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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敬玉把劳爱扶进祠堂里,神案上的残烛点上,这才细审劳爱的伤处。
劳爱忍着痛,立刻又自怀里取出一包药来,道:“我这刀伤药出自六盘山土制,对出血十分灵验,你快把我的伤口擦拭干净,上药包扎吧!”
方敬玉几次未敢把劳爱的上衣往下拉,不料劳爱却十分大方的双肩一晃,上衣已脱一半,她那件粉红色的小衣已露出来。
呈现的是两种颜色,劳爱的衣内皮肤白得如外面皎洁的明月,而露在外面的却有着浅红。
方敬玉怦然心跳中,忙镇定下心来,取出自己的布巾,便将伤处四周细心擦拭,指肤相接,方敬玉一脸发烫不已!
淡云的一刀原本是招呼上劳爱的颈项间,却适时的被劳爱闪过,双刃尖刀这才削过劳爱的肩背之间。
如今劳爱脱去上衣,方敬玉才看清楚劳爱的肩胛骨已外露,伤的着实不轻。
方敬玉一把扯下自己衣衫,匆匆的编成长带,又把一块丝帕取出,把一大把药粉倾倒在巾上,这才按向劳爱的伤口上。
全身一阵痉挛,劳爱咬牙没有作声,面上冷汗涔涔而下意识地吁了一口气。
方敬玉忙把连好的布条往劳爱身上缠去。
劳爱左臂稍提,任由方敬玉的手在她的腋下胸前把布缠好——
而方敬玉已是满头大汗了。
凄然一笑,劳爱道:“你该闭闭眼歇一下了。”
方敬玉忙道:“不,属下不累,倒是当家的急需歇息……”他似是想到什么,立刻又笑道:“马鞍里我还有些吃的,我先给当家的取来。”
劳爱一笑,她望望方敬玉,心中突然产生异样的感受,而这种感受又是她从来未有过的。
方敬玉已走出祠堂去到院子里了。
劳爱却已陷入一片迷惘。
不旋踵间,方敬玉提着一袋吃的走来。
取出几样吃的菜,劳爱一见甚喜,接过方敬玉递来的一块酱肘子,竟大吃起来。
方敬玉也取了些陪着劳爱吃——祠堂外面,月儿已西,中秋月圆之夜,便在这充满血腥中渡过。
直到第二天正午。
直到劳爱醒来,方敬玉才走近劳爱道:“当家的,你感觉如何?”
劳爱一笑,伸手摸摸一头乱发,道:“好多了,只是我现在的模样一定十分难看!”
方敬玉望望劳爱的头,头上的秀发被刀削去一大片,中间成了巴掌大一片半寸长短发。
方敬玉一笑,道:“当家的可要听实话?”
点点头,劳爱道:“当然要听实话呀!”
方敬玉笑笑,道:“损失一绺头发,并未减去当家的美貌容颜,属下只望当家的早日伤愈!”
劳爱一笑,道:“你很会说话。”
方敬玉道:“全是心里话。”
只见劳爱右手上抬,左手一抬又落下来,原来肩伤痛的她难以抬起来。
方敬玉一看,笑道:“且由属下来吧!”说着,只见他双手在劳爱头一拢,立刻便把边沿长发拢在中央。
方敬玉还打量了一阵子,这才抽下自己束发带把劳爱的头发扎起来。
“嗯!更见漂亮了!”方敬玉说着,又在劳爱面前一阵端详——劳爱道:“只要不难看便好了,谁还管他漂不漂亮的。”
是的,劳爱早已把自己看成了男子汉般的,她从不把自己当成女儿身,否则,她又如何面对青龙会帮众?
而现在——她原也是极端大方的,但方敬玉的举动影响了她,她那种木讷、紧张、含羞、拘谨,这些全是劳爱平日所没有的,而今一旦与这个人相处,心理的防线自然会崩溃,而且是令人尴尬的羞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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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
毕竟劳爱在说了这句话以后还是低一了头。
方敬玉当然看得出来。
他淡然一笑,道:“当家的有何打算?”
劳爱道:“精神已恢复不少,我要去渭水河去找贝老九去。”
方敬玉道:“就是昨晚上溜掉的那个老头子?”
点点头,劳爱道:“是的,我的枣骝马尚在他那儿呢!”
方敬玉点头,道:“好,且找去再说。”
于是方敬玉脱去自己上衣替劳爱披上,遮住左肩上的伤处,而劳爱的左手吊在布带上。
未再听从劳爱吩咐,方敬玉早拉着马僵绳大步在马前走头,不时的回头马上看一眼,心中那股子甜,还真的同蜜似的别提多叫人愉快的了。
每次,方敬玉回头看,马上的劳爱必及时的浅浅一笑而露出一对浅浅的梨涡,光景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走下高原,往驻马镇南面的一片老柳林走去,劳爱在马上对方敬玉道:“顺着河带五里地,渭水河有处大湾,那儿便是贝老九经常呆的地方了。”
方敬玉遥望过去,一大片石滩,附近尽是杨柳树。
果然顺河走了四里远便见一个大河湾,有个大山脚下面,两排老柳树。
方敬玉与劳爱二人一到达柳树下,早见到贝老九的那艘小船。
劳爱人在马背上,贝老九已自矮舱爬出来,他似是一怔之间,旋即匆匆跳向河岸,边走边叫道:“劳当家的,果然菩萨保佑,劳当家终于平安无事的脱险了!”
劳爱并未下马,她看了贝老九一眼,道:“昨夜怎的突然离去了,为什么?”
贝老九急道:“我的姑奶奶,你说我能不走吗,好像那宇文山去了飞鼠崖呢!”
劳爱沉声道:“宇文山去飞鼠崖与你何干?你为何不等我?”
贝老九道:“我是怕被那宇文山认出来呀,你知道干上我这一行的要少暴光多认人,所以我不能不走,而且……我也肯定风雷三人绝对奈何不了劳当家的,如今果不其然!”
劳爱心头一亮,但她却淡然的笑笑,道:“拉我的马来。”
贝老九立刻转入一处林子里,没多久便把劳爱的枣骝马牵出林来。
劳爱换过马,低头向贝老九,道:
“贝老九,狼山那面的情形如何?”
贝老九忙回道:“劳当家的,狼山三道沟、双飞瀑,风家寨便在这两个地方之间,不过贝老九已经探听出来了,那风雷连夜已回风家寨了。”
劳爱冷笑一声又问:“可知成浩与淡云二人如今怎样了?”
贝老九道;“这两个可真伤得不轻,二人全暂时住在尚武山庄,那成浩听说肋骨被扎断两根,只差分毫没伤到心肺,可也够这老东西受的了。”
劳爱一笑,拨马就走。
方敬玉便骑上自己的马紧紧的跟上去。
不料贝老九突然高声道:“劳当家的你请等一等如何?”
劳爱已驰出十几丈远了,闻言勒马回头,道:“你还有事?”
贝老九急步上前,道:“有件事情想向劳当家打听。”
劳爱面色一寒,道:“何事?”
贝老九道:“驻马镇上天宝赌场的大公子被人杀了,而且还有天宝赌场的五个打手全被杀死在伍家祠堂,这是一桩无头公案,谁也不知道何人下此毒手,所以我在想……”
劳爱冷笑一声,道:“可是那蓝风找上你了?”涎脸一笑,贝老九道:“一百两银子找凶手,我没答应呀!”
劳爱道:“一千两银子还差不多。”
贝老九笑道:“姓蓝的银子全是黑的,我也有此意。”
劳爱突然面无表情地道:“那么,这一千两银子你赚定了。”
贝老九一愣,旋即笑问道:“敢情这件事劳当家的知道了?”
劳爱淡然地道:“何止是知道,老实说,这件事根本就是我做的。”
贝老九惊异地道:“如此贝老九只有三缄其口了。”
劳爱道:“不,你可以告诉蓝风,因为一千两银子终非是小数目呀!”说完调转马头,哈哈笑着消失在远方了。
而贝老九——贝老九也是一声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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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
第十六章血泪交织情逾手足
劳爱与方敬玉二人跨马直驰六盘山,不料距离六盘山不过半日马程时候,劳爱竟发起高烧来了。
方敬玉一看便知道是疲累过度加以受伤而起,四下环视,这一带竟连个人家也没有。
枣骝马上,劳爱已是目迷头晕,左右晃荡。
方敬玉连忙问道:“当家的,我们找地方荫凉一下如何?”
劳爱满面泛红,嘴角泛紫,她摇头道:“回……回……六……盘……”
不料她话未完,双手一松人便要往马下跌下去——方敬玉一见,长身而起,腾跃中暴伸双臂,就在距离地面一尺处托住劳爱身子。
方敬玉不用再摸试,已知劳爱烧得厉害,匆匆抱着劳爱找到一棵大柿子树下面,先给劳爱解开衣扣,取下水壶忙着给劳爱弄些水入口。
然而,劳爱双目紧闭,嘴不能动,四肢瘫软,形同半个死人。
有道是,好汉也怕病来磨,别看劳爱平日生龙活虎,到了这时候也只有哎唷的份了。
正午的日头当头晒,秋老虎依旧热坏人,四下里山石树木荒草之外,实在没有可以遮阳的地方。
方敬玉好一阵思忖后,只得抱着劳爱骑上马,缓缓往六盘山驰去。
这半日马程可真叫方敬玉辛苦,有时劳爱会发出呓语,似清楚又含混不清,似乎是说:“你……们……谁也……别……想……”
方敬玉知道劳爱内心痛苦,现在她吐出心声,那是平日久已积压在心中的郁闷。
不时的,方敬玉见劳爱口干欲裂,便忙着往劳爱口中滴水,怀中抱着如花似玉的劳爱,却因为劳爱这种伤痛病苦又发高热,使得方敬玉紧张得杂念全消,一心只想着早点赶到六盘山。
夕阳已洒下一抹嫣红,六盘山尚在二十里外呢,而方敬玉怀中的劳爱却蠕动了一下,无力的睁开眼睛来:“我……好渴……”
方敬玉立刻又取出水壶送到劳爱口边。
一连喝了几口,劳爱这才稍稍清醒些,道:“我……我……这是……在哪里呀……”
听口气辨声音,方敬玉知道劳爱被烧昏了,忙低头小声在劳爱耳边,道:“当家的,我们快到六盘山了。”
劳爱道:“六……盘山?”
方敬玉又小声道:“当家的,你已昏了半天,如今还是在发烧呢!”
劳爱想直起身子,却又被方敬玉一手搂紧在怀,道:
“当家的忍着点,闭起眼睛歇着,就快到了。”
劳爱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