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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正在那些管道边上用一只大扳手干活。那人转过身,朝他们笑了笑,挥动着沾满油污的手。
“她干起活来挺在行的嘛。”特德用赞许的语气说道。
“她是很在行,”巴恩斯说道,“所有的主要维生装置都是绰绰有余的。弗莱彻是我们这儿最后一个多余人员。实际上你们将发现,整个居住系统都是自动调节的。”
巴恩斯把一枚很重的徽章别在工作服上。“你们要一直把它别在身上。当然,这只是一种防范措施:如果维生装置的状况不符规定,它就会自动报警。不过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居留舱的每个房间都有感测器。环境是随着你们的出现而不断变化的,你们很快就会适应了。照明灯和取暖灯都是自动开关的。空气通风管道也是自动开关的。全部都是自动化,不要人去费力气。每个主要系统都有备用的。我们可以失去动力,可以失去空气,也可以完全没有水,而在130个小时之内仍安然无恙。”
在诺曼看来,130个小时并不算长。他在脑子里换算了一下;约五天。五天也不算长。
他们走进了另一个筒体内。他们一进去,里面的灯就自动打开了。C号筒体是居住用的,里面有床铺、厕所和淋浴问。“你们会发现这里有的是热水。”巴恩斯说道。他很自豪地带着他们四处看着,好像这里是一个旅馆。
居住的地方有良好的隔音、隔热性能:下面铺的是地毯,四壁和天花板上覆盖了一层软衬垫,如此一来,这里面就像是一只衬垫过多的沙发。尽管里面色彩明亮,经过精心装潢,但诺曼总觉得空间过于狭小,显得很有压迫感。舷窗很小,所看到的只有黑漆漆一片。他看见衬垫的底部是坚固的螺栓和钢板,看了这个就可以提醒他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他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一叶钢铁制成的巨大肺里——而且他觉得这样想并没有错。
他们弯腰穿过狭窄的通道,进入D号筒体。这是一个小实验室,上面一层有长条椅和显微镜,下面一层是小型电子设备。
“这一位是蒂娜·钱。”巴恩斯指着一个十分文静的女子介绍道。他们都和她握握手。诺曼觉得蒂娜·钱的文静有点不自然,接着他才意识到她是个几乎从来不眨眼睛的人。
“要好好地对待蒂娜,”巴恩斯说道,“她是我们与外部世界唯一的联系人——负责我们的通讯联络作业以及传感系统。实际上,所有电子设备她都管。”
蒂娜·钱的四周,是诺曼以前从来没有看过的庞太监视系统。它们看上去很像50年代的电视机。巴恩斯解释说,有些设备,包括电视显像管在内,在氦气中工作都不正常。在早期的水下居留舱中,显像管每天都得更换一只。现在使用的显像管经过精心的包装,所以体积显得很大。
在钱的旁边是另外一名女子。巴恩斯介绍说她叫简·埃德蒙兹,是档案管理员。
“档案管理员是干什么的?”特德问她。
“我是海军上士,负责数据处理,先生。”她一本正经地答道。戴着眼镜的简·埃德蒙兹站得笔直。她的样子使诺曼想到了图书馆的工作人员。
“数据处理……”特德喃喃地说道。
“我的任务是保管所有数据资料、影像资料和录像带,先生。这一历史性时刻的每个过程都会被记录下来。我把每样东西都归档存放。”诺曼心想:她就是个图书馆馆员嘛。
“哦,太好了,”特德说道,“我听到之后很高兴,是胶卷还是磁带?”
“是磁带,先生。”
“我知道如何操作摄影机,”特德说着笑了笑,“你用的是什么带子,是1/2英寸的,还是3/4的?”
“先生,我们使用的是数据扫描图像,相当于每一个边偏转帧2,000个像素,每个像元含12种色调的灰度标。”
“哦。”特德哦了一声。
“这比你们所熟悉的市场上的那些要好一些,先生。”
“我明白了。”特德说道。他弄明白了,然后又与埃德蒙兹就技术上的一些事交换了意见。
“特德对于我们怎样把这一过程记录下来似乎很有兴趣。”巴恩斯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有点不自在。
“是啊,看来是这样。”诺曼不明白这件事怎么会使巴恩斯感到不安。难道他是为录像感到担心?还是他担心特德会抢镜头?特德会抢镜头吗?是不是巴恩斯担心这会让人看上去像一次非军事行动?
“不,内部灯光是150瓦的石英卤素灯,”埃德蒙兹说道,“录像时感光度相当于50万,够大的了。真正的问题是反向散射,我们不断地努力克服这个问题。”
诺曼说道:“我注意到你们的支援人员都是女的。”
“是的,”巴恩斯说道,“深水潜水研究测试显示女子在水下作业的表现比男子强。她们体型较小,消耗的养分和空气比较少。她们的社会生存能力较强,住得挤一些也能将就。她们的生理适应能力较强,而且耐力也比较好。事实上,海军方面早就认识到,他们的潜艇上全应换上女的。”说着他笑起来。“不过大概没法完成这个任务了。”他看了看表。“怎么样,特德,我们最好还是向前走吧?”
他们继续向前走。最后一个筒体的标号为E,比起其他几个显得宽敞得多。里面有一张长沙发,有杂志,还有一台电视机。在下面一层甲板上有个餐厅和厨房,都很实用。厨师罗斯·莱维是个中士。她是个脸色红润的女子,操着南方口音,此刻正站在一个巨大的吸式排气扇下面。她问诺曼有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甜食。
“甜食?”
“是的,詹森博士。我尽量为每个人准备一份他喜爱吃的甜食。菲尔丁博士,你呢?你最喜欢吃什么样的甜食?”
“酸橙甜饼,”特德说道,“我比较喜欢吃酸橙甜饼。”
“我会做,先生。”莱维笑道。接着她转身对诺曼说:“詹森博士,我还没听到你的呢。”
“草莓攀①”
①一种西式点心,亦译作排。
“很简单。上次潜艇补给时,正好送来一些很好的新西兰草莓。你是不是今天晚上就想吃?”
“为什么不呢?罗斯。”巴恩斯热情地说道。
诺曼向黑漆漆的舷窗外望去。从D号筒体的舷窗向外看,可以看见那个被灯光照亮的长方形坐标网格,它沿着坠落在海底的那半海里长的太空船延伸开去。潜水员们像萤火虫一样,在被照亮的坐标网格表面移动着。
诺曼心想:现在我处在大洋深处1,000英尺地方,可是我们现在却谈论要不要吃草莓攀。然而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要让一个人在新的环境中生活得舒服一点,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吃到他所喜爱的食物。
“草莓很对我的胃口。”特德说道。
“我就给你们做草莓攀。”莱维不慌不忙地说。
“加不加奶油?”特德问道。
“这个嘛……”
“你不能什么都要,”巴恩斯说道,“在30个大气压的混合体中,是无法做出奶油的——搅不起泡泡来。我们继续朝前走吧。”
贝思和哈里在餐厅上方那间不大的、装有衬垫的软壁小会议室里等着。他们都穿着工作服和加热型外衣。他们走进来的时候,哈里摇了摇头。“喜欢我们这个软壁牢房吗?”他用手指戳了戳绝缘隔音的墙壁。“就像生活在yīn道里一样。”
贝思打趣道:“哈里,难道你不想再回到子宫里去?”
“不想,”哈里说道,“我到过那儿,一次就够了。”
“这些工作服真差劲。”特德说着用手拽了拽身上的条纹工作月民。
“可以清楚地显出你的肚子。”哈里说道。
“我们都坐下吧。”巴恩斯说道。
“加上几个小闪光装饰片,你就可以当埃尔维斯·普雷斯利①了。”哈里开玩笑地说。
①即猫王,美国著名摇滚乐手。
“埃尔维斯·普雷斯利已经不在人世了。”
“现在就是你的机会了。”哈里说道。
诺曼四下看了看。“莱文呢?”
“莱文没能来,”巴恩斯很快地答道,“他乘潜艇下来的时候得了幽闭恐怖症,我们只好把他送回去了。这是难免的事。”
“这一来我们就没有海洋生物学家了?”
“没有他我们也还能凑合凑合。”
“我真不喜欢这种工作服,”特德说道,“我真的不喜欢。”
“可是贝思穿了就很好看。”
“是的,贝思穿什么都好看。”
“这儿太潮湿了,”特德说道,“是不是总是这么潮湿?”
诺曼注意到这里的湿度是个问题。他们摸到的每一样东西都显得有点潮湿,冷冰冰的。巴恩斯叫他们当心不要受感染,不要感冒了,并给他们每人一瓶润肤液、一瓶点耳朵用的药水。
“我想你曾说过技术问题都已经解决了。”哈里说道。
“是的,”巴恩斯说,“相信我,跟10年前的居留舱相比,这个水下居留舱豪华多了。”
“他们10年前就不再制造水下居留舱了,”哈里说道,“因为里面老是死人。”
巴恩斯皱了皱眉头。“出过一次事故。”
“出过两次事故,”哈里说道,“总共死了4个人。”
“那是特殊情况,”巴恩斯说道,“不涉及海军的技术或人员。”
“太好了,”哈里说道,“你说我们要在这下面待多久?”
“最多72小时。”巴恩斯说道。
“你有把握吗?”
“这是海军的规定。”巴恩斯说道。
“为什么?”诺曼颇为不解地问道。
巴恩斯摇摇头说:“不要问海军的规定是为了什么,绝不要问。”
内部通信系统打开了,里面传来蒂娜·钱的声音。“巴恩斯舰长,我们收到了潜水员发来的信号。他们现在正在安装密封舱。再过几分钟就要开了。”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发生了变化;人们明显兴奋起来。特德搓了搓手。“当然,你已经意识到,即使我们不打开这艘太空船,也已经是一次具有深远意义的重大发现了。”
“什么发现?”诺曼问道。
“我们已经宣判了唯一进程假说的死刑。”特德说着看了贝思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