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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幽深的岩洞,被食的最后一份佳肴。
他还有另外三个儿子,其中欧鲁诺摩斯
介入了求婚者的群伍,另两个看守田庄,父亲的所有。
然而,他仍然难忘那个失落的儿郎,满怀悲戚和哀愁。
带着哭子的悲情,他面对众人,开口说道:
“听我说,伊萨卡人,听听我的言告。
自从卓著的俄底修斯走后,乘坐深旷的海船,
我们便再也没有集会或聚首碰头。现在,
召聚我们集会的却是何人?是哪个年轻后生,
或是我们长者中的谁个,为了什么理由?
难道他已听悉军队回归的消息,
先于别人,现在打算详告我们?
抑或,他想禀告某件公事,提请争论?
看来,他像是颗高贵的种子,吉利的兆头。愿
宙斯体察他的希冀,实现他的每一个愿求!”
他如此一番说道,俄底修斯之子听了感到高兴,
静坐不住,心想张嘴发话,
站挺在人群之中。裴塞诺耳,一位
聪颖善辩的使者,将王杖放入他手中。
他张嘴说话,以回答老人的询问开头:
“老先生,此人距此不远,近在眼前,你老马上即会知
晓谁人。
是我,是的,是我召聚了这次集会——我比谁都更感悲愁。
并非我已听悉军队回返的消息,
先于别人,现在打算把详情道说;
亦非想要禀告某件公事,提请争议,
实是出于我自个的苦衷——双重的灾难已降临我的
家园。我已失去亲爹,一个高贵的好人,
曾经王统尔等,像一位父亲。
现在,又有一场更大的灾祸,足以即刻
碎灭我的生活,破毁我的家屋。
我的母亲,违背她的意愿,已被求婚者们包围,
来自此间最显赫的豪门大户,受宠的公子王孙。
他们不敢前往伊卡里俄斯的房居,她的
父亲,以便让他整备财礼,嫁出女儿,
给他喜欢的儿婿,看中的人选,
而是日复一日,骚挤在我们家居,
宰杀我们的壮牛、绵羊和肥美的山羊,
摆开丰奢的宴席,狂饮闪亮的醇酒,骄虐
无度。他们吞糜我的财产,而家中却没有
一位像俄底修斯那样的男子,把这帮祸害扫出门外。
我们不是征战沙场的骁将,难以胜任此事,
强试身手,只会显出自己的羸弱。
假如我有那份力气,我将保卫自己的安全。
放荡的作为已超出可以容让的程度;这帮人肆虐横行,
不顾礼面,
已经破毁我的家屋。你们应烦愤于自己的行径,
在乡里乡亲面前,在身边的父老兄弟面前
感到脸红!不要惹发神的愤怒,震怒于
你等的恶行,使你们为此受苦。
我恳求各位,以俄林波斯大神宙斯的名义,以
召聚和遣散集会的塞弥丝的名义,
就此了结吧,我的朋友们,让我独自一人,被钻心的
悲苦折磨,除非俄底修斯,我那高贵的父亲,
过去常因出于愤怒,伤害过胫甲坚固的阿开亚人,
而你们因此怀恨在心,有意报复,怂恿
这些人们害我。事实上,倘若你们耗去我的财产,
吞吃我的牧牛,事情会更加有利于我。
倘若你等吃了它们,将来就得回补——
我们将遍走城镇,四处宣告,
要求赔偿,直到索回每一分被耗的所有。
现在,你们正垒起难以忍受的痛苦,堆压在我的心头。”
就这样,他含怒申诉,掷杖落地,
泪水喷涌;怜悯占据了每一个人的心胸。
其时,众人默不作声,谁也没有那份胆量,
回驳忒勒马科斯的话语,用尖厉的言词,
只有安提努斯一人答话,说道:,
“好一番雄辞漫辩,忒勒马科斯,你在睁着眼睛瞎说!
你在试图侮辱我们,使我们遭受舆论的谴责!
然而,你却没有理由责难阿开亚乡胞,求婚的人们。
错在你的母亲,多谋诡诈的心胸。
她一直在钝挫阿开亚人的心绪,现在
已是第三个年头,马上即会进入第四个轮转的春秋。
她使所有的人怀抱希望,对每个人许下言诺,
送出信息,而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套。
她还想出另一种诡计,在她心间,于
宫中安起一架偌大的织机,编制
一件硕大、精美的织物,对我们说道:
“年轻人,我的追随者们,既然卓著的俄底修斯已经死去,
你们,尽管急于娶我,不妨再等上一等,让我完成
这件织物,使我的劳作不致半途而废。
我为老王莱耳忒斯制作披裹,备待使人们
蹬腿撒手的死亡将他逮获的时候,
以免邻里的阿开亚女子讥责于我,说是
一位能征惯战的斗士,死后竟连一片裹尸的织布都没有。’
她如此一翻叙告,说动了我们高豪的心灵。
从那以后,她白天忙忽在偌大的织机前,
夜晚则点起火把,将织物拆散,待织从头。
就这样,一连三年,她瞒着我们,使阿开亚人
信以为真,直到第四个年头,随着季节的逝移,
她家中的一个女子,心知骗局的底细,把真情道出。
我们当场揭穿她的把戏,在她松拆闪亮织物的当口。
于是,她只好收工披裹,被迫违背自己的愿望。
现在,求婚者们已回复你的言告,以便
使你明了此事,连同所有的阿开亚乡胞。
送走你的母亲吧,要她出嫁求婚的男子,
婚嫁由她父亲相中,亦能使她欢心的男人。
但是,倘若她继续折磨阿开亚人的儿子,
矜持于雅典娜馈送的礼物,
聪颖的心计,精美绝伦的手工,此般
微妙的变术,我等从来不曾听过,就连古时的
名女,发辫秀美的阿开亚女子,就连图罗。
阿尔克墨亲和慕凯奈,顶戴精致的环冠,也不是她的
对手——她们中谁能竞比她的心智,把裴奈罗珮
赶超?然而,就在这件事上,她却思考欠妥。
只要她不放弃这个念头——我想,是天上的神明
将此念注入她心中——求婚者们就不会停止挥霍你的
家产,食糜你的所有。她为自己争得噪响的
声名,却给你的家业带来巨大的失损。
我们将不会回返自己的庄园,也不去其他任何地方,
直到她嫁给我们中的一员,受她欢爱的男人。”
听罢这番话,善能思考的忒勒马科斯答道:
“安提努斯,我不能逼迫生我养我的母亲,
把她赶出房居,违背她的心意。我的父亲,
无论死活,还在世间的某个地方。倘若我决意行动,遣回
母亲,我将难以拿出大批财物,付到伊卡里俄斯的家中。
我将受害于她的父亲,受到神灵的
谴责——母亲会呼求复仇女神的惩罚,
在她出走家门的时候,伴随着民众的
怨愤。所以,此番话语不会出自我的唇口。
至于你们,倘若我的答复触怒了你们的感受,
那就请离开我的宫居,到别处吃喝,
轮番食用你们的东西,一家接着一家啖耗。
但是,倘若你等以为如此作为于你们更为有利,
更有进益,吃耗别人的财产,不予偿付,
那就继续折腾下去,我将对永生的神祗呼祷,
但求宙斯允降某种形式的兆应,让
你们死在这座房居,白送性命,不得回报!”
忒勒马科斯言罢,沉雷远播的宙斯司
遣出两只鹰鸟,从山巅上下来,
乘着疾风,结伴冲滑了一阵,
舒展宽大的翅膀,比翼天中。但是,
当飞到会场上空,充彻着芜杂的响声,
它俩剧烈地抖动翅膀,不停地旋转,
朝着会场的人头俯冲,双眼闪出可怕的
凶光,亮出鹰爪,互相撕纹面颊和颈部,
然后急速飞向右边,越过城市和房屋。
眼见此番情景,众人瞠目结舌,
心想着预兆的含义,会有何事降落?
哈利塞耳塞斯,马斯托耳之子,一位年迈的武士,
开口说话——同辈中,他远比别人
更能卜筮,辨示鸟踪。其时,
怀着对众人的善意,他开口喊道:
“听我说,伊萨卡人,听听我的话告:
我要特别警告求婚的人们,一场
巨大的灾难正在临头。俄底修斯肯定
不会长期远离家室;事实上,现在,他已
置身距此不远的地方,谋划着给这帮人送来
毁灭和死亡。我们中的许多人也将面临悲难,
生活在阳光灿烂的伊萨卡。所以,让我们
趁早设法,使他们辍停止事,或使他们
自己作罢,此举会产生逢凶化吉的功效。
我不是卜B的生手,经验使我知晓其中的门道。
关于俄底修斯,难道一切不像我预言的那样,
当着阿耳吉维人,随同足智多谋的
俄底修斯,登船上路,前往特洛伊的时候?
我说过。在历经磨难,痛失所有的伙伴后,
在第二十个年头,他将回返家园,避开
从人的耳目。现在,这一切正在变为现实。”
听罢这番话,欧鲁马科斯,波鲁波斯之子,答道:
“回去吧,老先生,把预言留给你的孩子,
免得他们灾祸临头。关于此事,
我能道出更好的释语,比你的强胜。
天空中鸟儿众多,穿飞在金色的阳光
里——并非所有的飞鸟都会带来兆头。俄底修斯
已经作古,远离此地;你也真该死去,
随他一道!这样,你就不会瞎编这些预言,
也不会激挑怒气冲冲的忒勒马科斯,
期待着给自家争得一份礼物,倘若他真会出赏赠送。
现在,我要对你直言相告,此事将成为现实。
假如你,以你的世故和阅历,挑唆某个青年,
花言巧语,使他暴发雷霆,
那么,首先,你将承受更大的悲哀,
不会因为眼前的情势而有所作为,不会有点滴的收获。
其次,对于你,老先生,我们将惩你一笔财富,
让你揪心痛骨,带着悲愁支付。
这里,我要劝诫忒勒马科斯,当着众人,
让他催促母亲返回父居,
他们会替她张罗,准备丰厚的
财礼,嫁出一位爱女应有的陪送。
我敢说,阿开亚人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