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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们三个人知道神偷来偷渔鼓的事,白凤最为吃惊,他断定道:“这两个下流贼决不是神偷鬼窃,神偷鬼窃决不会用鸡鸣与鼓返魂香作案。荀兄弟,你不该太早放了他们。”
荀文祥根本不知道神偷鬼窃的来历底细,说:“不管他们是谁,反正要偷渔鼓却是极明显的事。
我想,还会有人来偷的。”
“恐怕他们以为你的渔鼓是宝物……”
“本来就是宝物,摄魂魔君和九真魔女,皆知道渔鼓的厉害,当然有人想破坏了。”荀文祥信口说。他心中在想:能利用某些东西,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倒是一件很好玩又好笑的事。
白凤却盯着他笑,笑容纯真俏甜,说:“据我所知,你装神弄鬼的技术相当高明,不过,你这只渔鼓,可是极不寻常的真才实学。荀兄,如果真被他们把你的渔鼓毁了,你还能应付九真魔女这种宇内高手吗?”
“至少从你击败紫衣秀士与玉扇书生的武功看来,你已是武林这一代年轻高手中,数一数二的顶尖人物了,你击败他们可不靠渔鼓。”
荀文祥并清楚自己的武功已到了何种程度,反问:“舒姑娘,你胜得了九真魔女吗?”
“这个……”
“假使九真魔女不用主动的话,你……”
“甘拜下风,在内力修为上差得太远了。”白凤坦率地说。
“程兄,你呢?”荀文祥向万里鹏问。
“我?算了吧!”万里鹏苦笑:“在年轻的一代中,兄弟虽不甘菲薄,或许与玉扇书生不相上下,如果想与那些内功火候纯真的老一辈名宿相较,差得太远了。”
荀文祥从没见过万里鹏出手,也就不再追问,说;“如果凭拳脚武功,我也不知道是否对付得了九真魔女。
不管怎样,有渔鼓在,我就有把握稳臊胜算。从现在起,我可得特别留心他们打渔鼓的主意了。”
白凤信手接过渔效,仔细地察看,惑然地说:“荀兄,我怎么也看不出这渔鼓有何特别的地方,怎会有如此可怕的威力?”
荀文祥已打定主意,要利用渔鼓来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因此心中一动,不再说出渔鼓的秘密。
其实,渔鼓本身毫无威力可言,这是一具极平常的廉价渔鼓,渔鼓具有强大威力的原因,是荀文祥以神御音绝学,与音律的超凡造诣。
只要让荀文祥有机会凝聚心神,任何一种兵器到了他的手中,皆可以发出惊人的强大威力。如果再有具神奇魔力气的乐器,像摄魂魔君的九音魔铃,天涯浪客的鼍皮渔鼓,在他手中更是威力倍增,魔力无穷。
他真的想获得天涯浪客的渔鼓,这是他追踪天涯浪客的另一个主要原因。
“你不可能从外表估计一件宝物的价值。”他接回渔鼓拍击两下:“拍击的技巧与音律的控制也是学问。你信不信?我可以用这具渔鼓,要你哭就哭,要你热血沸腾你就奋然而起。”
“如果把鼓面戳破……”白凤用手指弹了两下渔鼓。
“那就成了废物啦!”他毫无心机地说。
次日一早,四人提了行囊,结算店钱出城南下。他们在渡贫人至龟山的小径。说是小径,其实大得可通车马。
万里鹏与荀文样走在前面,一面走一面说:“我这老江湖居然花了一天一夜工夫,查不出丝毫有关天涯浪客的消息,反而是白凤姑娘获得了线索,说来惭愧。”
荀文祥扭头回顾,看到走在十步后的白凤,正与鬼手琵琶低声有说有笑地谈话,状极亲见。
再往后看,半里外,两名骑士正策马徐行。荀文祥回过头,说:她有保镖的人相助,而且机灵刁钻,消息灵通并非奇事。她似乎与范姑娘十分投缘呢?”
“我也感到奇怪,范姑娘声誉不佳,舒姑娘也算是名门闺秀,两人居然相见恨晚,委实不可思议。哦!荀兄弟,你真的不在乎高手埋伏?”
“我们不去闯埋伏,他们就会向我们明暗下手,不如将计就计,冒一次险试试看也是值得的。”
“真要碰上九真魔女一类高手,兄弟可就帮不上忙了。”万里鹏愁容满面地说。
“我会应付他们的。如果他们群起而攻之,你们切记不要远离我身后。”
“对,我会替你防范身后。替你摇旗呐喊。”
“小弟先行谢过。”荀文祥感激地说。荀文祥突然改变称呼谦称小弟,万里鹏反而一怔,猛地一把抓荀文祥的臂膀说:“兄弟,承蒙你看得起我,我会为你赴汤蹈火。你我一见如故,我叫你一声兄弟,你该不会介意?”
“我叫你程大哥,怎样?”他用力握住万里鹏抓在臂膀上的掌背。万里鹏深深吸入一口气,大踏步向前走。
“程大哥,你在想些什么?”荀文祥拍拍自己的前额说:“兄弟,我认为你找错了方向。”
“错了什么方向?”
“江湖忌讳甚多,事不关己而追根究底,列为江湖大忌的。所以沿途愚兄就没有追问你的家世往事。更不知道你与神刀邓国安结怨的前因后果,也没有深入了解你与天涯浪客之间的恩怨牵缠。
但我猜想你必定将天涯浪客列为关键人物,因而以他为目标,楔而不会追寻他的下落。告诉我,你是为了他的鼍皮魔鼓鸣?”
“不是,我怀疑天涯浪客与神刀邓国安暗中勾结来陷害我,必须找到他澄清一切疑团。”
“你的事可否说来听听?”
“好,事情是这样的……”他概略地将经过说了。
万里鹏静静地听完,再沉思片刻,摇头说:“兄弟,果然被我料中了,你找错了方向。”
“关键难道不在天涯浪客身上?”他问。
“当然他算是主要人物,但并不重要。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我就告诉过你,神刀和天涯浪客决不可能有交情,黑白不相容,神刀的武林地位,已是顶峰人物,他怎么愚蠢得暗中与天涯浪客勾结?”
“那大哥的意思是……”
“必须找到那天袭击祥云庄的人问问,就知道袭击是真是假的。”
“可是,神刀声称不知袭击的人是谁,所以唯一涉嫌的人只有天涯浪客。”
“你错了。”
“这”
“凡是曾经与你见过面的人,包括摄魂魔君在内,都有可能。魔君的爪牙在山上要道上等你,晚上再侵入葛仙宫再次向你发动袭击,对不对?”
“这”
“神刀树大招风,黑道朋友固然恨之入骨,时思报复,白道群雄嫉忌他的入,也希望他丢人现眼。因此玉扇书生也难免涉嫌。”
“但……火焚瑞云楼与葛仙官受扰,几乎同时发生……”荀文祥剑眉深锁:“难道说,小凤此神针玉女也有份?至少她不会涉嫌。”
“很难说,谁敢说…安排的不是苦肉计?袭击祥云庄不是一个人所能办得了事的,定有别人,因此与其找天涯浪客,不如先找小凤儿,她不久会找上来的,问题是该如何诱出她的口供来。”
“对呀!哼!她会招供的。”荀文祥冷冷地说。万里鹏这么一提,把问题弄得更复杂了。因他这么一提,也把小凤儿拖入漩涡中心。
万里鹏料得不错,小凤儿也正跟着威远镖局十万火急速赶来的高手,他们马不停啼赶到洛阳州。她做梦也没料到自己会成了漩涡中心,更没料到苟文祥以她为目标。
小径绕过龟山的西麓,附近找不到大的村庄,也没名胜古迹可寻。他们四个人从山西绕至山南,远远地看到道旁有一座歇脚亭,一个中年村夫正在亭中歇脚。
白凤向远处的歇脚亭一指,说:“亭中有人,何不上前问问看?亭东有座小村落,我和范姐姐到村中打听j事后在歇脚亭会合、有事即发讯号呼应。”
“好,我们这就先绕过去。”鬼手琵琶欣然同意。
“切记不可大意,小心了。”万里鹏郑重的叮咛。事实上歇脚亭与山坡下的小村落,相距不到一里地。歇脚亭的茶水,显然是由小村庄供应的。
两女岔出小径,越野而走。
万里鹏也就与荀文祥举步,向一里外的歇脚亭走去。他们到达时,亭中的中年村夫仍未离开。
万里鹏首先入亭,卸下包裹向村夫友善地颔首打招呼,瞥了茶桶一眼,向村夫说:“大叔早,访问贵地是什么地方?”
中年村夫朴实的面孔难下笑容,向山坡下的小村一指说:“小地方,那就是三阳里。客官不是本地人,怎么走到这条路来了?”
“来找朋友的。”荀文祥也卸下包裹,拍拍渔鼓:“大叔,昨天小可有几位朋友经过此地,其中有位年约半百,干瘦清瘦,脸色不佳,背着渔鼓唱着情混饭糊口的人,不知大叔曾可见过这个人?”
“哦!这个……是不是嗓门沙哑,有气无力的人?”村夫热心地反问。
“对,就是这个人。”万里鹏兴奋地说。
“昨天黄昏时分,那人在村中唱了约有一个时辰道情,赚了百十文钱并不在村中借宿。”
“哦!可曾有人看到他往何处去了?”
村夫往东面一指,道:“往东走,两里外有座白龟神词,里面住了三个香火道人。他和几个同伴,在神调借宿,这时在不在就不知道了。”
“沿途下行约里余,路分为二,有走劈破山,左走龙潜湾。走左首小径,两里地就可到达调前的石碑。”
“承告了,谢谢。”万里鹏和气地道谢,一双星目不住地在村夫身上打量。
村夫的神色毫无异状,细心的整理脚下的破草鞋。
万里鹏看不出破绽,目光转向在小村徘徊的两女。
“把她们招过来!我们到白龟神祠。”万里鹏说。
“好,也许能赶得上。”荀文祥说,出亭举手示意,一面发出一声短啸。
两女尚未入村,村的地势比亭高,看得真切,闻声急向歇脚亭急步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