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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像一般人夺舍一样,直接吞噬原主的元神?
如果是那样……魏紫棠看着对面的孩子,天真纯朴的样子,觉得强烈的不忍。可她知道,如果潘旃决定了,自己是阻止不了的。
潘旃似乎也在犹豫着。
这个情形和当初夺她的舍不一样,当时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否则潘旃死也不肯用一个女体的,现在这个倒是各方面都很完美,但是……
魏紫棠忍不住开口了:“还是不要了吧?这孩子……如果是个坏人,你尽管夺舍我也不会阻拦,但是这孩子如同璞玉一般,性子淳厚,我实在不忍心。……就这么看着你把他元神灭了,我怕将来我的心境会有漏洞。”
敢说这话,魏紫棠也是有些把握的,据她看,潘旃虽然时时也心狠手辣,心地却不算太坏,太过滥杀无辜的事情,他还真未必能做出来。
再者这话说得也不假。
修真之人,最讲本心,
为善也好,为恶也罢,却必须本心而为,最怕的就是留了遗憾和后悔,平时显不出来,一旦到了晋阶,就会成为巨大阻碍,尤其心魔之关难过。
潘旃似乎叹了口气,平静下来,也不再心理斗争了,随后狠狠道:“也罢,你收他当徒弟罢!”
魏紫棠吓了一跳:“我?收徒弟?”
潘旃似乎对放弃这次夺舍心不甘得很:“嗯,肥水不留外人田,这么一个单灵根的材料,也算难得,不能落到别人手里!”
自己还朝不保夕,还收徒弟!
魏紫棠很忧郁很踌躇。
潘旃不耐烦催她:“快些儿!”
算了,只要潘旃不打夺舍的主意,收徒就收徒吧。可忍不住小声问:“这个徒弟算你的还是我的?”
潘旃听了这话,元婴带着银色的漂亮凤眸横了魏紫棠一眼,忍不住便带了些笑:“算咱们俩人的,你吩咐使唤他就成,我赏他东西,教他功法。”
这话说了,魏紫棠却也忍不住在心中笑了:“这倒是个稳赚的买卖,好吧。”于是便朝着那少年开口:“你既没有师父,可愿拜我为师,我便给你出这一千灵石的船费。”
话一开口,她肚子里也暗自好笑,这话说得竟像是用一千灵石买徒弟了。
那少年大喜,伏地磕头:“多谢师父,弟子愿意拜前辈为师!”
魏紫棠双手将他搀起,又问了他姓名,答说叫做向飞。
于是魏紫棠亲自带着向飞回去那里,找了方才那个大肚子的罗海大陆修士,交了一千灵石,本想要求他们也要把向飞弄到罗浮门中,但转念一想,自己是要去替潘旃偷身体的,很是危险,还是不要让向飞随之冒险为好。
出来之后带着向飞回了客栈,给他也要了一间房,让他和他的雕乌玛一起住,忍不住把阿白和小狴犴也放出来,阿白很疑惑而警惕地看了那只雕半天,最后看出人家是只母雕,清唳了一声,不再理会。
那雕年纪大些,也不跟它计较。
小狴犴却对鳞羽之属不感兴趣,一出来就黏着魏紫棠撒娇。
魏紫棠在潘旃授意下关注了向飞的功法,发现是最普通的《养生诀》,又帮他找出一本《厚土心经》,传授给向飞,作为他日后筑基后的功法,炼气期的丹药一股脑儿给了很多,还找出以前无意中扔着的两件土系法器,一攻一防,都给了他。
向飞没想到自己拜师竟有如此多的好处,感动得虎目含泪。
一行人就这般在客栈等着三日后的船期。
69、再见秦成元
魏紫棠领着向飞和他家雕站在蔚海城码头上时,颇有些土包子进城的感觉。
诺大一个码头,规模几乎不比现代的大港小多少,最令人惊讶的,是整个码头都是云石砌的。
云石是一种低级炼器材料,轻而坚固,不易变形,不畏水,样子也极为漂亮,洁白如玉,上面还有点点星光细碎亮片,大片大面积出现的时候,有一种震撼人心的美丽。
但是云石虽然作为炼器材料不算贵,要这么大面积铺出来,却不是一般的手笔,这种奢侈,实在令人咂舌。
一艘巨舟如同恐怖的巨兽静静停泊在这美丽的码头,使得它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如同微不足道,蝇营狗苟的蚂蚁。
可与这美丽奢华的码头不同,这巨舟并不是奢华风的,它以不知名的金属所制,很多地方甚至打着补丁,船头船尾都有数根巨大的金属倒刺和无数小的倒刺,看上去狰狞可怖。
向飞不住地咂舌,惊叹。
修道之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希望保持淡然的出尘之姿,对于这种乡下小子的行径很是看不惯,都侧目看他。
向飞却浑然不觉,犹自摸着脑袋,感叹着。
魏紫棠忍不住抿着嘴笑。
阿白和小狴犴又去了灵兽袋,向飞对于这个能装活物的灵兽袋很赞叹,但是却不愿意让他的雕进去。其实阿白和狴犴也不是很喜欢进去,虽然里面被魏紫棠布置得很舒服,移植了一层厚厚的绒草,种了两棵果树,还扔进去不少玩具,可是毕竟没有主人陪在身边。
阿白还好,这家伙独立性比较强,没心没肺的,可小狴犴却每次都要做出委屈的表情,蹭蹭她的衣角,抬头望着她,还要扑扇几下长长的睫毛。
上船依旧要排队,长长的队伍,慢慢往上移动。
但是天空中却飞过几个修士,由罗海大陆的修士引领着,直接降落到了大船的甲板上。
那是几个金丹修士,数一下,人数是六个,有男有女。
金丹修士当然是有这样的特权。
排队的筑基和炼气修士们又羡又妒,议论纷纷。
魏紫棠听到前面的三个结伴而来的筑基修士中一个道:“金丹修士过去总不会给罗海的门派做杂役罢?不知道船费要多少灵石?”
另一个道:“没错,炼气修士要一千,筑基修士要五千,金丹修士岂不要上万?”
第三个却冷笑一声,说:“你们却不知,他们不但不用给船费,还要赚一笔呢?”
另外两个大为惊讶:“这却是为何?”
周围的修士们也都大感兴趣,纷纷竖起耳朵听他说。
那修士见人人关注,不由大为得意,清了清嗓子,开口道:“你们有所不知,这东海之险,超出想象,哪次航行,不是惊险万端,伤兵折将?便是全军覆没,也是常事。船上又没有元婴修士,防卫力量自然是越足越好,所以但凡有金丹修士搭乘,只要与他们签下契约,御敌之时,听从指挥,协同对敌,就不但不用船费,反而赠送一笔灵石,这灵石的数目,则跟他们的本事大小有关了。”
原来如此,大家都恍然大悟。
魏紫棠正听得津津有味,突然听到潘旃低声说:“秦成元!”
魏紫棠骤然一惊:“在哪里?”
潘旃示意船头甲板上那五个金丹真人中一个短髯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修士面目丑陋,皮肤黝黑,哪里有半点秦成元的模样?
魏紫棠想,想必是用了高明的障眼易容之术。他和潘旃所化的潘重紫不同,算是利益攸关人士,正一宗吞并了玉溟宗之后,想必不会轻易放过他,肯定有人追杀,当时听到罗茵她们议论他还受了伤,现在这情况看来是打算避祸顺便看能否有所奇遇才去的罗海大陆。
潘旃小声提醒:“他认得你的长相,小心些。”
魏紫棠一惊,才恍悟潘旃的意思是以前让他见过不蒙面的真面目。
也是,哪有人连脸都没见过就死缠烂打,狂追不舍的?
这时那立于船头的中年修士一双眼睛已经扫过人群,注目到她的脸上,凝止不动。
魏紫棠暗叫糟糕,只希望他现在已经摆脱了追杀,不要连累到自己。不过他敢于立在那么显眼的地方,想必不是被追杀的状态吧?
秦成元的眼睛虽然变得阴沉,抑郁了许多,但还是很年轻的。看到她的一霎那,虽然面部表情没有变化,眼神却在一瞬间绽放出惊喜欢欣,只是勉强压抑着,才没有跑过来和她说话。
魏紫棠暗自叹了口气。
随着人流慢慢走上船,魏紫棠低着头,可秦成元的目光一直胶着在她身上,有时候似乎为免有人怀疑,稍微掉开一些,不一会儿又忍不住回头看过来,时而热烈得似乎要把她融化,时而又阴沉忧郁,似乎在悲伤叹息。
魏紫棠只觉如芒刺在背,浑身不舒服,连向飞兴奋地向她问什么,都没听见。
上了船之后,更感觉出这船的巨大,上千修士在上面,也丝毫不觉得太过拥挤。许多修士都是第一次登上这巨舟,不免新鲜,各自议论不休。
然后就有几十个罗海修士开始分配船舱。
最上层的船舱是罗海修士和那几个金丹修士,然后下层便是筑基修士们,大约有将近两百筑基修士,剩下便都是炼气修士了,有六七百人,炼气修士的船舱都在甲板下层,条件又差了许多。
因向飞只是炼气修士,自然不可能再与魏紫棠在一起,
魏紫棠被引到一间筑基修士的船舱,进去一看,虽然只有六七平米大小的样子,却布置得很好,大约是专门给女修士用的,大都是粉色和乳白色的绫幔床褥,质地也不错,丝绸居多,桌椅床铺也都是木质很好,雕花精美,虽然都不过是些俗世的东西,却也令人赏心悦目。
魏紫棠刚刚安置好,向飞就找了过来,进来一看,“哇”一声:“师父,你这里好大,果然筑基修士比炼气修士住得好多了。”
接着不等她回答又炫耀说:“我刚才下去一看,我那小屋子根本不够我和乌玛两人住,就去找管事问,为什么我的乌玛一样付了船费却没有单独一间,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把我隔壁那间给乌玛住了。”
魏紫棠看他像小孩子一般得意洋洋,忍不住失笑,摸了摸他脑袋,又嘱他不要惹事,不要得罪船上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