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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指点喧哗。
无双女心想难道又是大河盟追捕五遁盗的悬赏图,暗叫自己不要多事,却没法控制一双长腿般挤进人群里,她也不明白自己,好像要多看一眼五遁盗的图像才甘心。
到发觉只是一张招聘的告示,没由来的升起一阵若有所失的情绪,正要离开,“红叶楼”三字映入眼帘,想起这是辜月明昨晚离开宿处夜访之地,才驻足把告示看一遍。
原来是红叶楼为庆祝十周年晚宴招聘表演者的告示,其中还包括表演幻术的艺人,列于招聘榜文之首。
无双女心忖若自己肯去应聘,肯定红叶楼的老板倒履相迎。她当然没有这等闲情,又不是缺银两,悄悄退出人群,办正事去了。
已时初。
丘九师在斑竹楼的平台坐下。这个临街的雅座,已变成为他们特设似的,即使他们没有光顾,也虚为以待。
离百纯午时之约尚有一个时辰,现在丘九师等的不是百纯,而是去见岳阳帮当家马功成的阮修真。
丘九师心情矛盾,阮修真虽为他解去与百纯畅所欲言的紧箍咒,问题却落到他自己身上。百纯表明了不追求天长地久的爱情,他却怕自己一旦燃起爱火,会不能自拔。他的无惧,在于他没有牵挂,故能有一往无前的悍勇姿态。可是百纯打开始便令他动心,愈接触她,愈欣赏她的风情娇姿,予他前所未有的滋味,也令他重新思考一直坚持的立场。
待会该怎样对待百纯呢?
阮修真来了,坐到他身旁,先往街上撇上两眼低声道:“辜月明今天一早出城,不知去向。”
丘九师回过神来,微笑道:“希望他不是这般的溜了,真想试试他的快剑。”
阮修真道:“昨晚他到红叶楼找百纯。”
丘九师为之愕然。
阮修真苦笑道:“没有人晓得他为何去见百纯,百纯特别招呼他,选在香闺见他。”
丘九师记起昨夜百纯有客来访的事,心中充满古怪的滋味,说不出来,但肯定不是愉快的感觉。
阮修真道:“如果辜月明是我们的无形敌手整个布局的部分,他定会回来。但他在五遁盗的事上可以扯什么关系呢?我真的没法想得通。”
丘九师叹道:“我又开始头大了。光天化日,不要再说鬼神的事,五遁盗又有什么新的花样?”
阮修真道:“我的猜测该有七。八分准绳,五遁盗不惜一切混进红叶楼去,肯定有图谋目的。”
丘九师精神大振道:“有甚么新发现?”
阮修真道:“让我先说清楚红叶楼的大概形势布局。红叶楼是以挂瓢池为中心,依池势而筑的建筑组群。南面朝向大街的是主堂在处,一主二辅,共三组楼房,也是招待一般客人的地方。池北是周胖子和姑娘佣婢护院的宿处。池的东西有十八榭四阁,十八榭依位置分东九榭和西九榭,专门用来招呼有身份地位的贵宾。四阁以风晴雨露为名,是红叶楼地位特殊者的居所。百纯住的是晴竹阁,艳娘和蝉翼则居于露竹阁和雨竹阁。朗庚的要求之一,是须有个不受人骚扰的安静居所,周胖子遂让他入住位于湖东九榭北端的风竹阁。郎庚辩说要这样幽静的环境,方可保持状态。我们知道底蕴的,当然猜到他是为了方便行事。”
丘九师欣然道:“这小子逐渐露出狐狸尾巴了。”
阮修真道:“这小子很懂装神弄鬼之道,说甚么要培养画情,指明要在景观最佳的水榭召来入画的美人陪酒唱曲,昨晚他选择的是西九榭中的水香榭,与百纯见你的书香榭是一林之隔。”
丘九师沉吟道:“这小子在勘探红叶楼的环境。但能起甚么作用,难道他是要在红叶楼内偷东西?”
阮修真道:“百纯在见你之前,于同一水榭招待钱世臣。事实上书榭正是景观最佳的水榭,乃百纯的专用水榭,钱世臣每次到红叶楼,只往这个水榭跑。”
丘九师大讶道:“兜兜转转,最后竟又是与钱世臣有关?可以有什么关系呢?”
阮修真道:“恐怕要捉起五遁盗,严刑拷打方清楚答案。不过亦使我们肯定他的目标不是钱世臣的玉剑,故而他明知我们虎视眈眈,仍不知难而退,因为他晓得我们是想错了。”
丘九师道:“会不会他在故布疑陈,他最后的目的,与钱世臣没有任何关系。”
阮修真道:“正如我不住强调的,五遁盗是个绝顶聪明的人,我们想到的,他也可以想到。只从我们仍留在岳阳,便知道我们对他尚未死心,故必会想方设法的去查证他的身份。因此他该晓得时日无多,必须尽快达到目的,然后离开。”
丘九师冷哼道:“他溜得了吗?”
阮修真道:“在七月七日前,他肯定溜不掉。但红叶楼晚宴结束时又如何呢?以百计的宾客声势浩荡的离开,个个有头有脸,大群保镳随从,有些留在城里,有些连夜离城。马功成说钱世臣已答应周胖子,彻夜开放南北两边城门。在那样的情况下。凭五遁盗的遁术身手,要离开是易如反掌的事。”
丘九师道:“我们就在晚宴前擒他,如果手上有证据,师出有名,当然没有问题。即使京师仍未有消息传回来,我们仍可以软禁他,如果他真的是郎庚,我们依足江湖规矩道歉赔款了事。”
阮修真同意道:“就这么办,也是我们现今能想到最好的办法。”
丘九师默然片刻,道:“待会我见到百纯,真的要向她说出我们的情况吗?”
阮修真微笑道:“做违心的事是很痛苦的,到时你像五遁盗般随机应变,遵从心中感觉的吩咐。”
丘九师苦笑道:“你倒说得轻松。我们现在是否被牵着鼻子走呢?若照你的猜测,结果如何,再不是掌握在我们手上。咦!你要到哪里去?”
阮修真起身离座,拍拍他肩头道:“是我不好,弄得你变成畏首畏尾。一切放手去做,再不用疑神疑鬼。我要去见一个人,待会来与你碰头,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乌子虚呆坐厅里,一副未睡醒的神情。
蝉翼在他对面坐下,道:“艳娘要我来看看你睡醒了没有,可是看你现在这副模样嘛!我该告诉艳娘你睡醒了,还是仍在睡梦中?”
乌子虚捧头道:“我昨夜又作噩梦,处处死人,只有我一个人活着。”
蝉翼没好气道:“梦当然有好有坏,作噩梦有甚么稀奇?死的东西不可怕,活的东西才可怕。”不知是不是忆起某个满是可怕活东西的噩梦,俏脸满布犹有余悸的神色。
乌子虚仍捧着头,沮丧的道:“可是我不久前才作过这梦,昨夜几乎是同一个梦的重复,场境不同,只换了不同的人,死法又大同小异。唉!不知是否前世作的孽,今晚真不想睡觉。”
蝉翼不以为意的道:“少说废话。艳娘问你今午点甚么菜。我们的胖爷被你昨夜的美人画哄得欢天善地,下令要以贵宾之礼待你,吃甚么和在甚么地方吃,任你选择。”
乌子虚抬起头来,痛苦的道:“我现在没有吃东西的胃口,山珍海味都引不起我的食欲。待我见过老朋友再说吧!”
蝉翼道:“老朋友?谁是你的老朋友?”
乌子虚道:“就是辜月明那小子,麻烦蝉翼姐为我留神,带这家伙直接到这里来,最好不要惊动其它人。你知啦!我这人行事低调,不爱出风头。”
蝉翼不耐烦的道:“知道了!知道了!你这人恁多废话。今晚又如何?艳娘须预先作安排。“
乌子虚心忖一切还要看辜月明的态度,若他一见自己,立即拔剑相向,自是一切休提。道:“待见过老朋友再说吧!”
蝉翼拿他没法,只好向艳娘报告去了。
辜月明骑着灰箭进入城门,城卫早得指示,不敢有丝毫留难。
他故意不走贯通南北城门的通衢大道,穿行在小街大巷,朝红叶楼的方向缓驰而去。太阳往中天攀去,今天的气温特别高,辜月明猜一场大雨正在酝酿中。对观天,他是高手中的高手,预测十次有九次准。
那女郎在干甚么呢?
想到自己正与那女郎在同一座城内,女郎更视自己为杀舅仇人,心中的滋味实在复杂。这个误会不难解开,只要自己有机会表白便成。与她和解后又如何呢?他有点不敢想下去,他从未这么去想一个人过。究竟她向自己说过一句怎样的话,为何自己没法记起来,难道那是发生在前世轮回里的事?现在她岂非勾起了自己前世的记忆。
这个想法令他心生寒意,纵使天气是这么炎热。
前方出现一间茶馆,吸引辜月明注意的是有三张桌子放在馆外街道上,对面是一条河,较远处一座桥雄跨河上,使辜月明感到若坐在其中一张桌子旁,喝几口龙井茶,会是从写意的一回事。
辜月明浑身一震,心忖自己是怎么了?他还是首次生出要享受一下的念头,这是从未发生在他身上的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自己变了,对生命再非一无所恋。例如现在的这一刻。
辜月明拍拍灰箭的颈,要牠停下来,一跃下马,任由灰箭站在旁边,走前坐到其中一张桌子去,面向桥,喝道:“给我来一壶上好的龙井茶1
蹄声从后方传来,迅速接近。
辜月明再喝道:“多加一个杯子。”
来骑直抵灰箭旁,勒马收缰,骑士小心的踏镫下马。
辜月明淡淡道:“阮先生坐。”
阮修真移到桌子另一边,双目熠熠生辉的审视他,道:“辜兄明明没有回头,凭何晓得来的是我阮修真?”
辜月明若无其事的道:“钱世臣既不会来找我,敢惹我的,只有你们。贵帮现在于岳阳够资格和我说话的人中,不是你便是丘九师。来的如是丘九师,他会在蹄声的节奏中显示出他的实力,所以我一听便知不是他。且阮先生来是最合理的,可保证和气收场。”
阮修真欣然在他对面坐下。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看来是茶店老板的女儿吃力地提着一壶茶,送到桌上,又蹦蹦跳跳的走了。
辜月明冷冷道:“我这次到岳阳来,要办的事完全不涉及贵帮,大家是河水不犯井水,阮先生明白吗?”
阮修真微笑道:“假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