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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那么我也不会离开。”艾也坐了起来,深情地凝望着萨拉的眼睛。
“你保证?”萨拉问,“直到一个理想的世界出现在我们面前?直到神典中所说的一切都在这世界实现?没有纷争,没有贫困,没有罪恶,没有仇恨,只有爱?”
“我发誓。”艾站起身,在萨拉身旁坐下,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守护你,也守护你的理想。”
——————————
艾走进这间房间,刚刚一接触到熟悉的洁白床单,就睡着了。
仿佛睡在妈妈的温暖怀抱。
而当他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夕阳已斜,将血红色洒满了对面的床,一时间,让很多往事,发生在与她之间的、夕阳下的、这个房间的往事涌上心头。
无论他相信与不相信,愿意与不愿意,那个曾经躺在对面的女孩已经不在了。
一觉醒来,他发现无论他在床上躺的时间再久,那些回忆在脑中再清晰,他日思夜想了十几年的女人都不会从回忆中走出来……
萨拉,已经死了。
艾从窗上站起来,望向窗外的夕阳,希望自己能够从过往的一切中走出来。
而此时,他看到了桌上的那一本书。
上面,似乎还有萨拉未干的血迹。
艾有些畏惧的伸出手,翻开那硬质的已经有些破旧的封皮,发现——
这是萨拉的日记。
他忽然有不想打开这日记了,他知道这里面会充满着萨拉想说却又没对他说的话,也充满了萨拉对他的爱和思念以及怨恨,他甚至对自己说:“这是很私人的东西,她也许并不希望我打开它。”
但是这些都不是理由,这是她的日记,里面有她的心,而他必须看。
颤抖的手翻开了第一页:
“395年2月14日。
今天,是他离开整整一年的日子。我开始写日记,并不是写给自己的,这里面记下的心情和故事,我也不认为自己有可能会在多年之后忘记。这日记是写给他看的,也许,他永远也不会看到这些;也许,在多年以后,当他重新回来,然后我们共同度过了很长一段美好的时光之后,我会将我年轻时写下的这本日记拿给他看;但更可能的是,在我死后,他在收拾遗物的时候找到这本日记,随后翻开……”
一滴晶莹的泪滴落下,沾湿了后面的字迹。
艾的手不受控制的翻过了这一页。
“395年4月26日。
他已经离开了一年多,连伊芙也已经离开了半年多了,在我当上圣女之后,光明圣教经历了最难熬的一个冬天。这两个人的叛逃让我们的声望降到最低点,我知道他们就在帕拉迪亚,执事会的人无数次的让我出兵帕拉迪亚,一定要显示教会的威望,不能让女神的光辉蒙尘,更不能让叛徒逍遥法外。
而我只是笑,他们难道真的不知道现在的形势吗?光明圣教已经没有这个实力了,贸然出兵得到的只可能是羞辱,而且我们也会因此受到更多信徒的质疑。唯一正确的做法是展示女神博爱和宽容的一面,先做出一些实质性的改变,改善信徒对光明圣教的观感,让他们感到光明圣教并未因此受到影响。幸好执事会那些人并不蠢,他们知道信仰对于信徒和光明圣教的重要,无论如何,我们不能失去信徒。
但我们也不能失去艾和伊芙,他们总会回来的。
所以,绝不能做任何事,将他们推到我们的对立面。”
艾将这页也翻过。
“395年6月19日。
我们没钱了。
征召士兵,供养他们,训练他们,还要提供武器,这些都需要钱,而我们已经不可能再增加宗教税了。我知道那些贫苦的信徒有些已经食不果腹了,我并不想去为难他们,所以我让教区牧师去说服那些有钱人进行募捐,效果平平但也算是一项收入。此外,我让他们对圣水、圣餐和告诫收费,毕竟,通常只有富人才有这种需求,这些不会影响什么。
但是钱依然不够用。”
“395年10月3日。
有一个教区主教想到了赎罪券,如果在一年以前,我绝对会禁止这种行为,可是在今天,在向女神忏悔并祈祷了一夜之后,我同意了,并且还将赎罪券推广到整片大陆。
不是因为女神对我说了什么,事实是女神并没有回应我,因此我猜,她的意愿并未改变,依旧是两年前的那个神谕——‘决不能让黑暗降临’,因此,无论是让我做什么,只要是为了这个目标,我会坚决地去做的。
黑暗,就是混乱。
而混乱,已经开始了。
南方伊利亚省发生了一起暴乱,几万人的暴民甚至攻下了一个叫做哈拉雷的小城。而最疯狂的是,不管是当地的驻军,还是那些在帝都夜夜笙歌的贵族,似乎对此毫无所知一般,没有任何动作。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个和平了几百年的大陆和帝国已经快要到尽头了吗?如果这起暴乱没有被快速的镇压下去,很快暴乱的就不仅仅是一个省,而是整个大陆,那个时候,就是黑暗的末日!
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而光明圣教一直在等待的,就是这样的时候,蓄养了一年的军队,终于可以正面与黑暗作战了。也许这世界上没有人会想到为什么,甚至帝都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相信,但却确确实实的发生了——
帝国的皇帝已经失去了对这个国家的控制,而一直被皇权打压的光明圣教,却努力的在帮他们维持着这个帝国。
世事就是这样可笑,但是没办法,决不能让黑暗降临。
顺便提一句,库兹卡尔被我任命为裁判长,表面上负责宗教裁判,实际上负责对高级的神职人员的监督和调查,直接对我负责,我信任他。”
艾的手已经木然了,他又翻过一页。
“396年1月1日。
新年到了,我看着西边太阳下沉的方向,那里有帝都,也有帕拉迪亚。
艾,伊芙,新年快乐!
对于我而言,这个新年并不快乐。
伊利亚的暴乱刚刚平定,相邻的卡迪克省又发生了暴乱,规模比伊利亚省的只大不小。但我依然坚定的派出了圣教驻扎在当地的军队,我坚信女神会引导他们走向胜利。至于帝国的军队,我已经不对他们抱以任何希望了,根本就没有来自帝都的命令传到伊利亚,而伊利亚的地方驻军竟然只是守着他们的军营和几个大城市,根本不对叛军发动攻击。
新年里,唯一的好消息是库兹卡尔并没有辜负我的信任,调查的几个红衣主教的家里都有大量的贵重物品和金钱,他们已经收到了应有的惩罚,而这些钱全都变成了军费。
我有些头晕。
刚刚,蕾丝来过,我们喝了些酒,想起了很多从前的事……”
艾突然有些不耐烦起来,他狂乱的向后翻着,一次就是十几页,直到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398年7月15日。
叛乱四起,平息下去一拨又来一拨,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能力以一己之力抵挡黑暗的降临。每次,女神的战士们都只能暂时的平息下叛乱,可是该死的帝国的那些腐败的官员却总能再找到办法将叛乱挑拨起来,而最可恶的是,这一切帝都里的那些贵族老爷们和稳坐皇宫的摄政王大人都似乎毫不知情。
哪怕有一个盟友也好,但是谁都没有,我在孤军奋战。
连蕾丝看我的眼神都渐渐变得怪异,也难怪,她只知道宗教税又提高了,但她不知道我们四处都在开战。身边的人里,只有库兹卡尔可以帮上忙。诺森加德太年轻,希望假以时日他也可以独当一面。
但是这不够!
艾,我只想你回来!
我看着手边的徽章‘守护者之盾’,想起了伊芙将这个交给我的时候对我说的话:
‘你是女神手里的盾,为她默默地守护着圣教,而艾是女神手中的剑,去与女神的敌人战斗。我希望你们最终能在一起,并且,都留在我身边,也一直留在圣教,留在女神身边。’
可是现在,你们都走了,留下我一个人,还沿着我们三个人设定好的道路一直走下去。
艾,你手中拿着的是‘圣剑’炽炎!你理应站在我身边为我战斗的!你说要守护我也守护我的理想的!可是,现在你又在哪?
我不想责怪你,我早就知道你会离开,只是……
我真的很累了。”
艾的双手冰凉,手中的日记掉落在桌上,翻开了最后一页:
“399年9月25日。
我错了。
也许这些年来我做的一切都是错误。
我不该让他离开,不该让他就这样留在帕拉迪亚,不该让伊芙自杀,不该……
总之,他对我的感情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坚强,而我更不应该一次一次的去挑战它。
发兵帕拉迪亚肯定是个错误。
6年前,我就应该去求他,不惜一切代价,让他回到我身边。
也许,是我太执着于我的理想,于是对他有些过于冷淡了;也许,我根本就不可能阻止黑暗的到来,只有他可以,而我却让他离开了。
说道黑暗,我今天去了地下的密室,翻出了一个古老的预言,突然发现它应该是这个意思:
‘光明与黑暗的界限被打破,大地与天空的界限被打破,死亡与生命的界限被打破,凡人与神灵的界限被打破。’
前两个,已经可以和四天前的黑暗和今天的沙暴所对应了,剩下的两个,我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但是这都与我无关了不是吗?我已经被剥夺了一切权力。伊芙死了,诺森加德死了,库兹卡尔背叛了我,蕾丝被他抓了起来,而那个叫做辛博的男人也死在了教堂门口的台阶上,我想对艾说的那些话没有传到他耳中,我猜他现在一定恨我入骨,想要杀了我为伊芙复仇。
我现在所能做的,只有默默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