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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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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拉·巴夫洛夫娜重又坐下来,将两手交叉着放好,拉赫梅托夫也重又在她眼前摊开字条。她激动地反复读了不下二十遍。拉赫梅托大很耐心地站在她的椅子旁边,手里捏住信纸的一只角。这样过了一刻来钟。韦拉·巴夫洛夫娜终于心平气和地抬起了手,捂住眼睛,分明没有抢信的非分之想了。“他真好,他真好哇!”她说。①——

①这张字条的内容是说他决心假装自杀,使她能摆脱婚约的束缚,在法律上获得自由。

“我不完全赞成您的意见,为什么不赞成,回头再说。这已经不是执行他的委托了,而只是发表我自己的意见,这个意见在我跟他最后一次会面的时候已经说过。他托我的事其实只有一件,那就是给您看字条,然后烧掉。这字条您看够了吧?”

“再看看,再看看。”

她重新把手交叉放好,他也重又摊开字条,并且像先前一样耐心地站了整整一刻钟。她又用手捂住脸,反复地说:“啊,他真好,他真好啊!”

“您已经尽可能仔细地研究过这张字条了。假如在您心情平静的时候,您这样全神贯注地看了这么长时间,您不但能够背诵,连每个字母的形状都会永远铭刻在您的记忆中。但是像您现在这么激动,您的记忆力可能不听您使唤了,多半不灵了,您破坏了记忆的规律。我预先估计到有这种可能,所以抄录复制了这张字条,您什么时候想要看这个手抄的副本,随时都可以来我这儿看。过一段时间,大概我才会认为可以交给您。现在我认为原信已然可以烧掉了,一烧掉,我的任务就算完成。”

“再让我看看。”

他重又摊开字条。这一次,韦拉·巴夫洛夫娜不断地抬起头来望着别处,她显然是在背诵字条,并且检查自己记得牢不牢。过了几分钟,她叹了口气,目光不再离开字条了。

“现在我看已经行了吧。别再看了。都十二点了,我还想跟您说说我对这件事的看法,因为我认为您了解了我的看法对您有好处。您同意吗?”

“同意。”

话音还没落地,顷刻之间,字条就在烛火中烧掉了。

“哎呀!”韦拉·巴夫洛夫娜惊呼起来,“我说的不是那个,您干吗烧掉?”

“不错,您只是说您同意听听我的意见。不过没有关系。总有一天要烧掉的。”拉赫梅托夫说着,坐了下来,“何况还留了字条的副本。现在,韦拉·巴夫洛夫娜,我要向您发表我对这件事的意见。我从您讲起吧。您想离开。为什么呢?”

“我留在这儿很痛苦。许多地方都叫我想起过去,触景生情,不能不伤心。”

“不错,这是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可是您到别的地方难道就能好受得多吗?只能稍许好受些。其实您这是干什么呢?为了图一时的解脱,您就把五十个人抛下不管,听任她们走哪算哪,可她们的命运却取决于您呐。抛下她们不管,这样好吗?”

拉赫梅托夫那沉闷的、庄严郑重的语调消失不见了!他说得生动、轻松、朴素、简洁,充满活力。

“可是我想求求梅察洛娃。”

“这不行。您并不知道她能不能接替您管工厂,因为她这方面的能力还没有经受过考验,而管工厂需要的是颇不寻常的能力。我看别抱多大希望,没人能接替您,您离开会使工场遭殃。这样好吗?您会葬送掉五十个人的幸福,这几乎是不言而喻的,几乎是不可避免的。为什么?为了图自己一时的合适。这样好吗?为图自己一时的解脱考虑得那么细致入微;可对别人的命运却那样漠不关心!对于您处理事情的这一面,您看该怎么说好?”

“您为什么不劝阻我呢?”

“您未必听得进去。再说,我知道您很快就会回来的,所以事情没有什么严重的。您有错吗、’

“我完全错了。”韦拉·巴夫洛夫娜有几分开玩笑似的,也有几分——甚至不止几分——认真地说。

“不,这还只是您的过错的一个方面,全部过错还要大得多。但是只有帮助您改正另一个尚可改正的过错,才是对您的悔悟的最好的奖励。你现在平静了吧,韦拉·巳夫洛夫娜?”

“嗯,差不多了。”

“好。您以为玛莎睡了吗?您现在需要她做什么事吗?”

“当然不需要。”

“您既然已经平静下来,那么有可能想到该提醒她睡觉了,都十二点多啦,她早上又得起早。谁应该想到这件事呢,是您还是我?我去告诉她,叫她睡觉。您又有所悔悟了,对于新的悔悟该有新的奖励:我这就顺便去搜罗搜罗,看那儿有什么东西可以给您当晚饭。您到这会儿还没有吃午饭,我想您现在胃日该好了吧。”

“是好了。经您一提,我看不但好了,而且好极了。”韦拉·巴夫洛夫娜畅快地笑着说。

拉赫梅托夫拿来中午吃剩的凉菜——玛莎只给他了于酪和一个罐蘑菇,这份小吃配得很开胃——还带来两份餐具,都是他自己搞来的。

“您看我多能吃,拉赫梅托夫,看来我是饿了。先前我并不觉得饿,我不仅忘了叫玛莎吃,连自己也忘了吃,所以我虽有过错,可都不是有意害人的。”

“不错,是我替您想到了您的胃口,其实我并非那种只关心别人的怪人,我自己也饿了,我午饭没吃饱,虽然我吃了很多,足够别人吃一顿十的,甚至还不止呢,不过您知道,我的饭量抵得上两个庄稼人。”

“啊,拉赫梅托夫,您是一个善良的天使,您不仅只关心我的胃口。不过您为什么待了一整天都不给我看那张字条?您为什么要这么长久地折磨我?”

“理由很充分。必须让人看见您是多么悲伤,再把您悲痛欲绝的消息传扬出去,由此那件使您悲伤的事情才能令人信服。因为您是不愿意装假的。何况任什么东西都无法替代天性,天性的表现还是要令人信服得多。现在有三条渠道可以证实那件事:玛莎、梅察洛娃和拉赫莉。梅察洛娃是特别重要的一条渠道,她会将消息传给您所有的熟人。我很高兴您能想到把她请来。”

“您真狡猾,拉赫梅托夫!”

“对,这招真高:一直等到深夜才说。不过这不是我想出来的,而是德米特里·谢尔格伊奇他自己。”

“他多好啊!”韦拉·巴夫洛夫娜感叹道,可是老实说,这感叹声中没有伤感,只有感激。

“哎哟,韦拉·巴夫洛夫娜,我们以后再去评说他吧。最近他确实样样事都考虑得挺周全,干得也很出色。但是我们还是可以发现他的一些过错,而且是很大的过错呢。”

“不许您这样说他,拉赫梅托夫,您听见了吗,我要生气啦。”

“您发脾气?这可得受罚。还要我继续罚您吗?你的罪状书才刚刚说了个开头呢。”

“罚吧,罚吧,拉赫梅托夫。”

“听话有赏。听话总会得到奖赏的。您这儿一定能找出一瓶酒来,您喝点酒没坏处。上哪儿去找?餐柜还是碗橱里?”

“餐柜里。”

餐柜里有一瓶白葡萄酒。拉赫梅托夫硬叫韦拉·巴夫洛夫娜喝了两杯,他自己却抽起雪茄来。

“可惜我也不能陪您喝三四杯,我挺想喝。”

“难道您也想喝吗,拉赫梅托夫?”

“也馋得慌,韦拉·巴夫洛夫娜,也馋得慌,”他笑着说,“人是软弱的。”

“您还软弱,真没治了!但是拉赫梅托夫,您使我感到惊奇。您跟我想象的完全不同。为什么您老是像个怪物那样阴沉沉的?现在您这人可是又亲切,又愉快。”

“韦拉·巴夫洛夫娜,现在我正在执行着一个愉快的任务,怎么还能不愉快?可这种情况是偶然的,很难遇上的。一般看见的全是些不愉快的现象,怎么能不变成阴沉沉的怪物?韦拉·巴夫洛夫娜,您既然碰巧看到了我也愿意总能保持这种愉快的心境,我们又能敞开心扉无所不谈,那就请把这当成个秘密,别叫人知道我不是心甘情愿当个阴沉沉的怪物的。我自己除了希望执行我的任务之外,还希望享受生活的欢乐,当人们没有注意到这点时,我比较容易执行我的任务。他们本来想方设法邀我一起娱乐,现在也死心了,我也无需为拒绝各种邀请而耽误时间了。为了让您容易把我想象成只是一个阴沉沉的怪物,我还要继续审问您的罪过。”

“您这还不够?您已经找出两条了:对玛莎漠不关心,对工场漠不关心。我都表示悔过啦。”

“不关心玛莎只是个疏忽,不能算罪过:即使玛莎把她那困得睁不斤的双眼再揉上一小时,她也不至于死掉,如今怀着愉快的心情这样做,因为她觉得她在尽自己的责任。但是提到工场,我的确想责骂您。”

“您不是责骂过了吗?”

“责骂得还不够,我要痛快淋漓地骂您一顿。您怎么能撤下工场不管,任它毁掉呢?”

“可我不是已经悔悟了吗,况且我也没撇下工场不管:要知道梅察洛娃答应接替我啦。”

“我们已经谈过,您打算请她来接替您,这是不足以来谅解您的。这是搪塞,只能暴露您的新罪过。”拉赫梅托夫渐渐地又改用了严肃的、虽然不算阴沉的语调。“您说由她接替您,这件事决定了吗?”

“是啊。”韦拉·巴夫洛夫娜预感到事情的确有些严重,说话时再也没有原先那种戏谑的口吻了。

“那么情看。事情是谁决定的?是您和她。根本不问问那五十个人是否同意这样的变动,她们有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她们能不能找到更好的办法,就作出了决定。这就是专制啊,韦拉·巴夫洛夫娜。您已经有了两大罪状:冷酷和专制。可是第三条罪状更加严重。您的那个机构相当切实地符合人们对生活方式的合理设想,它作为一个相当重要的实例,证明了其设想是有可能实践的,而能够证明这方面的实例又相当少,因此每一个实例都是弥足珍贵的。您却使这个机构冒着毁灭的风险,使它从一个表明您的信念有可能实践的例证,变为表明您的信念无法实行和荒谬可笑的证据,成为批驳这一有益于人类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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