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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慧在柏龙大叫“且慢”这时,循声转头一望,才发现姐姐并未在自己的身后,心中大疑,本想着回路去寻找,但紧接着独臂柏龙和碧血神魔齐太媪又斗上了口,心知有一场热闹可看,又素知姐姐心细,只料不致于出事,因此也就放过,却未料到苏怡会在那洞中,为伍中星所趁!
柏龙上了石台之后,只是站在角上,那石台约有两丈见方,齐太媪站在正中,两人相隔,约有丈许远近,柏龙朗声通:“柏某并非说齐朋友武功不济,只是说齐朋友不足以为血魔门掌门!”
这句话讲得如此之明显,众人不禁尽皆大惊。
须知眼前齐集在这地下大厅中的人物,俱都是各地黑道上的知名之士,是齐太媪和赵巴两人,二次出山以来,几经打听,才请了来的,其中高手颇多,如川西道上的川西三枭,南海黎族恶人,擅使毒药的南海双恶:郭无我、郭无他,黄河上下,水路黑道盟主,水王徐灵,淮水帮帮主,女煞神黄娇等人,俱都是独霸一方,作威作尚,横行多年,无人能敌的人物,也都震于赵巴和齐太媪两人的威名,未敢出声。
柏龙的名头虽响,但山东道上,黑道盟主,却是铁雁程青主,如今也未作一词,而柏龙却公然讲出这样的话来,怎不令众人心惊?
齐太媪怪笑一声,鸠头杖在石上一顿,“叭”地一声,一串火星冒处,已经有四六片石片,飞了起来,似有意,又似偶然,向柏龙飞了过去,柏龙独臂一沉,衣袖展处,将石片挡住,道:“齐朋友,我如此讲法,乃是为血魔门而言!”
齐太媪满头乱发,齐皆倒竖,再加上她矮小丑陋,直如精怪一样,尖叱道:“我不配当掌门,难道是你这独臂鬼才配!”
此言一出,台下响起了一片附合之声。
独臂柏龙冷笑道:“如今也不是徒争口舌的时候,敢问齐朋友,号称血魔门镇门之宝,掌门信物的血魔刃,如今何在?”
齐太媪一听此语,不由得一怔,向后倒退了一步,讲不出话来,众人心内也是一楞,暗想这是什么活?难道齐太媪和赵巴两人,大会黑道上人物,竟连血魔刃也被人抢占了么?不免传出了一阵交头接耳之声。
苏慧听了,心内也是奇怪,她在镇江城中,酒店之内,见伍中年出手便是一柄血也似红的宝刀,断了江心派两人的兵刃之际,已觉得那柄宝刀,非同小可,后来在江边,伍中年又因此刃,伤了许多人,她更以肯定那便是江湖上传说的血魔刃,但是也不明白那柄血魔刃何以会到了伍中年的手中,此时听柏龙一问,更是倾耳细听,没有精神去理会苏怡的去向。
只听得柏龙一声冷笑,道:“血魔刃已然不在了,是也不是?齐朋友何妨直言?”
齐太媪气得大叫道:“赤血鬼,带那小畜牲来!”
赵巴答应一声,身形如飞,一去即回,只听他叫道:“接住了!”
接着便是一个孩子,“哇”地一声大叫,凌空向石台上飞去!
齐太媪一见那孩子飞到,鸠头杖一挑,便向那孩子的腰际挑去。
当齐太媪厉声呼喝赤血鬼的时候,众人只当赵巴一定是入内去将血魔刃取出,以应付独臂柏龙的挑寡,怎么也料不到赵巴去而复转之后,竟然会抛出了一个小孩子来,如今天下黑道人物齐集,虽无行动,亦觉杀气满堂,突然之间多了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孩子,显得不调和到了极点。
齐太媪一杖,眼看将那孩子挑中,突然一声龙吟,儒侠顾文瑜已然实在忍不住,而且看那孩子在半空中扎手扎脚,若是被齐太媪一杖挑中,非将小命陪上不可,长吟未毕,早已身形凌空拔起,使的正是上乘轻功,全凭本身精湛已极的真气,将身子提起的“节节升天”功夫,虽然后起一步,但是几乎和那孩子一起下沉,手臂一探,已然将孩子抓住,这才一个转折,落于石台的另一角上,道:“齐掌门何必加害一个孩童?”
低头一看,那孩子张大了眼睛,脸上杂有惊惧之色,但是却不如一般孩子那样遇到惊慌的事,便面如土色那样,而是在惊恐之中,还逞出一股倔强之气,同时,感到抓住他的肩头,异常强韧,像是已有多年内功一样,心中不免大是奇怪。
而那孩子,也像是知道顾文瑜才将他从险地之中,救了出来一样,肩头虽仍为顾文瑜抓住,却是一点也不挣扎。
齐太媪见那孩子半途上被顾文瑜抓去,心中更是暴怒,叱道:“顾文瑜干你什么事,要你再次三番,来横加插手?”
鸠头杖就着刚才一挑未中之势,“霍”地一声,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圆圈,杖端鸠头,迳向顾文瑜头上啄下。
顾文瑜只是身子向旁一移,并不还手,齐太媪那一杖下沉之势,极是急骤,但顾文瑜才一移开,她手臂一挣,拐杖已然横扫而至,变招之快,不可思议,顾文瑜长眉一挑,衣袖展动,袍袖宽宽,“呼”地迎了上去。
齐太媪嘿嘿怪笑,突然一缩手,鸠头杖也跟着向后一缩,鸠头当胸点到,点的正是顾文瑜胸前的“华盖穴”。
那“华盖穴”号称五脏之华盖,与背后的“灵台穴”又称人心穴,再加上顶门上的“百汇穴”,是人身上最重要的三个穴道,齐太媪一出手便点顾文瑜的“华盖穴”,只此一招,已可见她之为人。
顾文瑜面色一沉,左臂向外一挥,将那孩子带开一步,左腕一翻,迳向疾点而来的鸠杖,一掌拍了出去,他内功精湛,掌力凝滞,已可隔挡实物。
但齐太媪亦不是等闲之辈,此时心中暴怒,出手更是狠辣无比,一见顾文瑜一掌击出,鸠头向上一昂,迳向顾文瑜手臂啄去,顾文瑜怔了一怔,急忙后退,总算见机得快,才未曾被鸠嘴啄中,齐太媪怪叫一声,又待赶了过去,在一旁的柏龙已然冷冷地叫道:“齐朋友,那血魔刃下落如何,请速交代,何必节外生枝?”
齐太媪生性暴躁无比,艺成以来,便已凶横成性,连她生死之交的老搭挡,赤血鬼赵巴,在她狂性大发之际,都不敢多置一词,只好由得她去发狂,几时曾受过人家这等冷言冷语的奚落?满头乱发起伏再三,大喝道:“血魔刃是我的东西,要你这独臂鬼管什么闲事?”
独臂柏龙面色镇定,道:“你不要我们加入血魔门,自然无话可说,否则,我们当然要问个清楚,不然何足以睥睨武林,行事无阻?”
这几句话,却是说得大有道理,台下众人,听柏龙向齐太媪追问血魔刃的下落,已然大是骚动,又见那一脸正气的书生,竟是名列十大高手之中的儒侠顾文瑜,心知今日之事,没有这样简单,女煞神黄娇首先叫道:“独臂柏龙说得不错,那血魔刃若是不在,还提什么血魔门?”
赵巴冷笑一声,道:“黄帮主,你安知那血魔刃不在?”
女煞神黄娇也是一个向不服人的女魔头,冷笑道:“若是在,为何不敢拿出看一看?”
赤血鬼赵巴知道眼前的情势,若是不将血魔刃取出,实是难以服众,但是血魔就却的确不在自己处,已然在半个月之前失去,因此大喝一声,道:“各位听我一言,那血魔刃如今确是不在,但却立即可以寻回,只要向那小畜查问,便没有不知之理!”
众人听得这样的一柄武林奇珍,竟和这个小孩子有关,不由得大是惊愕,一时之间,都静了下来,柏龙和顾文瑜同时开口,各讲了一个字,顾文瑜便道:“柏朋友先请!”
柏龙道:“我今日到镇江前,遇见了江心派掌门,水中仙江一统道是闽北阴阳派的一个弟子,手持血魔刃,在长江边上,杀了他们中几个高手,是以才知血魔刃已然不在此处,赵朋友既然如此说法,何不快问那小畜牲,将血魔刃追了回来?”
等他讲完,顾文瑜才道:“赵二掌门休得妄言,这稚子如何会与血魔刃有关?”
赵巴阴恻恻一笑,道:“顾文瑜不知其中内情,自然难免如此想法,只要将孩子交我手中,他自然会指点血魔刃的所在!”
儒侠顾义瑜将信将疑,手一松,那孩子却依在顾义瑜身上,不肯走过去。
赤血鬼赵巴也一跃上了石台,伸手便要去拉,那孩子“哇哇”大叫,向顾文瑜怀中乱拱乱钻,想要避开赵巴。
顾文瑜心中大是犹豫,这孩子上得台来,一句话也不讲,不知是什么来头,赵巴只是说向他问几句话,他却显得如此害怕,本来绝无理由,放孩子到赵巴那里去的,但是自己此来,原来是想说动这一干魔头,令他们不要再作恶,可以不要翻脸,还是不翻脸的好,似乎又该将孩子交还给赵巴。
他这里心内犹豫未决,苏慧在台下早已看出于他的心思,大叫道:“师傅,别听那赤血鬼的话,那孩子又聋又哑,根本和血魔刃没有关系,是我们从江边救来的,放在翠竹渚中,又被他们两人强抢了来的!”
顾文瑜心中一怔,道:“两位原来到过敝居了?在下适好不在,有失迎,十分抱歉!”
苏慧在台下啼笑皆非,赵巴道:“顾大侠不必客气,这孩子正如苏姑娘所说,又聋又哑,但是他却能懂得我的手势,是可问出他那血魔刃现在何处!”
苏慧实在忍不住,道:“你和这孩子是什么关系?你是他的什么人?为什么你能和这孩子以手势通话?”
赤血鬼赵巴一怔,道:“苏姑娘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苏慧情知那孩子的来历有异,又有伍中年的重托,一顿足,道:“我管定了。”
又一扬头,道:“师傅,别将那孩子给他!”
赵巴阴笑一下,道:“顾大侠,咱们血魔门可是与你无冤无仇!”
顾文瑜据事论事,答道:“赵二掌门说得不错。”
苏慧已然知道这赤血鬼赵巴,为人奸诈无比,师傅却迂腐老实,再说下去,非上他的当不可,不如趁早自己先动手,还来得干脆,主意打定,叫道:“赤血鬼,自古邪正不能并立,什么冤仇不冤仇,你先吃我一掌!”
皓腕一翻,跃高三尺,“呼”地一掌,迳向赵巴顶门拍下,顾文瑜急叫道:“阿慧不可冒失!”
但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