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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远的三十余名好汉,占了厅东首的五张食桌。宇内双仙与四大弟子,占了一桌。
刀剑都不曾带在身边,这是避免发生流血事故的措施,有身份的人,不会在公众食厅拔刀拔剑耍无赖。
荀文祥四个人,占住中间的一桌,与威远的人只隔了一段八尺宽的过道。
其他散处各桌的食客,绝大多数是相关的人派来看风色的精明眼线,其中不乏身怀绝技的高手。
四个人根本不在乎威远的人多,谈笑自如旁若无人。
“兄弟,一整天前来试探口风的人真不少。”万里鹏喝了一杯酒、已有了三五分酒意。说的话却清晰得很。
“希望我们加盟的人也不少。苟兄,你拿定主意了没有?”白凤问,她也妈了两小杯,双须红艳动人,正到了姑娘最撩人的微醉境界。
“我已经一再表明了,目下谈加盟不合时宜。
你们知道,威远就希望那些三山五岳朋友,早些组成统一的集团。”荀文祥大声说。
.“为什么?”白凤问。
“傻姑娘,一个名将可以统率百万大军,但决不能率领百十个江湖高手名宿。名位之争,门户之见,利之分摊,功之先后,都是无法解决的难题,一百个人足有一千条心,谁也不肯吃亏。
只要派几个人打进去卧底,不必费多少心力,便足以令这些人土崩瓦解,不互相残杀才是怪事。
而且,只要派人盯紧几个首脑人物,一切举动皆可掌握在手中,你看这一招妙是不妙呢?
我问你,如果我们参加了九真魔女一伙,你听谁指挥?你肯任由别人指挥你去跑腿?你希望首领是谁?你希望被派到保处独当一面?”
“这……”白凤真被他问住了,不知该如何作答。
“你明白了吧!目前你是我的朋友,你听我我听你都无所谓、但一举出首领来,问题都来啦!”
“但……我们的实力毕竟是单薄有限,人手不够还真办不了什么事呢!”鬼手琵琶提出了她的意见。
“从现在起,咱们自己招兵买马,全力图谋湖霸业。你看如何?”荀文祥的嗓门大得整座食都听得见。
远处角落的一桌,突然站起一个大汉,大叫:“好哇!荀兄,你如果有志江湖霸业,我黑周展愿追随骥尾,共襄盛举。”
荀文祥向对方抱拳致意,笑说:“在下先谢周兄抬爱,等在下找到理想的地方建立山门,再周兄共襄盛举。”
另一桌传出一声豪笑,一个黑凛凛大汉大说:“对!荀兄,建立山门后,兄弟保证将有许江湖朋友望风而从,风云际会。这儿到桐柏山仅百余里,那儿有座回龙谷,谷北的展旗峰,是过绿林大家飞虎班一飞的山寨所在地,在山寨旧址山门,极为理想。”
白凤听了柳眉一轩,极感不悦的说道:“见的大头鬼了,你要我们去做绿林大盗吗?”
黑大汉哈哈狂笑。
白凤一瞪眼说:“有什么好笑的?”
黑大汉说:“白凤姑娘,做绿林那是等而下之的念头。绿林朋友不是江湖人,他们只能在小小的角落打家劫舍。天下间愿做强盗的人并不多,那多没出息?万一荀兄招引绿林党羽,那么,愿意跟他走的人恐怕就没几个了。”
鬼手琵琶淡淡地一笑,接口说:“咱们目前正在准备动镖的事,这不是强盗又是什么呢?”
黑大汉撇撇嘴,说:“范姑娘,你说的是外行话,要不,你就是给那个‘劫’字结弄愚了,要知道,明火执仗抢劫是要杀头的,所以做绿林大盗最没出息,所冒的风险太大,而报酬却少。威远镖局这次假镖被劫,你能说是被明火执仗劫走的吗?即使威远没种报官,官府的人来查,最多说镖被撤走,决不会判劫罪。就算抓停住了偷镖的人,打打屁股坐坐牢而已,决不会被判杀头罪,不信人可以:向州衙门打听打听。劫镖的手段有多种,偷天换日、偷龙转风、五鬼搬运、加灶减灶,声东击西……管叫那些自命不凡、仗势欺人的名镖局焦头烂额。如果荀兄有兴趣专门照顾名镖局,他将发现朋友众多,为他鼓掌叫好的人更多。”
荀文祥呵呵大笑,说:“在下并无意专门照问名镖局,而是威远镖局首先照顾了区区在下……”
他将在许州与人熊屠霸结怨,直到信阳沿途所发生的事故简要地说了。
最后,荀文祥又说:“诸位,镖是银龙的人所劫,在下已于今早把这件事了断,是非黑白,用不着在下细说。
威远早知假镖被银龙所劫走,竟然血口喷人咬定是在下所为,甘冒天下大不韪,午夜派宇内双仙来客店袭击。
论辈份、论声誉,字内双仙与在下简直是一天一地,可是,他俩竟然联手合击,诸位相信天下问会有这种怪事发生吗?
不知何人突然大叫:“无耻!”
“找他们讨公道。”另一人怪叫。
荀文祥推椅而起,向宇内双仙一桌走去。
人声倏止,鸦省无声。
一名威远镖局的人劈面拦住了,是北路总镖头满天花雨刘裕昌。
“你打算挡住在下的去路?”荀文祥冷冷地说。
“老弟,这里面有误会,可否彼此冷静些?”
“哼!”
“老弟这……敝局立这两天可以赶到,届时相信可还老弟公道,目下暂勿重掀波浪,老弟意下如何?”满天花雨诚恳地说。
“阁下,你以为在下于太清神罡全力一击下逃得性命,就可以冷静得多了?”荀文祥沉声问。、“老弟”
“你让不让开?”荀文祥声调变了。
不但他的神色变了,这眨间,似乎整个食厅的气氛都变了。
全厅人数上百,每个人皆屏息以待,一个个成了不言不动的死人一样,在并不太明亮的灯光照耀下,食厅似乎变成阴森的阎王殿,神鬼雕像罗列其间。
灯火摇摇,风起了。
白凤打一冷战,附耳向鬼手琵琶低声说:“他……他好像在施……法了,我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鬼手琵琶也感到毛发森立,这时竟有冷风从各处门窗吹入,太不要思议了,她骇然一震,急急低呼:“荀兄弟,三更未到!”
荀文祥不理她,逼视着挡路的满天花雨。
他的大袖、袖袂,在微风中轻轻摇动,他一双星目,似乎只有眸子不见眼白,呼吸像是停住了。
满天花雨打一冷战,仍想劝解:“老弟,俗语说……啊……”
随着惊叫声,满天花雨的身躯突然飞起,手舞足蹈地摔向两丈外的窗台,飞越一座食桌上空,砰一声倒在窗脚下,昏过去了。
第十二章 黑白两道会聚高升
整座食厅只听见一阵惊叹声,字内双仙脸色大变,倏然离座站起。
荀文祥向双仙走去,没有人敢再拦阻。
“两位今晚是在房中相候呢?抑或是在院中相等?”荀文祥笔直立在他们面前,脸上木无表情的问。
“贫道在院中相候。”正一真人常道衍镇定地答。
“三更正见,你们两人联手。”
“贫道恭候。”
荀文祥缓缓转过身,向自己的食桌走去。。
人声倏起,但没有一个人敢大声说话,窃窃私议声四,似乎这些人的嗓门突然间都坏了。
威远的人都成了哑巴,你看我看你做声不得。
扶起满天花雨的人,一杯酒把满天花雨泼醒了。
荀文祥已酒足饭饱,带着三个同伴步出食厅。
一个年约花甲的人站了起来,眼望着苟文祥一行离去的背影,悚然地说:“我的天!这里真有鬼。”
铁胆郎君扶天花雨花下,低声道:“刘叔,怎么回事?”
满天花雨仍在冒冷汗,恐惧地说:“他……他的抽劲可……可怕,一阵无可抗拒的万钧潜劲涌到,我的护体神功突然崩散,身躯硬向上震飞。这人……威远这次栽定了。贤侄,你们兄妹今晚必须远避。”
“谁也不能置身事外,刘叔。”
“愚叔是怕你们有了三长两短,令尊恐怕就得陷入生死困境了,现在你兄妹退出,还来得及。”
“已经嫌晚了!”
“唉”
三更天,院中黑得不见五指。
炎热仍未全退,但偌大的院子里冷清得令人全身发寒。只有三个人影在,四周死一般沉寂。
“你们为何不把其他的人手统统带来?”荀文祥首先出声,语音冷峻已极,打破了沉寂。
“贫道禁止他们前来,因为这是你与贫道三个人的事,用不着他们来。”正一真人常遭衍沉静地说。
“你们认为太清神罡足以对付得了在下?”
“正相反。贫道认为今晚是贫道与真阳道友兵解之期。”
“你们本来有机会远走高飞。”
“敢作敢当,这是武林人的本色。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贫道与真阳道友大错已铸,理该还你公道”
“你承认你们做错了?”
“错在贫道误信谣言,因此将你看成白莲妖孽,故而不惜犯忌,双剑联手蓦然行雷霆一击。
白莲会妖孽妖术实在可怕,可驱役万千人丧失元神,贫道定力有限,不得不出此下策。当发觉尊驾用的不是妖术,贫道便知已犯了终生遗憾的大错,尊驾仍肯让贫道与真阳道友联手吗?”
“你的意思是……”
“尊驾不是白莲妖孽,当然要按武林规矩公平决斗。只要尊驾允许贫道两人联手,并不违反武林规矩。”
荀文祥左手一抬,向侧一伸,绿色火流远射丈外,天地间,热流荡漾。
“这是不是长术?”荀文祥问。
正一真人庄严的老脸上有了笑意,缓缓拔剑出鞘。
“天下间用火器比尊驾高明的人,多得数不胜数,你这种并不高明的白磷硝火伤不了人。”正一真人说。
“如果在下用妖术呢?”荀文祥问。
远在两丈外的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