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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凤针-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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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九重道:“曾老师何不把被子也挑开瞧瞧?”

曾崎道:“这一次应该轮到公子才对。”

凌九重道:‘如果要我动手,我宁可把油灯点到被子上,省得罗嗦!”

曾崎道:“这敢情好,若要使用火攻之计,不必拿油灯了,兄弟身上就有现成的火器……”

他一面探囊,一面道:‘如果弄出人命,凌公子你要负责才好。”

躲在被中的余小双,骇得芳心直跳,她不明白杜希言为何尚不露面?

她本来在胡思乱想中,已怀疑杜希言因为发生事故,所以没有及时赶到,现在更加认为必是如此。

外面的曾、凌二人,都瞪大双眼,注视床上的动静,谁知看了一阵,那张被子仍然没有掀起来。

曾崎的手从囊中编出来,却没有拿出任何物事,敢情他刚才只是说的“诈语”,并非真有火器。

直到现在,他们还没有把被子下面的人给“诈”出来,曾崎耸耸肩,道:“此人要不是聋子,就是疯子,决计没有人听到‘火攻’之法而还躲着不动,凌公子怎么说?”

凌九重道:“以我看来,被中之人,既不聋,也不疯……”

曾崎讶道:“这话怎说?”

凌九重道:“被中人定是有心无力……”

曾崎哦一声,道:“不能动弹么?”

凌九重道:“可能连知觉也失了。”

曾椅道:“有道理……”

话声中挺刀缓缓移动,迫近床榻。

他到了床边,手中长刀如果伸出,就可以把被盖桃开,但他并没有这样做,竟然拿刀停在床前不动。

凌九重感到奇怪,由于测不透入家的用心,是以不敢开口,目光一转,射向房里的油灯,不由得想起曾崎的话。

这盏油灯,挂在墙上,这是一种隐敝的位置,究竟用什么方法,使此灯要亮就亮,而又使人看不出呢?

他再转回目光,但见曾崎仍然站在床前,保持原来的姿势,没有动弹,也没有发出一点声息。“大概他是窥伺被中人的动静呢?”凌九重心想。这么一来,他可就不敢开口说话了。

房中沉寂了一阵,突然间又陷入黑暗中,原来房上的灯火,无声无息地熄灭了。

凌九重心中骇然,连忙跃出房外,免得遭到暗算。

他在外面院中站了一下,见曾崎既不出来,又不说话,登时大感迷惑,对于这种种的经过,泛起了“梦魔”般的感觉。

有一点深知确信的,便是这个神秘的敌手,比他高明得多。但大概目的不是对付他,所以让他逃了出来。

他越想越不对,目下当急之务,便是先脱离这个神秘敌人的罗网,再谋良策。

当了振臂跃上墙头,头也不回的窜出客栈外。

他走了一转,便发现有人跟踪,当下施展几种摆脱跟踪的方法,但出得城外,仍发觉被人钉住。

凌九重忖道:“假如这个跟踪我之人,便是客栈那个神秘敌人,我不能摆脱他,便不希奇了……”

这时他走到一条河边,渡头边有几条木船,其中之一是渡船,船头点着黯淡的风灯,船家蹲在灯下打吨。

凌九重踏落船中,随即坐下,两眼向岸上望去。

眨眼间两条人影迅快夺到,在渡头上停步。这两人都穿着夜行衣,头脸用黑布蒙起隐藏起庐山面目。

这两名夜行人一点也不闪缩,四道目光从蒙面黑布中透出,凌厉地盯视凌九重。

凌九重招招手,道:“两位若要渡河,便须快点下船,马上就开船啦!”

那两名夜行人显然一点也不欣赏他的幽默,其中一个冷冷道:“凌九重,上来说话。”

凌九重道:“你们先报上名来。”

两人道:“我们一报姓名,你就活不成了。”

凌九重耸耸肩,道:“我从小就被人吓到大,你们这一手有限得很……”

那人道:“快点,上来才说。”口气甚是威严,似是身份甚高,一向惯于命令别人。

凌九重吃一惊,心想:“今晚怎的碰上了这许多高手?”

原来此人一则武功高强,此所以能够把凌九重打牢。二则此人的话中,使人听不出他究竟有无恶意?

关于第二点,换句话说,就是此人的神秘性,不下于那个房间中的无形敌人,所以凌九重已认定此人必是“高手”

他念头顿转,随即起身,举步跨到岸上。

那两个夜行人退开七八步,以便凌九重上前说话。

凌九重走过去,淡淡一笑,道:“两位纵然不腾出地方,本人也不会无立锥亡地之!”

仍是那个夜行人道:‘我们此来,并无恶意,只不知凌公子相信不相信?”

凌九重从开始到现在,都用尽全力,想从对方的声音举止甚至身材中,找寻线索,与记忆中的每个人印证一下。

但直到此刻,他仍然找不出任何熟悉的痕迹。

他点点头,道:“你这么说,我这么听,至于信与不信,那是我自家的事,不劳费心!”

那夜行人道:“我漏了一句话还没说,那就是如果凌公子无害于我们,便大家都好,如若不然,便不是这样说了。”

凌九重讥讽地笑一声,道:“这话不说我也知道。”

另一个夜行人突然在喉咙中低低咆哮一声,作势欲扑,似是因为凌九重对他同伴的无礼而激怒了。

此人这一作势,凌九重马上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袭到身上。这股压力,一部份是对方的武功产生,但大部份是由于对方的凶厉无匹的杀机所致,由此可知对方的武功,走的必是凶残凌厉的路子。

凌九重不敢怠慢,连忙蓄势以备,因为对方不出手则已,一旦攻击,必定极为暴厉难当,非分出生死不能里手。

先说话的那个黑衣人摆摆手,阻止同伴发动攻击。凌九重这时才看见他的手掌,小指上仿佛长有一枚长指甲。

这个长着长指甲的黑衣人道:“凌公子,我们爽爽快快的说个清楚,你可愿与我等合作,揭开那房间之谜?”

凌九重道:“本人绝不反对,但有一个条件。”

那夜行人道:“除了要我们暴露身份和真面目之外,任何条件,都可答应作。”

凌九重耸耸肩,道:‘我刚好就是要知道你的来历。”

另外那个夜行人又发出愤怒的咆哮声,但长指甲的人却道:“你再考虑一下。”

他说得平淡无奇,从他的声音中,谁也找不出一点威胁之意。但凌九重却感到十分严重,果真小心斟酌起来。

要知此人虽然好像没有恶意,可是他们实力之强,却足以使凌九重心惊。照他私下估计,那个凶暴咆哮的夜行人,已足以使他大大头痛,不易应付了。何况这个留着长指甲的夜行人,看来比同伴更高上一头。这两人一联手,他无论如何也难逃这一场杀身大劫……。

他迅快把通盘形势估量过,便道:“好吧!我不要知道你们的姓名来历,但却需要事后安全的保证。”

长指甲的人道:“我们决不会过河拆桥的。”

凌九重道:一何以见得呢?”

长指甲的人道:“我有不少朋友和党羽,大家合力共事,他们有些虽然不幸遭遇危险,但都能至死不变,忠心如故,可见得我们并非反覆无常,互怀鬼胎的集团。”

凌九重一听有理,道:‘你要我怎样做?”

对方还未说话,他又道:“你可是老大?”

那人点点头,道:“你不妨用这称呼代表我。”

凌九重指一指那个时常咆哮的人,道:‘他是老几?”

老大道:‘你叫他老三就行啦!”

他转身行去,一面道:“我们边走边谈吧!”

三人一块儿向城里走去,老大道:“曾崎结果怎样?你一定看见了,对不对?”

凌九重道:“我还以为你们已看见呢!老实说,我一点也不知道。”

老三又发出咆哮之声,凌九重越来越感到这个人简直是一头凶猛的野兽,随时随地都想争斗杀人。

碰上天性如此凶残好斗之人,即使是凌九重之流,也感到很不舒服,心中大受威胁,时时刻刻都得提防着他。

时间越长,心理受威胁的程度越深,就会在不知不觉间畏惧起来,这是大多数人的正常反应。

凌九重亦不例外,他心中对此人厌烦得很,恨不得马上与他拼个生死,免得老是感到被他威胁。

可是他又须得顾忌到那个神秘的“老大”,所以不敢贸然挑衅。然而正因如此,他受威胁的程度就越深了。

这正如普通的人,行经某地,被一头恶大向自己狂吠,这时候既溜不得,但又深恐此犬会突然咬上来,因为它究竟是畜生,谁也不知它会不会扑上来咬人。虽说被咬一口,不会致命,甚至可用杖棒把它打死。但若是被咬了一口,自然非常划不来。纵使是杀了那条大,也不能补偿。

凌九重正是这种心情,那个“老三”既然像野兽一般,则一旦发生事故,使自己负了伤,纵然取他性命,也是不值。

只听“老大”说道:“你身在房内,如何全不知道?”

凌九重道:“灯光忽暗之时,我就赶快跃出房外,曾崎当时还好好的站在床前,至于他何以不离开,我就不知道了。”

老大道:“那一定是他已经遭受暗算了,是也不是?”

凌九重道:“我如何知道?”

老三低哮一声,道:“他说谎!”

凌九重愤怒地瞪他一眼,厉声道:“你说什么?”

老大摆摆手,道:“别吵,请问凌公子,如果要你猜测曾崎为何不出房之故,你怎生猜想?”

凌九重想了一下,道:‘哪一定是他遭了暗算。”

老大道:“对了,但你似乎不敢肯定,为什么?”

凌九重道:“我与他相距不远,根本上那个房间就不大,如果是有人出手睹其他,我怎会全然没有感觉?”

老大道:“这正是问题的中心,以凌公子的功力,纵然是体积极微细的暗器,也不能瞒过你的耳目无疑。”

凌九重道:“是呀!”

老大道:“那么我们把这个问题反转过来,即是说曾崎并没有遭遇暗算,便又如何?你可猜想得出?”

凌九重道:“我猜不出。”

老三又咆哮起来,道:“这小子说谎!”

老大已接口说话,不让凌九重有机会与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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