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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手又怎么了?”方雨珠问。方雨林夺下方雨珠手里的硬纸牌,推着她
向一边的小吃店走去。这时,又开来一辆旧的伏尔加车。已经有了一点等待经验的
方雨珠忙对方雨林说:“这是公家的人。你先去那边小吃店里等着,我一会儿就去。”
说着,便从方雨林手里把硬纸牌夺了去,迎着那辆旧伏尔加车跑去了。不一会儿,
方雨珠极兴奋地跑进小吃店,告诉方雨林:“有了!有了!我有活儿干了!有活儿
干了!是九天集团。赫赫有名的九天集团!还就愿意要女工,就要23至30岁之间的
下岗女工。
大了不要,小了也不要。还就要纺织厂下岗的女工。真神了!
他们这回招工,简直就是冲着我来的。请客,我请客!哥,你想吃什么?大渣
子粥?豆腐脑儿?杏仁茶汤?粘豆包?快说呀!“方雨林说:“我已经吃过早饭了。
给你要了一份你爱吃的炒疙瘩。“方雨珠忙说:“一份怎么够?老板,再来一份炒
疙瘩。多放辣椒,多放蒜泥。”
不一会儿,两大盘拌得油红油红的炒疙瘩,冒着腾腾热气端了上来。方雨珠拿
起一把醋壶,“哗”地往炒疙瘩里又倒了不少的醋,接着便搅动起两根又粗又长的
竹筷,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方雨林没动筷子。“哥!”方雨珠催促。方雨林端起
自己的那盘,往方雨殊的盘里拨去一多半。
“你要撑死我?”方雨珠笑嗔。
方雨林勉强地笑了笑,这才慢慢地往自己嘴里挑了一筷子,细细地嚼了起来。
而方雨珠却仍显得十分兴奋:“明天就让去面试哩。要行的话,下个礼拜就能去九
天集团上班了。
哥,你使使劲嘛,你熟人多,能拐着弯儿帮我给九天集团的老板递个话吗?”
“我想想办法……”
“能去九天集团上班,太棒了。你不知道?这半年多,省市的电视台报纸老在
宣传他们的那个老总冯……冯什么来看?”
“冯祥龙。”
“对对对,就是冯祥龙。说他特别能干,特别有点子,优秀企业家。”
“行,我在走之前,一定替你把这件事办妥了。”
方雨珠一楞:“走?你又要上哪?他们怎么老要支开你?”
方雨林沉吟了一会儿:“这件事,我还没跟爸实说。怕跟他说不清,又让他费
心。我只告诉他我可能要出一越长差,去外地办一件大案。一时半晌儿不能回家照
顾他们……”
“你到底要去哪儿?”方雨珠急了。“桦树县双沟林场派出所。去那儿当副所
长……”“让你去桦树县双沟林场?他们可真行!干吗不一竿子把你支到喜马拉雅
山那边,把你的国籍也开除了算了!”“可惜他们管不了开除国籍的事。”“你就
这么应下了?”“我是警察……”方雨珠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两个人度:“警察就
该随便让人支来支去?我找你们局领导去!他们凭什么呀!”方雨林忙拉住她说道:
“雨珠,这次调动,原因相当复杂……它牵涉到……牵涉到一些我不能跟你说的事
情。我不知道这些事情今后会怎么发展……但我想不管怎么样,你一定能把爸、妈
照顾好……”方雨珠撇撇嘴,说道:“干吗?留遗嘱呢?告诉你,我可经不住吓唬。”
方雨林苦笑笑:“谁给你留遗嘱?!”
到下午,方雨林去市局政治部拿调动手续。手续该组织科办。拿上行政介绍信、
组织介绍信、工资转移证明等等一摞盖着鲜红鲜红的大印章的纸片,方雨林对组织
科的几个办事员客气了一句:“走了,以后欢迎各位上咱林场派出所去检查指导工
作!”办事员们也叹惜:“唉,真不知道咱那些头头是咋想的,怎么就会得把你这
么个破案高手随随便便地外放了……”
方雨林走出组织科的门,遇见组织科的宋科长。宋科长在法学院上过一期三个
月的短训班,见了方雨林总喜欢叫他“老校友”或“小师弟”。如果组织科的人当
着他的面向外单位来的同志介绍他是法学院“毕业”的,他一般也不否认。
“老校友,干吗呢?”
“宋要害,您响!没干吗,在您这儿办事哩。”因为这位科长老爱说“政治部
是要害部门,而我们组织科呢,又是要害中的要害。”所以方雨林爱叫他“宋要害”。
“不上科里坐一会儿?”
“不了不了。”方雨林说着便向楼梯口走去。“老校友”
也没再挽留方雨林,只是走到办公室门口,却好像想起了什么,忙转身大声地
问方雨林:“调动手续你都办了没有?”
“办了。”方雨林答道。宋科长忙又回头问那个办事员:“你跟方雨林说了没
有?马局找他。”那个办事员一拍脑袋,叫了声:“哎哟,我怎么给忘了。”“你
真是个黄鱼脑袋!”家科长训斥了一声,忙跑出去追方雨林,告诉他:马局找他好
几天了,有重要的事跟他说。还特地吩咐,来办调动手续时,一定让他到他办公室
去一趟。
方雨林淡淡一笑道:“请你转告马局,该明白的,我全明白了。我方雨林会好
好在基层接受锻炼的。”
宋科长忙说:“那你也得去见见马局,要不我怎么跟他交代呀?”
方雨林说:“不用了。”
宋科长说:“那可不行,你小子……”
方雨林却一扭头,快步走出楼门,骑上车走了。傍晚四五点钟左右,他已经上
了去桦树县的火车了。那是一趟慢车,柴油机头拉着十来节挺脏的老式车厢,“呼
哧呼哧”地行驶在北方辽阔的大平原上。缓缓起伏的岗地酷似壮汉的胸脯,厚实而
宽阔,在大雪的覆盖下,白茫茫一片真干净。不算拥挤的硬座车厢里,方雨林仰靠
在坐位上,似乎在打盹,但他并没有睡着。从略微虚眯着的眼缝里,他警觉地注视
着坐在自己对坐的那两个彪形大汉。上车不久,他就注意上这两位了。他俩的坐位
分明不在这儿,却偏偏要守在他跟前,而且总是轮班守着,不知道惦记着他身上的
什么玩意儿。方雨林当然不敢大意。不一会儿,他起身走到两个车厢的接头处吸烟。
那两个大汉立即跟了过来,一个进了厕所,一个就在厕所对面的盥洗室边上站着,
公然地监视起方雨林来。几分钟后,列车咣咣当当地进了一个小站。方雨林忙揿灭
了烟,下了车。两个大汉也跟着下了车。方雨林走到站台前的一个布告栏前站住,
装着在看布告。
那两个大汉就在他后面大约六七米的地方站着。
站台边上有一个老大不小的旧枕木堆。方雨林突然蹿到枕木堆后面,侧身隐蔽。
这两个大汉显然是受过某种跟踪训练的,一个殿后掩护,另一个一个箭步蹿将过来,
但没等他站稳脚,方雨林便从暗处猛一个抢背把他摔倒,并将他死死地摁在了地上,
迅即从他身上抄出一支手枪。殿后的那个听到枕木堆后有人惊叫了一声,忙蹿过去,
也被方雨林一个剪腿摔倒,刚翻身站起,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已对准了他。
“别误会……自己人……自……自己……”这个大汉慌忙叫嚷。方雨林没听他
解释,只是一猫腰把他身上带着的那支手枪也抄了下来。
头一个大汉忙说:“是局领导让我们来护送您的。不信,您看我们的警员证。”
说着伸手去掏警员证。
方雨林怕他又去掏别的暗器,厉喝一声:“别动!”
那大汉忙说:“不动,我们不动。您自己掏。我们是新成立的治安二科的。去
年在省警校受训,您还给我们讲过擒拿格斗课。说实话,刚才您这两招,哎哟,比
您在讲课时给我们演示的厉害多了!”
火车终于停靠在了桦树县站台上。几个穿着公安制服的人早就在那儿等候着了,
不等列车停稳,便迎了上去。他们是县局的同志,是市局马副局长安排他们来接站
的。尔后他们乘坐一辆挂着民用车牌的小面包车向林场驶去。小面包车在林区的便
道上疾速地行驶。不远处还平行地行驶着一辆由老式蒸汽机头牵引的林区窄轨小火
车。小面包车里,方雨林和前来护送他的那几个警员保持着沉默,迎面扑来的是一
片茫茫的林海雪原。
小面包车终于和那窄轨小火车分手。小火车喷吐着大团大团的浓烟继续向林海
深处驶去。小面包车却拐了个弯儿,向一片面积不小的“洼池”驶去。尔后,洼池
里出现了连片的木屋、连片的木架,有经验的人便能知晓,快到林场了。果不其然,
很快,小面包车在一个独立的小砖房前停了下来。小砖房前挂着一个“双沟林场检
查站”的大木牌,木牌前有一辆警车和两个警员在那儿等候着。警车的车身上印有
“双沟派出所”字样。
小面包车和车上的那些警员不再往前走了,他们把方雨林“移交”给双沟派出
所的同志,就算完成了任务。方雨林转过身向小面包车上那些仍在目送着他的同志
认认真真地敬了个礼,那些同志也向他认认真真地还了个礼。
方雨林心里一热,眼眶立刻湿润了。他忙一弯身一抬腿,上了那辆双沟的警车。
警车驶进暮色,一直到它慢慢地从视线中消失,奉命护送他的那几位同志,才
把手从帽檐儿上慢慢地拿了下来。他们和市局大多数同志一样,在一知半解的情况
下,都特别同情方雨林,也特别敬佩方雨林。
警车慢慢地行驶在通往林场场部那略有点颠簸的土路上。
路旁堆着的雪几乎有一人多高,小家小户的围墙都是用树木的板皮夹成。
警车从派出所门前开过,却没停,这让方雨林有些疑惑。
后来它开进林场场部背后的一条小巷。这里的路况非常不好,能把人颇晕了。
好在这段路并不太长,要不,方雨林宁可步行。不一会儿,车子开进一个非常陈旧
的院子。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