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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歇一下,又道:“我受伤之事,社希言已传扬出去,所以你知道并不希奇。正因如此,你才认定我的严重伤势并不假,因而也完全相信我的话了。”
黄秋枫苦笑一下,道:“听你的解释之后,我既不是笨蛋,便可以安心去死啦!”
年训道:“我的话还未说完呢!早先我就在想,你为何能如此深信不疑呢?再说我负伤之事,千真万确,但事隔至今,已有多日,难道我不能医治痊愈么?”
黄秋枫又感到他的推理,丝丝入扣,不禁暗暗吃惊,接口道:“那么你究竟痊愈了没有?”
年训不答这话,迳自道:“我运功自疗之时,显然毫无进步。这个情形,云散花十分清楚。因此,你今日深信我内伤未痊,一定是她泄露无疑。”
黄秋枫道:“你真爱胡思乱想。”
年训道:“不见得吧?我的推理自问无懈可击,是以这么一来,反倒试出你的为人,使我决心不用毒刑收拾你。更不利用你的身体,炼我的大法。不过,前此我已说明,我不能容忍‘友情’,因此之故,亦不能让你活在世上…·”
黄秋枫但觉此人似疯不疯,十分可怕,当下也懒得多说了,只道:“那么你动手就是了。”
年训道:“机会来到,我自会下手。现在我还要利用你一下。”
黄秋枫不禁忿然,道:“你的话算不算数?刚刚说决不利用我的身体
年训道:“你且别生气,我只不过利用你探测一下云散花而已。”
黄秋枫既忿怒,又奇怪,不禁问道:“怎生一个探测法?”
年训值:“我让你和她在一起,瞧瞧她会变到什么程度。不知你看出来没有?她是个顶顶善变的女人呢!”
黄秋枫道:一我如何看得出来,你现在已把计划说出来,难道我会乖乖的依你之言,向她挑逗勾引么?”
年训道:“当然啦!我给你服食一些药物,又在你身上施展一些手法,最后控制作的心灵。这时,你已忘记了咱们相会这一段,而且一见到女人,马上触发情焰和欲火,无法自制……”
他笑一笑,样子十分潇洒好看,单是看他的表面,决计想不到他是如此恶毒可怕的邪恶人物。
年训又适:“但有一点你可以放心,虽然你其时满心只想获得她,却不致于逞强胡来,你将会用你的才智,而且毫不着急的设法获得她的芳心,以你的大欲,这后面的一段表现,便是我以大法禁制你心灵的效应,才得以不让药物及我所传手法的力量,使你变成纯粹的野兽。以你的相貌出身和才智,云散花着实不易过得你这一关。假如你在一个期限之内,不能占有她的话,你就会忽然死掉,全无一点痛苦……”
黄秋枫禁不住气得破口骂道:“姓年的,你根本不是人,甚至比畜生还不如,你简直是恶魔,卑鄙恶毒,下流低践……”
他的言语虽然并不粗秽,可是他的口气,以及面上的表情,一经发出强烈的增厌痛恨之意,顿时使得被骂之八,感受到他的斥责辱骂,句句皆是真的。
任何人受到这等辱骂,定必忿怒起来,施以反击,或则动口,或则动手,总之必有反应就是了。
谁知年训居然无动于衷,等到对方很恨地哼声不绝时,才微微而笑。他的笑容,也是未绝。敢请他强烈地表现出满意自傲的意思。似乎对方所辱骂的坏处缺点,他本人听了,反倒引以为荣一般。
黄秋枫马上就发觉了,不禁一怔。现在他才深知这个表面上看来很英俊很文雅的年训,骨子里却真是邪恶可怕之人,即使称他为“魔鬼”,亦不为过。
他也深深的了解李天祥真人,为何再三提醒他这些话。可是他却自以为是,没把李真人之言,放在心上。不但没有向年训作迅快的诛杀,反而为他筹划治伤救命之法,回想起来,自己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黄秋枫终是名门高弟,当代年轻一辈的高手,胆秀才智,皆有过人之处。目下既把事实真相弄明白了,知道对方实是极可怕的大敌,反而不再盆怒,亦不把精力浪费在悔恨之上,迅即集中心力,寻思反击和自救之道。
他的希望自然极难实现,但见年训迅快地奔出院外,过了一阵,就回转来,面上流露着满意的神色。
年训道:“想不到你居然是独自来此的。”
黄秋枫淡淡道:“你放心了是不是?原来也有人能令你害怕的,只不知此人是谁、”
年训双眉一皱,不悦道:“闭嘴!”
黄秋枫道:“闭嘴就闭嘴,因为我已经知道你所伯之人是谁了。”
年训眼中射出冷酷恶毒的光芒,但并没有落在黄秋枫面上,可见得他乃是想起那个人是以流露出很意。
黄秋枫又道:“我向来不大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也许这是我学道多年的缘故,但我却颇想暂时不死,自然也不失去神智,好瞧瞧杜希言怎样收拾你。”
他直到这时,才提起杜希言的名字。
年训冷冷道:“他若然来此,还不是送死!”
黄秋枫道:“那可不见得,人家有本事大破你们白骨教,又将作击成重伤。当其时还是在你的势力范围之内,而现下你既系丧家之犬,复又负伤未痊,自然更不是他敌手,决无疑问的了。”
年训道:“胡说,我不但伤势已愈,而且决定不择手段地取他性命。哼!哼!假使当初我一语施法对付他,焉能让他活到这刻?”
他这话有真有假,真的是他果然是纯以武功,与杜希言比划,才落得了负伤遁逃的结果。
假的是他并非完全不曾施展邪法,只不过当时杜希言已悟出个中关键,集中心神,抵抗他的邪法,不曾被对方强大的精神力量压倒。一方面巧妙地利用形势,在余小双面前,向他挑战。
年训自负太甚,又见邪法之力大见减弱,所以索性不用邪法。
这一段经过,微妙之极,实在不易解释得清楚。年训当然不会向黄秋枫作详细的解释。
但这么一来,黄秋枫可就有话说了,他道:“等一等,年训,你这话是真是假?”
年训道:“当然是真的。”
黄秋枫道:‘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一个建议,谅你定能接受。”
年训大感兴趣,道:“你可是说,有一个主意是我定能听从的么?”
黄秋枫道:“正是。”
年训迅快寻思一下,实在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使自己听他的话,于是道:“那么你就说出来听听。”
黄秋枫道:“我在你眼中,并不是重要人物,对也不对?”
年训道:“听说你的武功还不错,但你却说得不错,在我眼中,你只是无名小卒而已,岂能放在我眼中?”
黄秋枫摇摇头,道:“你说是就行啦!何必还把我大大的侮辱一下?可见得你虽然是具有人形,但其实是这世间真真正正的魔鬼!”
年训反而傲然~笑,道:“不错,我就是活的魔鬼。”
黄秋枫道:“这且不去管它,我的建议是你先把杜希言擒下,再用你刚才的法子,使他向云散花追求……”
年训道:“此举于我有何好处?”
黄秋枫道:“我与云散花,谈不上感情,因此,拿我去试,若是云散花不理睬我,你心中的疑惑,仍然不能尽去。但社希言则不然,这一点我不必多说。”
年训忖想一下,道:“这话也对,但这么一来,你就无须活着,反而碍手碍脚了。”
黄秋枫同意道:“对,虽然我并不想死,但就事论事,我已成为不必要的人了。”
要知他动了许多脑筋,费了许多唇舌,把那年训说动,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快点将这魔鬼杀死。
他自知前此既然曾与云散花有过热吻之缘,恐怕云散花不会对他完全没有意思,因此,年训若然拿他作试验品,云散花可能在他的痴缠之下,拖了落水,这自然不是君子爱人之道。
再说,自己~旦到了失了意志,心灵受人控制之时,虽然活着有何趣味?
最重要的一点,还是因为杜希言有击败这个魔鬼的力量。所以他若以使对方去找杜希言,说不定当真就被社希言杀死了,这样自己的仇恨,也等如报复了。
总而言之,黄秋枫不愧是一个人物,他当真不把自己的生死,放在心上,只尽力设法使年训也陷入危险中。
年训沉吟一下,才道:“你居然不怕死,此举违背人情,使我感到靠不住…·”
黄秋枫暗暗吃惊,生怕他变卦,忙道:“谁说我不怕死?但我有什么办法呢?”
年训道:“人的心理很奇怪,纵然是很痛苦的生涯,仍然觉得比死好,但你却不然,情愿放弃了多活一会的机会……”
他这样逐步推论下去的话,定能窥测出黄秋枫的用心。因此黄秋枫大为惊凛,连忙寻思计较。
他本来不是长于智计的人,但目下情急智生,灵机一触,插口道:“我可没有放弃机会呀!”
年训道:“这话怎说?”
黄秋枫道:“假如你接受我刚才提出的建议,那么我进一步就要与你打个商量了,譬如说,我设法把杜希言找来,而你便暂不取我的性命。”
年训淡淡的道:“我又不是不认识他,何须你从中干旋?”
黄秋枫失望地道:“只不知我对你还有没有一点用处?”
年训摇摇头,道:“没有,至少我还没想出来。”
黄秋枫叹口气,道:“你非杀死我不可么?”
年训仍然摇头,道:“那也不一定。”
他突然伸手一拍,黄秋枫登时失去知觉。
他回到内进,见到云散花,她正在剪花除草,道:“散花,你可愿嫁给我?”
云散花讶道:“你出去转~下,回来就问我这个问题,其中定有缘由。”
年训道:“这个问题又不是现在提出来的。”
云散花道:“究竟是什么人来了?”
年训道:“你随我来瞧瞧就知道了。”雄们~道走去,到了那座院落中,但见黄秋枫瞑目躺在台阶上。
云散花过去审视一下,道:“他不是峨嵋派的黄秋机么?”
年训道:“正是,只不知他如何能寻到此地来丁”
云散花忖想一下;道:“也许是钉上了我了,这个问题很简单,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