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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沃坎先生,请问你要去……”管家说不下去了,看着他怀中抱着的尸体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抓住他!他杀了小欧亚克大人!”
当那名管家发出这声呼叫的时候,萨沃坎已经骑上了马,驮着沃夫加的尸体向北而去。
放弃了追赶的欧亚克家族的随从和保镖们喝骂着目送着他远去,此刻他们还不知道,萨沃坎带走的是沃夫加的尸体,很快,他会带来铺天盖地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草原骑兵,足足十万……
第十七章——他们的世界(上)
欢呼声从远处传来。
曼蒂猜想:大概是胜利了吧!
她无力去深究这些,她只知道自己应该是安全的,菲比斯似乎留下了一队人守住这里。
在菲比斯走了之后,她就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然后将房间内的所有灯点亮,然后从书架上拿起一本魔法书,坐在桌子上翻看起来。
她很累了。
不只是因为这战争、这勾心斗角、或者是这双亲惨遭杀害的一切,而且,最重要的是,下午的冰封法阵透支了她的精神力。她现在所感到的疲惫不是任何意志力所能抵抗的,她无法在任何事情上集中注意力,唯一能做的就是立刻睡上一觉,可这恰恰是她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去做的一件事。
她尝试着让自己视线聚焦在魔法书上那些繁复深奥的句子上,然后用双手撑住自己的沉沉欲坠的眼皮。她不想睡去,因为她知道睡去之后一切就不归她控制了,她知道梦中有人在等着他。
可是现在,她感到自己的头无比沉重,纤细的脖子几乎已经支撑不住。她因为恐惧而努力与身体的本能做着斗争,但是梦魇正逐渐击溃她的防线。魔法书上的符号飞舞,旋转着,想要将她吸入他的世界。
“该死!”
曼蒂骂了一声,猛然将书合上,她多么希望有一种魔法能够永远压制住她的睡意,她此刻宁愿为此牺牲掉自己的精神力,
“我不要屈服,我绝不想在梦中见到那张傲慢的脸。”
可是,那低沉魅惑的依旧无可抗拒的从他身后飘来:
“事情不能总如你所愿,不是吗?魔法的宠儿?”
曼蒂惨笑着,她知道这声音并不来自她的身后,而来自她的灵魂深处。她依旧坠入了那个梦境的漩涡,然后被困在了他的幻术,抑或是自己的内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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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噼啪作响的火焰之中,半个旧城正在凋落、崩塌、化为灰烬……
而在这最昂贵的焰火的光芒之下,幸存的人们冲上街头欢呼着,年老的人们只是默默地回到自己家里看看有没有少了什么财务,而那些热血上涌的年轻人,则狠狠地一脚踢在入侵者与尸首分离的头颅上。
银色的钢盔脱离了那颗头颅,“当”的一声撞在旁边的一堵墙上。而那颗头颅骨碌碌的一直滚过整条街,在一棵树下停下,年轻的面庞无助的仰向天空,无焦距的双眼早已不知道该如何合上。
帝都的人们并不知道,这些年轻的头颅曾经属于和他们一样的人类。他们曾经是在女神的照看下成长,肩负着光明圣教重托的最精锐部队中的一员,并且还有一个无比响亮的名字——光明骑士。
而且,曾经,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用尽一切办法,只是为了保存他们的生命,他也许永远也不会想到这些被他视作光明圣教未来的年轻人的头颅会像现在这样,被一个帝都平民充满愤恨和怨气地一脚踢过对街……
菲比斯转过头,不再看着终究会熄灭的火焰和这些欣喜若狂的平民,只是平静的对身旁的王宫卫队士兵们说:
“走吧!该去皇宫了。”
王宫卫队们一直等待的就是这个命令,他们几乎是簇拥着菲比斯冲向了阿罕布拉宫。
菲比斯可以理解他们的担忧,但是他从不认为王宫会有任何危险。因为他深信,无论是阿罕布拉宫、美第奇家族、或者是黑袍的摄政王鲁希瑟斯,都是远远不可能被这些普通的敌人威胁到的存在。无论敌人是不是不死士兵,与那似乎凝结了世间所有黑暗力量的王宫来说都是一滴水与大海的差别。
因此,他似乎早就料到了走进门口之后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
他从身旁的一名士兵手中夺过长剑,然后用手帕蒙上眼睛,以剑当杖,小心翼翼的穿过了一地可以拼凑起几十具完整尸体的四分五裂的尸块,径直走向鲁希瑟斯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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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马埃尔也在路上走着。
他一直思考着柯西最后一句话的意义。然后,现在,某个最可怕的答案正在他心中成型。
“十年前,和我们结盟的是奥雷留斯,鲁希瑟斯并不知情。”临死前柯西的话语逐渐和另一段话重叠在一起,
“你只是乞求我原谅你对我犯的错误,那么我原谅你了。你知道吗?我被奥雷留斯收养之后改名叫伊丽莎白,却没有冠上美第奇的姓氏,而鲁希瑟斯对我很好,我看得出来他喜欢我,而我们也都知道未来一定会发生什么。但是我们都错了!事实根本就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
艾丽,不,是伊丽莎白,在对他发泄似的吼出了这些话之后疯狂地笑着。
萨马埃尔的脚步逐渐加快,不知不觉中,双拳已经狠狠握紧。
这两句话什么都不能说明,他也无法从中得出任何结论,但是他可以通过两个人的语气和这两句话中所没有表达出来的意思去推测……
无论最终的答案是什么,有一点他可以肯定——一切都不是他所知道的那么简单,那漆黑深不可测的皇宫之中,也许,曾经发生过什么。而这件事,牵涉到老皇帝奥雷留斯,摄政王鲁希瑟斯,以及他最心爱的女人。
瞬间,怒火冲垮了他的理智。
实际上,如果他的心中真的残存有任何一丝理智的话,理智会告诉他他没有任何去找她的理由,他与她,像是两条曾经相交的直线,已经渐行渐远。而且,不会再有任何交汇的可能——
他,已经获取了她的原谅,与她两不相欠。
她,即将嫁为人妇,成为帝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
无论以前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或者是正在发生着什么残酷、悲惨、甚至令人发指的事情都早已与他无关。
可是,他从来都不在乎什么理智,他只倾听他自己内心的声音。而现在,他的心像是举着一个马鞭,驱赶着他去皇宫,将她从她可能正承受着的痛苦中拯救出来。
于是他飞奔向皇宫,早就伊丽莎白原谅他的条件忘得一干二净:
“记住,不要再来找我,这是我原谅你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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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要我怎样做,你才会离开?”曼蒂没有回头,仿佛自言自语似的轻轻地说,她知道他能听到,因为这一切不过是幻觉。
“这要问你自己,曼蒂。”维格菲也轻柔地说,“这是你的梦。”
曼蒂苦笑,与从前一样,她不寄希望于自己能从维格菲那里得到确切的答案。每次,都是这种哑谜似的反问。
既然知道了这只是一个梦,曼蒂尝试着无视维格菲的存在,她趴在桌上,将头埋在双臂之间,试图在这个梦境中睡去。
“你这么希望我离开吗?”维格菲说,声音依旧温和,“别忘了我是你的未婚夫,而你是一个曾经口口声声说爱我的女人。”
听到这句话,曼蒂不知为何想到了那天在王宫广场上他送给她的冰雕,心中升起了一股与那寒冷截然相反的暖意。但随即,她又想到自己心中所想的一切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于是强行将这种感情压了下去:
“我不爱你,我接近你只是为了取代你的地位而已。”曼蒂冷冷地说。
维格菲笑了,虽然没有笑出声但是曼蒂知道他笑了。
“这根本就是不对等的交谈,他能看穿我心中想的一切,可是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她这样想。
“这不是现实的世界,我也不能杀了你为自己报仇。我只是希望你卸下自己的伪装,然后收起你那如小女孩一般幼稚的心机,这真的就这么难吗?”
曼蒂的神色僵住了。
这并不是震惊,也不是迷惘。而是,她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表情——
无论是疲惫的微笑着,说“好吧!我不再伪装了,我真的很累”,或者是冷笑一声,对维格菲的这个疑问置之不理,似乎都不是她内心深处真正的反应。她已经知道现在的这个“维格菲”可以轻易看穿她的面具,于是她本来应该卸下它,不再伪装。可是,她发现自己既忘了怎么写下这个面具,又忘了面具之下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了。
“你不必纠结于这个问题。”维格菲再一次看穿了她的心,“你本来就不需要变回你自己,因为你就是你自己。”
“我就是我自己……”曼蒂喃喃自语着,突然惊醒,发觉自己被他所口说的几句话所影响,竟然会突然纠缠于这种无聊的文字游戏。
维格菲笑了:“就是这样,比起这种无聊的文字游戏,你还有很多疑问,不是么,塔主大人。”
曼蒂终于放弃了内心的掩饰,直截了当的问道:
“瑞文戴尔的法阵究竟是什么?我是新的瑞文戴尔之主,为什么不能操控它?”
“我只是你的幻觉、你的梦,我只知道一切你知道、你想过但是你以为自己不知道、没想过的事。所以,我并不能回答你的问题,只有你自己才能回答你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说,昨天的梦里,你告诉我的菲比斯对我的感情,实际上是我早就知道的,只不过我一直没有意识到而已?”曼蒂笑着问。
“正是这样。”维格菲也笑着回答。
“狗屁。”曼蒂瞬间转变了脸色,轻蔑的说,“不要再跟我玩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