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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沃坎摇头:“不,我不能。”
“所以,我更不能假装一个普通人在这里住下去。我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例如,我可以让家族提高与你们交易的物资的配额;我知道家族和死亡荒漠盗匪之间的交易,就是为了不让大陆上的商队进出草原;我甚至还知道家族的驻军情况,知道家族商队的每一条运输线路。不要说这些对你都不重要,不要说你不明白我再说什么,你是个很好的领袖,而草原人都是很勇敢的战士。”
“草原太小,已经不够我们生存。而外面那片大陆上的人,不配生活在那么广袤的土地上。你要知道,我是你唯一的机会,而我无论如何都去要为草原人做些什么。所以如果你赞同我的想法,就请告诉我。因为最重要的是——我是一个草原人,而你是草原人的王,你说的任何话我都不会拒绝……”
萨沃坎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晴朗的天气。
而在蓝天之下,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而现在,在他面前,火焰逐渐熄灭。
曾经坚定的站在他身边的人已经化为了火堆中的灰烬。
萨沃坎转过头,遥望屹立在远方的那座他出生的城市:
“草原的荣耀就是你的荣耀……”他默念道,
“我发誓,我很快就会荣耀你的。这座侮辱过你的城市,我会让它冠上你的名字。”
第十九章——他们的世界(下)
王宫广场。
无论是广场上那一个孤独的身影,在他周围聚拢的黑衣的王宫卫队,抑或是被当作背景的阿罕布拉宫,都默默散发着某种冷峻的威严。因为黑色本来就是这种颜色,将善良、邪恶、勇敢、怯懦、美丽、丑恶……都掩盖在同样的外表之下,让人捉摸不透,从而让人觉得恐惧,进而让人感到威严。
可是,此刻,广场上沉默的一切只显得滑稽,像一出沉闷的提线木偶剧。千篇一律的黑色令人烦躁,而无论是前进中的萨马埃尔或是围拢他却不住后退的王宫卫队,此刻脸上的神情都是几乎一模一样的冷漠,而他们内心中的一切都被遮盖了,仿佛他们心中真的无所畏惧一样。皇宫在远处冷冷的看着他们,嘲笑着他们:一群虚伪做作懦弱的小丑。而它却不知道它之上同样黑暗的夜色也在嘲笑着它,在这黑夜之下,无论是这些不知所谓相互对抗着的黑衣人,或者是静静坐在一旁的皇宫,都一样的渺小,一样的莫名其妙。
而在这夜色之上,黑暗的天幕嘲笑着他们,因为在他眼中这夜色也显得渺小。那么,天幕之上,是不是还有黑暗的宇宙在嘲笑着这天幕呢?不得而知。但是,在这些之上,一定有一只叫做“命运”的大手操纵着这一切。否则,如何解释那些有着千丝万缕关联的人们,总是巧合的分离,又相遇?
萨马埃尔只是想要进皇宫,他只是还没有拔出身上的武器。
王宫卫队只是不想让他进去,但是他们并不是这么想与这个人交战,因为他们其中有人记得这个人曾经给伊丽莎白送过一封信。
他们其中有人已经进去通报了,所以剩下的人将他围拢在中间,随着他的脚步一步一步地向后退,直到已经无路可退。
“让开!”萨马埃尔冷冷的说。
夜色正嘲笑他这种伪装的冷漠,因为它知道他心中远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定。
如果那个去通报的士兵带来一句:“我不想见到你。”
那么萨马埃尔多半会黯然的离去吧!虽然他的脸上一样还会挂着这种冷漠的表情。
可是从皇宫传来的声音却是一个清丽的女声:
“你们让开吧!让他进来。”
卫兵们如蒙大赦般的为萨马埃尔让出了一条路,让抬起头来的他刚好看得到黑洞洞的宫门之中那个逐渐远去的背影。
“又是黑色!”黑暗的天幕本可以嘲讽,但是它却和萨马埃尔一样,被那美丽的背影吸引,忘记了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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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北区,阿诺尼摩丝家的宅邸,二楼的房间,俯在书桌上熟睡的曼蒂的脑海中。
“可是,我要怎样才能信仰魔法?”曼蒂的心开始虔诚起来,面前的这个人足以当她的魔法导师。而有趣的是,即便他生前两人亲为未婚夫妻,她却从未向他求教过任何魔法方面的问题,而他也从未主动指导过她……
曼蒂突然想到,似乎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做的事只有互相虚伪的说着情话,而回过头来想想,她与他之间不仅没有爱情,甚至连相互了解都算不上。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曼蒂这才想起来自己脑中所想的一切她对面的“维格菲”都知道。
但是维格菲的笑容依旧是那样温和:
“先尝试从一个魔法师的角度来看这个世界吧!”维格菲笑着说,“你是个聪明的女人,但是有时候又太聪明了。如果你能让你自己稍稍变得‘傻’一些,在魔法上将自己想象成一个普通人,然后像他们一样执着的去探索或者追求,也许你会感受到一些你从未感受到过的东西。”
“然后呢?”
“然后像我和博得那样,思考魔法的本质,彻底的抛开三要素魔法体系,创建你自己的一套理论,并且,相信它是对的。”
“然后呢?”
曼蒂真的进入了一个学徒的角色,试图理解维格菲的每一句话,然后将每一句她理解不了的话狠狠地记在脑海之中。
“你为什么要问这么多呢?”维格菲和颜悦色地说,“你还是努力先做到第一步吧!后面的部分,你随时都可以问我,不是吗?”
曼蒂愣住了,她几乎忘了自己以后的每个梦境都要和他一起度过了。
她喜欢吗?显然不是,但是她没有选择。
而维格菲假装不知道她是因何而发愣:
“怎么?你在想什么?怕我不告诉你吗?还是怕我欺骗你?”他柔声说,“不记得我在前天晚上跟你说的了吗?”
“让魔法成为一种信仰,我们需要一个全能的领袖,先让这世界上的人都成为魔法的信徒,然后再给他们一个永远也无法企及的如同神一般的偶像,让他们想不到超越,只能崇拜。而现在,尽管你是魔法的宠儿,有着先天的优势,但是我不得不说,你还没有达到那样的水准,因此我会努力让你达到……”
“你还没有放弃吗?”曼蒂苦笑着说,“即便你已经死了,你依旧不放弃你的梦想?”
“放弃?梦想?”维格菲笑了,“你以为这只是一个梦想?”
“我们今天又损失了十名法师,而且,你真的认为在现在的危局之下,在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以后,人们对于魔法的信心还剩下多少?”
“越是在危难的关头,信仰才越显得重要,而超出自然的神力才越显得可贵。”维格菲说,“你争取到了瑞文戴尔之主的位置,却只是把它当作一个跳板。你认为这只是一个高贵的身份,让你有资格进入大陆争夺的行列。可是你不是一个魔法师,所以你从未考虑过魔法的未来,即便我前天晚上对你说了那么多,你也只当作那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而实际上,你错了,瑞文戴尔之主不是第一步,而是最后一步。你在魔法上的天赋才是得天独厚的。如果你可以将你放在阴谋与勾心斗角上的精力全部投入到对魔法的追求之中,那么成为一个新的女神不是空想,而且甚至比你玩弄人心,挑拨其他人自相残杀还要容易得多。我知道你考虑过这些,但就与你对魔法的态度一样,你将这种方法当作你最后的底牌,直到没有其他出路的时候才会动用。现在,我的建议是——相信魔法,放开那些你力所不及的东西,在魔法之路上走下去。”
“没错,这是一个黑暗的时代,这帝国正处于崩溃的边缘,他们信仰的源泉光明圣教已经崩塌,而瑞文戴尔的声望也处于最低点,但是这却正是你建立个人光辉形象地契机。你是个美丽的女人,你足够聪明,你有着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魔法天赋,而且,在这几天的时间中,你在帝都的平民之中树立了一个善良的,女神一般的形象。曾经,光明圣教也遇到过同样的困境,当时的帝国和大陆与现在一样黑暗。但是他们成功的扭转了这一切,并且将光明圣教的威望带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而他们所做的,不过是将一个美丽的圣女推到了台前。而现在,同样的事你也可以做到。”
维格菲说到这里,再也掩饰不住眼神中的狂热。
曼蒂认真地听他说完,然后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她更加确定了这个人不是她的梦境,不是她的另一重人格,因为她很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狂热。
面前的这个人就是维格菲,一样的心高气傲,一样的不知放弃。
而且,和她所熟识的那个维格菲一样——绝对不让人看清他的真实想法,无论是什么时候,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似乎饱含深意,令人真伪莫辨。
可是这一次,曼蒂感到自己触碰到了他伪装之下的真心。
平生第一次,她在和他的心理游戏之中占了上风。她终于在被面前的这个人看的一清二楚的同时,也试探出了他的心。
只是……她却没有丝毫喜悦的感觉,却从心底泛上来一股酸楚,就像是胸口被什么东西塞住了。
她有些想哭,但更想睡去,做一个甜美的梦。
但她这才想起来这一切都是一个梦。
她曾经庆幸过这只是一个梦,庆幸这个了解她心中一切秘密的维格菲已经确确实实的死去了。
可是现在,她突然有些希望这不仅仅是一个梦。
她想起了两天前他紧紧抱住她的那个夜晚,还有第二天早上起来,他看着自己的那个微笑。
原来,那笑容之后的那颗心并不是冰冷的。
“这些,是你早就计划好的不是吗?”曼蒂长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