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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来,你的预视能力是真的了?你看到的事情总能成真?”
“说实话,我不敢说它们总能成真。但通常都会实现的。”
“如果你不肯定,为何坚持要我嫁给国王?”
“实际上……”克雷茜突然打住话头,“抱歉,艾德丽安,但我不能告诉你。我发过誓。”
对话又进了死胡同,但艾德丽安不肯两手空空的结束这次交谈。“那就告诉我这件事吧。”她说,“你曾提起过一场大灾难即将来临。你看到了什么?”
“启示录般的景象:炎之风,水之墙;洪灾、饥荒、瘟疫。”
“天上呢?你在天上看到了什么?”
“是的。一颗彗星,另一个灾难的征兆。”
“这颗彗星,是定在空中,还是在移动?”
“移动地很快。”
艾德丽安叹道:“看来你一直知道答案,小姐。”
“不。看到和知道是两码事。你能帮我解释一下这个幻象吗?”
“我去法迪奥那里工作之前,他已经完成了两条轨道的计算式,正在寻找一种可以让两个物体相互吸引,使其轨道交叉的方法。其中一个天体,他有非常精确的谐振方程式;而另一个则什么都没有。想要让两个物体相互吸引,你必须知道它们的谐振属性,然后在两者之间建立一道桥梁。我们称之为媒介。”
“但如果不知道其中一个天体的属性,就不能建立媒介啊。”克雷茜插话道。
“完全正确,这就是法迪奥的问题。但就在那时,我通过以太收报机收到了一封神秘通信。此人自称杰纳斯,说他一直在偷听我们通过收报机进行的交流。”
“我想这是不可能的。”
“的确不可能,理由是相同的:两台配对收报机中谐振装置间的媒介是特定的,只能在这两台仪器间架起桥梁。但杰纳斯解决了这个问题,同时也让我们找到了解决法迪奥天体吸引问题的方法。”
“杰纳斯的方程式,让你们发现了第二个天体的属性?”
“完全没有,虽然杰纳斯可能是这样想的。但其实这个方程式是让我们可以迅速彻底地创建出两个天体间所有可能存在的媒介。当正确的媒介出现时,便会通过对位谐振被立刻发现。”
“我明白了。不过虽然它提出了一些非常有趣的可能性,但我还是看不出如何能创造一件武器。”
“昨晚法迪奥提到‘铅’和‘锡’吞食它们的孩子。这句话他用的是炼金术语。铅是指土星,锡是木星。它们的孩子则是彗星群。”
“彗星?”
“行星的椭圆轨道趋近圆形。而彗星的轨道则很扁。它们会飞到距离太阳很近的地方,然后再退回土星之外的虚无。据猜测大行星的强大引力很可能会把一些彗星吸引过去——也就是‘吞食它们的孩子’,就像萨杜恩 在罗马神话中所做的那样。”
“也就是说,两个天体中有一个是彗星?”
“对。或是类似彗星的东西。他还嘟囔着‘铁犬’。我估计铁指的是火星。”
“火星?那么是指战犬?”
艾德丽安耸耸肩。“炼金术的语言中诗意成分比现实多。曾有人猜测在火星和木星轨道间存在着黑彗星。如果火星的引力干扰了其中的一颗,它可许就会朝太阳和地球‘吠叫’。无论如何,至少可以肯定法迪奥方程式中的一个物体就是天体,类似行星,但体积较小。而且具体属性未知。”
“为什么是未知的?”
“因为谁也不知道彗星的组成。我们可以猜测,但仅仅是猜测而已。”
“那个已知的天体呢?另一个移动的物体?”
“哦,还用说,当然是地球。”艾德丽安答道。“更准确地说,是伦敦。”
皇家学会
马克劳林示意服务生再添些咖啡,也给了本一段时间消化刚才这番话。本环视众人,想要确认苏格兰人刚才那荒谬言论的真假。
“您以为我脑子没有一两重吗,”他最终说,“为什么要跟我说这种话——想看看我有多好骗?”
“这孩子好辣啊,”西斯刻薄地说,“当下酒菜是最合适不过了。”
伏尔泰和瓦西丽娅听到他无礼的言语,都笑了起来。本知道这节比赛他抢到了先机。
马克劳林瞪着他,一脸说不出来的怒意。“我干吗要那么干?”
“您说的是真话吗?皇家学会出了什么事?”本问。
“简而言之,议会把它解散了。”瓦西丽娅说。
“其实是把它取代了,”马克劳林更正说,“我们的特许状被没收。”
“为什么?”
马克劳林叹了口气,挠着下巴说:“政府给出的原因很多也很复杂,不过把汤熬干后,剩下的干货有三条。第一,国王和议会需要杀戮魔法,艾萨克爵士不肯给他们更多。第二,爵士最近在纯粹的个人问题上惹上了一些敌人——但政治里没有什么纯粹的个人问题。第三……哦,就像我先前所说的那样,爵士的状况也不太好。”
“不太好?”
“现在我只能告诉你这些了,先生。”马克劳林语气肯定地说,“这个话题就先放下吧。”
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学会被取代……”
出人意料的是,本还没说完,西斯就回答了这个问题。
“伦敦哲学学会,”他说,“接手了我们的特许状。很多人都投奔他们去了。”
“那些嘀嘀咕咕,高唱圣歌的蔷薇十字会 成员,”伏尔泰带着点恶狠狠的语气说,“迷信的宗教伪君子……”
“明白了吧,本,”马克劳林喝了口咖啡,提高嗓门以便把伏尔泰的嘟囔压下去。“我说很多人都希望加入我们的行列,那是在撒谎。你可能是近一个月来最有希望的候选人了。”本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花,但他发现其他人就算没笑出声,也忍不住露出微笑。现在,他们是在戏弄他了。
“还有其他问题……”瓦西丽娅说。
马克劳林点点头。“现在我们已经听过了你的故事,本杰明,有几件事我们会私下告诉你。后天中午到克兰街来。你认识那地方吧?”
“是的,先生!”本答道,“可既然皇家学会解散了……”
“特许状被吊销,这是真的,我们的经费也被掐断。但克兰街的实验室和会堂还是我们的。艾萨克爵士多年前就彻底买下了它们的产权。你可以走了。周四再见。”
本笨拙地站起来,鞠了个躬。“多谢您们抽出时间来见我。”他说
他能活着走回家不啻为一个奇迹。一辆机动车差点突然从后面撞过来。还有次他被几个魁梧的轿夫搡了一把,摔在墙上晕了半天。但他的脑子都被占满了,甚至没有追上去咒骂他们。
皇家学会的解散是个意料之外的发展,但他很快就发现这是绝佳的机会。那些更年长更著名的哲人们很可能理都不理他。而这几个牛顿门徒很像波士顿的报人。他们年轻,充满智慧和讽刺精神,随时准备为争取自己的权利,对抗皇权或是其他任何人。
但报人的回忆又唤醒了他哥哥的鬼魂;走到查令十字街时,本自以为埋葬在那段漫长旅程中的内疚感,又涌上心头。最糟的不是詹姆斯,而是约翰?柯林斯,他还生死未卜。
本可以给他写信,但布雷斯韦尔让他心存忌惮。本相当肯定,如果巫师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就会追来。巫师能在伦敦找到他吗?是的,因为他知道该到哪儿找——克兰街。
也就是他后天要去的地方。这个念头让本有点发冷。
和这个想法本身同样荒唐的是,一旦它进入脑海,本就无法将其驱走。罗伯特午夜过后才回家,晃晃悠悠地泛着杜松子酒气。而直到此时,本还没能入睡。
第二天,本杰明来到一家他过去发现的书店——阿基米德之镜书店,用罗伯特很不情愿拿给他的钱买了两本书。第一本是哥內留斯?阿格里帕 所著的《神秘哲学》,全面介绍了近代科学之前的魔法。书里有些很神奇的东西,比如恶魔之类的。本为自己花大钱买了这种垃圾感到羞耻,但再没别的科学著作可以帮他找到布雷斯韦尔诡异行径的线索了。布雷斯韦尔是真实的,他的能力和古怪魔宠也是真实的。如果科技哲学不能解释这些东西,也许神秘哲学可以。
他看上的另一本书,是个很薄的小册子;由柯克牧师所著的《秘密国度》 ,上面还有叫T?戴茨的人写下的大量批注。本把书拿下来,开始翻查。
第一页的几句话吸引了他的目光。
……据称在人类与天使之间(古人也有称在人魔之间)尚有一种生物,此种智慧精灵拥有可变之形体(犹如所谓星界生物),形似浓云,常见于晨昏之际。
“浓云”这个词让本清楚地回忆起布雷斯韦尔的宠物——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回家的路上,他把这本书读了个遍。那天夜里他睡得很好,未成型的恐惧被一个模模糊糊的猜想关进了笼子。
虽然本有些担心,但他还是安然无恙地到达了克兰街。这条街很窄,几乎可以说是小巷,犹如建筑物围成的峡谷。两侧的楼房前四层是漂亮的红砖墙,第五层是比较新的建筑,由近乎于黑色的砖石修葺而成。由于角度不好,他只能看出个半球形。是观星台吗?
本意外地发现瓦西丽娅正在门口迎接他。
“日安,本杰明,”俄国人说。她身穿一件靛青色带黑边的裙子,样式有点东方味道。看到瓦西丽娅,本感觉心中升起了一股令人难堪的渴望,他希望自己没有表现出来。
“日安,”他说。
“其他人还没来,”女士说,“他们都有自己的家,但我住在这里。”
“我来得有点早,”本说,“我想是太兴奋了。”
“相信我,我完全理解。”瓦西丽娅说着很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想想我吧。一个从基弗来的小女孩,把自己零零碎碎找到的艾萨克爵士的著作读了不知多少遍。我从不敢想有生之年能来伦敦,并遇见他,和他的学生们一起工作。”她笑了笑。本感到她的手臂挽着自己的胳膊,胯骨时不时蹭到他的胯骨,心中愉快极了。
别傻了,他想到。他见过其他人——特别是伏尔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