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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卫姜易冷哼了一声,狞笑道:“江湖人的事,从不惊动官府,恩怨也都自行解决……”
“那么说,你们全是些不受天理国法管束的不法之徒了。”荀文祥冒火啦:“既然是弱肉强食禽兽,世界强者有理,那就没有什么好说了。”
“本来就没有什么好说。”飞卫大声说。荀文祥虎目怒睁,叱道:“你给我滚!不讲理伪混帐的东西!”
飞卫大怒,跨出两步一耳光抽出。双方接触太快,谁也来不及出来拦阻。荀文祥左手挽着渔鼓,右手一抬,手臂恰好错开掴来的巨掌,然后反手顺势挥出,是那么自然,那么滞洒。“啪”一声暴响,掌背抽在飞卫的右颊上,这一记阴掌偷速利落,一气呵成,快如电光一闪,令人目眩。
“哎……”飞卫狂叫,昏头转向踉跄后退,手忙脚乱地伸手拔刀。
“你的刀如果出鞘,在下要折了你的狗爪子。”荀文样沉说,不怒而威。他这一发威,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先前平和安详的微笑失了踪,虎目中神光似电,英气勃发。
他那迫人的气势,逼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他那令人心寒的慑人目光压力极为凌厉。
旁立的鬼手琵琶吃了一惊,伸手拉了本欲抢出的白凤,低声说:“老天爷!你相信飞卫真的挨了一耳光吗?”
“好像是的。”白凤的语气似乎并不怎么稳定:“我没看清打人的手法,却听到了耳光声,也看到了飞卫出拳,你瞧,飞卫吓坏了。”
飞卫姜易真的吓坏了,真的不敢技马,在苟文祥的道视下,似乎健壮巨大的身躯,已平空矮了半截。
飞卫右须指痕渐显,脸色可怖,手死扣住刀靶,拇指已压下长簧,却不敢将刀拔出来,毛骨惊然地向后退。(奇*书*网。整*理*提*供)
神针玉女也吃了一惊,咦了一声。万里鹏本来站在两人的侧方,但他仅看到飞卫迅关地踏进出手,却没看到荀文祥反击,双方接触太快了。
等万里鹏警觉地想替荀文祥挡上一挡时,意外的变化却令他莫名其妙,本来他认为荀文祥绝对禁不起飞卫一击的。
飞卫姜易是江湖上大名鼎鼎艺臻化境的名镖头,二十余年走镖生涯,不知见过多少惊涛骇浪,碰上了不知多少高手名宿,从来没有失过风。荀文祥年纪轻劝,而且出道没几天,在飞卫姜易面前岂能不吃大亏?这一耳光挨定啦!可是,挨耳光的人竟然是飞卫。
包括挨揍的飞卫自己在内,全不知荀文祥是如何出手的。飞卫姜易艺术超人,名列高手中的高手,即使是练了几年武的人,脸部也不易让人击中,而高手中的高手竟然挨了耳光,而且是先出手攻击然后挨揍的,说来委实令人难以置信。
“怪事!”万里鹏讶然叫,目光竟似难情地落在飞卫姜易身上,被飞卫那惊恐的神情吓了一大跳。
飞卫姜易抓住刀靶的手,真不知道怎么放才好。飞卫先前精光锐利如刀的凌厉眼睛里,变成恐惧、慌乱、畏缩的错乱神色,如见鬼魅般惊然后退。
飞卫的两名同伴,本来站得远远地,认为飞卫自己一个人就可应付一切,用不着他们操心,等到发觉不对,两人不约而同抢出,到了飞卫身旁,一个急问:“姜兄,怎么啦?你的脸色好难看,右颊……”咦,好像是……”
“快滚!”荀文祥沉喝,声如炸雷。飞卫姜易打了一冷战,手离开了刀靶,向两名同伴俊乱地急叫:“咱们走吧!日后再说。”
不管两合同伴如何惊讶,飞卫扭头从一旁绕走,慌张地奔向坐骑。两名同伴见多识广,飞卫睑上的指痕已由红转青,再笨的人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乖乖地跟着开通。
神针玉女的真才实学,比飞卫姜易强得多,武林至尊圣剑皇甫长虹的女儿,当然很了不起,她很自负,艺高人胆大,并不因飞卫窝囊地退走而生怯,黛眉一挑,向葡文样沉声问:“阁下,你用什么打了姜镖头?”
荀文祥已恢复失前安详平和的神态,淡淡一笑说:“还了他一耳光,没什么。皇甫姑娘,你是否也坚持要押我们回许州?”
白凤哼了一声,接口说:“她不死心的。瞧,他的四个保镖来了,五比四,她仍占上风。”
先前鬼手琵琶已叫出她白凤的名号,神针玉女早就对她留了心。两人都是武林后起之秀,两人在江湖的声誉皆正在上升中。
神针玉女托乃父武林至尊之福,佳评如湖乃是意料中事。而白凤出道仅两载,身份如谜,出身更中如雾如烟,但声誉鹊起,有直逼神针玉女之势。
神针玉女芳名叫凤,江湖朋友告叫她为小凤儿。舒欣的绰号叫白凤,当然也有人称她为小凤儿。
同性相斥,名头也值得一争。两凤之间虽然一直不曾碰头,但双方皆暗地留了神,今天好不容易窄路相逢见了面,有事发生毫不足怪。“你多什么嘴?”神钟玉女挑衅地狠狠瞪着白凤:“岂有此理!你给我站到一边去吧!”
“你早就想找我挑战,对不对?”白凤迎上前去:“同样地,我白凤也想见识见识开封老槐庄皇甫家的圣剑,是否空有虚名。今天机会难逢,双方皆可如愿而偿,咱们就亮剑吧!”
“好,你这头白凤,这两年来也神气够了,听人说你剑术很不错。”神针玉女挥手示意同伴退远些:“双凤不并立,今天你我来一次正大光明的公正决斗。”
白凤丢掉包裹,步向客位。神针玉女成名比她早,白凤落得大方就客位表示风度。
荀文祥对白凤极有好感,那天晚上白凤表示要助他的心意,令他感动很深,与神针玉女那迫人的气焰相较,他对白风有好感是极自然的事。
他曾经接过神钟玉女的一剑,知道这娇美而不讲理的小姑娘很了得。他对武林各门派的武技绝学毫无所知,也不曾与人用刀剑拼过。
但他却知道基本的进击与防御的方法。兵刃的长短软硬虽然种类繁多,但基本目标只有一个。他懂得防御自己。就能攻击别人,万变不离其示的道理。
他唯一的兵刃,是数年前与丹士在偶然的一次冶炼中,提炼出来一种怪金属,灌制成一把尺长的成尺。凭这把小小的戒尺,他曾经与数千斤的巨熊搏斗过,以内力御尺,巨大的山岩也应尺碎裂。
那晚他用尺接了神针玉女无坚不摧的寒魂神剑,把神针玉女吓了一跳。他关心白凤,不愿让白风冒险,个手急拦说:“舒姑娘,她的寒魂神剑很霸道,我要和她讲道理。”
“荀文祥拦住白凤,原因是顾忌神针玉女的寒魂神剑利害,怕白鼠的剑禁不起一击,倒不是伯白凤的剑术不如人,因为他对剑术所知有限,白凤却不领他的情,摇头拒绝,说:“这是我和她的事,你不要管好不好?”
“姑娘家动不动就拔剑拼命,像话吗?”他笑问,笑容相当吸引人:“再说,这件事因我而起,该给我出面解决的机会,你说是不是?”
白凤一呆突然低首回避他的眼光,粉颊红霞泛现。荀文祥的笑,他的关切眼神,他的诚恳语音……突然以雷霆万钧的声势震撼着她的心田。
那晚在葡仙它,她只感到葛文详是个可以亲近的陌生人,并无其他的感觉。但在今天,他眼中的苟文祥,似乎除了可以亲近之外,另有一种吸引她的潜在力量,正将荀文祥的心向她拉近。
“我知道你的意思。”她低声说:“我并不想动不动就拔剑,但世间的事,有时不拔剑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能不拔岂不好?”荀文祥拍拍她抓住剑靶的掌背:“瞧,桥头站满了看热闹的旅客,我不希望他们把你看成母虎,请退。”
白凤的手离开了剑靶,低头一笑,顺从地、默默地向后退回原处。“白凤……”神针玉女大叫。
“我不和你计较。”白凤毫无火气地说。
荀文祥拦住了白凤冲去的神针玉女皇甫风,沉静地说:“皇甫姑娘,得意浓时便可休。”
神针玉女余怒未消,气冲冲地说:“先打发你也是一样,早晚我会找她的。”
“你准备怎样打发我?”“你有兵刃吗?”
“咦!你不是经常不管对方有无兵刃,出剑便要制人死命吗?”
“你见鬼啦!本姑娘岂是那种人?你姓什名谁?江湖道上似乎没听说过你这种深藏不露的高手人物。”
“在下荀文祥。襄城人。”他报出姓名,以便引人注意:“你可以向祥云庄神刀邓国安打听,我是他的邻居。同时,你可以告诉他,等我把事情查明,我会找他讨公道的,叫他不要得意得太早了。”
“你与邓大叔结了怨?”神针玉女颇感意外地问。“半点不假。”
那你一定是黑道下五门的小人。”神针玉女脱口说。
“小凤儿。”他冷笑道:“如果令尊真是名重江湖的武林至尊,恐怕他的名位得来并不光彩!至少你是他的女儿,你的想法和做法,应该可以代表他待人处事的态度。你是一个凭直觉武断是非的人。”
“胡说!你……”神钟玉女怒叱。
“我也年轻,也有年轻人的缺点,有时也鲁莽冲动,但我在尽量避免犯错误。”苟文祥不理会神钟玉女的暴怒态度:“你已经毫无理性地两次指我是歹徒,我不怪你。神刀邓国安与令曹是知交,是你的长辈,你告诉他,他那种官绅勾结,诬陷乡邻的罪行,假造事端谋压乡邻产业的恶毒手段,早晚会受到惨酷的报复。你告诉他,我荀文祥正在查事实的真像,在我向他行惨烈报复之前,他最好安份些。我对你们这些所谓白道英雄,已经感到不耐,在我开始憎恨你们之前,你最好离开我远一点,知道吗?”
“远处桥头看热闹的人群中,突然响起清晰的叫声:“好!有种。多年来,敢与武林双豪叫阵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值得喝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