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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
“不,仅仅是这些还远远不够。”
“我们最早的时候复活的人是病死或者饿死的平民,而他们被复活之后,就算是给他们武器,把他们扔到战场上,他们也不会成为优秀的战士,最多时更耐打一些的靶子。”托萨卡琳说到这里不禁有些得意,
“只有战士的尸体,被复活过来之后才依然是战士。而且,越是精锐的,训练有数的士兵,复活过来之后的战斗力就越强大,他们的动作和武技都已经深入到了他们的肌肉甚至骨髓。但是这些也只能让他们更难被人杀死而已,要想成为一个完美的战士,一台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他们需要一颗只知杀戮的心。”
托萨卡琳顿了一下,故作神秘的说:
“我刚才说了,他们几乎没有死前的任何记忆,却不包括死前的一瞬。反而,那一瞬间的感受和执念会深深地印在它们的脑海之中,不随着灵魂消散。而且,复活过来之后,这种执念会成为他们行动的唯一准则。”
艾叹了口气,他突然想通了很多事:
“战场……杀戮……五天前对光明圣教的战争,你给我的那一万信徒……你让他们去送死,因为你就是要让他们去死……而且,是死在战斗之中,死在战场上……”
“没错。”托萨卡琳笑着说,“战场会激发每个人内心深处的战斗热血,会让他们的肌肉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能量,是他们的身体处于最灵活亢奋的状态。而且,在死前他们战斗和杀戮的执念,会让他们在复活之后成为只知杀戮的机器。换句话说,只有在战场上死去的战士复活过来才会是最优秀的战士。虽然战场上死去的尸体会有很多损坏严重无法修复的,但是对于战力的提升效果大大超出了这一点不足。”
于是一切都有了解释。
托萨卡琳之所以会无条件的帮助他,派出一万信徒跟着他送死,并不是为了帮助他救伊芙,而是为了让这些人死掉,构筑他的第一批活死人军队。
接着,托萨卡琳让他带领这第一批活死人部队一举摧毁了朔望会的宿敌光明圣教,他以为自己在为伊芙复仇,而实际上又在不知不觉中作了他的帮凶,帮他扫除了他与帝都之前的最后一道障碍。
最后,他复活了光明圣教战死的士兵,构成了第二批活死人部队,终于可以完成他的夙愿,血洗帝都。可是带领这些人的,却又是自己。
好像,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在他计算之中。
又好像,从第一天的晚宴开始,他就已经设下了钓饵,等着自己钻进他的计划之中。
想到这里,一腔怒火又熊熊燃烧起来,但是没有多久,在托萨卡琳从容中带着诚恳的笑容之下,又像被当头一盆雪水,瞬间扑灭,剩下的只是如堕冰窟的寒冷——
似乎,无论是那天的晚餐,或者是自己第一次为了伊芙来求援,第二次为了为伊芙复仇而求援,还有前天为了复活萨拉而与他作的交易,托萨卡琳都给了他另外一个选择,而且,都劝过他不要选择现在的这条路。
可是他就是这么做了……一步一步……
他的目光又投向了这绿色的池水,有些茫然出神,而托萨卡琳也不说话,只是随着他的目光将头转向了面前的绿色池塘。
“他应该为此准备了很久了吧……”艾的思绪开始混乱,“可是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是现在……”
绿色,绿色……
满眼的绿色和怪异的气味让他一瞬间有些沉浸其中,毕竟他一夜未睡,原来支持他的是仇恨和杀意,而现在支持他的变成了疑问。
终于,他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这绿色的……液体,究竟是什么?”
托萨卡琳转过头,用玩味的笑容看着他:
“我还以为你已经想到了。”
“我为什么会想到。”艾有些烦躁的反问。
“因为我曾经告诉过你,记得吗?”托萨卡琳举起了手中吃了一半的苹果,
“为什么埋下苹果,会长出苹果树,而埋下一个人,就只会长出蛆和苍蝇?你的回答是:因为人和苹果是不一样的。”
“而答案也确实如此,苹果中,有某些人所没有的,一种蕴含着浓浓的生机的东西。我说人类是几乎完美的造物,也正是因为这个——”说罢,他随手一抛,手中的苹果划出一道弧线,落入绿色的池塘,泛起几个气泡和一圈圈涟漪,
“人类的身体,唯独缺少生命的种子。”
艾猛然惊觉,自己一直在呼吸的这空气中,还有每一次大战过后战场上弥漫的,他一直觉得令人恶心,而刻意的去忽视的那种奇异的气味——
是植物果实的芬芳。
第三章——死亡与新生
很久以前,的某个夜晚。
托萨卡琳手中拿着一条银质的项链,上面垂挂着一个平放的月牙形的坠饰:
“月象征着黑夜,月的盈缺如同一个生命的轮回。人和这世间万物都不能像太阳和阳光一般永恒,而只是像月亮一般轮回着,从出生到死亡,然后又是新生。这个月牙形的标志平躺着,尖锐的两头向上翘,一如天平的形状,象征着世间万物的平衡。无论是贵族或者平民,人类或者牲畜,甚至一花一叶一草一木,都是自然的造物,没有高低之分,没有尊卑之别。”
在他身旁,那名女仆睁着好奇的眼睛看着听着他主人说的话。
托萨卡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这是你的项链,这些话是你曾经对我说过的,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
名为伊利娅斯菲尔的女仆想了想,茫然地摇头。
“那么记下来。”托萨卡琳本来柔和的语气变得坚硬。
“是的,主人。”伊利娅斯菲尔嫣然一笑。
托萨卡琳痴痴的看着这个曾经让他神魂颠倒的笑容,眼神中的暖意随着对方眼神中的茫然慢慢冷了下来:
“再重复一遍我对你说过的东西,你都记得什么?”
“我叫伊利娅斯菲尔,曾经是您,卡琳主人的女仆。我是为了您而死的,而也是您复活了我。您跟我说现在您所做的一切都是我曾经告诉您的,所以您要让这个世界变成我心中的完美样子。这一切,都是因为您非常非常爱我。”伊利娅斯菲尔面无表情的复述着,然后目光移到了面前的那条银项链上,
“还有,这条项链是我的,我曾经对您解释过这条项链的含义。月的盈缺代表生命的轮回,平放代表着万物的平衡和平等。”
“还有呢?”托萨卡琳追问道。
女仆想了想,摇头道:
“没有了,卡琳大人。”
“还有!”托萨卡琳寒声说,“你很爱我。,所以才会为我而死。”
女仆皱了皱眉,又摇摇头:
“您没告诉过我这个。”
“现在我告诉你了!”托萨卡琳失控的咆哮道,“现在给我记住它!”
“好的。”女仆又是微微一笑。
托萨卡琳从来没想过这个笑容能如此令他厌恶,那一瞬间他恨不得亲手毁掉面前的这个他一直爱着的女人,不,只不过是一个他精心制作出的“人偶”,一个很像她的“人偶”。
“给我滚出去!”
他狠狠地将女仆推开,然后颓然的坐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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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这个清晨,幽暗密林中的林间禁地。
托萨卡琳只是笑着,对着艾由于震惊还有些涣散的眼神:
“你不是打算杀了我吗?还等什么?”
他的胸前,绿色的血液还在一滴一滴的浸染着白衣,然后向下滴落。
“你……已经死过了?”艾猛然想起这个问题他一直没有解答。
“死过了?”托萨卡琳大笑,“我刚刚跟你说了那么多你都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吗?”
“人失去了灵魂才叫死亡,你觉得我很像失去了灵魂的样子?”
艾一言不发。
“人类的身体是脆弱的,任何微小的损伤都有可能致命。随着鲜血的流失,人的力量也在流失,慢慢地,人的灵魂在某一刻消散,再也回不来。”托萨卡琳将手伸向胸前,扯开了外衣的扣子,撕开了里面的丝织衬衣,露出了毫无血色的冰冷肌肤。
他伸手抚摸过那个还在流着绿色液体的伤口,甚至用双手将这个伤口撑大,让艾看清那下面红色的肌肉和青色的血管。
他皱了皱眉:
“各种感觉都弱了很多,这是选择了永久生命的代价。”他的指甲挑了一抹绿色的液体,
“不会流动,不会循环,不会凝结,只是遍布全身,默默地散发着生命的力量,维持着这具身体的运作,也支撑着寄附于这具身体之上的灵魂。这是生命之水,是这世界有关生命与死亡的问题的终极答案。从此以后,生命与死亡这两个名词将因为太过模糊的定义而成为历史,取而代之的是三个词——身体,灵魂和血液。”
“而我,就是一个同时拥有着身体,灵魂和永久的生命能量的人。”
当托萨卡琳说出了这句通常是由骑士小说或者冒险笔记中,自以为阴谋得逞的大反派在被英雄杀死之前得意忘形时的狂言,艾才猛然想起了自己来此的目的,也突然有了一种使命感——
“我不能让这个疯子永远的或在这个世界上。”
托萨卡琳的眼睛看着他。艾明知道他对自己没有任何威胁,可是,他的手却只能偷偷的握紧露出腰间的剑柄。
“你在等什么,不是要杀我吗?”他又问。
艾迟疑着,他绞尽脑汁思考着一个问题——为什么面对着这个他早就想要杀死的人,此刻却下不去手了呢?
托萨卡琳只是站着,等着他自己得出答案。
而艾慢慢地明白了他举不起剑的原因——
那就是他没有答案。
这几天来,他习惯了托萨卡琳提出一个个问题,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