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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不在他们的手里……”山姆的身子斜靠在桌子上,他的心还在猛烈地跳,肾上腺素还在从身体里涌出来。看这样子,他们的处境这还没有了结。
“拿上你们的东西吧,”史密斯大声说,“动作快一点。”
一开始大伙还是有气无力的,然后动作真的快了起来,一如理性的考虑过后,希望又回来了。这个人,这个陌生人又一次地出现了。这一次好像他真的会领大伙走向希望之地了。
“我们的旅途很长,也很难,我希望你们能够挺得住,”史密斯向大家宣布。
“不管怎样我们都得离开这儿,”艾米说。
山姆觉得有一丝狐疑,他不相信现在就能够离开这地方了。过去的三天里,他不知怎么总有这样一个想法:他们这群人是无论如何离不开这教堂的,不管是克莱尔和鲍比,还是史密斯都不能带他们离开。他低头拿自己的行囊,检查看是否拉下了什么。
史密斯就站在他的旁边,他轻声地说道:“我看见彼得的尸体还在地窖里。我们没有时间顾上他了,我真对不起。霍华德到哪儿去了?”
“走了。”
“提摩太呢?”
“他死了。食物中毒。”
史密斯点点头,一如这是他早知道的不可避免的事。
“我有好多事要问你,”山姆说道。
“我知道你会的,”史密斯回答说,“但你不要以为都会有答案。”
大伙穿上了大衣,背上的行李袋,一一检查了所有应带走的必需品。他们就要往外走了。“走吧,”山姆说。
他们甚至犹豫了一下,最后一眼地环视这个礼拜堂。山姆心里在问自己,所有的这些人——这些逃难者和人质——是不是都同自己一样,对这教堂,这囚禁他们的地方,有一种扭曲的情感呢?看起来这像是他早就已经知道了的。他在大学的时光,他那间装满书的公寓,他过去生活中的所有一切东西,现在都随他已经经历的苦难洗礼而给冲洗掉了。这好像是他已经在家里死掉了,他被埋葬在这座教堂里面了。现在他将要从这里走出去,走进一个充满了光明的开端——由死走向新生。
“让我们祈祷,求他给我们指引和力量吧,”路加大声地对大伙说,就像他面前有很多很多的人似的。山姆注意了一下看是不是有人响应他的话。也许已经有了,也许他们一直都在这么做。教堂里充满了只有路加才能看得见的会众,感受到与圣徒的交流。
史密斯让步了,“好吧。”
大伙都低下了头。路加举起他的手。“在天的父啊,我们感谢你还爱我们,感谢你通过你的儿子——耶稣基督赐我们以和平。”
山姆好像听到了一点细微得难以查党的声音,但它在某个隐密处令人不安地低语着。它既低微又很单调。
“我们感谢您现在许我们以这样一种逃亡的方式,”路加补充了一句。
山姆偷偷地瞥一眼史密斯,看见他的眼睛已经在四处打量了。他的头微微斜着,好像一头机警的狗,小心翼翼地嗅着什么异样的味道。艾米、露茜、还有玛丽娅都一个接一个地抬起头来。只有路加一个人好像并不关心面前发生的一切。“在你打发我们上路以后,愿你总同我们在一起,”
“我们可能已经来不及了,”山姆低声地说,他知道这是真的。不管怎样,这早已经是真实的现实了。
那声音真切地、急促地、沉闷地在走道上响起来,甚至摇晃着整座教堂。外面的风雪在呼啸,又像在呻吟。渐渐地响起另外一种声音——像是什么人在外面的墓地里使用链锯。但这并不只是链锯,还有其他的声音在应和,声音回响在教堂里,随着声音的增强,山姆感到它唤起了自己的胸膛里的恐惧。
没有一个人奔跑或是哪怕移动一下位置。尽管山姆确信所有这些人身上的每一根神经纤维都在催促他们快跑。但他们只是呆呆地站着,他们非常熟悉的那声音穿透了他们的全身,使他们僵硬地麻痹了。这就像是停尸房里突然响起了铜管乐队的声音。教堂的前门一下子给打开了,在通亮的背景下,门道里站立着几个黑色的人影。伴着背后透过来的强光,他们像是鬼怪或是阴间的幽灵。又有一些阴影在四周出现了。教堂里的人现在眯缝着眼睛想要看清楚这些影子都是什么。又一个影子从外面走进来,站定脚步,现出了人形,这是一个高个儿的瘦削的家伙,长着一头的红发,目光猫一样的犀利,薄薄的冷峻的嘴唇。
“我是斯奈特上尉,革命委员会特种部队的人。你们都被捕了。”
第31章
穿着刺眼的褐色制服的政府工作人员,很快站满了所有的进出口。在这群刚才就要离开的人的周围各就各位,他们荷枪实弹,一言不发地盯牢了这觫栗的羊群一般的逃难者。山姆注意到史密斯自己置身于大伙的中央,他低着头,不看山姆的这边。斯奈特大踏步地在这群人的周围巡视着,就像这是什么仪式似的。“这真是一个漂亮的捕获,”他好像正在欣赏自己的战利品。
“这儿发生的一切是什么意思?干吗你们要这样一涌而入?”山姆问道。他想做出信心十足的样子,可其实心里一点底气也没有。他对克莱尔和鲍比也曾做出这种愤怒的样子,可是并没有发生预期的作用。
“耐心一点吧,”斯奈特说。门边钻出另外一个人,他的衣服是平民式样的。他个儿比斯奈特高一点,头发有点卷曲,长着一张看上去很快乐的脸。
“哈,威廉!”斯奈特给自己的助手打招呼,那样子就像是多年没有见面的老朋友重逢。“请你把我们的朋友带进来吧。没有理由让他老呆在这大家庭的外边吧。”威廉点点头然后给身边的人做一个手势。霍华德·贝克给推推攘攘地弄了进来。看上去他并不愿意在这儿露面,那样子就像是硬给推出来参加游戏的小学生。威廉牢牢地抓住霍华德的手臂,让他面向被围着的这伙人。霍华德两手相互握在一起,拘谨地放在胸前。他慢慢地走过来,头却低着。他的眼睛躲避着这伙人的目光。他的样子显然是挨过揍的,在地牢里呆过的人八成都是这样,瘀青的眼睛,满脸挂着痛苦。他们折磨过他,山姆知道,他心里也宁可希望,霍华德是出于受威逼才不得不带他们到这教堂来。
“谢谢你的帮助,”斯奈特对霍华德说道,“眼前的事,要离了你,我们是做不到的。”
“我并没有——”霍华德刚开始说了两个词,突然改变主意,闭上了嘴。
“霍华德,”艾米充满讥诮的口气说,“我们早该想到的。”
斯奈特还在慢慢地围着这伙人转,眼睛仔细地一一打量他们中的每一个。他那冷酷的目光今山姆的心有点发麻。他审视手边的牺牲品的那种表情,流露出成功的狩猎者才有的那种自我陶醉:慢慢地观察每一细节,准备在那条皮带上再刻上几道痕迹。那皮带上已经刻满了死人的数目和记满了死人的梦。当他看见路加时,眼睛停留他的身上,那样子好像在自己的脑海里一连打了好几个问号。“以前我在哪儿见过你吗?”
路加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脸上毫无表情。
斯奈特打发了这尬尴了一会儿,转而宣布:“我到这里来,因为你们被控参与了叛乱。我相信你们也不会否认这点。我可以……”
斯奈特的话突然中断了。他的眼睛里显出兴奋和惊奇,他的嘴张着没有合上,“这是不可能的,我怎么会这样幸运呢。”他推开山姆,推开艾米和路加,径直来到史密斯跟前,面对面地看着。“归根结底——”
史密斯的眼睛回看着他,目光是冷漠的。
“真想不到会在这儿遇到你,”斯奈特高兴地说,像是欢迎老朋友的口气。他转身对霍华德说:“霍华德先生,你对我们撒谎。”
“我没有!”霍华德说,那声音是为自己辩解。“他已经走了,我跟你说过的。”所有的人的眼睛都回过来看着史密斯。这一分钟,山姆领悟到了它的意义。真相总是伴随着意义的感受的,他想,而这一真相就要改变他们大伙的存在了。
玛丽娅问:“他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吗?”
斯奈特笑起来,转身对威廉说话,“你听见了吗?”
威廉文雅地笑了一笑。
斯奈特紧紧地靠在他助手的旁边。“给直升飞机上的人打招呼,让他们弄几辆吉普车,等公路一清理好,便赶紧过来。雪地汽车没有用。乘他们还没有过来,我们先得做点事。我可不想错过时机。”
威廉点点头,走出去了。
“你会把我们怎样呢?”露茜问。
“来一个审判吧,”斯奈特回答她。
“审判?在这里?”山姆问他道,“你的意思是不用带我们回去审讯么?”
斯奈特不耐烦地说:“审判就在这里举行了。”
“但你不能!”露茜坚持道。
“我能,我愿意。”斯奈特瞪着眼睛说。然后他眼睛看着史密斯又说:“我可经受不起再让这家伙逃脱的损失了。我已经让你逃脱了一次,我不能再让你又给溜走了。”
“为什么?什么事使得他这样特殊?”露茜的这话是为在场的大家问的。
斯奈特的眼珠转了两转。“你们真的不知道?”然后他问史密斯,“你对这些人施了什么魔法?没有奇迹?没有用帽子作预言?”
史密斯用眼睛瞪着他算是回答。
“嗬,简直像在彼拉多面前的主呢。”斯奈特对面前站着的这一群人说。“我真觉得惊奇呢,你们都不知道在你们中间的这人是谁?因他而得荣耀,但你们竟然一无所知。”
他做戏般地停下来,然后做出非常庄重的姿态,对史密斯说:“幸会了,以利亚。”所有的人,除了山姆以外,都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都是吃惊得不知如何是好。山姆是在史密斯离开的那天就猜到了的。除了摩西和以利亚,还有谁会因为除自己之外的生命负责而犹豫的呢?但这消息对他还是有一点意外。这使他更增加了这样的信念:在这一幕就要过去的剧中,这人,还有其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