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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虚实。”乃以副使程异巡江、淮,核州府上供钱谷。异至江、淮,得钱百八十
五万贯。其年,遂代播为盐铁使。是时,河北兵讨王承宗,于是募人入粟河北、
淮西者,自千斛以上皆授以官。度支盐铁与诸道贡献尤甚,号“助军钱”。及贼
平,则有贺礼及助赏设物。群臣上尊号,又有献贺物。
穆宗即位,一切罢之,两税外加率一钱者,以枉法赃论。然自在藩邸时,习
见用兵之弊,以谓戎臣武卒,法当姑息。及即位,自神策诸军,非时赏赐,不可
胜纪。已而幽州兵囚张弘靖,镇州杀田弘正,两镇用兵,置南北供军院。而行营
军十五万,不能亢两镇万余之众。而馈运不能给,帛粟未至而诸军或强夺于道。
盖自建中定两税,而物轻钱重,民以为患,至是四十年。当时为绢二匹半者
为八匹,大率加三倍。豪家大商,积钱以逐轻重,故农人日困,末业日增。帝亦
以货轻钱重,民困而用不充,诏百官议革其弊。而议者多请重挟铜之律。户部尚
书杨于陵曰:“王者制钱以权百货,贸迁有无,通变不倦,使物无甚贵甚贱,其
术非它,在上而已。何则?上之所重,人必从之。古者权之于上,今索之于下;
昔散之四方,今藏之公府;昔广铸以资用,今减炉以废功;昔行之于中原,今泄
之于边裔。又有闾井送终之唅,商贾贷举之积,江湖压覆之耗,则钱焉得不重,
货焉得不轻?开元中,天下铸钱七十余炉,岁盈百万,今才十数炉,岁入十五万
而已。大历以前,淄青、太原、魏博杂铅铁以通时用,岭南杂以金、银、丹砂、
象齿,今一用泉货,故钱不足。今宜使天下两税、榷酒、盐利、上供及留州、送
使钱,悉输以布帛谷粟,则人宽于所求,然后出内府之积,收市廛之滞,广山铸
之数,限边裔之出,禁私家之积,则货日重而钱日轻矣。”宰相善其议。由是两
税、上供、留州,皆易以布帛、丝纩,租、庸、课、调不计钱而纳布帛,唯盐酒
本以榷率计钱,与两税异,不可去钱。
文宗大和九年,以天下回残钱置常平义仓本钱,岁增市之。非遇水旱不增者,
判官罚俸,书下考;州县假借,以枉法论。
文宗尝召盐仓御史崔虞问太仓粟数,对曰:“有粟二百五十万石。”帝曰:
“今岁费广而所畜寡,奈何?”乃诏出使郎官、御史督察州县壅遏钱谷者。时豪
民侵噬产业不移户,州县不敢徭役,而征税皆出下贫。至于依富室为奴客,役罚
峻于州县。长吏岁辄遣吏巡覆田税,民苦其扰。
武宗即位,废浮图法,天下毁寺四千六百、招提兰若四万,籍僧尼为民二十
六万五千人,奴婢十五万人,田数千万顷,大秦穆护、袄二千余人。上都、东都
每街留寺二,每寺僧三十人,诸道留僧以三等,不过二十人。腴田鬻钱送户部,
中下田给寺家奴婢丁壮者为两税户,人十亩。以僧尼既尽,两京悲田养病坊,给
寺田十顷,诸州七顷,主以耆寿。
自会昌末,置备边库,收度支、户部、盐铁钱物。宣宗更号延资库。初以度
支郎中判之,至是以属宰相,其任益重。户部岁送钱帛二十万,度支盐铁送者三
十万,诸道进奉助军钱皆输焉。
懿宗时,云南蛮数内寇,徙兵戍岭南。淮北大水,征赋不能办,人人思乱。
及庞勋反,附者六七万。自关东至海大旱,冬蔬皆尽,贫者以蓬子为面,槐叶为
齑。乾符初,大水,山东饥。中官田令孜为神策中尉,怙权用事,督赋益急。王
仙芝、黄巢等起,天下遂乱,公私困竭。昭宗在凤翔,为梁兵所围,城中人相食,
父食其子,而天子食粥,六宫及宗室多饿死。其穷至于如此,遂以亡。
初,乾元末,天下上计百六十九州,户百九十三万三千一百二十四,不课者
百一十七万四千五百九十二;口千六百九十九万三百八十六,不课者千四百六十
一万九千五百八十七。减天宝户五百九十八万二千五百八十四,口三千五百九十
二万八千七百二十三。
元和中,供岁赋者,浙西、浙东、宣歙、淮南、江西、鄂岳、福建、湖南八
道,户百四十四万,比天宝才四之一。兵食于官者八十三万,加天宝三之一,通
以二户养一兵。京西北、河北以屯兵广,无上供。至长庆,户三百三十五万,而
兵九十九万,率三户以奉一兵。至武宗即位,户二百一十一万四千九百六十。会
昌末,户增至四百九十五万五千一百五十一。
宣宗既复河、湟,天下两税、榷酒茶盐钱,岁入九百二十二万缗,岁之常费
率少三百余万,有司远取后年乃济。及群盗起,诸镇不复上计云。
卷五十三 志第四十三
◎食货三
唐都长安,而关中号称沃野,然其土地狭,所出不足以给京师、备水旱,故
常转漕东南之粟。高祖、太宗之时,用物有节而易赡,水陆漕运,岁不过二十万
石,故漕事简。自高宗已后,岁益增多,而功利繁兴,民亦罹其弊矣。
初,江淮漕租米至东都输含嘉仓,以车或驮陆运至陕。而水行来远,多风波
覆溺之患,其失常十七八,故其率一斛得八斗为成劳。而陆运至陕,才三百里,
率两斛计佣钱千。民送租者,皆有水陆之直,而河有三门底柱之险。显庆元年,
苑西监褚朗议凿三门山为梁,可通陆运。乃发卒六千凿之,功不成。其后,将作
大匠杨务廉又凿为栈,以輓漕舟。輓夫系二鈲于胸,而绳多绝,輓夫辄
坠死,则以逃亡报,因系其父母妻子,人以为苦。
开元十八年,宣州刺史裴耀卿朝集京师,玄宗访以漕事,耀卿条上便宜曰:
“江南户口多,而无征防之役。然送租、庸、调物,以岁二月至杨州入斗门,四
月已后,始渡淮入汴,常苦水浅,六七月乃至河口,而河水方涨,须八九月水落
始得上河入洛,而漕路多梗,船樯阻隘。江南之人不习河事,转雇河师水手,重
为劳费。其得行日少,阻滞日多。今汉、隋漕路,濒河仓禀,遗迹可寻。可于河
口置武牢仓,巩县置洛口仓,使江南之舟不入黄河,黄河之舟不入洛口。而河阳、
柏崖、太原、永丰、渭南诸仓,节级转运,水通则舟行,水浅则寓于仓以待,则
舟无停留,而物不耗失。此甚利也。”玄宗初不省。二十一年,耀卿为京兆尹,
京师雨水,谷踊贵。玄宗将幸东都,复问耀卿漕事,耀卿因请“罢陕陆运,而置
仓河口,使江南漕舟至河口者,输粟于仓而去,县官雇舟以分入河、洛。置仓三
门东西,漕舟输其东仓,而陆运以输西仓,复以舟漕,以避三门之水险。”玄宗
以为然。乃于河阴置河阴仓,河清置柏崖仓;三门东置集津仓,西置盐仓;凿山
十八里以陆运。自江、淮漕者,皆输河阴仓,自河阴西至太原仓,谓之北运,自
太原仓浮渭以实关中。玄宗大悦,拜耀卿为黄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江
淮都转运使,以郑州刺史崔希逸、河南少尹萧炅为副使,益漕晋、绛、魏、濮、
邢、贝、济、博之租输诸仓,转而入渭。凡三岁,漕七百万石,省陆运佣钱三十
万缗。
是时,民久不罹兵革,物力丰富,朝廷用度亦广,不计道里之费,而民之输
送所出水陆之直,增以“函脚”、“营窖”之名,民间传言用斗钱运斗米,其縻
耗如此。及耀卿罢相,北运颇艰,米岁至京师才百万石。二十五年,遂罢北运。
而崔希逸为河南陕运使,岁运百八十万石。其后以太仓积粟有余,岁减漕数十万
石。
二十九年,陕郡太守李齐物凿砥柱为门以通漕,开其山颠为輓路,烧石沃
醯而凿之。然弃石入河,激水益湍怒,舟不能入新门,候其水涨,以人輓舟而
上。天子疑之,遣宦者按视,齐物厚赂使者,还言便。齐物入为鸿胪卿,以长安
令韦坚代之,兼水陆运使。坚治汉、隋运渠,起关门,抵长安,通山东租赋。乃
绝灞、浐,并渭而东,至永丰仓与渭合。又于长乐坡濒苑墙凿潭于望春楼下,以
聚漕舟。坚因使诸舟各揭其郡名,陈其土地所产宝货诸奇物于袱上。先时民间唱
俚歌曰“得体纥那邪”。其后得宝符于桃林,于是陕县尉崔成甫更《得体歌》为
《得宝弘农野》。坚命舟人为吴、楚服,大笠、广袖、芒屩以歌之。成甫又广之
为歌辞十阕,自衣缺后绿衣、锦半臂、红抹额,立第一船为号头以唱,集两县妇
女百余人,鲜服靓妆,鸣鼓吹笛以和之。众艘以次辏楼下,天子望见大悦,赐其
潭名曰广运潭。是岁,漕山东粟四百万石。自裴耀卿言漕事,进用者常兼转运之
职,而韦坚为最。
初,耀卿兴漕路,请罢陆运,而不果废。自景云中,陆运北路分八递,雇民
车牛以载。开元初,河南尹李杰为水陆运使,运米岁二百五十万石,而八递用车
千八百乘。耀卿罢久之,河南尹裴迥以八递伤牛,乃为交场两递,滨水处为宿场,
分官总之,自龙门东山抵天津桥为石堰以遏水。其后大盗起,而天下匮矣。
肃宗末年,史朝义兵分出宋州,淮运于是阻绝,租庸盐铁溯汉江而上。河南
尹刘晏为户部侍郎,兼句当度支、转运、盐铁、铸钱使,江淮粟帛,繇襄、汉越
商于以输京师。
及代宗出陕州,关中空窘,于是盛转输以给用。广德二年,废句当度支使,
以刘晏颛领东都、河南、淮西、江南东西转运、租庸、铸钱、盐铁,转输至上都,
度支所领诸道租庸观察使,凡漕事亦皆决于晏。晏即盐利顾佣分吏督之,随江、
汴、河、渭所宜。故时转运船繇润州陆运至扬子,斗米费钱十九,晏命囊米而载
以舟,减钱十五;繇扬州距河阴,斗米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