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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是当然的。”
“那……犯了罪的人,是由谁来审判?”
“是神……正确说来,是神赋予祈祷院权力,来决定审判。”
“你所谓的神,又是什么?”
“这……就是祈祷院那些神……就是我们所膜拜的神!”
可能是因为从没遇过有人问出这种问题吧,女性的神情显得十分的困惑。但却听得崆流接着又说道:“你的神……只是群假祸,根本无法定我的罪。”
说着,崆流不再等待她的回话,只是迳自转过了身去,打算离开。
但就在这同一时间,圣院武士们见到两人已经拉开了距离,于是立即抢上前去。霎时之间,数十枝的弓箭与矛都已经瞄准了他。
※※※※※“莲娜大人,您没事吧?”
将两人以圣院武士为人墙隔开后,一位戴着全罩式头盔的武士队长,对着女性如此地问着。
“没事……没事……”
被称为莲娜的女性喃喃地回答着,随即看向了被抓起来的崆流。却见他静静地站在人群的中央,看不出来有什么反抗的意图。
“你这小子!竟敢在圻加的王土之下杀人?简直不把我们祈祷院放在眼里!”
圣院武士的带头如此大喊着,由于他们是刚刚才收到消息敢到,没见到崆流杀人的手法,又仗着人多,因此对他并没多少的恐惧。
“我杀人……那群……只不过是无法认可现实的亡灵罢了……”
崆流冷冷地回应他的话,而听到他这么说的莲娜,则连忙转头看向了前方。但谁知这个时候,原本应该还倒在地上血泊中的两具尸体,竟然不翼而飞了。
呆了几秒的莲娜,再度转头看向崆流,却见他已经自动自发地让圣院武士们铐上枷具,迳自朝着祈祷院的方向走去。
在祈祷院的底下某处,有一个专门暂关犯人的水牢。
由于此地的天气,一年到头,水牢之中不是极度的酷寒,就是闷热难耐,再加上食物的供给又奇差无比,一般而言,犯罪者为了不受到这种痛苦,都会尽可能的用监禁以外的方式来赎罪。
而在祈祷院的一般判例中,像是偷窃、轻伤害者一类,视对象而论,轻者赔钱了事,重者受鞭打数十。而如重伤害、通奸、强盗一类,则是砍其手脚,或着终生为奴。至于杀人……由于此地已经十多年没发生过了,一时之间,还真不晓得该怎么判才是。
而且这次的情况极为特殊,首先,崆流所杀的人是祈祷院的心头大患“冒险者”。再者,尽管许多人见到,但截至目前,尸体尚未寻获,而也没有人告崆流,因此眼下唯一的办法,也只有先把崆流关起来待日后定夺了。
一直到了傍晚,待在水牢之中的崆流都没有任何动作,就连负责看守的守卫们也都觉得奇怪得紧。
原本以为,一个十年难得一见的杀人犯,应该是凶恶异常,但谁知,崆流被关时,只是一语不发地站在水牢中,甚至看不出来是在沉思还是睡觉。
水牢本身的结构与渊明的“异端监禁所”有点相似,但是却矮了许多。每个长方形的洞穴中灌满了水,人在里头大约会被淹到颈部,而上头则是用钢铁栅栏锁着,依照着犯人的程度不同,会加上强弱不一的结界。
只不过比异端监禁所恐怖的却是,水牢的周围,都倒插着许多尖刀。
这些刀子会依照犯人的体型而调整,主要是为了防止犯人逃走而设置的。但对于崆流这样的人而言,刀子却是让他无法休息而要持续站立的设备。
而在这同一时间,莲娜此时在中央的圣堂前,正与祈祷院的院长激烈地讨论着。
此地祈祷院的院长,也就是中心负责人,名叫“杰拉尔”,是个已经有七十余岁的老者。只不过,跟祈祷院院长这样的职称相比,这名老者的神情却似乎没那么严肃。
“院长,你真的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吗?”
莲娜如此地问着,身为亲眼见到崆流无情地杀死两个人的他,实在无法理解院长这个决议。
“并不是说放过他。而是因为……根本无从定他的罪。”
“只是尸体不见就无法定罪吗?包括我在内,很多人都看到了啊!”
当莲娜说完这句话时,突然间,杰拉尔伸出手来,在空中轻轻一话,随之,一只蝴蝶出现在空中,拍动了几下翅膀后随即墬落。但在它掉落地上的同时,却又消失无踪。
“刚刚你不是也看到了吗?想要制造幻觉,其实是很容易的。”
“可是……他没理由制造幻觉来让我们以为他杀了人吧?”
“那这样的话……他又有什么理由去杀人呢?”
“这……”一时之间,莲娜不由得犹豫了起来,沉吟半晌后,他才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抬起头来说道:“对了!他在杀死那两人前,有问他们……关于一个什么公会的事情,魔导……光明……光明……光明魔导公会!对,就是‘光明魔导公会’!”
第七十三章幽闭之间(上)
听到莲娜的话,杰拉尔抓了抓自己的脑袋,随即皱起眉头来喃喃自语道:“光明魔导公会……光明魔导公会……”
“院长……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呢?”
察觉到了杰拉尔神情有异,莲娜索性放大胆来如此地问着。
然而,听到这问题的杰拉尔却立即答道:“不,怎么可能呢?我这老头活这几十年下来,可是从来没听过这个奇怪名字的团体。”
杰拉尔说完,随即乾笑了几声。并且在莲娜因怀疑而打算追问之前,转身从桌子上拿起了一枚戒指来,那是刚刚从崆流手上摘下来的“灵魂闸门”。
“那小子只怕来头可不小啊。”看了看戒指的内圈后,杰拉尔喃喃地说着,“我敢打赌,你猜一百次都不知道这戒指的原本主人是什么人。”
“……那就请您别再卖关子,一次把话给说清楚不好吗?”
可能是不大习惯杰拉尔过度活泼的说话方式吧,莲娜的神情看来有些许的无法适应。
但就在杰拉尔将应莲娜的要求,把答案说出之际,他却突然停了下来,单单只是张着嘴,看着莲娜的后方。
发觉到了杰拉尔的奇怪举动后,莲娜于是将视线也朝着同一个方向转去,但谁知,就在她转头的那一瞬间,出现在她眼前的人却是……崆流。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看着崆流,莲娜不禁稍稍朝后退了几步,一面问着的同时,一面转头看向了身后的杰拉尔。
但却见他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知原因,随即却走上了前来,双手放在背后,一脸轻松地说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是想问哪一个我?”崆流冷冷地问着,随即看了杰拉尔一眼,淡淡地说道:“你应该……知道关于我想要的情报。”
听到了崆流突然说出这句话来,杰拉尔的脸上闪过了一瞬间的讶异,但他随即却转过头来,对莲娜说道:“你先下去吧,我有点话要跟这小伙子说。”
“可是……院长……”对于杰拉尔这样的提议,莲娜自然是无法认同,但想要再说什么的她,却还是被院长给阻止了。
“真是的,我叫你下去就下去,别这么啰哩啰唆的好不好?还有……不用把这事情报告给其他人了。”
用着不大适当的语气态度说完,杰拉尔索性挥手催促的莲娜。而莲娜毕竟只是个“祈祷师”,不管在哪个立场上都无法违背院长的话,于是乎,她也只有乖乖地转身朝左边的小门口走去了。虽然在这一路上,她不时回头窥视两人,但终究还是只有离开此处。
在确认了莲娜完全离开之后,杰拉尔手轻轻一挥,关上了大厅周围共计五扇的大小木门,接着走到的崆流面前,将戒指递还了给他,接着说道:“看样子……你是因为见到我,所以才故意被我们圣院武士抓去的吧。”
“……如果不这样,只怕我必须杀更多的人才能达到现在的目标。”
崆流冷冷地说着,由旁人听来这话也许相当的残酷,但事实上这却是他被逆占据思想之后,难得的一点慈悲心。因为逆的想法很直接,人挡杀人,神挡诛神,不并会有什么所谓的同情心可言,若非崆流的意志力与力量够强,否则只怕这时他早就成为了古代传说中的魔王一类了。
“听到这句话,我就可以知道,你并不是像别人口中的那种人。”
杰拉尔说完,缓缓伸出手来,放在崆流的脑前。顿时之间,他的手发出微微的光芒。过了不久后,杰拉尔缓缓点了点头,并且放下手来说道:“原来如此……你的力量中混杂着无数的神魔,甚至于还有……‘逆’……对吧?”
杰拉尔突然说出的这句话,让崆流有些讶异,同时也因为这种刺激,让他稍微的恢复了被“逆”所压抑的人性。
※※※※※“你知道……我的事情?”
“嗯……严格说来也不是,只不过……我曾经遇到过一个跟你有些相似的人罢了。”话说道这儿,杰拉尔突然停了下来,他转头仔细端详着崆流的脸,许久之后,这才缓缓叹道:“好像……真的好像……怎么会……”
“怎么了吗?”由于杰拉尔所呈现出来的神情太过讶异,因此崆流不禁也感到诧异了起来。
“你……你的故乡是不是在渊明?是不是身为贵族?而你的父亲……是不是叫做神牺?”
“……”听到杰拉尔这么说,崆流的神情开始茫然了起来,因为他这十几年来,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提起自己父亲的名字。
从小,崆流就是以类似人质的身分被送入渊明城中,后来据说自己原本应该继承的封地又被暴民给占领,虽然最后弭平了,但是那个封邑也随之冻结。崆流一直认为,因为这些缘故,所以大部分的人都不喜欢提及自己的父亲。而以前每当自己说出时,总会被人冷眼相看,所以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养成了绝口不提自己父亲的习惯。
但也正因如此,听到这个彷彿已经遗忘许久的名字时,崆流多年来尘封许久的记忆再度涌上心头。
“为什么你会晓得……我父亲的名字?”
“在我回答你心中的问题前,你是不是该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