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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同从上海接回来就直接往县医院里转,为了迎接他,凡是去看望他的都准备了鲜花什么的,排着队,乘坐由法院组织的依维克前去看望他。
汪有志手里提着一盒营养保健品,依次排着队上那依维克。就在这时,忽喇喇来了一阵人群,他们大都是乡镇里派来的代表,因为马文同是十佳法官,县里作了安排,要各乡镇都派代表去迎接他,这样好给他一个安慰,同时也让人们感觉到英雄人物总是能受到人们尊敬和爱戴的,也说明雉水县精神文明建设抓得不错。涌上来的这群人大都是女性,这些女人,越是生活在乡下,越是喜欢打扮,什么样的脂粉都往脸上抹,老远就能闻到一阵阵说不出来的浓香味。
这正是夏秋季节,女人们穿的比城里人还要露,半步裙早就不流行了,可乡镇里却正赶着穿半步裙的时髦。抢在汪有志前边的一位女人也穿着一件半步裙,她大约有三十多岁的样子,那裙子紧包着她那肥肥的屁股不说,由于腿粗而裙紧,走起路来只能迈小半步。她很不讲道理地发出一阵浪笑,用屁股一顶,就夹在了队伍中间,差点将汪有志手中的东西给挤掉了。那女人一手拿着鲜花,又弯下腰去擦她高跟鞋上凑的一点儿浮灰,屁股一蹶,就顶住了汪有志的下身。好在汪有志已上了年纪,没有多么激动,但他很厌恶地扭了一下身子,那女人有了感觉,白了汪有志一眼。
就在这时候,开始上车了。
轮到那女人上车,她的半步裙起了作用,裙口小、腿粗、屁股大,加上鞋跟高,怎么也踏不上依维克的踏脚板。于是,她就腾出一只手来,伸到后面去解她半步裙后面的扣子。半步裙后面有两个扣子,人家都是大钮扣,这位女人却用的是小钮扣,解扣子的时候,她感到有一只男人的手摸了她的手,但在这时候她又不好发作,因为一车人都在等着她。她好不容易解开了一只扣子,这才抬腿上车,却还是不行,索性又去解第二个扣子。在她解第二只扣子的时候,她感到还是有一只男人的手不但摸了她,而且还在她手心上狠狠地掐了一下。这位女人就开始有了怒火,她解开了第二只扣子后再次蹬车,还是不行,一脑火,脱掉她的高跟鞋往车上一蹦,终于上了车。上车后,她就对着汪有志就打了他一个耳光,骂道:“你这老流氓,扣我的手心干啥?老娘的便宜也想占!”
汪有志气得把东西一摔,回手也给她一个耳光,女人就撒泼大哭大骂起来。
法院院长也在车上,看到二人打了起来,就吼道:“你两个,给我下来!”
于是,二人便骂气乎乎地下了车。
“说吧,怎么回事?”法院院长先问那女的。
女人说:“院长啊,咱去看英雄人物,怎么也让一位老流氓也混在里面啊!我上不去车,解我自己的裙扣,这位老流氓却趁机往我屁股后面插一手,光天化日之下就调戏我。”
法院院长认识汪有志,对那女的说:“你这位同志太不象话,说话是要负责任的,你知道这位同志是谁吗?他就是老革命汪有志同志,人家老革命怎么会做这等下作事?”
汪有志这时候嘿嘿冷笑了两声,扯着他的娘子腔说:“你说我是老流氓,是吧?让大家证明一下,咱看看谁是老流氓?”说着,他裂开自己的裤子,只见前门开裆的地方被解开了了两颗。汪有志告诉院长说:“院长你看看,这是刚才上车时被她用手解开的扣子,我用手阻止她,她不睬我。当她又去解我第二颗扣子的时候,我才掐了她一下,没想到她倒打了一耙。”
原来,那位女人蹶起屁股解裙扣时,她穿的半步裙扣与汪有志裤子上的前门扣子贴在了一起,人一紧张就出了差错,没解开自己的裙扣,倒把汪有志的西裤的前门扣给解开了。话说清楚了,院长才知道是发生了误会,于是,各打了五十大板,让那女人对汪有志道了谦,也批评了汪有志,明知人家解你的扣子是个误会,却不明说,让误会造成了后果,也有错误,这才算把这件事情了结。
汪有志被院长批评得裂着嘴笑,心里好不舒服哟。
第四十六章
见义勇为吃苦头――冤枉
面对歹徒不低头――好汉
就在汪有志六十九岁那一年,雉水县城出现了社会治安失控的局面,杀人、抢劫等恶性刑事案件居高不下。卢枫因为在雉水有一堆烂账,多少年年来,他与黑包工头拧在一块,县里二十多个项目,十几亿的投资他都要拍板,当然好处是少不了的。包工头们也都是江湖上混出来的,知恩必报,一次给卢枫送上个三十万二十万的也是小菜一碟。
按说,卢枫早就该到市里去工作了,当不上市里的常委、副市长,当人大副主任、政协副主席总是可以的。但组织上动员他,他却坚决不走,明里说是不让雉水人民奔上小康,他就埋在雉河岸边。猛一听他这话,象焦裕录似的,实际上则是他怕走了以后,会有人来收拾他,哪怕有一桩案子被中纪委逮到,都够他喝一壶的。这样,雉水县怎能不乱套呢?就说公安局长杨小建吧,他也和黑社会老大经常在一起吃吃喝喝的,也不住与汪有志分割的那个窝囊地方了,又买了块地,盖了一幢小别墅,黑社会的头目们也就常到他的府上烧香。一些干警与那些混混儿结成了兄弟,正直的干警们也就对案子不太敢管问。这样以来,黑道就占了上风,仗着公安局内有自己的哥们撑腰,竟然肆无忌惮地作案。他们与外地流窜作案的犯罪分子内外勾结,偷、抢、奸、杀、骗,无恶不作,弄得人们心惊胆颤,敢怒而不敢言。
汪有志这时候彻底搬到乡下住去了,往常他是城里住住,乡里住住,现在再也不愿意到他那个公房里去了。说到这,他也是有几条原因的。一来是住不惯,二来就是看不惯了,天天骂卢枫这帮腐败分子,可这又顶什么用呢?再说,人一上了年纪,就想活动活动,不想在城里呆着,围着电视机转,即便是没有病,时间长了也会作出病来。这时候汪蓬勃也调到了城里的小学里任教。于是,他就将房子让给了汪蓬勃,好方便儿子上班,也让孙子在城里上学。他与枣针就回到蛤蟆湾。枣针的那块菜地被他整理得肥肥的,种着各种菜蔬,不光图吃着方便,也好看,更锻炼了身体。
这年夏天,汪有志从朋友那儿弄了一些新品种的蕃茄,长得很旺,获得了空前的丰收。自那年洋柿子事件后,汪有志就对蕃茄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如果不是收的太多,他是舍不得送人或卖掉的。蕃茄长到旺季,一天就要收二百来斤,不卖就要烂掉。所以,这一段时间,他便骑上老干部局发给他的那部电动三轮助动车,天天来到县城西北角的城乡结合部的农贸大市场,在那儿将他的蕃茄以最便宜的价格卖掉,也算是他的劳动成果没有白白浪费。
这城西北是刘氏三兄弟的地盘。
刘老大名叫刘大兵,他在这里开了一家娱乐厅,生意十分火爆。公检法司的人来这里,他不光让他们吃好喝好,关键是还让他们玩好。桑拿小姐都是专程从各地请来的高手,按了这一次让你想着下一次。刘老二就叫刘二兵,在农贸大市场开了个服务部,所谓服务部其实就是敲诈勒索部。比如,你批发货物要用车,则必须得用他服务部的。如果你说你有车,不须要他们的车,也可以,但得交上一笔可观的手续费。刘老三也是连根捣的名字,叫刘三兵,他则啥事也不干,专门带着一帮鸡鸣狗盗之徒在这一带“保护”各商户的“安全”,收各家的保护费。除此以外,他还要管理着外来的偷抢扒拿者。凡外地来这里进行做“活”的盗贼,必须先到他这里报到,然后才能在这里做“活”。同时,一天还要向他交一定数量的“管理费”。如若不然,他一则大出打手,打你个半死不活。二则将你报警,关你个十天半月。
这一段日子,河南来了一帮扒手,改进了作案工具,用夹子专门夹买菜主妇衣袋里的钞票,一时间,农贸市场里治安秩序十分混乱。
汪有志来到农贸市场的时候,太阳巳火辣辣地升上了高空,也正是主妇们买菜的高峰。人们熙熙攘攘,拥挤不堪,这也是小偷们下手的好时机。
汪有志在这之前,就听说了这地方的事,他也在老干部座谈会上向县领导发过牢骚,骂他们腐败,口头上喊着“三个代表”,实际上不为老百姓办事。县领导很虚心地接受了他的批评,可就是不见有什么改观。汪有志也想通了,反正反腐败也不是哪一个人的事,去他妈的,叫小偷们偷去,抢去,只要不到我蛤蟆湾,我管他干个鸟?
汪有志没做过生意,也不喊不叫,只在他的西红柿上写着:“新品种,水果西红柿”,不一会儿就有一些主妇们上前寻问,并争向购买他的西红柿。
汪有志一边卖着西红柿,一边注意着五颜六色的人群。果然,他发现有一位光头青年,老往人堆里扎,不买菜,却用一只黑色塑料袋作掩护,用镊子夹人们衣袋里的零钱。汪有志想喊,但他却又不敢,他知道,他只要一喊,必然留给他的是一顿痛揍,可看到人们的钱被偷,他心里又隐隐作痛。
这时候,有一位时尚少妇来到了汪有志的摊位前,就问他卖的西红柿是啥价钱。汪有志说,人家卖六角,我卖五角。那少妇四十来岁的光景,穿着一条连衣裙,胸口开得很低,她弯下腰来捡西红柿的时候,汪有志就可以居高临下地看到她那藏在乳罩后肥美的乳房,汪有志看了一眼就不再往那儿看。当汪有志把目光从少妇的乳沟中移开的时候,惊人的一幕出现了:他看到那位光头青年巳挤在了他的摊位前,夹在买菜的人们中间,寻找机会下手。那少妇背着一件皮包,包的拉练拉开了三分之一。包内除了有一张成百元的大票外,还有几张五十的、二十的、十块五块的小票。光头很快地就发现了这个目标,就用塑料袋掩护着,一张一张地往外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