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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是个风传。但也希望我在今天这个会上吹吹风,打个招呼。
假如确有这样个别的同志,当时没能把握住自己,做了某些违背党性原则的事,
拿了这些股票,现在还来得及,只要主动向组织说清楚,党的原则仍然是惩前毖后,
治病救人。我们给这些同志两天考虑时间。两天之内,可以跟省反腐领导小组的任
何一位同志谈,也可以往医院打电话跟我谈。甚至直接到医院来找我。我已经跟医
院打了招呼,在这两天里,只要有省市领导同志来找找,他们不得挡驾。如果觉得
不方便,还可以直接去北京找中纪委谈。为了今后工作的方便,我和老顾同志先表
个态。我,章恒,用党性保证,没有拿过东钢一分内部职工股。“说着,他象征性
地举起了右手。
留着络腮胡子的顾友才接着也举起了右手,大声说道:“我保证,我没拿。”
全场肃静了一两秒钟。
主持会议的省纪委孙书记刚要宣布散会,市委的秦书记举起了手,大声说道:
“我没拿。”然后接着第四个、第五个……都举起手表态,不一会儿工夫,所有与
会的领导同志都举起了右手,他们全都保证自己没有拿东钢的内部职工股,和张秘
书被杀案没有任何关联。那么……那30万份职工股究竟哪去了?张秘书的被杀和这
30万份职工股难道没有一点关系?章恒书记千里迢迢带病从海南赶回来,开这么个
吹风会,完全没有必要?完全是“神经过敏”、“庸人自扰”?
……会场上一下安静下来,安静得似乎马上就要发生大爆炸似的。主持会议的
省纪委孙书记看了一下章书记,他想知道他现在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章恒书记
拿起自己的保温茶杯,不紧不慢地只说了两个字:“散会。”
第010章
十
傍晚时分,方雨珠带着方雨林急匆匆地走进那家中低档饭店,并推开一间雅座
间的门时,那里居然已经有五六个年龄和方雨林相仿的男女青年在等着他俩了。白
天,方雨珠到区劳动局职业介绍所去找活儿,居然遇见方雨林中学时的一个老同学
在那个介绍所里当工作人员。那个老同学兴奋地说,他已经有好些年没见到方雨林
了,他们一帮老同学也都特别想念方雨林。于是约了他俩到这个小饭店来见面。据
说这个小饭店也是他们的一个老同学开的。但一走进雅座间,确让方雨珠愣了一楞:
因为那五六个男女都在一本正经地看报,并且全都背对着他俩,挺不是味儿的。
“不是这儿吧?”方雨珠疑惑地打量了一眼那个穿着皱巴巴旧绸子旗袍的领座
小姐,问道。历来机敏的方雨林四下里蜇摸了一下,也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儿,刚
想撤身,从门后闪出两位壮汉,一把抓住他的两只手腕,大叫一声:“方雨林,你
还想溜?”随着这声吼,那几个装着在看报的男女立刻放下报纸,转过身来冲着
“被擒”的方雨林笑道:“哈哈,方雨林,你总算自投罗网了!”
方雨珠完全被吓傻了,只知道慌急慌乱地叫喊:“你们干啥?你们干啥?”两
位女青年悄悄地笑着把方雨珠拉到门外,低声地对她说:“没事,你就安安生生地
在一边待着。没事的。”
几位25中的老同学因为当年他们的“领头人”方雨林自打离开母校后,再没跟
他们联络,以为他戴了大盖帽,忙着在“吃了被告吃原告”,瞧不上哥儿几个了,
早就窝着一肚子火,正急着没机会收拾他哩。
“你小子牛掰了,是不?当了个狗屎副大队长,就找不着北了,是不?”
“不是不是,真不是……”
哥儿几个哪信这个,早准备了一根绳子,一会儿工夫便七手八脚地把他拥了个
结结实实。
“哥们儿……哥们儿……”
“操!找你多少回,你不答理!你这个臭警察!”
“各位……各位……请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还解释什么呀!走,扔狗目的大松江里去。”
方雨林敬意挣扎着,大声叫嚷:“扔不得……扔不得……兄弟还没讨老婆哩,
这就打发了,实在冤得慌……这两年不是兄弟不答理各位,实在也是有难言之隐哪……
各位……各位……
再说,我今天就是犯了‘死罪’,你们也得允许我做最后的陈述啊!”
“行,听他说。”松了绑,哥们儿姐们儿团团把方雨林围住,一心想听他解释。
方雨林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慢慢抬起头问道:“我说的。你们信吗?”
“那得看你说什么了,是实话,当然信。”
“好,那我说。其实也简单,就一个理由:我就是当警察没当出名堂来,觉得
没脸见各位。”说完后,方雨林便再不做声了。
老同学们互相打量了一下,也沉默了起来。听得出,方雨林说的是实话。当年
方雨林是他们中间功课最好、脑袋瓜儿最灵的一个,拿班主任老师的话,他应该进
北大清华。最不济,也得去哈军工或国防科大那样的重点。可这小子偏偏要考法学
院,要搞刑侦。大伙儿实在想不通,还以为是丁洁闹的,是她暗中影响了方雨林的
择校方向。几个人还正经找丁洁掰开了揉碎了、从国内外大好形势一直分析到弗洛
伊德性心理,好好地谈了两三个小时。最后,丁洁只说了一句话,就把他们问傻了。
丁洁说:“你们这个方雨林是受人影响的人吗?告诉你们,我考法学院,还是他影
响的哩!”几位认真一想,是啊,从来没听说过丁洁喜欢法学,她怎么可能再拉着
方雨林去“跳这火坑”呢?出学校门这些年,这几位老同学中,就那个在区劳动局
职业介绍所工作的老同学惨点儿,还戴着个马笼头在吃皇粮,跟方雨林差不离儿,
饿不死,也好不到哪去。其余的都有了自己的那一摊儿,甭管大小吧,干好干赖都
是自己的,房子车子孩子基本都置齐了。
“雨林,你还是换一个行当干干吧,干吗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呢?”老同学们
沉静下来,感慨万分地劝慰道。
“跟你实说了吧。今天约你来,哥儿几个就是想给你换换脑子,上我这儿来干
吧。”其中的一位说道。“我在我的公司里给你今没个保安部经理的位置。雨珠要
愿意的话,可以上我的门市部当个出纳什么的。一年我给你俩这个数。”说着伸出
五个手指晃了晃。
方雨珠大着胆向:“5000?”
那位老同学撇微嘴道:“你存心寒碜我呢?”
方雨珠迟迟疑疑地倒吸一口气,一狠心问道:“5……
5……5万?”
老同学说道:“不好意思。”
他的话音刚一落地,在场所有的老同学都不由自主地拍起巴掌来。
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马路上空无一人。方雨林和方雨珠默默地走着。
方雨珠不时地偷偷膘一眼方雨林,总想跟他说些什么。但方雨林似乎一直沉浸在自
己的思虑中,完全没有觉察方雨珠的这点微妙心态。走了没多远,突然一辆扫雪车
“隆隆”地拐过十字路口,向他们照直开来。方雨林好像也没觉察似的,依然照直
走他的路。方雨珠忙拉了他一把,扫雪车与他擦肩而过。扫雪车司机探出头来狠狠
地骂了一句:“活腻歪了?”方雨珠追着扫雪车,也骂道:“你才活腻歪了!”
扫雪车没再答理她,“隆隆”地走远了。方雨林却仍然一动不动地呆站在马路
中间,眼睛直瞪瞪的注视着身后不远处的那个小饭店。
小饭店里的灯大部分都灭了,只剩下大门门楣上那几个红红绿绿的霓虹灯字还
在寂寞地闪烁着。5万的年收入,也许在北京上海那样的城市里,在众多白领阶层中,
只能算是个低廉得完全不能加以考虑的数目了,但对于北方一个中等城市的中低级
警官来说,对一个仍有心坚守着大盖帽上那一枚国徽的圣洁的警察来说,能合法地
得到5万元的年收入,依然是一件难以想像的事情。这么些年来,谁跟他说过这样的
话:干吧,我给你5万。5万哪!有这样一笔年收入,不用几年,眼下所有那些解决
不了的实际问题,都能解决了。真的,他没有更大的奢望了,5万元,足够了……
这一夜方雨林又失眠了。黑暗中,他“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在布幔的部一边,
方雨珠也“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方雨林低声地问:“你干吗?”
方雨珠也低声地问:“你干吗?”
从里间小屋里传来一阵父亲的干咳声。
方雨林赶紧悄悄地又躺了下去。方雨珠也悄悄地躺了下去。
第011章
十一
假如是一个从未到过此地的人晚上独自走过团结路北口,猛然一抬头,他会觉
得自己已经走出市区,走进一个幽静的疗养区了。大树连片高耸,树丛中分布着一
幢幢虽说不算奢华,但却十分精致的小楼。林间的柏油马路窄窄的,那么平整,悄
然地延伸到各幢小楼院门前,又悄然地离去……其实,这儿仍处在市区的一个闹市
口,“只因稍稍地偏北了一点。几十年来不管市区如何发展变化,不管谁在主管市
政建设,都没有触动过它的这份幽静和深造。48年前,这儿是军管会所在地。48年
后的今天,这个城市的老人仍然习惯地称它”军管会那疙瘩“。一般市民则习惯称
它”军区大院“。实际上军区各大机关从来也没有设在这儿过,只因它森严和幽静,
一度这些小楼的主人多为戴领章帽徽的军人,多年里,在它的四周又耸立着”军事
禁区禁止停车“的大木牌,便造成了这样的”印象“。
现如今,这儿居住的多是前任省长或前任省委书记或前任的部长、将军们。
丁洁就住在这个住宅区这样的一幢小楼里。
那天晚上,丁洁正吵吵着让老妈替她找她那金粉底霜。那是一个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