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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散花早已由成金钟目光中,发现他要对自己施以煞手,但对于成金钟杖上的奇毒,却不能不心存畏惧。
此刻经杜希言用话一点,大是放心。当她玉手方触剑柄,那成金钟绿藤杖已夹着劲风,横扫而来。
按说面临如此大敌,自应二人合力以赴,方是合理,但是杜希言却是别有用心。
原来他与云散花不过是第二次见面,不知她武功如何?对于成金钟来说,更是一个未知数,不如先看一看他二人动手情形再作道理。
这时云散花那口管星剑业已出手。
一蓬精光,会合着窈窕的倩影,转侧之间,已向成金钟劈出了三剑。三剑联手而出,宛如一式,点咽喉,挂两肩,直向成金钟三处地方攻到。
成金钟绿藤杖墓地点出,“铬”一声,弹开敌剑。
云散花连手两剑,左右又到。但见成金钟黑袍微振,已飘身而起,直向云散花头顶上拣了过去。
这时强烈耀目的精光,直向云散花“若星”刻上泛出,而且有一股森寒剑气,侵人肌肤。
双方激斗了六七招,杜希言旁观者清,忽然悟出云散花出身于东海情剑门中,他虽不知这一门划法奇特处何在,但是顾名思义,似乎是与其本身情绪有着关连。
再看云散花剑上威力已在急速的剧增中,这本是好现象,但她却似是有所察觉,微吃一惊,收剑腾身,已跃出八尺以外。
她抱创凝神,脸上微微泛起红晕,风姿甚是动人。
成金钟正想跟踪追击,乍见她如此模样,大感意外,不觉一怔。同时也由她刻上骤减的光华中,似乎有所会悟。
这位百毒教主打量了一下云散花那口长剑,暗想此剑光华如此之盛,莫非竟是传说中的“灵壁三宝”之一么?
当下身形一晃,已来到了云散花身前。右手绿藤杖墓地点出,直取敌肩。同时分出左手向云散花掌中剑桶上抓去。这一式身手,施展得奇快无比。
云散花方才跃开,并非中途退缩。
只因她心情激动,剑上威力大增,生恐为成金钟看出了自己出身门路,是以才中途停手,使心情平静下来。
目下成金钟出手急袭,杖尖上透出一股阴冷的劲道。云散花挥划档时,成金钟左手也赶上了,长长的指甲,已堪堪划到她手上。
这一招既诡异又迅快。
云散花忌惮敌人指甲上有毒,大是束手缚脚。略一迟滞,右手剑柄已被对方一把握住。
成金钟冷冷道:“还不撒手?”运劲硬夺。
云散花只觉得掌心一发热,宝剑险险被对方抢了去。忽然面前人影一闪,二人同时都觉出一股强大暗劲涌到。
成金钟心头一震,迅即松手,连退数步。敢情敌掌在他胸口上印了一下。
云散花喘一口气,总算没有让对方把这口创夺去。定睛一看,来人竟是杜希言,心中暗喜忖道:“敢请他竟有如此一身好功夫!”
相反的,那百毒教主成金钟却十分惊心,因为他居然想不出这年青的道士,所施展的是什么家派的武功?
杜希言使的自然是天罡绝艺,他原无动手搏斗的经验,但在情急之下,已无暇多想,随手使出。
却想不到竟收奇效。
假如不是在这等情况下,云散花真想问问他,何以杜希言拍在成金钟胸上的那一掌,竟然会如此的轻呢?如果那一掌内力够强的话,成金钟纵然不死,亦将受到重创无疑。
杜希言高声道:“成教主,小道对你已手下留情,你如若尚不知进退,小道便不客气了。”
成金钟愈看这少年道士,愈不像是一个身负惊心奇技的高手,唯其如此,愈是莫测他的高深。
他是何等厉害的人物,生平不打没有把握的任,是以不曾吃过暗亏。
当下神秘的笑一笑道:“小道士,你可是李天样那牛鼻子的徒弟?但怕只怕那牛鼻子还不配有你这等徒弟吧广
杜希言退后一步,站在云散花身边,还未作答,云散花已冷笑道:“这人胡乱施毒害人,你又何必对他留情,拿了我的剑去杀了他吧!”
杜希言身上虽也带有一四刀,那只是孙玉麟临时交与他应用的普通兵刃。用以对付成金钟染有剧毒的绿藤杖,无疑十分吃亏。是以很快就作了决定,由云散花手中接过了宝剑。
面色微变道:“小道方才已对你说过,是个无名小卒,至于小道师承何人,恕小道不便奉告。”
成金钟道:“白天福是你什么人?”
成金钟一双眸子,只是滴溜溜地在对方身上转着,良久,森森一笑道:“老夫早晚自会知道。”
目光转到云散花身上,绿藤杖一顿,突然退开,去势如风,一闪即逝。
这附近生有数排巨松,人隐其间,实是难以发现。
云散花见状急道:“快追。”
杜希言摇摇头,接着苦笑一下道:“你莫非真以为他不是我的对手?那可就错了。”
云散花奇怪道:“你方才身手我已看见,果然是怪异莫测,我还是第一次见过,唉……你那一掌要再加几分内力就好了。”
杜希言真不知要向她怎么解说才好,当下道:“此处不是说话地方,说不定那成金钟还会再来。”
云散花笑道:“你这个人真怪……我真有些不明白你,你明明是个身怀奇技的高手,却又为什么老是各于出手?早知你有这么大的本事,方才我们也不必挤在石缝里活受罪了。”
杜希言没有回答,似是在心中盘算一件事,之后,对云散花道:“走,我们回堡去,找李真人。”
云散花一怔道:“你发现了什么?”
杜希言道:“我们回去吧!”
翻身一纵,纵落山道小径。忽听得身后云散花一声尖叫,同时又听得一声狂笑,竟是成金钟的声盲。
杜希言暗叫一声:“不好。”迅即转过身来,但见身后起了一大片黄烟,笼罩着刚才交战后谈话之处。
黄雾中,似有成金钟身形闪动,杜希言赶快办过去,他手中仍然拿着云散花那口“慧星”剑,只是当他赶到方才云散花立身处时,却已失去了二人的踪影。
杜希言大吃了一惊,那弥漫的黄雾,本是聚集一团,浓得化不开。可是杜希言身形才入雾中,顷刻之间,这片浓密黄雾,竟自滚滚荡开一边。
他鼻中嗅到腥臭之味,分明有毒,但他却没有其他如昏眩等感觉。
待那黄雾散尽之后,四下回复清晰。只是云散花和成金钟俱都失去踪影,山风起处,发出阵阵松涛之声。
杜希言失声道:“糟了!”
他也不知呆了多久,忽然有人在岭上道:“杜先生,你在这里有何贯干?”话声中,一人自岭上飘身而下。
这人身轻如燕,宛如一片落叶,落地现身,竟是那位英风飘飘,号称“南霸天”的孙玉麟。
杜希言道:“原来是孙大使来了,我正有事要找你。”
孙玉麟道:“方才多亏先生指点,破了敌人毒计,我方得以保全实力,大家谈起来,都对先生你的奇才十分敬慕。”
杜希言苦笑道:“我如真如你所说的那么能干,也不会把云姑娘……”说到此轻轻叹息一声。
“云散花?”孙玉麟眸子一亮,不由得向四周看了一眼。
“是的。”杜希言点头道:“只是她现在已被那百毒教主成金钟揭去,生死不明。”
孙玉麟一怔道:“有这种事。”
杜希言略略把方才经过之事说了一遍,他胸怀坦荡,句句实言,就连在石缝中彼此相偎也坦诚道出,只是隐下了种种爱匿,因为这种率只是云散花与本人之间的事,自不便为外人道,当然有关云散花出身东海“情剑门”之事,他也不会泄漏。
孙玉麟凝神的听着,虽是不动声色,可是他眸子里所射出的光芒,并不只是惊异而已。
如果杜希言曾细心观察的话,定能发现出一些纷乱的情绪藏于其中,例如羡慕与妒嫉。
孙玉麟虽是力争上游的好青年,但是对于一个曾经撞憬过的幻想,总不能很快的忘怀。
他微微含笑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杜希言皱眉道:“孙大侠看此事如何是好?”
孙玉麟低头寻思了一下,断然道:“决生不必过份担忧,我想那成金钟暂时并不会把云姑娘怎样。”
杜希言道:“何以见得?”
孙玉麟见他如此着急,只好抛开自己那股酸溜溜的感觉,安慰他道:“先生请想,那成金钟如真有加害云姑娘之心,就不会费尽心思和气力,把她生擒走了,这本是很明显的事情。”
杜希言点点头,很同意对方的看法,其实这种极浅显的见解,以杜希言之聪慧,焉能有不明之理,只是一时着急,乱了方寸而已。
孙玉麟复道:“再其次,听先生方才所言,那成金钟对先生必是心存畏惧,他急于要知道先生的一切,这也是可以确定的。他既不能由先生本身打听清楚,则只有向云姑娘身上下手。如果他杀了云姑娘,则这一点希望也不存在了。”
杜希言连连点头,对于孙玉麟的精辟推论,大是佩服。
孙玉麟一笑,又道:“退一步说,那云姑娘本身也有颇多令人猜测之处,成金钟也必定很想知道。”
杜希言叹了一声,道:“孙大侠见解精湛,果然高人一等,只是云姑娘之冤,在下既已出来,也应该洗清楚了。”
孙玉麟点头道:“先生所说不错,可是敌人也不知道,我方藏有敌人的好细也是事实,而先生救助余小双等事,也不过只李真人等数人知道而已。因此我猜想敌人方面,必定还认定那丹凤针是在云姑娘身上,成金钟自然是要弄清楚的。”
孙玉麟说到此,微微一笑,道:“就拿我本人来说,云姑娘的一切,我还是个谜,譬如说她的出身和家派……我们竟没有一个能够说得清楚。”
杜希言看了他一眼道:“云姑娘的身世来历,我们大可不管,也许她有不愿告人的苦衷,无论如何,这云姑娘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绝无可疑。”
孙玉麟道:“我同意先生这种看法。”
杜希言见孙玉麟接受自己的意见,心内甚喜。思路转回目前的事,不禁皱了一下眉,道:“关于成金钟此人,孙大侠有何见解?”
孙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