“去年他自称符天。”
“绰号呢?”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我和他仅在扬州的酒楼上见过一面,后来四处打听,得不到任何有关他的消息。”
“去年叫符天,今天叫符九;这家伙的名字可能是经常改变的,决不可能是有名声的人物。”玉树秀士傲气毕露:“这种小混混只凭打滥仗,那有什么来历及真本事,下次休让我碰上……”
原本已闭妥的店门,不知何时门闩自退,插闩也无声自折。
启门声传出,符可为出现在门外。
“不要说下次,咱们这次的事还没了呢!”符可为迈入,用脚掩上门,似乎早已将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脸上有邪邪的笑意,弯腰拿起一张长凳折下一根凳脚:“你这混蛋在漂亮女人面前逞英雄充好汉,以护花使者自居,狂妄地向在下挑战,死不要脸说我只凭打滥仗混世。好,今晚咱们把账算个一清二楚,免得你有下次,下次我可不想再用菜肴汤汁淋你的狗头。”
玉树秀士为人一向狂傲自负,如何能听得下这一番侮辱性的话?尤其想到晚膳时被对方淋了一头一脸的菜肴汤汁,更激得狂性大发。
一声厉吼,玉树秀士狂冲而上。
符可为的凳脚先左荡右决,附近两张食桌与长凳,被扫翻出两丈外,以便有足够施展的空间。
凳脚仅长尺余,用来斗刀剑,简直是自讨苦吃。
玉树秀士冲出时,剑已出鞘,狂怒地冲进,剑发狠招乱洒星罗,要用乱剑分了符可为的尸。
在美丽女人面前摒搏,当然会全力以赴,剑上风雷骤发,攻势之猛惊心动魄。
“叮叮当当……”
登脚与剑接触的怪声连续爆发,剑呜声清越震耳。
每一登脚皆奇准地击中剑脊,玉树秀士根本毫无用剑锋削断登脚的机会,狂野的攻势难越雷池一步,急如骤雨般攻出的十余剑,皆被凳脚拨出偏门,劳而无功自费精力,锐气渐降
符可为毫不退让,来一剑接一剑,双脚在三尺空间内灵活挪移,凳脚虽短,但反击的每一凳脚皆长驱直入,出现在玉树秀士的头面前,不得不使玉树秀士收剑自保,剑上强烈的浑雄剑气,对木制的凳脚毫无反震毁损的威力。
旁观的太平箫看得脸色大变,伸手解下腰间的箫囊。
“太平箫萧太平,你的箫如敢出囊,本姑娘一定教你尝尝霹雳银花在你体内爆裂的滋味!”身后突然响起娇媚的语音。
声音的确娇媚动人,但语意却令人寒栗。
银花女煞的武功修为,只能算是一流高手,但她的霹雳银花却使江湖朋友闻之色变。
银花是用金属片打制而成花苞状,然后染成银色,体积仅有鸽卵大小,以内力发射时,只要触及人体,五片花瓣立即会自动爆裂,切入体内,可令人痛得发昏。纵使未曾触体,亦可以内力控制爆裂的距离,同样可以创敌。
太平箫正在解箫囊的手僵住了,徐徐转身。
不知何时,银花女煞和欧玉贞并肩出现于堂口。
她俩的身后站着脸上充满杀气的煞神,银花女煞右手拈着一枚银光闪闪的银花,娇靥布满寒霜。
“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平箫冷声问。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是。”银花女煞冷笑道:
“以木制凳脚对宝剑,已经是一场极不公平的搏斗,你竟然不顾前辈的身份,企图加入两打一,难道不怕江湖朋友耻笑?”
“你是这小子的什么人?”
“侍女,或是随从。”银花女煞淡淡地道。
“随从?”太平箫真以为自己听错了,名震江湖的银花女煞,竟然做别人的随从,太不可思议了!他将目光投向欧玉贞:“你呢?我眼生得很,难道也是……”
“不错,我也是随从。”欧玉贞的语气冰冷:“你不认识我,但我却认识你,你太平箫为人阴狠,经常出其不意用箫中的毒针暗算别人,刚才你就企图暗算我家主人。要不是沙姐姐喝阻在先,你现在已是个活死人了,因为我也是暗算人的专家,你那笨拙的手法比起我来差得太远了。”
太平箫听得心中火,也暗暗心惊,怔怔地看着面前这位冷若冰霜的美女。人家知道他的底细,他却对她一无所知,在知彼的功夫上他已输了一筹。
“我不与你们一般见识,日后再说。”他心虚地打退堂鼓,将目光投向斗场。
玉树秀士的剑,此刻已递不出招式,符可为的凳脚像灵蛇般在玉树秀士的胸腹间钻旋,吞吐急如电闪,逼得玉树秀士满地旋走,剑被逼在外侧收不回来争取中宫,大概曾经被凳脚揍了几下,不敢硬挺硬抗,发疯似的旋走,要摆脱凳脚的紧迫追逐,支撑不了多久啦!
玉树秀士最后没躲开当胸一点,噗的一声凳脚点在右胸下,暴退了两步,拉开了距离。
距离拉开了,剑便可以收回抢得中官了,可惜慢了一步,噗的一声右小臂挨了一下,剑重新往外张。
玉树秀士感到右臂奇痛入骨,剑向外荡,痛得叫了一声,马步大乱。
凳脚再闪,噗一声敲在左肩上,左肩欲裂,左手失去活动能力。
符可为左手一伸,劈胸揪住,手法十分粗俗。
太平箫想上前解围,却又不敢妄动,他没忘记银花女煞和欧玉贞的警告。
“放了他!”凌云燕娇叱声震耳:“不然,你得先死。”
符可为扭头瞥了凌云燕一眼,目光停留在对方左掌的回风柳叶刀上。
“你要用那玩意打我?”符可为邪笑道。
“那是一定的,除非你放了他。”
凌云燕语气坚决,不容怀疑。
“你最好将那玩意收起来。”他笑笑道:
“老实告诉你,我是玩暗器的祖宗,你只要发出飞刀,中刀的决不是我,而是你;除非你不出声暗算。”
“我却不信。”
“你最好信。”他淡淡一笑:“你知道千手韦陀吗?”
“知道又如何?”
“他该是当今江湖中玩暗器的宗师级专家,我曾让他先发射两波暗器后,再射掉他半个左耳垂。”符可为笑笑:“你比千手韦陀强多少?一倍还是两倍?”
凌云燕的暗器功夫怎能与千手韦陀相比?
“你该不是吹牛的吧?”
“是不是吹牛,日后自知。”符可为把玉树秀士推出丈外,邪笑着说:“阁下没想到吧!你在女人面前称英雄,结果女人反而救了你,你真是幸运;下次在我面前,你最好放乖些。”
玉树秀士双手仍难恢复活动能力,羞愤难当,迄今为止,仍然不知道为何剑克制不了凳脚,为何一直处于挨打局面。
符可为的表现毫无高手的威武和风度,使用凳脚也毫无奇处,一点也没有惊世的手法和超人的武功气势,为何剑始终施展不开?
“今晚这儿的场地太小,施展不开。”玉树秀士厉声叫吼:“下次,我必定杀你,必定!”
勉强找理由遮羞,输不起的人就是这副德性:武功输了,气不能输。
“那你得痛下苦功,不要光说不练。”符可为嘴上仍不饶人:“像你这种整天在名利中打滚,经常用心机阴谋计算别人的人,那有工夫下苦功勤练?所以你杀不了我。”
“你不要光耍嘴皮子,你我的账还没算呢!”凌云燕收起了回风柳叶刀,举步向前接近:“这次我死盯着你,不信你真能在一眨眼间平空消失。”
“好了好了,我怕你。”符可为丢掉凳脚:“其实你心中明白,去年在杨州的事其错在你,该讨债的是我,那次你已经摆足了威风,风头最健。你一个美貌的姑娘,目光灼灼的死盯着我,有失淑女风度,别人怎么说?我是一个相当年轻英俊的吉子呢!”
有几个才貌自命淑女的女人,最讨厌这种油腔滑调而又具有才华的男人,表面示弱不介意名头声誉,却每句话都伤人自尊,令人又爱又根。
“我要打烂你的狗头。”凌云燕暴怒地叫骂,女人当然骂不出什么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