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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成了艾的最后希望。
可是萨拉的神色依旧平静。
艾的心在慢慢下沉,但是他仍旧不甘心的慢慢走近。
在他的逼视之下,萨拉有些畏缩的靠向窗口。
“萨拉……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艾啊……”
“艾……”萨拉突然吐出了这个音节,神色也开始变得迷惑起来。
艾欣喜若狂的向她扑去:
“原来她还记得!她记得我!”
“艾!”萨拉突然大叫一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婴孩般的咯咯笑起来,然后反复的念着三个字,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第四章——阳光下的帝都
太阳挣扎着爬上蓝色的天空,为帝都带来也许是最后一个晴朗的日子。
阳光下,帝都北区的废墟,除了十年来大家都熟悉的那个之外,又多了一个。
而在废墟之后,并没有被大火波及到的平整草坪上,多了两座鼓起的土包,翻在外面的土质新鲜,显然是刚填上不久。
肃立在一旁的斯普林,知道这土堆之下并没有他父母的尸体,只有一些捡来的混合着木屑的骨灰,想到这里他心中充满着的悲伤又转成怒火。
“为什么!”他的心不甘的怒吼。
可是他心中又明明知道为什么,他听到了父亲所说的话,十年前的事他也多少知道一些,他明白那个男人是来复仇的,而且他确实战胜了自己从来都认为不可战胜的父亲,他身上的那种不死的力量令他恐惧。
但这些都不能让他心中的不甘减少半分。
为什么是自己那声望和权势正如日中天的家族?为什么是自己那雍容典雅而且温柔美丽的母亲?为什么是自己那自己一直崇拜着的从来没有人能战胜的父亲?为什么是从小就在众星捧月之中长大的,被称为剑术天才的自己?
如果他能擦干眼泪,拿起父亲的剑,在父母的墓前发下复仇的誓言,然后毅然走上一条努力修炼的道路,向着那个如恶魔般的不死的黑色背影努力……
那么,他就不是一个12岁的孩子了。
斯普林再也抑制不住的泪水,一瞬间就将他面孔上刻意做出的坚毅冲刷殆尽,汹涌的泪水之下,是稚嫩的12岁的面庞。
“为什么……为什么……”他反复地念着这个词,仿佛这是一个咒语,只要他这样念着,这场梦就会醒来。
他恨不得自己昏过去,或者干脆就此疯了。可是眼前的一切并没有模糊,一切的苦难、世间的残酷和一条最艰难的道路就这样清晰的呈现在他面前。他还没有去细想什么,只是一些隐约的感受就足以令他恐惧了。
“别哭了……”一支温柔的手搭上了他的肩。
斯普林回头看了看身后也是一脸凄容的女孩,又茫然的将视线挪回身前的两个坟堆。
“妈妈……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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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了一夜的旧城大火终于算是灭了。
活人都跑了,有的出城了,但大部分都被堵在了城门里,对那些面露不忍之色的收成卫兵哀求着,劝说着甚至威胁着。可是那些禁卫军出身的城门卫队只接收来自他们上面的命令,而他们刚上任的长官菲比斯大人的命令是:“紧闭城门,不放任何人出去。”
于是,他们用身体组成了一条防线,默默地忍受着声势一浪高过一浪的平民的辱骂和推搡。
“滚开啊!放我们出去!”
“凭什么关城门?我是贵族!叫你们的上司来!”
“你们这群走狗!帝国要完了凭什么叫我们做陪葬?”
而士兵们只是一言不发的挡着他们。
他们不解释,也不知道解释什么。
同样的场景,在帝都的四个城门上演着。
而城内相比而言寂静了很多,或者说,只是昨晚死寂的延续。
成排的房子里,无论是那种漂亮的带着院子的三层小别墅,或者是那种其貌不扬紧紧挤在一起的窄房子,又或者是那种简陋的只有墙壁和屋顶的破木屋,此刻都是一样的空空荡荡。
帝都的街道,除去慌张的为生计奔波的生意人,除去游手好闲的地痞无赖,除去玩耍的孩童,除去时不时经过的华贵的马车,甚至去掉了巡逻的身着整齐制服的帝都警卫队……只剩下了一条空空落落的石板路,一地的垃圾和几片枯叶随风打着旋。唯一比平日多出来的,是随处可见的尸体和鲜血,以及嗡嗡作响的围着尸体打转的苍蝇。
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一间空房子里跑了出来,手中抱着一大袋东西——那显然不是他自己的。
实际上,他并不是一个小偷,只是一个普通的居民想要回家拿他的东西而已。只是当他看到空荡荡的街道和周围那些们都来不及关严的房子时,他猛然意识到了——现在已经到了乱世,一切的法律和规则都不存在了,是该各凭本事生存的时候了。
于是,他走进了一个他平日里最讨厌的邻居的家里……
他所并不知道的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也并不在乎他所做的了,因为他的尸体正在几百米外的小巷中慢慢发臭。
整个帝都的局势,正和这尸体一样,逐渐恶化、腐烂。恐慌刚刚开始,疯狂还在酝酿,善良的市民变成了罪犯,正直的绅士变成了暴徒……每个人正在阳光下曝露着自己最阴暗的内心。
帝都——这个用华彩和富丽矫饰着一片歌舞升平的城市,正在以自由落体的速度坠向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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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菲比斯正站在帝都北面的城墙之上,看看身后的城市,再看看远方的大军。
他能听到城中喧闹了起来,不是平日的那种生机勃勃的喧闹,而是混杂了惨叫声、怒吼声、金属碰撞声、玻璃碎裂声……等等一系列平日里会惊得巡逻警卫队一路小跑过去查看的噪音。而菲比斯知道这只是疯狂的开始,当他们知道这是他们最后的日子的时候,他们还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情。他甚至可以看到这座千年的古城在烈火中焚为灰烬的景象,而这火焰,并不是来自城外的那些侵略者,而是来自这座已经堕落的城市中的市民。
他不觉得悲哀,只觉得讽刺。
但是,他一点也不觉得愧疚。
他不管别人是怎么看他的,就他自己而言,他从来都没有把自己当成好人,这也许就是他和艾最大的不同,也是两人十年来的关系一直若即若离,其实萨马埃尔那件事只是导火索而已——
他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这个目的可以是为了朋友,为了爱人,但绝对不会是为了所谓正义,为了和他不相关的平民。
所以,在他眼里,帝都的这些平民并不无辜,自己也没有任何义务要保存他们的性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这些人都只是在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而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看,他和这些人都是罪人。
而当他将目光投向远方一望无际的敌军骑兵时,他最早注意到了在他们最前方的那个英俊挺拔的年轻人——
那骑兵的队伍已经近得隐约看得清容貌了,却没有一点进攻的意思。
菲比斯知道那个人就是这支军队的统帅,他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是他能看得出来此人能力一定不凡,没什么理由,只是直觉而已。
所以他猜这支军队迟迟不进攻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也许是他想保存自己的实力,静静地等着这座城市自己将自己毁灭。
这种猜测并不是没有道理,菲比斯的身后已经开始飘起了黑烟,他知道这黑烟下一定有恐慌的人群在拥挤着四散逃命。这城市已经变成混乱的地狱,十足一幅末世的画卷。
但是正因此他也不解,敌人目测来看至少有十万,而己方能真正用的上的武装力量不足两千,如果对方真的要攻克这座城市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消耗和伤亡,何必要等着这座城市自己化为灰烬,难道帝都这个名字和她的美丽和财富还不够诱人吗?
他不解,但是他不会因此看低对方的指挥官的能力。
因为最恐怖的对手,恰恰是难以预料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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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眨眼之间,曼蒂已经离开了她的卧室,来到了瑞文戴尔塔顶属于塔主,属于她的房间。
火红色的法袍被她裁剪出了新的样式,去掉了过多装饰性的东西,而加入了一些军人和警卫队制服式的笔直坚硬的线条。并不是说她真的有闲情逸致玩这种针线活,而是她觉得这个对于她的新形象和新目标来说很重要。
于是,现在负着手立在窗前看着这座城市和远方的草原军队的她,真的有了几分本不属于她的英气和坚毅。此刻的她,就像是维格菲,连眼神中的冷漠和平静都那么相似。
而她现在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昨天那个“梦”里,维格菲所说的,有关魔法,有关信仰,有关危机,有关崇拜的一切,这些她曾经认为是痴人说梦的东西,被维格菲一说,真的令她有些怦然心动了。
今天早上醒来,她觉得精力充沛。事实是,除了精力充沛之外,连入睡前的那些恐惧和迷惘都不见了,无论那个幻影是维格菲也好,自己的潜意识也好,她都觉得和幸运自己能有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除去了伪装,和一个人开诚布公的讨论问题,向着同一个目标努力,这种感觉比她一个人默默地承担计划着一切要轻松太多了。这是她第一次在面对维格菲的时候心情不是忐忑,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些爱上他了。
讽刺的是,他已经死了。
但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起床之后,思索着魔法就是信仰的那句话的时候,一个火球就这样在她的手心中成形了。而她并没有念什么咒语,也没有做什么手势,只是感觉着这团燃烧的火焰在手心中跳动。
接着,随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