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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伙的确生得一表人才,唯一的缺点是眼神不正,穿起围花长袍来,真有八九分财大气粗的气慨。
桌上,摆了四卷字画,五件珍玩摆饰,他—一观看把玩着。
他在灯上审视良久,突然扭头向站在窗台下看风雨的大汉说:“唐师父,明天别忘了派人去警告程家的人,如果他们敢告官,给他们明确的保证,打断几个人的腿。”
“是的,老爷。”大汉转过身来说:“但小的认为无此必要。太原仓翟家一门老小都是胆小鬼,翟老头当年权势大,他们也怕事,现在更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不是必要不必要的问题。”陈二老爷冷笑道:“杀鸡儆猴,知道吗?我要本城的人承认我的权势,以后才不会有麻烦。”
“是,老爷。”
由于大汉背向着明窗,因此看不到窗外的动静。
窗外本来没什么好看的,黑沉沉一无所见。
但因为窗下紧接着堂檐,堂檐距地面高仅丈五六,轻功到家的人不难上下,差劲的人也可以用飞爪百键索约住檐角向上爬。
这是唯一可以接近明窗的路径,必须监视,虽则天雨瓦滑,但高手特制的夜行靴仍可畅行无阻。
一个黑影鬼魁似的到了窗外,俺身在窗侧风雨不着体。
电光一闪,轰隆隆雷声传到。
随着雷声,明窗也发出巨响,窗格于震毁,黑影撞毁窗飘火花厅。
“嗯……”面对陈二老爷回话的大汉闷声叫,向前一栽,在地下挣扎。
几乎在同一眨间,把门的大汉向侧一闪,闪动中长剑出鞘,反应奇快绝伦,不仅用过了一道来势如电青芒,而且能撤创扑到。
黑影浑身是水,黑色的夜行衣湿淋淋地,头上戴了仅露双目的黑头罩,进商时共发射了两嫖,一中一落空。
剑芒一闪,黑影拔剑出鞘,快得令人看不清动作,迎着扑来的把门大汉冷哼一声,长剑递出。
大汉错估了夜行人的剑上造诣,满以为夜行人一定先封招,岂知一步错全盘皆输,一招出手便已注定了生死,517Ζ一剑走空,陷入任人宰割死境。
“哎……”大汉厉叫,上体一震,夜行人的剑已长驱直入,无情地贯入了那大汉左胸要害。夜行人左手一杨,同时斜冲而进。
冲势太急,剑一带之下,将中剑的大汉身躯带得急急扭转,创口扩大,剑亦高体,叫不出声音砰然倒地。
陈二老爷随护院们练了一身可观的武艺,看到夜行人破窗侵入便知不妙,本能地抢至壁下,伸手急摘挂在墙上的剑。
一声轻响,镖来势如电,恰好击中陈二老爷刚抓住剑销的左手腕。
“哎……”陈二老爷痛得大叫,忍痛一掌劈出。
夜行人到了,左手一抄,便扣住院二老爷的右手腕门,扭身一带并伸腿相绊。
陈二老爷趴下了,急叫:“不……不要杀我”
冷冰冰的剑尖,抵在后脑的王枕穴下,这滋味真不好受,死的恐怖令这位财势惊人的老爷失魂。
“我要胭脂飞马。”夜行人说:“有了胭脂飞马,你就死不了,没有,哼!一剑追命!”
“在……在壁橱内。”陈老二恐惧地说:“马……马给你,我我不要……死……”
“哪有壁橱?”
“在……那幅中……堂后面。”
“去,去取来。”
剑离开了后颈,陈二老爷忘了左手腕背上扦着的镖,也忘了该处的痛楚,失魂踉跄走向那幅画了一头黑虎的中堂,用颤抖的手,揪着一角一阵探索,一声轻响,五尺高四尺宽的中堂被拉开了。
原来中堂是挂在暗门上的,暗门与中堂同样大小。里面有四格,摆放着不少珍玩,宝光四射。
其中那座八寸高的胭脂飞马红霞闪闪,栩栩如生,雕工精奇细致,双翅半展似若飞腾而起,底座刻成叠石状,可看到珊瑚的天然纹路,巧夺天工。
夜行人扯落橱内的锦绒垫布;包起胭脂飞马揣入大百囊中,顺手牵羊没收了五六件体积不大的珍玩,同惊恐的椅壁打抖的陈二老爷说道:“谢谢,阁下的宝藏真够丰的,下次再来拜访。”
不管陈二老爷有何反应,出手如电闪,一把拔回镖掠向倒在窗台上的大汉尸体,取回尸体上的镖。
“……”陈二老爷捕得凄厉狂叫。
“砰砰砰!”成门被震得山响。
有人在外面急叫:“老爷,老爷,开门一”
“啊一哎哟!”陈二者爷只知道号叫。
一声暴露,没重的厅门被人憧开了,两名打手抢人,大吃一惊,枪上去扶。
“老爷,怎么了?”一名打手问。
“有……有贼……”
“贼在那里?”打手追问。
贼早就走了,厅内空空。
“我的胭……脂飞马……”
微风凛然,一个蒙面人无声无息地国人,接口说道:“对,在下就是来向你要胭脂飞马的。”
两打手大惊,丢下陈二老爷,左右一分,一刀一剑迅即出鞘。
“阁下,拉下你的遮羞布。”引剑待发的打手抚声叫:“我五花剑庞飞,要看看阁下是何见不得人的匪类。”
“你们好像在自相残杀,这里有祸事了。”蒙面人,瞥了两具尸体一眼,不理睬五花剑:“谁先拿到了胭脂飞马?给我,我要。”
蒙面人也穿了黑衣夜行衣,头上有油绸裹头巾,加上蒙面巾,看来与戴头罩没有两样,因此痛得神智大乱的陈二老爷,根本分不出是不是同一个人,切齿厉叫:“冈聪飞马你已经拿走了,你不宁什么?庞师父,快捉住他……”
五花剑大喝一声,抢上攻出一招寒梅吐蕊。蒙面人懒得拔剑。左后一举,食中二指座空点出。
剑尖距蒙面人的胸口还有半尺。
这是说,双方的身躯相约在五尺半至六尺距离。
“嗯……”五花剑如中雷击,胸口七坎大穴一麻,创尖坠地,直挺挺向前一栽,脑袋刚好扑在蒙面人脚前,没有挣扎。
那位正欲抢上的打手,突然打一冷战,扭头狂奔。
对方好像根本没有动手,而五花剑竟然在六尺外摔剑倒地,无缘无故昏厥,太可怕了,聪明人怎敢再逗留?
蒙面人徐徐逼问陈二老爷,说:“你走不了的,你一定是老二陈,胭脂飞马……”
破窗人影再现,有人接口:“胭脂飞马是我的。”
蒙面人一声冷叱,转身、拔剑、出招;一气呵成奇快绝伦,剑出鞘龙吟震耳,剑气进发电虹疾射。
又是一个夜行人,但穿的却是黑袍,水淋淋地头上戴了一顶宽大的雨笠,随声一惊即至,恰好迎上蒙面人攻来的长剑。
夜行人已来不及拔剑,也没有将蒙面人看在眼下,水淋淋的大油一样,卷向攻来的长剑,水淋淋的大袖沉重,这一击也劲道浑雄无匹。
“嗤!”大袖断了一截,有金石声传出,而非裂帛响声,由此可知夜行人的衣袖威力骇人,定然不怕普通的剑,可是却被蒙面人的剑削断了。
剑虹再吐,蒙面人展开了空前猛烈的追击。夜行人极感意外,先机一失,便丧失了乘隙反击的机会,只好快速地后退,用另一罡风进发的大袖,从剑旁一而再深入,阻止蒙面人如影附形的身形逼进,封了四五剑,已退抵破窗下。
“到外面来。”夜行人大声说。倒跳出窗投入风雨中,到了廊檐的吻角地区,出了窗便摆脱剑的控制了。
警钟声大鸣,逃出厅的打手终于敲响了警钟,召集已入睡的打手护院,值更的打手冒雨向锦云阁赶。
“捉强盗!捉强盗!”有人大叫。
楼下,突然传出凄厉的叫号,显然另有强盗在楼下大开杀戒。
天没亮,雨势已止,但细雨蒙蒙,大概三五天之内不可能放晴。
陈家陷入愁云惨雾之中,官府漏夜派人前来查案,八方风雨捕头亲自勘察现场,带来的两名高手协作,检查八具尸体与六个受伤的人。
陈二老爷是六名受伤者之一,左手腕门筋断破,左手是废定了,幸而保住了性命,忍痛乖乖交出胭脂飞马是有代价的,至少命是保住了,谁说珍宝不能买命。
精明的八方风雨,在现场也找不到多少证物,仅有一幅黑色的袖椿,一枚贼人忘记取回留在门上的钢镖。
入侵的人到底有多少,无法确定。
但可以肯定证实的是,取走胭脂飞马的人,就是钢镖的主人,而赋人之间曾经火排,也是无可怀疑的事。
珍宝到底丢了多少,外人无从得悉。
八条人命,这件事闹大了。
街坊人人拍手称庆,唯一遗憾的是老二陈仍然健在。假如老二陈被杀,知府大人可就灾情惨重了。
八方风雨被弄得焦头烂额,他相不出为何突然间来了那么多劫定的强盗,凭他的经验,他知道决不是本地人所为。
他的行动相当迅速,眼线派出去了,封锁的人也派出去了,搜累线索的行动也急急展开了。
翟大爷真是祸不单行,陈二老爷一口咬定他明里谋在不成,暗中买通了江洋大盗夜间劫走。
八方风雨不睬信陈二老爷的控告,但也不得不派人监视程大爷他们的行动。
近午时分,六匹健马出了东关,八方风雨一马当先,冒着微风细雨向东急赶。
越过不少村镇,前面是距城二十里的上溪村。
村口不远处有一家挂了酒招的小食店,店伙听到蹄声,探头出来张望,便看到八方风雨灵敏地下马抢人店门。
八付座头有三付有食客。
其中一桌两个穿青衫袂,身旁搁了个包裹的骠悍中年人,一看到闯入的八方风雨,脸色骤变,飞快地抓住包裹,从里面取出长剑,推椅而起。
“两位朋友别紧张。”八方风雨笑笑,挡住了过道:“此店已受包围,前后已被有效的封锁,来!坐下来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