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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每当他才一张口,在森林那晚,沙罗对自己所说的话便浮现在脑海中,让他原本平静的思绪,顿时混乱了起来。
“算了。”看着崆流这副模样,蒂妲幽幽地叹了口气,“反正本来就不期望你有什么很好的解释。”
口中虽然这样说着,但是蒂妲却从身后取出了一个酒瓶来,递给了崆流。
“这是……”
“槐斯送来的礼物,我不是很懂,但听父王说,这种有三百年以上年份的白葡萄酒,就连槐斯本国所剩都不超百瓶。这个……就当作是你带沙罗回来的酬劳吧。”(注:槐斯为国名,在湿婆大陆的最东方)“该不会……”听到了蒂妲的话,崆流兴奋的抢过了酒瓶,并且看着瓶上的文字,“果然!这是‘香花飞絮’,连一杯叫价都超过百枚金币的好酒!”
看着酒瓶上的文字,崆流难忍心中喜悦之情。
“原来真的这么珍贵啊,我还以为库藏大臣是骗我的。”
“啊?”听到蒂妲没来由的这句话,崆流不禁呆了几秒,“这真是……贡品啊?”
“不然呢?”看着崆流一副难以致信的神情,蒂妲皱了皱眉头,“我可没你那种,整天追着酒跑的嗜好,怎么可能会没事去收藏这种东西?”
“可是……”
“不必担心,这是我向父王报告后,替你要来的奖赏。”说着,蒂妲禁忍不淡淡一笑,“若非我跟沙罗的阻止,本来父王是打算要送你那把‘崩云剑’的。”
“还好……幸亏有你们两个在。”崆流不禁露出了松了口气的神情,“若真送我那种东西,我顶多只能拿它来砍砍柴、切切菜吧。”
“拿有神之契印的剑去砍柴,只怕你会先遭天谴。”
说完,蒂妲便欲转身离去,但却突然被崆流拦住了。
“如果现在有时间的话……要不要喝一杯呢?”崆流试着露出了平时的微笑来。
“这样好吗?”手上拿着盛着酒的水晶杯,蒂妲不禁这么问着,“不是说,这个酒很昂贵吗?”
“是很昂贵啊。”崆流不假思索,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酒就是要喝的,若只是一昧地收着,有酒无酒不也是一样?”
“若是一般人的话,好歹会选个特别的日子吧?”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这是古代封国前,从遥远的东方古国传来的诗句。”
说完,崆流毫不客气地,将杯中的酒倒入了口中。
看着崆流喝酒的神情,蒂妲突然露出了些许的微笑,“你好像……变了……”
“啊?有、有吗?”
崆流说着,不由得看了看自己的手脚。
“不是外在……”蒂妲直视着崆流,“感觉上,从这两次的失踪回来以后,你变得……比较稳重了。”
“呃……这话的意思是说,以前我是……”
“以前的你,让人感觉太随性了,就像是个没人管的小孩。”
“呃……你这话叫我该怎么回答?”
崆流不禁半开玩笑的苦笑了起来,但是蒂妲却依旧一本正经地继续说:“虽然从眼神,让人感觉有些莫名的悲伤与彷徨,但我现在才发现……”
“……发现什么?”
两人突然四目相交,过了几秒,蒂妲侧过了头去,“你的眼神……让人感觉温柔。”
说着,蒂妲突然放下了已经空了的酒杯,蓦地站起了身来。
“嗯?要走了吗?”
蒂妲没有回答,也没有转身,只是迳自向前走了几步,“刚刚忘了跟你说,父王希望,你明天早上,能够到那个你已经很多年没进去过的‘皇家魔导学院’一趟。”
第十一章焰气狂龙
翌日清晨,天色还有些阴暗,但崆流却已依着蒂妲的话,而来到了那个自己早已近而远之的“皇家魔导学院”之中。
由于今日的课程还没开始,学院里除了一些对崆流冷眼而视的修行者外,其余见不到任何的“正常人”……至少崆流本身是如此认为的。
因为身分之故,崆流是由侧门走入了学院正殿之中,前方不远之处,就是当初蒂妲、沙罗等人接受测验的竞技场。
“总觉得每到这种地方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崆流不禁在心中喃喃自语着,记得生平第一次参加测验,同时也是最后一次之时,是在五年前,那时候崆流由于没有办法使用“默世录手札”,再加上先天上又不适合魔法使用,结果在没拿武器的情况下,被一只小型侏儒追着满场跑,还成为大家的笑柄。
第二次则是发生在最近,也就是与其亚的一战。
总观前两次的战役,崆流怎么说也很难对这类圆形竞技场有着好感……甚至有些厌恶吧。
尤其是看向两旁的观众席之时,崆流愈发感到诡异。也许对其他人而言,看别人战斗是件愉快的事,但对他而言,不论是屠杀或是被屠杀,崆流都实在不怎么愿意见到那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也许就因为这种在别人眼中足可称之为“愚善”的想法,才会让他因为自己的力量而感到相当的烦恼吧。因为若是可以选择的话,他倒希望能找到一个与魔物异兽和平相处的方式,而不是相互残杀的手段。
“这样的打斗……真的会有意义吗?”
信步走到了竞技场的正中央,崆流不禁对着地下尚留着的斑驳血迹而凝视出神。
他不禁有些感到恶心,尤其是一想起大家在这里,看着人受伤或怪物被毁灭而拍手叫好之时。
记得老师曾经提到过,其实在这竞技场的怪兽,除了像是“Golen”(石或青铜造的巨人)、“Talos”(与上雷同)、“Gargoyle”(石像鬼)……等类用人类练金术制造的怪物以外,其余多半都是由魔导士们强制招唤或着是由怪物商人捕捉运送过来的。
也就是说,如果它们都能说话的话,也许会痛骂人类,为了一己之私,而抓了无数它们与其同类来屠杀也不一定。
“仔细想想……老师整天喊着说要炸了这里,好像也不是这么没道理的事情。”
若是这样的想法被听到了,老师跟自己大概要一同走上断头台吧?一想到此,崆流不禁苦笑着。
其实在这个湿婆大陆中,“魔导学”一直都是优先于各家的学说,甚至可以说是罢绌百家,尤其在多年前,甚至还有一群练金术士们,因为试图研究科学,而被扣上了“异端者”的名号,被流放到充满魔物的外岛,如今大概都已经没剩几人了吧。
而在现今,尽管已经有许多所谓“开放”的声浪出现,但是在这渊明城中,“皇家魔导学院”以及它所代表的权威性质,依旧是绝不容置疑的。
但是,也许从来自由惯了吧,当一群人盲目的追逐着某物之时,崆流却喜欢钻研起大家视之不屑的学说来。
然而,至今他却从未后悔,跟着老师的这些日子,崆流觉得很充实,并不只是科学知识上的累积,而是在各个思想的领域中,崆流都有了崭新的发现。
正当崆流呆呆地站在场中思索着的同时,突然有两人从他身后不远处缓缓走了过来……
“崆流伯爵,你终于来了。”
闻言,崆流转身,只见两个身穿着正统魔导士红袍与黑袍的人,此时正站在自己身后,而且他更认出,刚刚对他发话的红袍老人,正是“皇家魔导学院”的院长──提斯。
“请问找我有事吗?”
崆流用着不卑不亢的语气问着,但这样的态度似乎让黑袍男子有些不悦。
“你难道就是这样跟身为最高等级魔导士的提斯院长说话吗?”
听到这句话,崆流不禁莞尔一笑,尽管魔导士的地位在社会上极为尊贵,但是在名义上其实还是比崆流的爵位低的,眼前黑袍男子所有,似乎颇有些自视过高……抑或是他压根就把崆流视为平民。
“我不认为有什么僭越身份的言词,若是有的话,还望您能指证。”
“这、这个……”
一时之间,黑袍男子倒还真回答不出来。因为崆流的言词都很正统,虽然没有歌功颂德之词,却也没有失礼的言论。唯一让他不悦的,可能就是崆流这种一视同仁毫无敬畏的语气吧。
“不要在意,每个人都有他自己说话的态度,相信崆流伯爵是没有任何恶意的。”阻止了男子的发言后,提斯转头对崆流说道:“时间尚早,可以与我一谈吗?”
“当然。”崆流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只要不是提到跟我没来上课有关的事情。”
于是,在两人的协议下,提斯便领着崆流,支开了黑袍男子,并来到观众席的最高处。
“方才实在失礼,那小子就是心高气傲了点,没别的用意,请别见怪。”
“哪里,我从没去在意过这种事。”
崆流说着不禁苦笑了起来,因为与一般人的客套之言不同,崆流说的可是句句属实。
然而,崆流这时却不禁开始怀疑,究竟提斯找自己所谓何事?不但要来到这个四下无人之处,更要支开身旁的所有人。
也许是察觉到崆流神色上所流露出来的疑惑吧,只见提斯微微一笑,“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之所以会与国王一同请你来到这里,主要是因为一个计划。”
“计划?”
“你应该听过,曾经有人在湿婆大陆散布谣言,说是未来五十年内,魔导矿物会有严重不足的情况吧?”
“你是说……那些要求开放封国政策的人吗?”
“严格说来……的的确确是有少部分的人,以此为由,试图开放封国政策谋取暴利。然而……坦白说来,当初那个谣言,已经慢慢开始成真了。”
听到这句话,崆流并不惊讶,因为事实上,崆流早已听老师说过不下百次了。
“根据最新的统计结果,这个月内魔导矿物的开采量,已经只剩750KMP不到了……大约是十年前一日的开采量不到。”
听到这里,尽管心理已经有了个底,但还是忍不住惊讶,因为750KMP,倘若换算成“照明用魔导矿物”的能源,顶多只能维持这整个湿婆大陆一天的用量。
在这样下去,不但有许多魔导系统,别说是诸如“护城结界”、“通讯符文力场”、“远程传送魔导装置”……等这些国防上的系统无法使用了,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