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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些,然后打开报纸看了起来。没过多久,看见一则芝加哥棒球队和底特律棒球队比赛的有趣报道,他脸上露出愉快的微笑。
他在看报时,他太太通过面前的镜子不经意地打量着他。
她注意到他那快乐满足的神气,轻松潇洒的举止,和乐不可支的心情,这使得她更加怒气冲冲。她真弄不懂他在对她加以讥嘲冷漠和怠慢之后,怎么竟会当着她的面,拿出这样的神气来。如果她加以容忍,他还会继续这样做的。她心里想着该怎么对他说,怎么强调她的要求,怎么来谈这件事,才能彻底发泄她心头的怒气。事实上,就像悬在达漠克利斯头上的宝剑只维系于一根发丝一样,她的怒气也只是由于还待措辞才暂时没有爆发。
与此同时,赫斯渥正读到一则有趣的新闻,讲的是一个初到芝加哥的陌生人如何被赌场骗子引诱上当的消息。他觉得这消息非常有趣,就移动了一下身子,一个人笑了起来。他很希望这能引起他妻子的注意,好把这段新闻读给她听。
“哈哈,〃他轻声叫了起来,像是在自言自语,〃这太让人发笑了。〃赫斯渥太太继续梳理着头发,甚至不屑朝他瞅一眼。
他又动了一下身子,接着看另一则消息。终于他感到该让他的好心情宣泄一下了。朱利亚也许还在对早上的事情耿耿于怀,不过这事情不难解决。事实上是她不对,不过他并不介意。如果她愿意的话,她可以马上去华克夏,越早越好。这一点他一有机会就会告诉她,这样这件事就会过去了。
“你注意到这则新闻没有,朱利亚?〃他看到另一则消息时,终于忍不住开口说,〃有人对伊利诺州中央铁路公司提起诉讼,不准他们在湖滨区修铁路。〃她不想搭理他,但是终于勉强自己说道:“没有。〃口气非常尖锐。
赫斯渥竖起了耳朵。她说话的口气在他脑中敲响了警钟。
“如果他们真这么做的话,那倒不错,〃他继续说道,半自言自语,半对着她说,不过他已经感到他老婆今天有点不对劲。他非常警觉地把注意力又转向报纸,心里却在留神她的动静,想弄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
其实,要不是他心里在想别的事,像赫斯渥这样乖巧的人——善于察言观色,对于各种气氛特别敏感,特别是对于那些属于他思想水准以内的气氛非常敏感——本来不会犯这样大的错误,竟然会看不出他妻子正满腔怒气。嘉莉对他的眷顾和许诺使他兴奋异常,神不守舍。不然的话,他不会觉得家里的气氛那么可爱的。今晚的气氛实在没有什么欢乐兴奋之处,是他看走了眼。如果他回家时的心情和往日一样,他本来可以更好地应付眼前的局面的。
他又看了几分钟报纸,随后感到他应该想个什么法子缓和一下矛盾。显然他妻子不打算轻易和他和解。于是他问:“乔治在院里玩的那只狗是从哪里弄来的?““我不知道,〃她气势汹汹地说。
他把报纸放在膝盖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他不打算发脾气,只想保持和颜悦色,希望藉问这问那达成某种温和的谅解。
“早上那件事,你何必那么生气呢?〃他终于说道,〃这事情不值得吵架。你知道,如果你真想去华克夏,你去好了。”“你好一个人留下来,跟别人调情,是不是?〃她转过身来对他嚷道,铁板着的脸上露出尖刻愤怒的讥嘲。
他像被人打了一个耳光,一下僵住了。他的劝说和解的态度立刻消失了,他迅速转入守势,可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是什么意思?〃他终于打起精神问道,目光注视着眼前这个冷酷坚决的女人。她却不加理会,继续在镜子前打扮。
“我是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明白,〃她终于说道,好像她手里掌握了大量的证据却不屑于说似的。
“不,我不明白,〃他固执地说,但心里却很紧张,提防着下一步的攻势。这女人那种最后摊牌的神气使他在争吵中感到处于劣势。
她没有回答。
“哼!〃他把头一歪轻轻哼了一声。这是他最无力的举动,口气中一点也没有把握。
赫斯渥太太注意到了他的话苍白无力,于是像个野兽一样回过身来面对着他,准备再来一下有力的打击。
“到华克夏去的钱,我明天早上就要,〃她说道。
他吃惊地看着她。他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目光露出这么冰冷坚决的表情——这么满不在乎的残酷表情。她似乎镇定自若——充满着自信和决心要从他手中夺去一切控制权。他感到自己的一切机智谋略在她面前无能为力无法自卫。他必须进行反击。
“你是什么意思?”他跳起来说道,〃你要!我想知道你今晚中了什么邪?”“我没中邪,〃她怒火直冒,〃我就是要那笔钱,你拿出钱以后再摆你的臭架子吧。““摆臭架子?哼!你别想从我手里拿到钱,你那些含沙射影的话是什么意思?”“昨晚你去哪里了?〃她回击道,她的话听上去非常激烈。
“你在华盛顿大道和谁一起坐马车兜风?乔治那晚看到你时,你和谁在一起看戏?你以为我是个傻瓜,会让你蒙了吗?你以为我会坐在家里,相信你那些'太忙''来不了'的鬼话吗?我会听任你在外面造谣放风说我来不了?我要你放明白一点,你那种老爷派头对我来说已经用不上了。你别再想对我或者孩子们指手划脚了。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已经彻底完了。”“你说谎,〃他说道,他被逼得走投无路,想不出什么别的借口辩解。
“说谎?哼!〃她激烈地说,但随后又恢复了克制,〃你爱说这是谎话你就去说好了,反正我心里明白。”“这是谎话,我告诉你,〃他用低沉严厉的口气说道。“好几个月来,你就在四处打听,想找出什么罪名来。现在你以为你找到了。你以为你可以突然发难,爬到我的头上来了。哼!我告诉你这办不到。只要我在这房子里,我就是一家之主。不管你还是别的什么人都别想对我发号施令,你听到没有?〃他眼冒凶光,一步步朝她逼去。看到这女人那种冷静讥讽,胜券在握,好像她已经是一家之主的神气,一时间他恨不得把她气死。
她直视着他——活脱脱一个女巫的神气。
“我并没有朝你发号施令,〃她回答。〃我只是告诉你我要什么。〃她说得那么冷静,那么勇气十足,使他不知怎么泄了气。
他无法对她反击,无法要她拿出证据来。不知怎么,他感到她的闪烁的目光好像在表明证据和法律在她那一边,也使他想其他的全部财产在她名下。他就像一艘战船,强大而有威慑力,就是没有风帆,只好在海上摇摆挣扎。
“我要告诉你的是,〃他终于略微恢复了一点镇静说道,〃哪些东西你别想得到手。”“那就走着瞧好了,〃她说。〃我会弄明白我有些什么权利。
如果你不想和我谈,也许你会乐意和我的律师谈。〃她这一手玩得真漂亮,马上奏了效。赫斯渥被击败了,只好退却。他现在已经意识到她并不是在装模作样地恫吓,自己面临的是一个不容乐观的难题了。他几乎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这一天的欢乐情绪如今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又不安又恼火。怎么办呢?
“随你的便吧,〃他终于说道,〃我不想和你再吵了。〃他说着大步走出了房间
23章 心灵的创伤:退却
心灵的创伤:退却
等到嘉莉回到家,她又为种种疑虑和担心所困扰。这是缺乏决断的结果。她无法确信自己的允诺是适当的,也无法肯定在作出了这个承诺以后自己是否该信守诺言。离开赫斯渥以后,她把这件事又细细想了一遍,发现了好些在经理热烈说服时她没有想到的小问题。她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点不尴不尬——一方面她让人把自己看做已婚女子,另一方面她又答应嫁人。她又想起杜洛埃为她做的好事来,不禁觉得这样不声不响离他而去,像是在做坏事似的。她现在生活安定,这对一个多多少少害怕艰难世道的人来说,是一个至关紧要的问题。这一考虑也向她提出了一些奇怪荒唐的异议来:“你不知道这件事会有什么后果。外面的世界充满着不幸和苦恼,有靠要饭乞讨为生的人,还有命运气惨的妇女。你永远无法知道什么事会落到你头上。别忘了你没饭吃的那些日子。你现在得到的东西应该牢牢把握才对。〃说也奇怪,尽管她倾心于赫斯渥,他却没能在理智上也牢牢控制她。她倾听着,微笑着,赞赏着,但是最后却不能苟同。
这要怪他缺少激情的力量,缺少那种辉煌无比的激情。这种激情可以令人神魂颠倒,可以把各种异议假设都熔化融合成一团缠结难理的情结,使理智和思维能力暂时被摧毁。几乎每个人一生中都曾有一次拥有过这种辉煌的激情。但这往往是青年人的特点,最后导致人生中第一次成功的婚姻。
赫斯渥年纪已经不轻。尽管他确实还拥有一份热烈到丧失理智的激情,却很难说他还保存着青春的火焰。这份激情还可以引起女人的倾慕,这一点我们已经在嘉莉身上看到了。也许我们可以说嘉莉以为自己爱上了他,实际上她并没有。女人往往都是这样的。这是因为希望获得爱情,渴望为人所爱哲学派别之一。弥曼差,意为理性的探讨。主张一切知识均,得到被爱的快乐是每个女人的倾向。女性的特点之一是渴望得到庇护、提高和同情。再加上女人的情感丰富,天生易动感情,使她们往往难以拒绝男人的求爱,于是她们就自以为自己是在恋爱了。
一到家,她就换了衣服,自己动手收拾房间。在家具布置方面,她和女仆的观点总是相左。那个年轻的女仆总爱把一把摇椅放在房间的角落里,嘉莉总是把摇椅再搬出来。今天她只顾想心事,几乎没有注意到椅子又放错了位置。她在房间里忙来忙去,一直忙到杜洛埃5点钟回家。这个推销员脸涨得通红。神情激动,下决心要弄清她和赫斯渥的全部关系。不过,他整整一天都在脑子里翻来覆去想这个问题,漫长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