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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的二儿子菲比斯。”弗朗索瓦·歌德里克平静却掩饰不住自豪地说。
在座的宾客混乱的赞扬声响起:
“哇,上次见你德洛玛还很小,这次连二儿子都这么大了!”男人惊叹道。
“我也想要个这么可爱的儿子。”女人羡慕道。
“你?”男人讥讽,“你也不看看是谁生出来的!”
坐在弗朗索瓦身边的女人笑得很平和,但是菲比斯眼角的余光还是扫到了她那一片刻闪过的尴尬与愤恨。
这并不难理解,也许只有在座的南方来的宾客不知道——菲比斯只是个私生子。
菲比斯又低下头开始钻研起盘中的羊排。
右手锋利的刀子极仔细又认真地切着,轻柔的动作却像是在画布上作画一般,粉嫩白皙的如同女人一样的手,让人觉得他切不断那一根很粗的筋是理所当然。
但菲比斯却并不这么认为,继续努力的与其说是切割不如说是研磨着,柔和好看的眉线纠缠在一起,严肃地样子像是在与什么可怕的敌人作战一般。
宾客们,甚至还有弗朗索瓦本人都和蔼的笑着,将他的行为当作一种很好的饭后娱乐。
也许是习惯了这个肮脏的世界中的尔虞我诈之后,他们对这种纯洁的孩子气的童真更加欣赏。
“德洛玛,帮帮他!”弗朗索瓦说话了。
德洛玛闻言,掩饰住他的极度不情愿,从菲比斯的手中夺过刀叉,三下五除二将羊肉切成了小块。然后将刀叉放好,优雅的抽回手……
可他的袖口却不知为何别住了盘子底下压的餐巾,在抽回手的时候将菲比斯面前的盘子带了下来,食物撒了菲比斯一身。
菲比斯被人粗暴的剥夺了继续进餐的权利,小嘴一扁,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
众人同情的看着他的同时,投向德洛玛的目光也隐隐有了些责备。
“德洛玛!”弗朗索瓦寒声说道,“向你弟弟道歉,向所有人道歉。”
“只是个偶然而已。”身旁的女人为他儿子说话。
“是啊是啊!”宾客们纷纷附和。
德洛玛的脸色必然不好看,17岁的他即将成年,在宾客面前如此丢脸对他而言是个耻辱,也将自己作为兄长该有的温厚稳重的形象打碎了。
“向你弟弟道歉。”弗朗索瓦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菲比斯还在抽泣着。
“对不起。”德洛玛低下头。
“好了!”弗朗索瓦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更希望看到他的两个儿子相互和睦,
“带你弟弟把身上弄干净再过来。”
德洛玛领着菲比斯走出餐厅。
到了一个墙角,德洛玛停下脚步:
“是你搞的鬼吧!”德洛玛冷笑一声瞪着菲比斯。
而菲比斯此时脸上装可怜的泪痕和装可爱的笑容都已消失不见,也冷笑着带着警惕和敌意的看着德洛玛。
“你想跟我玩到什么时候?”德洛玛盯着菲比斯的眼睛。
“永远。”菲比斯坚定的回答。
“我可以告诉你,不论你再怎么会讨父亲和所有人的欢心,再怎么用这些小把戏让我在父亲面前出丑。”德洛玛说,
“家族继承人的位置只可能是我的。”
菲比斯的嘴角优美的翘起:
“走着瞧好了。”
……
14年后,在卡蒂娅的家中的这一夜,菲比斯少有的失眠了。
整夜,他都想着这些无意义的往事和从前自己年少不懂事时发生的一幕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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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谄媚的向贵族老爷鞠躬的父亲,13岁的艾不知为何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怒气。
“老头子!”那人走远后艾不满得对父亲说,“我们也是贵族,何必像他们那样……”
“闭嘴!”父亲急忙打断他,仿佛他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一样,“我们和人家能比吗?我们这种小小的贵族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就是因为这样,你永远也成不了一个真正的贵族。”艾轻蔑地说。
“没错。”父亲突然正色道,“我也许成不了,但只要你能成就可以。我那么辛苦赚钱送你进贵族学校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将来的某一天,能看到‘佐迪亚’家族的名字能跟‘歌德里克’‘拉格朗日’‘塔布’那些光彩照人的名字并列在一起被人提及吗?”
“我现在也跟萨米、曼蒂、菲比斯玩得很开心啊。”艾对父亲的言论嗤之以鼻,“你觉得不如这些光彩照人的家族只是因为你自己总是抱着这种谦卑的态度。”
“要记住,你也是贵族,爸爸。”艾说。
他父亲狠狠扇了一下他的脑袋。
“不开窍的东西。”他恶狠狠的说,“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平等,最重要的就是实力。你可以跟马斯特玛,歌德里克家的小子玩在一起,只是因为他们还小,没有理解这种地位造成的重大差距。总有一天,他们会明白这些,然后,他们会自然的瞧不起你,将你踩在脚下。”
艾冷哼一声,萨米和菲比斯都是他的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兄弟,他不认为这两个人有任何可能想父亲说的一样不堪,当然,他也不指望自己的父亲能够理解。
“我知道你不服。”父亲说,“但事实就是如此。也许他们不会这么想,但是他们在心中就是会有这样的念头滋生,他们会下意识的觉得你低人一等。你知道我们家的贵族头衔是我用钱买来的,所以,不光是他们,每个贵族在看我们的时候都会觉得我们低它们一头。”
“那是因为你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你就总是这么认为。”艾立刻反驳道,“是因为你自己自卑,于是就用这种自卑的心理来揣摩别人。活在黑暗中的人,看别人也是黑暗的。”
“我从来不会这么想。从来不觉得我高人一等,或是低人一等。这世界上,包括高高在上的国王,衣着光鲜的贵族或是卖鱼的商贩,路边的乞丐,都只不过是人而已,都是从女人的肚子里出生,然后在病床上死去,并没有谁比谁高贵,谁比谁低贱。”
艾很认真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至于您,爸爸。从一个平民赤手空拳打拼出今天的地位,您的成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在我看来甚至超越了无所作为的皇帝陛下,您应该感到自豪而不是自卑才对。”
他父亲只是摇头:
“你还太年轻,太年轻……”
突然,他仿佛想起了什么:
“对了,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一直都是这么想的。”艾说。
“这几天看着你拿着一本光明圣教的《神典》在那里看,这种乱七八糟的思想也是从里面看的吧!你不是想要加入教会吧!”
“不是,《神典》里面并没有这种话,我也没说要加入教会。”艾装作不在意的否定之后,又假装随口问道,
“教会怎么了?”
“教会怎么了?”父亲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教会很好,教会没怎么,如果你是个平民,我是巴不得你加入教会的。”
“可是你是个贵族。”父亲大声说,“你听说过有哪个贵族加入交汇的吗?我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你要做的就是努力将佐迪亚家族变成一个真正的贵族,最好的情况是你有儿子的时候,他可以看到他父亲在国庆日庆典时坐在皇帝的右首。而你有这样的潜质,你武艺进步得很快,每个老师都说你是天才,但你不能骄傲,要努力将你的武艺练成顶尖。然后去参军,立下军功,向塔布家族的前辈一样,这才是最快的向上爬的办法。没错,你要做的很明确,就是凭借你的实力,一步步向上爬……”
……
13年前父亲说过的话还回响在耳边,当时的他一句也没有听,而父亲的这番话反而更坚定了他加入光明圣教的决心。因为他不想走上一条为他铺好的道路。
但唯一的一点让他心动的是父亲所说的参军,话说回来,又有哪个男人不渴望在战场上拼杀,立下不世之功呢?
可是他从未想过这样的战争。
他此刻骑在马上,随着静默的人群缓缓走出森林。
他想过的对手有敌人,有叛军,却从没有自己的爱人……
不,他更正道,是仇人,是杀害了他爱人的不共戴天的仇人。
这是一场他绝对不能输的复仇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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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马斯特玛家的书房,在盾与恶魔双翼的族徽之前,在严肃的作者的父亲和母亲的注视之下,萨马埃尔骄傲的站着。
“你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叫你来吗?”父亲说。
“不知道。”萨马埃尔冷冷的回应道。
“今天是你十四岁生日。”母亲说。
萨马埃尔当然知道,只是不想顺着父母的意思回答。
“在古时候,十四岁就算是成人了。”父亲说,“在我十四岁的时候,我父亲将我叫到了这个房间告诉了我这些。”
萨马埃尔将眼神投向窗外,一幅不在乎也不想听的样子。
他的父母并未生气,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态度。
“你也已经十四了,不能再像孩子一样了,该知道去承担一些责任了。”母亲像和父亲商量好一般,一人一句的劝他。
“你知道,你是萨马埃尔家的独子,总有一天,你要继承这个家族。”父亲说,“你不能总在外面玩,也该了解一些家族内的事务。”
“你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母亲也说,“当有一天我们都走了,你要继承马斯特玛家的。”
“这样恶魔般的家族。”萨马埃尔轻蔑的说,
“我拒绝继承。”
“你……”父亲站起身,大步走上前一个巴掌扇来,狠狠地打在萨马埃尔面颊之上。
萨马埃尔又高傲的抬起头,即便面颊已经高高肿起,但他没有屈服。
“谁跟你说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