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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祥不及说话,天爵冷哼:“岂止这些?还知道他……”瞅我一眼,“昨晚没睡好呢。”
我闻言怔在原地,望着天爵黑白分明双眼,心中大乱:为何这帮小家伙知道我昨晚没有睡好,难道我跟杨戬那家伙……“同床共枕”的事情被谁知道了吗?
又或者,是杨戬那家伙暗中捣鬼……
一念之下,身上发热,心头却冷,水火交加,顿时发起呆来。
“清流公子,你的脸为何如此的红?”黄天禄的声音。
我急忙伸手捧住脸,胡乱抬头,无助地望向一边的余先生。
却恰好对上他微微眯起的探究目光,正直直地看着我。
“大概是天气太热吧,”余先生望着我,忽然淡淡一笑,又扭头,“敢问天爵公子:天祥公子又怎么知道我们清流公子昨晚没睡好?”
四十四章 白衣银枪
余先生问:“三位公子怎知我们清流公子昨晚没睡好呢?”
他的笑容淡淡,目光流转之间大有深意。
天爵忽然不再说话,他看到花园前方,有几个武人身影走过,立刻双目放光,握拳追了过去。
天禄也不阻拦,眼睁睁看他撒腿跑了,自己慢慢地说:“那个……是天祥向太师府的家人问的,请勿见怪。”
又看我一眼:“清流公子脸这般红,可见这天的确是热的很了,不然我们回去厅内乘凉吧,免得被风吹到,就不好了。”
余先生含笑点头:“好的。”
几个人一起转头沿着来路走,余先生忽然转过头,看着我,慢慢地问:“公子,敢问你……昨晚为什么没睡好?”
他笑吟吟看着我,似乎要等我开口给他答案。
我看着这双明眼,却想对他报以老拳。
这余先生,说他聪明,他问出这么让我避之不及的窘迫问题,说他笨拙,他却总是能替我遮掩,还晓得说“天热才脸红”这种低级谎话,这人头脑昏了不成。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却发现他眼底那明显的一抹笑。
似曾相识。
我一愣,他却又不等答案,转过头去又说:“天禄公子,天祥公子,请问天爵公子刚刚是跑到哪里去了。”
话题转的这样快跟自然,果然八面玲珑。
天祥一直保持安静,见状说道:“天爵哥喜欢兵器,所以爱跟军士凑在一起玩,不用管他。”
我被他小大人的口吻惊住,不由嘴角微挑。
天祥昂头:“清流哥哥喜欢什么?”
我眨眨眼,想不到我喜欢什么,于是摇头。
“我们公子说他不知道,”余先生笑眯眯地翻译。
“可是人都会有喜欢的东西啊。”天祥不屈不挠地问。
我苦恼地翻翻眼睛,却想不到自己有什么东西是喜欢的,眉头一皱,于是反而望着天祥,做了个手势。
天祥忽然垂下眼皮。
天禄的眼珠却动了动。
只有余先生提高声音,尽职尽责的翻译说:“我们公子问:两位公子你们喜欢的都是什么?”
天禄望着我,率先开口:“我喜欢的,有很多,春天的花朵,夏天的蝉鸣,秋天的落叶,冬天的雪,还有一切……我所离不开的人,爹爹,妈妈,天爵天祥,甚至姨姨……”
果然是个仁厚君子,答案都是这么标准。
我点点头,眼睛看向天祥。
余先生也露出了孺子可教的表情,随机问:“我们公子问天祥公子您呢?”
那嫩嫩的小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水汪汪的大眼睛也笑得眯起来。
“以前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现在我知道了。”他眼睛一眨,望向我。
那大眼睛里,露出一个人小小的影子,那是……我。
“哦?”余先生饶有兴趣地,“敢问是?”
天祥粉红色的唇一动:“是……清流哥哥。”
那也是印象中,我跟黄家三子认识以来,黄天祥跟我的第一次震惊。
七岁的小孩子,莲花般的脸那么无邪,粉嫩的像是捏一把就会碎掉,笑得棉花糖似的甜,人人乐见。
他看着我,眼神清澈声音如流水叮咚。
而我自然不会将这孩子话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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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逐渐长大,握枪闯阵,翻身上马的瞬间回头冲着我粲然一笑:“记得那个答案吗?”
彼时我坐在大旗之下,耳畔杀声震天我听不清楚,于是反复问:“什么?什么什么?”
白马四蹄踏动,其上,白衣银枪的少年将军笑得天真无邪,眉眼飞扬声音琅琅:“那个答案,要记住哦,我可是从来没变。”
他打马翻飞而去,衣袍在风里烈烈舞动,真正似一朵盛开的纯洁莲花。
我裹紧了衣裳,抬头看天上被风吹散的流云。
凭什么……要记住。
凭什么,你能不变。
这个红尘,又有什么是不变的?在众人都不停的变,追随的主君,更迭的目标,变幻的爱人,少年那美丽又脆弱的情怀,好像枝头盛开的花朵,充满空幻的美丽,却禁不起风雨,一夜凋零……什么是千古一瞬永远不变的。
你……又怎可免俗。
彼时,等我明白那酸涩的,滑落到嘴角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我悠悠地想。
天祥,你凭什么,要这么久不变,你可知这样的执着,会叫人嫉妒,叫天也妒恨的,这雷厉风行的嫉恨下来,会换得怎样的血色结局,我不愿想。
所以,天若有情尽白头,人间正道是沧桑。
四十五章 约见西伯
得了我要出行的吩咐,梅伯办事效率极高,很快已在整装待发。
这边却又有人来传信,我低眉看时,——却是意外,居然是西伯侯姬昌,邀请我去他的囚禁地羑里一叙。
我反反复复看着手上那请帖,自从长街一别,便将此人忘在脑后,不料他竟然有心还记得我。
眼前出现那白胡子老头的胖墩墩模样,正自沉吟,却听得梅伯在旁说:“自从西伯侯到了羑里之后,羑里城人人欢喜,口称圣人到来,着实风光无两。”
我瞅了梅伯一眼,伊的脸上又露出那种类似崇敬般的神情,看样子上次西伯侯放的雷不够,梅伯还没有被完全雷倒。
我心头暗笑,想自己既然打算去寻灵珠子,不知何时才能返回朝歌,索性在临走之前,去探望一下那老头也好。
他再风光无两,也是被天子囚禁,又有什么值得称赞,真是可怜而已。
心念一动,做了决定,梅伯领会,立刻拔腿回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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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居住的地方,果然不同凡响。
才踏入羑里,便觉得民风大有不同,一派朴实平和。
梅伯在前,我跟余先生跟在后面,入了西伯侯的府邸,老头穿着宽敞大衣,飘飘然很有气势,迎了上来,笑容满面,唤我:“清流小友,来来来……”
伸手来拉我的手。
一点疏离感觉都无,仿佛我认识他千年。
我立刻将双手背在身后,不露声色躲过他伸过来的那只手,余先生却已经迎了上去,一把拉住了西伯侯的胖手,笑道:“余某早就听闻西伯侯爷大名,今日得见,真是幸何如之!”
满面堆欢,就好像真的见到偶像似的,拉着西伯的手大力摇动。
我瞠目看了余先生一会,觉得真的应该对他另眼相看。
姬昌愣住,随机看着余先生忽然一笑:“这位先生风姿超凡脱俗,未请教?”
余先生收手,做了一个拱手的动作:“承蒙侯爷下问,在下姓余,闻太师府中一籍籍无名的小幕僚而已。”
姬昌眯起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会,忽然露出诡异笑容:“不错不错,籍籍无名,超凡脱俗。”没头没脑称赞了两句,重又看向我。
“清流小友,里面请。”他伸手做了示意动作,我这才迈步入内,身子右侧是余先生,左侧站着梅伯,姬昌没处可走,只好委屈地前面带路。
时近五月,天气逐渐炎热,姬昌在花园的凉亭中设了几色果子糕点,招待我们。
梅伯得见偶像,却因为太过激动,一时说不出话,只好用眼睛默默地表达倾慕意思。
我虽然能说,却不得开口。
余先生却对桌子上的糕点表露出巨大的兴趣。
姬昌的眼睛,一会儿在我身上停住,一会看看我身后的梅伯,过了片刻,却又落在余先生身上,似乎在思量什么。
四个人,倒有两对是不开口说话的。
气氛沉闷到死,我俨然快要睡着。
幸亏余先生很快地从糕点迷醉之中醒过来,不然的话,尴尬百分百。
“贤侯大人,在此地住的如何?远离家乡,可还适应吗?”余先生深情慰问。
同时捻起一块糕点,轻咬一口,似乎那糕点很和他的意思,此人微微陶醉的眯起眼睛,嚼了一会,舌尖微微舔起嘴角。
我正捏着一杯茶想事情,看到这动作,手头一颤,茶水晃出一些。
梅伯即刻上前将杯子接过,放在桌上,又掏出一块手巾,帮我擦拭被茶水湿了的手。
我再认真看向余先生,却见那人却已经重新睁大了眼睛,手中的糕点也已经不见,吃的真快。
姬昌的眼睛转了转,对着余先生说:“承蒙百姓错爱,天子关照,姬昌住的还算不错。”一派官方言语,滴水不漏。
余先生拍拍手,又道:“听说西伯对于占卦之术甚有研究?”
姬昌面露笑容:“那只是无聊的时候弄得,余先生也有兴趣么?”
梅伯收了巾子,闻言总算能插上嘴:“既然侯爷精于此道,不知可否替众人算上一卦?”
我心中一动,仿佛想到了什么。
姬昌却笑得开心,一口应承:“这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