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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凡又陷入迷惑之中,道:“你不是说过,你定会死的么?”
云散花道:“天下有那一个人能长生不死?我当然也会死啦!就看迟早而已。”
她一指点去,了凡马上全身发直,已陷入一个似有知觉而又好像没有知觉的境界中。
云散花退开几步,把他手中的刀子,取在手中,审视一下,自语道:“哼!凭这把破刀也杀得死我么?真是笑话……”
她很快就回到后面,见到了还在打坐的年训。这时年训并没有人定,两人目光相触,年训询问地向她点点头。
云散花道:“这个和尚果然已为‘残心大法’所制,完全失去理性。”
年训跳起身,很感兴趣地道:“这么快就有了结果?他杀死什么人?”
云散花道:“你猜呢?”
年训沉吟一下,道:“据我所知,此僧把他的嫂子带到本寺居住,而且发生淫乱之行。假如那个淫妇,能在他心中占有地位,则被杀之人,非她莫属了。”
云散花道:“你猜对啦!”
年训道:“现在了凡何在?有没有自杀?”
云散花道:“这一点正是使我大惑不解的,他为何在杀人之后,便清醒过来呢?”
年训道:“这残心大法,便是因为有这么一个弱点,所以威力终究有一个限度,只能略为扰乱人心而已。”
他停了一下,又道:“凡是中了大法之人,一旦获得满足,这大法之力暂时消失,所以了凡增杀人后会清醒过来。由于这~点,使得正派之人,必定会痛悔交集,因而自杀而死。虽说如此已足以骇人听闻,但终究只能害死两个,无法株连很多的人,所以这残心大法,捣乱有余,如要消灭武林各家各派的话,就办不到了。”
云散花道:‘原来如此,现在你去使他复原吧!
年训讶道:“了凡没有自杀么?”
云散花道:“他已被我及时制住。”
年训道:“唉!你又何必多事?让他自杀了不是更干净么?”
云散花道:“不,他杀的对象是我,正因他又表示是爱我,是以我不杀他。”
年训道:“他怎么爱上你了?”
云散花说出经过,年训这才明白道:“我终于是经验不足,是以有此疏漏。下次动手之时,连我自己亦不可让对方得知,免得他清醒之时,晓得下手害他之人是谁,我说,这了凡和尚还是让他死了的好。”
云散花坚持道:“不,我决不能杀他,谅他这等小人物,也不敢向外泄漏。”
年训耸耸肩,忖道:“她倒是多情得很呢!”
他从云散花八门时,就小心观察她。直到现在已确信她没有受到了凡和姚秀娟欢好的影响,是以她没有情欲发作的迹象。
这本是他当时将计就计的一步棋子,假如云散花受了那对男女欢好的影响,以致春情荡漾,则他便可以趁机调情,使她投入自己怀抱中。
如今云散花并无异状,这不但使年训失望,同时又感到奇怪。因为以他观测所知,云散花是个没有主见,性情容易变动之人。因此她应该接受到影响而春情沸腾才是。既然不如所料,则对她便须另眼相看了。
依照年训平日的为人行事,只要是他看得上眼的女子,他一定不加考虑,先把她占有了再说。
以他的武功邪法,要占有一个女子,真是不费吹灰之力,以前还难说,目下他伤势已愈,武功邪术完全恢复,云散花再有本事,也将逃不过他的魔掌。
可是他不知何故,总是希望能使云散花自动投入自己怀抱中,而不想将她与别的女子一般,强行占有。
这也许是因为他对云散花,已生出了真实的爱情吧?要知凡是坠入情网中的人,时时会有莫名其妙的想法,因而使得一件简单的事,变得十分复杂。
年训如是知道自己竟有“真情”,定然大吃一惊,因为一直以为自己是铁五心肠,天生是毫无情感之人,他们一起出去,不一会,已到了了凡那间房子里。
年训道:“你为何不将药给他眼下?”
云散花取出一颗,一面道:“我怎知道要先喂他解药呢!”
她迅即把这粒银色的解药,投入了凡口中。
年训道:“此药一服下,这残心大法,就解了一大半,剩下的只是心灵禁制了。”
云散花一面细察了凡的情形,一面问道:“这等心灵禁制之法,天下间只有你懂得么?”
年训道:“可以这么说,喂!你先把他的穴道给解开,药力才能透到全身经脉呀!”
云散花把掌一拍,了凡咯的一声,僵硬的姿态,马上消失。
年训正待伸手,但云散花精乖之极,已抢先揪住了凡,把他放在床上。
她怕的是年训暗中施展手脚,这么一来,她去解救凌九重之时,就难免失误了。
年训说道:“再等一阵,他就会发出痛苦的呻吟声,这是因为解药之力,与先前的药力发生作用,正如两军厮杀一般,而以他的身体作为战场。因此他须得熬受一段难堪的痛苦,这却是没有法子免除的。”
云散花道:“那么你什么时候解去他心灵禁制呢?”
年训道:‘等到呻吟过后,即可施术……”
这时候床上的了凡,果然发出低沉的凄惨的呻吟声。
云散花立刻催促年训道:“快点动手……”
年训道:“别着急,我不是说过吗,一定要等他呻吟过后,才可动手,”
云散花忖道:“我一点电不急,但我为了使你误以为我很关心这个和尚,而催促你施术。这样,你就绝对想不到我是为了别一个人了,”
她皱起眉头,装出很不安的样子。
年训道:“散花,你对此僧如此关心,提防我会嫉妒他,”
云散花白他一眼,道:‘“你才不哪!他那有被你嫉妒的资格?”
年切心中大为受用,为了免除她的不耐,便想法子找话跟她说。
他道:“你刚才所问到这等心灵禁制之术,世上是不是只有我懂得…·‘·”
云散花果然感到兴趣,接口道:“是不足呢?”
年训道:‘当然不啦!因为此本不是我发明的”
云散花哦了一声,道:“原来你意思说,还有你师父懂得。”
年训道:“事实上连我师父也不懂得。”
云散花讶道:“这话怎说?
年训道:‘“因为这等禁制心灵之术,说起来源远流长,而其中有一部份是外国的秘学。”
云散花道:“听起来似乎来头很大呢!”
年训道:“不错,这是中土和天竺两地的心法,合而为一,是以较之以往这一方面的成就,已进步不知多少倍。咱们中士向有‘圆光术’,只不知你听过没有?”
云散花道:“听过啦!
年训道:“我大师兄就是以中土之学,参照天竺经典中的秘传,练成了这~门禁制心灵的秘艺。经过他的研参贯通,较之中土或天竺原来的秘学,更为精进,因此,此一秘艺,可以说是连我师父也不懂得。”
云散花道:“我觉得这‘残心大法’,奇奥艰深而又奇妙,威力无穷,假如天下之间,只有你一个人懂得,那就最好不过了。”
年训道:“这残心大法施展之时,看来简单,其实大是不易,因为构成此一大法的三个部份,都包含无限学问。第一部是药物之道,若是不得传授,而是自己摸索,八辈子也配不出这些药物。”
年训停歇一下,又道:“其次是武功部份,即使我把穴道部份及手法说出,可是若无这等功力造诣,亦是无法使用。”
云散花道:“这等道理,显而易见,只不知第三部份,又有什么困难?”
年训道:“第三部份,也就是禁制心灵的部份,假如对手是个意志不强之人,或者无甚知识智慧,容易受愚,倒还罢了。假如对方是个意志力特强的人,便不容易奏效了。换言之,除了许多奥妙的诀窍之外,这须先锻炼本身的意志,并且得达到某一水准才行。”
云散花道:“这等绝艺,如果不是艰深难通,岂不是不值钱了?”
年训道:“所以话说回来,这门大法,目下手内只有我和大师兄懂得,但再过十年二十年,大概也仍然只有我们懂得。”
云散花道:“这是他人艰求的意思么?”
年训道:‘正是。”
他的目光转到了凡的面上,又道:“瞧他呻吟之声渐歇,等我再解开心灵禁制,他就可以恢复如常了。”
云散花道:“那就快动手吧!”
年训走到床边,低头凝视着了凡,片刻间,了凡忽然好像有所感觉,面孔转向年训。
这了凡和尚满头满额,都布满了汗珠,可见刚才药力发作之际,曾经使他受到极大的痛苦。
年训沉声道:“了凡站起来!”
了凡果然如他命令,动作僵硬地下床站立。
年训又道:“睁开眼睛!”
了凡的眼睛,缓缓睁开,可是他目光显得一片迷茫,似乎对眼前的人和物,仅都视而不见。
年训继续发出命令,道:“你完全忘记今日这回事,完全忘记!”
了凡没有一点表情,年训又继续把这个命令说了三遍,最后才道:“我一击掌,你就走到佛堂,回醒过来!”
接着他果然一击掌,发出清脆的声音。
了几马上转身出去。
云散花道:“我跟去瞧瞧,看他是不是到了佛堂,就恢复知觉?”
年训道:“你有兴趣的话,但去不妨。”
云散花果真跟了去,只见了儿穿房过舍,一点也不停滞。
她心头一动,突然跃上去,拦住了凡去路。
了凡并不闪避,笔直向她撞去。
云散花那会怕他,伸手抵住他的胸口,内力涌出,硬是把此人的去势阻住。
不过她可感觉得出这了凡和尚的势道甚强,如果她不是使用内家真力的话,当真不容易把他拦住。
云散花以内力传出声音,向他道:“了凡,你在这儿干吗?”
了凡似乎没有听见任何声音,而事实上云散花这种用内力传送声音的功夫,能使普通之人,如闻巨雷。
她皱皱眉头,忖道:看这等禁制心灵之法,真不简单,待我再试试看。
她迅即从头发上拔下一支尖锐的银针,玉手一挥,已刺中了凡的胳臂,针尖深深插入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