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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和否认,使自己成为众人的话柄。接着莫埃就会来和他商量,这一来他的前途就不堪设想了。
想到这一切,他的眉头间聚起了许多细细的皱纹,额头也汗湿了。他想不出有什么出路——连一条缝隙也没有。
这期间,嘉莉和即将来临的星期六的安排不时在他脑海里闪过。尽管他的处境已经一团糟,他并不为他和嘉莉的关系担心。这是他在困境中唯一令人欣慰的事。他可以把这件事安排得称心如意。因为如果有必要的话,嘉莉会乐意等待的。
他要看明天情况而定。然后他会和她谈谈。他们会像往常一样见面。他在脑海里只看见她的美丽的脸和匀称的体态。奇怪,生活为什么不作美,为什么不让他永远享有和她共同生活的欢乐。如果他能如愿的话,生活会比现在美满得多。这又令他想起他太太的威胁,于是皱纹和冷汗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早上他从旅馆来到了店里,打开他的信件。但是这些都只是通常那类信件。不知为什么,他有个感觉,觉得邮局会送来什么坏消息。因此当他仔细看了信件,没有发现什么令人疑心的信时,心里松了一口气。来办公室的路上他一点胃口也没有。现在他的胃口又恢复了,因此他决定在去小公园和嘉莉见面之前,顺路先拐到太平洋大饭店去喝上一杯咖啡,吃上几个小圆面包。到目前为止,他的危险并没有减少分毫,但是也还没有成为现实。在他目前的思想状态中,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了。只要他有足够的时间思考,他也许会想出什么法子来的。
事情不可能演变成一场大灾难。他一定会找到一条出路的。
但是,当他来到公园等嘉莉,一等再等仍不见她的人影时,他的情绪又低落了。他在他心爱的地点等了足足一个多小时,然后他站起来,开始心神不宁地在周围走来走去。会不会那里出了什么事使她来不了?他的妻子会不会去找她?肯定不会。他压根没有把杜洛埃放在心上,所以他一点没往那方面想,没担心他会发现真相。他左思右想,越来越坐立不安。随后他又猜想,也许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也许只是她今天临时走不开而已。所以他没有收到信,通知他来不了。今天他会收到一封信的。他回去时,说不定已有信在办公桌上等他了。他必须马上回去看看有没有她的信。
过了一会儿,他放弃了等待,无精打采地到麦迪生大道坐街车。刚才还是灿烂的晴空,现在布满了小片小片的白云,把太阳遮住了,这使得他的情绪更为低落。风向转而朝东,等他回到酒店写字间时,天已经是阴沉沉的,看样子毛毛雨会整个下午淅沥淅沥下个没完。
他走进酒店,查看他的信件,但是没有嘉莉的信。不过他感到庆幸的是,也没有他太太的信。谢天谢地,他还不必去面对那个难题,眼下他有那么多事要考虑。他又踱来踱去,外表装得和平常一样,但是内心的焦虑却难以言传。
一点半的时候,他去雷克脱饭店吃午饭。等他回来时,一个信差正在恭候他。他心怀疑虑地打量了一下送信的小家伙。
“要回条,〃小伙子说。
赫斯渥认出是他太太的笔迹。他撕开信,面无表情地看了信。信的格式一本正经,从头到尾的措辞极其尖刻冷淡:我要的钱请即刻送来,我需要这笔钱实施我的计划。
你不回家,由你自便。这无关紧要。但是钱必须给我。不要拖延。让信差把钱带来。
他读完了信,还手里拿着信站在那里。这封信的肆无忌惮的口气让他大吃一惊,也激起了他的怒火——他的最强烈的反抗情绪。他的第一个冲动是写四个字回敬:“见鬼去吧!〃但是他克制了这个冲动,告诉信差没有回条,作为一种折衷。然后他在椅子里坐下来,两眼呆视着,思忖着这么做的后果。这样一来,她会采取什么步骤呢?该死的东西!她想把他压服吗?
他要回去和她吵个明白。他就要这么办。她太专横了。这些是他最初的想法。
不过他的一贯的谨慎作风接着又抬了头。必须想个法子才行。危机已经迫在眉睫,她不会善罢甘休的。其他对她的了解,他深知她一旦下了决心,就会一竿子走到底。有可能她会把这件事立刻交到律师手里。
“该死的女人!〃他咬牙切齿地骂道。〃如果她找我麻烦,我也要给她点颜色看看。我要让她改改说话的腔调,哪怕要动拳头!〃他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街道。绵绵的细雨已经开始下了。行人们竖起了外套衣领,卷起了裤脚边。
没带伞的人把手插在衣服口袋里,带了伞的人高高举着桑街上成了一片圆圆的黑布伞面的海洋,翻滚起伏着,往前移动着。敞篷和有篷的运货马车嘈杂地鱼贯而行,发出嘎拉嘎拉的响声。到处有人在尽量躲雨。可是赫斯渥几乎没有注意到眼前的景象。在他的想象中,他一直在和他妻子正面交锋,强迫她改变态度,免得皮肉吃苦。
4点时,他又收到了一张条子,上面简单地说,如果当晚钱没有送到,明天费茨杰拉德和莫埃先生就会得知此事。还会采取其他的步骤。
赫斯渥看到她这么步步紧逼气得几乎要嚷了出来。是的,他必须把钱给她,他要亲自送去,他要去那里和她谈谈,而且得马上去。
他戴上帽子,四处找桑对这事他要作出安排。
他叫了辆马车。马车载着他穿过阴沉沉的雨幕驶向北区。
在路上,他想到这事情的许多细节,情绪开始冷静下来。她知道些什么?她已经采取了什么步骤?也许她已经找到了嘉莉,谁知道呢——或者找到了杜洛埃。也许她确实掌握了证据,正暗中设下埋伏,准备对他来个突然袭击,像男人之间所做的那样。她是个精明的人。除非她确实有了证据,不然她怎么会对他这样辱骂呢?
他开始懊悔他没有用某种方法和她达成妥协——没有早送钱去。也许他现在去还来得及。无论如何,他要回去看看情况。他不想和她大吵大闹。
等他到了他家所在的那条街时,他充分意识到他的处境的种种为难,一次次盼望某个解决办法从天而降,给他一条出路。他下了车,上了台阶,走到前门,紧张得心砰砰乱跳。他掏出钥匙,想把钥匙插进锁里,但是从里面已经插了一把钥匙。
他摇了摇门把手,但是门锁住了。他去摇门铃,没有人应门。他又摇门铃,这次更用力了。仍然没有反应。他又一连几次使劲地摇门铃,但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于是他走下台阶。
台阶下有一扇门通到厨房,门上装着铁栅栏,是用于防盗的。他走到这扇门跟前,发现门上了闩,厨房的窗子也放下了。
这是什么意思?他又摇响了门铃,然后等在那里。最后,看到没人来给他开门,他转身朝马车走去。
“我猜想他们都出门了,〃他抱歉地对马车夫说。马车夫正用他宽大的防水雨衣遮着自己的红脸。
“我看见上面窗子里有个年轻的姑娘,〃马车夫回答说。
赫斯渥朝上看了看,但是那里已经看不到人影了。他忧郁地上了马车,既松了一口气,又忧心忡忡。
那么,这就是她玩的把戏了,是吗?把他关在门外,却向他要钱。天哪,这一手可真绝
25章 内战的余火:六神无主
内战的余火:六神无主
赫斯渥回到办公室以后,感到更加进退维谷。他想,上帝啊,他落入了什么样的困境埃事情怎么会这样突如起来地急转直下?他难以理解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突然降临到他头上,让他无法抗拒阻挡的这局面在他看来简直是荒诞可怖,不近人情,毫无道理。
与此同时,他不时想到嘉莉。这方面又会发生什么问题呢?既没有信,也没有任何消息。现在已经是夜里了,她原先答应早上和他见面的。本来他们约好明天会合一起私奔的—…到哪里去呢?最近一连串的事情把他弄得焦头烂额,他发现他竟然对这个问题一点没有打算。他疯狂地爱着嘉莉,在正常的情况下,他会不顾一切地把她赢到手。但是现在——现在该怎么办呢?也许她已经得知了什么?假如她写信给他,说她什么都知道了,她再也不愿意和他来往了,那怎么办呢?照目前的形势看,这种事很可能发生的。接着他又想到,他的钱还没有送去。
他在酒店的打蜡地面上走来走去,手插在口袋里,眉头紧皱,嘴巴紧闭。他抽了支上等雪茄,模模糊糊地感到心里好受了一些。但是雪茄烟无法帮他解决那些给他带来痛苦的倒霉事。他不时地捏紧拳头阿多诺(TheodorWiesengrundAdorno,1903—1969)德国,用一只脚敲着地——这是他心情激动不安的迹象。他的心灵受到了剧烈的震撼,忍耐力已接近极限。几个月来他第一次喝了那么多白兰地兑苏打水,活脱脱是一副心烦意乱的模样。
整个晚上,他翻来覆去地思索,但是毫无结果,只干成了一件事——他把钱送去了。经过两三个小时的紧张思想斗争,反复掂量了正反两方面的利弊,他才不情愿地拿过一个信封,把索取的金额装进去,又慢吞吞地封了信口。
然后他把店里的勤杂工哈里叫了过来。
“把这信封按地址送去,〃他把信交给他时说道,〃交给赫斯渥太太。”“是,先生,〃仆役说道。
“如果她不在家,就把信拿回来。”
“是,先生。”
“你见过我太太吗?〃仆役转身要走时,他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嗯,见过,先生。我认识她。”
“那好吧,快去快回。”
“要回信吗?”
“我看不会有。”
仆役急急走了,经理又陷入了沉思。现在事情已经做了,再忖量也没有用了。今晚他既然已经认输,对失败还不如泰然处之为妙。可是这样被骗认输太让人难堪了!他可以想象得到她怎么脸带讥笑在门口接待仆役。她会收下信封知道是自己赢了。要是他能拿回信封就好了。他实在不乐意让她拿到那个信封。他粗粗地呼吸着,擦了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