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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知机务。与崔日用数争事帝前,罢为左散骑常侍。历太子少保、礼部尚书。帝
以翊赞功,每召入宫中与决事,恩绝群臣。窦怀贞诛,稷以知本谋,赐死万年狱,
年六十五。
伯阳为驸马都尉、安邑郡公,别食实封四百户。稷死,坐贬晋州员外别驾,
又流岭表,自杀。伯阳子谈,尚玄宗恒山公主,拜驸马都尉、光禄员外卿。
马周,字宾王,博州茌平人。少孤,家窭狭。嗜学,善《诗》、《春秋》。
资旷迈,乡人以无细谨,薄之。武德中,补州助教,不治事。刺史达奚恕数咎让,
周乃去,客密州。赵仁本高其才,厚以装,使入关。留客汴,为浚仪令崔贤所辱,
遂感激而西,舍新丰,逆旅主人不之顾,周命酒一斗八升,悠然独酌,众异之。
至长安,舍中郎将常何家。
贞观五年,诏百官言得失。何武人,不涉学,周为条二十余事,皆当世所切。
太宗怪问何,何曰:“此非臣所能,家客马周教臣言之。客,忠孝人也。”帝即
召之,间未至,遣使者四辈敦趣。及谒见,与语,帝大悦,诏直门下省。明年,
拜监察御史,奉使称职。帝以何得人,赐帛三百段。周上疏曰:
臣每读前史,见贤者忠孝事,未尝不废卷长想,思履其迹。臣不幸早失父母,
犬马之养,已无所施;顾来事可为者,惟忠义而已。是以徒步二千里,归于陛下。
陛下不以臣愚,擢臣不次。窃自惟念无以论报,辄竭区区,惟陛下所择。
臣伏见大安宫在宫城右,墙宇门阙,方紫极为卑小。东宫,皇太子居之,而
在内;大安,至尊居之,反在外。太上皇虽志清俭,爱惜人力,陛下不敢违,而
蕃夷朝见,四方观听,有不足焉。臣愿营雉堞门观,务从高显,以称万方之望,
则大孝昭矣。
臣伏读明诏,以二月幸九成宫。窃惟太上皇春秋高,陛下宜朝夕视膳。今所
幸宫去京三百里而远,非能旦发暮至也。万有一太上皇思感,欲即见陛下,何以
逮之?今兹本为避暑行也,太上皇留热处,而陛下走凉处,温清之道,臣所未安。
然诏书既下,业不中止,愿示还期,以开众惑。
臣伏见诏宗室功臣悉就藩国,遂贻子孙,世守其政。窃惟陛下之意,诚爱之
重之,欲其裔绪承守,与国无疆也。臣谓必如诏书者,陛下宜思所以安存之,富
贵之,何必使世官也?且尧、舜之父,有朱、均之子。若令有不肖子袭封嗣职,
兆庶被殃,国家蒙患。正欲绝之,则子文之治犹在也;正欲存之,则栾黡之恶已
暴也。必曰与其毒害于见存之人,宁割恩于已亡之臣,则向所谓爱之重之者,适
所以伤之也。臣谓宜赋以茅土,畴以户邑,必有材行,随器而授。虽干翮非强,
亦可以免累。汉光武不任功臣以吏事,所以终全其世者,良得其术也。愿陛下深
思其事,使得奉大恩,而子孙终其福禄也。
臣闻圣人之化天下,莫不以孝为本,故曰:“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
天”,“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孔子亦言“吾不与祭,如不祭”,是圣人之重
祭祀也。自陛下践祚,宗庙之享,未尝亲事。窃惟圣情,以乘舆一出,所费无
蓺,故忍孝思,以便百姓。而一代史官,不书皇帝入庙,将何以贻厥孙谋、示来
叶邪?臣知大孝诚不在俎豆之间,然圣人训人,必以己先之,示不忘本也。
臣闻致化之道,在求贤审官。孔子曰:“惟名与器,不可以假人。”是言慎
举之为重也。臣伏见王长通、白明达本乐工舆皂杂类;韦般提、斛斯正无他材,
独解调马。虽术逾等夷,可厚赐金帛以富其家。今超授高爵,与外廷朝会,驺竖
倡子,鸣玉曳履,臣窃耻之。若朝命不可追改,尚宜不使在列,与士大夫为伍。
帝善其言,除侍御中。又言:
臣历观夏、商、周、汉之有天下,传祚相继,多者八百余年,少者犹四五百
年,皆积德累业,恩结于人,岂无僻王,赖先哲以免。自魏、晋逮周、隋,多者
五六十年,少者三二十年而亡。良由创业之君不务仁化,当时仅能自守,后无遗
德可思,故传嗣之主,其政少衰,一夫大呼,天下土崩矣。今陛下虽以大功定天
下,而积德日浅,固当隆禹、汤、文、武之道,使恩有余地,为子孙立万世之基,
岂特持当年而已。然自古明王圣主,虽因人设教,而大要节俭于身,恩加于人,
故其下爱之如父母,仰之如日月,畏之如雷霆,卜祚遐长,而祸乱不作也。今百
姓承丧乱之后,比于隋时才十分一,而徭役相望,兄去弟还,往来远者五六千里,
春秋冬夏,略无休时。陛下虽诏减省,而有司不得废作,徒行文书,役之如故。
四五年来,百姓颇嗟怨,以为陛下不存养之。尧之茅茨土阶,禹之恶衣菲食,臣
知不可复行于今。汉文帝惜百金之费而罢露台,集上书囊以为殿帷,所幸慎夫人
衣不曳地;景帝亦以锦绣纂组妨害女功,特诏除之,所以百姓安乐。至孝武帝虽
穷奢极侈,承文、景遗德,故人心不摇。向使高祖之后即值武帝,天下必不能全。
此时代差近,事迹可见。今京师及益州诸处,营造供奉器物,并诸王妃主服饰,
皆过靡丽。臣闻昧旦丕显,后世犹怠,作法于治,其弊犹乱。陛下少处人间,知
百姓辛苦,前代成败,目所亲见,尚犹如此,而皇太子生长深宫,不更外事,即
万岁后,圣虑之所当忧也。
臣窃寻自古黎庶怨叛,聚为盗贼,其国无不即灭,人主虽悔,未有重能安全
者。凡脩政教,当脩之于可脩之时。若事变一起而后悔之,无益也。故人主每见
前代之亡,则知其政教之所由丧,而不知其身之失。故纣笑桀之亡,而幽、厉笑
纣之亡,隋炀帝又笑齐、魏之失国也。今之视炀帝,犹炀帝之视齐、魏也。
往贞观初,率土荒俭,一匹绢才易斗米,而天下帖然者,百姓知陛下忧怜之,
故人人自安无谤讟也。五六年来,频岁丰稔,一匹绢易粟十余斛,而百姓咸怨,
以为陛下不忧怜之。何则?今营为者,多不急之务故也。自古以来,国之兴亡,
不由积畜多少,在百姓苦乐也。且以近事验之,隋贮洛口仓而李密因之,积布帛
东都而王世充据之,西京府库亦为国家之用。向使洛口、东都无粟帛,王世充、
李密未能必聚大众。但贮积者,固有国之常,要当人有余力而后收之,岂人劳而
强敛之以资寇邪?
夫俭以息人,贞观初,陛下己躬为之,今行之不难也。为之一日,则天下知
之,式歌且舞矣。若人既劳,而周之不息,万一中国水旱,而边方有风尘之警,
狂狡窃发,非徒旰食晏寝而已。古语云:“动人以行不以言,应天以实不以文。”
以陛下之明,诚欲厉精为政,不烦远采上古,但及贞观初,则天下幸甚。
昔贾谊谓汉文帝云“可痛哭及长叹息者”,言:当韩信王楚、彭越王梁、英
布王淮南之时,使文帝即天子位,必不能安。又言:“赖诸王年少,傅相制之,
长大之后,必生祸乱。”后世皆以谊言为是。臣窃观今诸将功臣,陛下所与定天
下,无威略振主如韩、彭者;而诸王年并幼少,纵其长大,陛下之日,必无他心,
然则万代之后,不可不虑。汉、晋以来,乱天下者,何尝不在诸王。皆由树置失
宜,不豫为节制,以至灭亡。人主岂不知其然,溺于私爱尔。故前车既覆,而后
车不改辙也。今天下百姓尚少,而诸王已多,其宠遇过厚者,臣愚虑之,非特恃
恩骄矜也。昔魏武帝宠陈思王,文帝即位,防守禁闭同狱囚焉。何则?先帝加恩
太多,故嗣主疑而畏之也。此武帝宠陈思王,适所以苦之也。且帝子身食大国,
何患不富,而岁别优赐,曾无限极。里语曰:“贫不学俭,富不学奢。”言自然
也。今大圣创业,岂唯处置见子弟而已,当制长久之法,使万代奉行。
臣闻天下者以人为本。必也使百姓安乐,在刺史、县令尔。县令既众,不可
皆贤,但州得良刺史可矣。天下刺史得人,陛下端拱岩廊之上,夫复何为?古者
郡守、县令皆选贤德,欲有所用,必先试以临人,或由二千石高第入为宰相。今
独重内官,县令、刺史颇轻其选。又刺史多武夫勋人,或京官不称职始出补外;
折冲果毅身力强者入为中郎将,其次乃补边州。而以德行才术擢者,十不能一。
所以百姓未安,殆在于此。
疏奏,帝称善。擢拜给事中,转中书舍人。
周善敷奏,机辩明锐,动中事会,裁处周密,时誉归之。帝每曰:“我暂不
见周即思之。”岑文本谓所亲曰:“马君论事,会文切理,无一言可损益,听之
溃{,令人忘倦。苏、张、终、贾正应此耳。然鸢肩火色,腾上必速,恐不
能久。”俄迁治书侍御史,兼知谏议大夫,检校晋王府长史。王为皇太子,拜中
书侍郎,兼太子右庶子。十八年,迁中书令,犹兼庶子。时置太子司议郎,帝高
其除。周叹曰:“恨吾资品妄高,不得历此官。”帝征辽,留辅太子定州。及还,
摄吏部尚书,进银青光禄大夫。帝尝以飞白书赐周曰:“鸾凤冲霄,必假羽翼;
股肱之寄,要在忠力。”
周病消渴连年,帝幸翠微宫,求胜地为构第,每诏尚书食具膳,上医使者视
护,躬为调药,太子问疾。疾甚,周取所上章奏悉焚之,曰:“管、晏暴君之过,
取身后名,吾不为也!”二十二年卒,年四十八,赠幽州都督,陪葬昭陵。
初,帝遇周厚,周颇自负。为御史时,遣人以图购宅,众以其兴书生,素无
赀,皆窃笑。它日,白有佳宅,直二百万,周遽以闻,诏有司给直,并赐奴婢什
物,由是人乃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