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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先拔出了腰刀。
几个步军一拥而至。
但是,他们都没能碰着郭怀,甚至已经看不见郭怀了。
因为,郭杯已经超过了他们,往里走了。
都直了眼,发了怔,一个不经意的扭回头,看见了,一声叫,全回了头,转了身。
郭怀都已经进了“正阳门”了。
这还得了,叱喝声中,全追了过去。
这阵叱喝,惊动了“正阳门”里的步军,一下拥出来十几甘个,挡住了郭怀的去路。
后头追赶的看见了,那名蓝翎武官挥动着腰刀大叫:“拦住他,拿下他!”
匆忙问,他顾不得多说什么,但是这已经够了,只听见拦住、拿下这几个字,进城来的这个人,就是个该拦住、该
拿下的人,是谁都一样。
那十几廿个挺枪的挺枪,拔刀的拔刀,叱喝声中,扑向郭怀。
后有追兵,前头有人拦截,郭怀要是想通过,恐怕要动手了。
而,郭怀他并没有动手的意思,腾身一惊,像条划空的长虹,硬从迎面扑来的那十几廿个步军头顶上掠了过去。
掠过去之后,他并没有施展他那绝世身法,闪电似的腾射而去,他轻飘飘的落在地上,迈着他那潇洒步履,从容的
走他的,头也没回一下。
拦截的那十几廿个,一怔之后忙回了身,这时候后头追赶的也已然追到了,又是一一阵叱喝,两股人合在了一起,放
步就追。
他们在后头追,郭怀步履潇洒,从容不迫的在前头走,怪的是跑的竟没走的快,刚过一条街,前头走的人居然走远
了,不见了。
不见归不见,追的人可不敢就此罢手,仍然在后头狂追。
起光追的人只蓝翎武官带领的这一拨步军,但是,渐渐的,追的人越来越多,只因为那些步军边追边嚷嚷,一路追
赶,把附近站街、巡夜的“查缉营”的人全惊动了,都赶过来加入追赶的行列,边追还边吹哨子。
这么一来,远近都惊动了,都惊动了归都惊动了,可是在后头追赶的也好,在前头采取搜索行动的也好,却没一个
有所见,没一个看见任何一个可疑人影的。
就在整座内城为之惊动,到处追赶搜索,刺耳哨音此起彼落的当儿,郭怀却已提着他那把长剑,出现在紫禁城的
“天安门”前。
紫禁城的禁卫当然更形森严,从“天安门”前往东西延伸,隔不远就是几名禁军,“天安门”前,更站立着八名。
郭怀穿的是身白衣,白衣最显眼,一出现就引来了几声叱喝:“什么人?站住!”
都怀脚卜没停,扬声遇:“海威堂郭怀,要进紫禁城.进大内。”
夜静时分,内城各处响起的哨音,早已传到了“天安门”前,郭怀这句话刚说完,立即又引起了惊怒叱喝:“大
胆!”
就在这叱喝声中,东西两边的禁军飞奔而来。
郭怀仍然走他的,那么多禁军尽管包夹而来,郭怀他轻易的从中间穿了过去,禁军们带着惊异追赶,却仍追不上在
前行走的郭怀。
站在“天安门”前的八名禁军迎面奔来拦截,郭怀不愿再腾空掠过,他出了手,这是他要进紫禁城的这一趟头一回
出手。
出手归出手,可是长剑没出鞘,只见那带鞘的长剑挥动了两下,迎面扑来的八名禁军,丢刀的丢刀,丢枪的丢枪,
不是摔倒在地,就是踉跄暴退出十几步去。
“天安门”两扇巨大、坚厚的城门早已经关上了,从外头开不开,郭怀又不愿意腾跃过墙,否则他早就进入禁宫
了。
于是,他从旁边的小门进了紫禁城。
禁军敢就这么不管了么?每个人有几颗脑袋?一路高嚷着也迫进了紫禁城。
由“天安门”而“端门”、“午门”,等到了“午门”前的时候,郭怀不得不暂时停了步。
“午门”前,灯笼、火把数不清,把座“午门”前照耀得光同白昼。
“午门”前,成一列的站立着几十名穿戴整齐,佩带腰刀的大内侍卫,两旁边,还有近百名弓上弦,刀出鞘,枪铁
明亮照人的禁军。
大内侍卫个个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不比守禁城的禁军,也不比职司护卫内城的“查缉营”。
郭怀倒不是把这几十名大内侍卫放在眼里,就凭这几十名大内侍卫还拦不住他。
只是,眼前毕竟人太多了,他也不是怕人多,但在他不愿伤人的情形下,他就不得不暂时停一下了。
一名留着两撇小胡子的大内侍卫上前一步,森冷目光一扫郭怀,冰冷道:“夤夜带剑擅闯紫禁城,你可知道你犯的
是什么罪?还不弃剑跪地就缚?”
郭怀淡然道:“我不是为这来的,要是跑这么远到这儿来弃剑跪地就缚,我何如不来。”
小胡子惊怒喝道:“你——”
“听我说!”郭怀截口道:“我没有恶意,也不愿伤人,只为要见当今皇上,只为要找一个人,烦请你代为——”
他话还没说完,小胡子纵声怒笑:“像你这样的,自我进宫当差以来,你算是第一个,不过,你也是最后一个----”
一顿沉喝:“拿下,敢拒捕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对罪犯,“查缉营”、“巡捕营”都有这个权,何况是护卫皇上的大内传卫,更何况眼前这个人犯了这么大
的罪?
铮然声中,几十名大内侍卫的腰刀同时出鞘,个个身躯电闪,立即把郭怀围在了中间。
大内传卫毕竟是大内侍卫,大内侍卫就是不同。
面对着几十名一流高手的大内侍卫,郭怀依然神色不变,依然泰然从容,他卓立未动,长剑仍然在他的左手里提
着,道:“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恶意,也不愿伤人——”
小胡子冰冷截口:“带剑夜闯禁城,就是大罪一条,足以祸及九族,还要怎么样才算有恶意,我也再说一遍,现在
跪地弃剑就缚,还来得及。”
也是,带把剑夜间紫禁城,谁敢相信他没有恶意,就算哪一个敢信,可也绝不敢放他进宫啊!
郭怀道:“我刚说过,我不是为这来的,要是跑这么远到这儿来弃剑跪地就缚,我何如不来?”
小胡子两眼厉芒暴射,抬手一指,就要发话下令。
“天安门”的禁军们适时追到,一个指着郭怀叫道:“禀班领,他就是贝勒爷下令缉拿的海威堂郭怀。”
真是人名树影,海威堂郭怀,谁个不知,哪个不晓,统辖天津船帮跟分支遍天下的通记钱庄,前不久,天津船帮整
个儿的一不动,还害得漕运总督一点办法没有,忙上奏折呢!
那个小胡子班领身躯一震,抬起的手停在了那儿,一时不知道是发话下令好,还是不发话下令好。
尽管贝勒爷已下了缉捕令,可是那下令的毕竟是“威武神勇王贝勒”,他一个大内传卫班领,还惹不起海威堂,担
不起这个责任。
同样的,他也绝不敢任这个海威堂的郭怀,就这么带剑夜入禁宫,即便是不带剑也是一样。
就在他刚这么一犹豫的当儿,一声霹雳般暴喝划空传到:“让开!”
闻声知人,小胡子班领忙收手躬下了身。
郭怀脸色如常,像是没听见那声晴天霹雳般,震撼人心神的暴喝。
只见,随着这声暴喝,两条人影如风射落。
围着郭怀的几十名大内侍卫,也一躬身撤了开去。
入目站在眼前的两个人,而不是一个,郭怀的脸色方始微微变了一下,不过那也是刹那间的事,刹那间之后,他脸
色就又恢复了平静,泰然从容。
那两位,并肩站立眼前,一位是“威武神勇玉贝勒”傅玉翎,一位竟然是姑娘胡凤楼。
玉贝勒一身崭新的长袍马褂,姑娘胡凤楼则是一身红,发上还管着绒花,显然,两个人连衣裳都没来得及换就赶来
了,看时候,这当儿应该正值洞房花烛夜。
洞房花烛小登科,这样的洞房花烛夜,恐怕是这对新婚夫妇怎么也没想到的。
郭怀道:“我不希望贝勒爷来,可是我知道无法避免惊动贝勒爷,不过我怎么也没想到胡姑娘会一块儿来。”
胡凤楼神色冰冷:“郭怀,你先改改称呼,傅夫人。”
郭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道:“是,博夫人。”
胡凤楼道:“既为傅家妇,我就已经是官家人,夫婿统领帝都铁骑,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能坐视,都不能不跟
来,准备随时助夫婿一臂之力。”
郭怀道:“夫唱妇随,傅夫人真不愧是贝勒爷的贤内助。”
胡凤楼道:“既为人妇,理应如此。”
玉贝勒凤目含煞,厉声道:“郭怀,你究竟想干什么?刚害死亲王之女,如今又夜间禁宫,太大胆,太猖獗,难道
你真欺帝都无人?”
郭怀道:“贝勒爷,关于三格格的不幸,我不愿再做辩护,是非曲直,日后当有公论,但是我要让贝勒爷知道,对
三格格的去世,我心里的悲痛,真不下于内城里的任何一位。至于今夜,我也不能不让贝勒爷知道,我只是为见皇上
一面,为在禁官大内找寻一个人,丝毫没有恶意——”
玉贝勒道:“好大的口气,你大以不自知身份,你凭什么见皇上?你又有什么资格见皇上?”
郭怀双眉微扬,淡然道:“贝勒爷,郭怀尽管是一介平民,但是平民并不比谁低下,贝勒爷并不是没读过诗书,不
会不知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道理,如果不是我要在禁宫大内找一个人,就是当今这位皇上请我来,也未必请
得动我。”
玉贝勒为之暴叫:“郭怀,你——”
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