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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不是他母子的党羽,亦和他母子毫无渊源?”雍狷忙道:
“我正是这个意思……”订鼻孔中冷冷嗤了一声,钱三浪侵吞吞的道:
“天下这么大,你就偏偏于此时此地站在这里和他母子有说有笑,而且态度唯唯诺诺,一派恭顺之状,要说你同他们毫无关系,其谁能信?”雍捐陪笑道:
“这只是凑巧了,钱老兄,你们来的辰光,我正打算离开─……”钱三浪嘿嘿笑道:
“只是凑巧,我看未免巧得玄了……”一边的莫雄怒视雍狷,火爆的道:“你,你他娘的别这么没出息,恁情你如何低三下四,他们也饶不了你,豁开来帮我娘俩一把,说不定还有生路,卑颜奴膝,换来的亦不过死字当头!”雍狷苦笑道:
“莫老弟,这不是低三下四卑额奴膝的问题,关键在fi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把我卷进你母子与‘红灯门’的恩怨里,打来杀去之余不论孰胜孰负,岂非都是一场胡涂仗?我又算是什么身份来趟这湾混水呢?”莫雄大声道:
“管你是什么身份,‘红灯门’的人笃定要赶尽杀绝,一概株连,任你如何央求解说,他们都不会接受,娘的,宁为断头鬼,不做窝囊人,你也是个男子汉,就不能硬气一点!?”雍狷叹着气道:
“这岂不是冤枉透顶么?我犯了什么忌啦?怎么一而再三的总遇上这些倒霉事?”尹含翠低声道:
“我说,你就认命吧,鲨儿说得不错,‘红灯门’仗着人多势众,存了心要把我们大小通吃,一网打尽,不论你怎么喊冤叫屈,他们成见在先,是决计不会听入耳的,看你的样子,也像有几分功夫,何不索性与我母子联手共抗‘红灯门’?这不但是帮了我母子─个忙,亦不啻帮了你自已的忙!”雍狷望向钱三浪,姓钱的大咧咧的道:
“不用看我,你和这对贼母子全是─根丝线拴着的蚂蚱,谁也跑不了!”尹含翠乘机又道:“我的话没离谱吧?形势比人强,哪怕你跪下向他们叩头,他们一样要追魂夺命,‘红灯门’这一伙人,自认是吃定咱们啦!”舔舔嘴唇,雍捐的神色有些痛苦:
“流血博命,对我来说并不算是新鲜事,但总要有个正当的理由内心才得安妥,像这样混杀一气,两边又都不在理上,无论站在哪一方,皆免不了感觉窝囊……”“‘红灯门’但知通杀无赦,可不管你的感觉如何此刻,那“霹历火”杨泰更不多言,手提一对竹节钢鞭,龙行虎步的大步踏上,直逼莫雄而来,真正盛气凌人之至!
莫雄也禁不住怒火冲头,他一声大喝,奋身冲出,三尖两刃刀对准杨泰来胸口便刺,用力之强,狠不能一下子便把敌人捅个透心凉。
姓杨的连正眼也不看莫雄,左手钢鞭骤起,已“锵”的一记磕开了当胸刺来的刀锋,有手钢鞭宛似毒龙出洞,呼声捣向莫雄下档,双鞭合成一式,照面间已将莫雄迫得连蹦带跳,窘态毕露。
莫雄的黑脸膛顿时胀赤泛紫”有如一付猪肝,差恼之余,顾不得自己的功力是否与对方相差一大截,身形暴翻,再次挥刀反扑。
冷冷一笑,杨泰来双鞭候然狂舞如涛,鞭影纵横交叠,挟着强劲的力道卷涌而上,声势之凌厉,直似天柞并落,盘石齐飞,莫雄反扑过来的那─溜刀芒,不但相形见细,更细微得有些可怜了。
第28页
二十八
雪上加霜的还有一位“白猿”徐少峰,他早不动手、迟不动手,硬是选在这个要命的关头斜闪而至,腰塌肩缩,猝而一掌击向莫雄背心!尹含翠可再也憋不住了,她急跃三尺,双脚弹蹴徐少峰面颊,同时右手翻拋,五点寒星已快不可言的射向杨泰来胸前!
饶是尹含翠的救援行动如此及时,莫雄仍不免多少吃了些苦头一一场泰来双鞭回扫前的须灾,鞭端飞擦过莫雄的腰肋,只这一触之下,便把他高头大马的─个身子撞出几步,而徐少峰贴地躲避尹含翠的攻击,那一掌则当然偏离落空了。
五点寒星硕坠于杨泰来双鞭的挥截里,这位“霹雷火”发觉暗器竟是五枚细小却尖锐的鱼钩,不由斗然恶向胆边生,钢鞭交错,破口大骂:
“兀那老虔婆你她娘用这等阴毒的暗青子招呼人,还想转世超生么?”钱三浪横上─步,闲闲淡淡道:
“老二,咱们按照预定计划行事,可别乱了步骤,你尽管去收拾姓莫的,这贼婆娘有我和宗老三对付,包替你出─口怨气:”带肘杨鞭,杨泰来一头莽牛也似转向了莫雄,口中边恶狠狠的吼叫:
“大师兄,万万不能轻饶过这老虔婆……”等于在回答杨泰的嘱咐,“人狼”宗杰一个旋身已到了尹含翠近前,□亮耀眼的一柄柳叶刀也同时抹向尹含翠咽喉。
双肩晃处,尹含翠飘出丈许之外,猛回身,手上已多出一对黑黝黝的‘分水刺’,但尚不及有进一步的动作,宗杰那柄柳刀竞兜脸掷来!没想到人家的武器与暗器乃是交互并用的,尹含翠慌忙窜走闪避,钱三浪哈哈大笑,突几间那根又粗又重的行者棍已拦腰扫到。
急切中,尹含翠连连跃躲退让,一双“分水刺”已经乱了章法,钱三浪舞棍如运枪展旗,纵横掸阅,步步紧逼;“人狼”宗杰更不放松,手里又各冒出一柄柳叶刀,团团游绕于尹含翠四周,刀刃伸缩如电,觅隙即入!另一边,莫雄受到“霹雷火”杨泰来及“白猿”徐少峰的夹攻,亦是左支右细,险象环生,一把三尖两刃刀欲振乏力,人已累得喘息如牛了。
眼瞧着这一对水里功夫了得,陆上本事却稀松至此的母子,雍狷禁不住大摇其头,照这个情形发展下去,用不了多久时间,母子二人绝对是要“红脚盆里再翻身”了,整个战况,完全是一面倒嘛。
于是,一条人影施施然走了过来,冲着雍狷,伸出左手小指微微勾动:
“喂喂,你这做人手下的,别再顾着看光景啦,你家主子境况危急到这步田地,莫非你就不思伸援,只剩目瞪口呆的份?”雍捐抬眼一看,说话勾指的仁兄不是别个,正是那位被钱三浪描述为性情“急躁暴烈”的“啸日虎”潘升,姓潘的以此种语气同手式和他招呼,轻蔑卑视之态实已溢于言表,尚未动手,便已把人看扁啦。
狞声一笑,潘升斜着眼道:
“我的儿,瞧你这模样,好象对我说的话不大服气?来来来,不服气就别愣在那里,得卯起来看才叫人种……”雍狷毫无表情的道:
“你是在对我说话?”潘升不怀好意的道:
“正是,我们大师兄业已定规妥了,由我送你上西天,你不必过于担心,我的手段一向非常干净利落的……”雍狷凝重的道:
“姓潘的,你就这么有信心,有把握,亦不考虑可能会发生出乎你意料的结果?”潘升面露不屑之色:
“就凭你?给我免了吧,慢说你只是莫家母子的一名唆罗,即使莫家母子都快玩儿完了,你一个当奴才的还能有什么戏唱?真正大言不惭,贻笑方家!”雍狷冷冷的道:
“那么,你是非逼我出手不可了?”潘升有些不耐的道:
“少在这里故弄玄虚,说些没头没脸的废话,我不叫你出于,难道请你用嘴把式论招?我知道你的盘算,却由不得你拖延时间!”手指轻轻按在刀柄上,雍狷的形态眨眼里变得凶悍无比:
“这可是你说的,我不杀你,你即杀我,潘升,自作孽,不可活!”“活’’字的余音尚在他口边跳动,双环大砍刀的环声暴响,一抹匹练似的银电已斜卷潘升颈项,刀锋割裂空气的异啸突起,访若鬼泣,而这─刀去势之快之急,更像要追回干百年业已消逝的辰光:
从头开始,潘升就没有将雍狷放在眼里,由于轻敌过甚,雍捐这一刀的威力才越发令潘升大出意外,而意外更导致他措手不及,措手不及之下那─种狼狈和慌乱就甭提了─一─砍刀飞斩的一剎,他几乎是连滚带爬逃命的。
雍狷脚步猝旋,跟上五尺,锋刃抖出飘浮的刀花,如雪似絮,弥漫错落,潘升贴地滚窜,甚至家伙都未能拔出,腰胁腹背等处、已皮开肉绽的伤了好几个地方!
在旁掠阵的“撼山斧”朱光蔚,先时还不明白是怎么一码事,目瞪瞪的看着─个在翻腾、─个在追杀、等他把场面瞧清楚了,不由得激灵灵的打了个寒噤,方始如梦初醒,狂吼一声扑截过去。
雍狷转动的身形仿佛魂影,略一晃移,大砍刀已“嗡”声颤震着直指朱光蔚的鼻尖,这位“撼山斧”举斧迎架,已是侵了半步,他拼命挫腰拋肩,人往侧扭,好不容易算是避过一刀之危,然而锐风刮脸,仍旧感觉得到那一股森森的刺痛!
潘升滚跌出丈许之外,才堪堪止住去势,他混身上下,猩赤斑斑血水淋漓不说,尤其衣衫碎裂,灰头土脸,德性就像刚自鬼门关的边缘打了一转回来。
这突兀变化,不但当场震慑住潘升与朱光蔚两人,就连正在夹杀尹含翠母子的一干“红灯门”人马也全都顿时傻了眼,不由自主的纷纷停手歇战,每张脸孔上惊窒表情,皆似猛古丁里吞下了一枚火烫栗子!钱三浪满脸的疙瘩映现赤光,两只眼球几乎便鼓出了目眶,他双手紧握“行者棍”,活像看什么怪物似的瞪视着雍捐,面颊肌肉更在一阵接一阵不停的抽搐:
“真正是大白日里遇见鬼了,你,你到底是什么来路?”雍狷耸耸肩,道:
“我不能告诉你,但至少使你明白一件事……我并非莫家母子的手下。”望了望遍体鳞伤的潘升,钱三浪禁不住怒气又涌,他大声咆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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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如今你的身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居然敢下毒手伤害了我们‘红灯门’的人,不管你是谁,都必须偿还这笔血债!”雍狷平静的道:
“是你们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