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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没什么。”绿萝说了一半又打住。
此时难得轻松,我也就未在意她的欲言又止,在大殿中看了一圈后,目光最后落在了昨夜里那些个王公大臣送来的寿礼上。
那里摆放着许多奇珍异宝,看得出那些人倒是下了一番功夫。
我的眸光自那些礼物上滑过,又倏地倒回,最后定格在其中一件礼物上。
那是一副裱好的画卷,用了丝带束好放在那里,在一堆的珍奇古玩里格外显眼。
脑海中不知怎的想到前几日刘益说过的话,他说今年的生辰礼物他送我一幅画,当时我问他是什么画他却不肯说。
缓步走到堆放着那些礼物的桌案前,我伸手欲拿起那副画,在手指即将触及时又倏地停住。
不知为何,我总有种十分忐忑的感觉,似乎只要打开这幅画,许多东西都会离我远去!
错觉吧!
暗自好笑自己这荒唐的念头,我没有再犹豫,伸手将那幅堆积在礼物中的画卷拿了出来,解开了上面的丝带……
哗啦——
穿堂而过的水殿风哗地袭了进来,我忍不住抬手挡在眼前,待到那风停下才松开手。
只听“哗啦”一声闷响,放在桌上的那幅画被风轻轻一吹,画轴便滚动着自动散开了……
随着另一头画轴滚下桌沿,呈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副笔墨清淡的画像,看着画上的人,我几乎是震惊得难以言语。
“这——”
画上的人,赫然就是曾经的德庄皇后!
刘益怎么会送我德庄皇后的画像?
即使我曾经对那位盛宠多年而不衰,最后病逝的德庄皇后好奇不已,但他突然送我这幅画又是何意?
无数的疑问瞬间涌出我的脑海,我怔怔地看着画中人那与我极其相似的眉眼,目光最后落在了画像左下角,那里用小篆写了一排小字。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小字的落款,竟不是先皇,而是那位有名的平王的名字!
几乎是立刻的,我唰地将画卷合拢,再也不多看一眼。
画上的一笔一划,都画得极其生动,若不是真的铭记在心底,又怎会这般刻骨入心!
刘益这厮,怎会突然将平王的画送给我作生辰礼物?
越想越觉得思绪缭乱,我正想着要不要烧掉这幅画,绿萝突然在背后提醒我:“太后,扶摇小姐求见。
☆、第三十八章身世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令我恍惚了一下;迟疑片刻,才对绿萝吩咐道:“叫她进来吧。”
“是。”
绿萝匆匆退下,很快的,大殿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身着一身浅绿色广袖窄腰罗衫的扶摇出现在大殿门口;温顺地冲我福了福身:“扶摇参见太后。”
深吸口气;我迅速敛去眸中多余的情绪;轻声道:“免礼。”
说完;我侧首看一眼绿萝;她立即明了;扬手示意在场的其他宫婢内侍与她一同退了出去。
偌大的宫殿转瞬间便只剩下我和她;我见她依旧站在门口的位置没有动作;不由得叹了口气;道:“这里现在就你我二人,也不必生分了,进来吧。”
她抬头看我一眼,默默点点头,信步走了进来,眸光倏地一滞:“那幅画……”
我垂目,这才注意到方才忘记把刘益送给我的画像收起来了,忙几下将画重新卷好。
对于我的故作掩饰,扶摇似根本未注意到,垂眸笑笑:“说起来,我也曾见过一次这画。”
她的话令我的动作蓦地一滞,正欲拿丝带将画卷系好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扶摇这么晚了还进宫见我,显然不是白来的,在刚才看见刘益送给我的这幅画卷时,我便隐隐明白了,有些被尘埃掩埋的事情终究要被人拂去灰尘,再度重见光明。所以,我没有动,就这样坐在桌前。
“你今夜来我这长乐宫的目的,该不会是来评判这幅画的吧!”
她似乎也不打算绕圈子,淡淡一笑,垂目继续道:“你可知道……有多少人这样羡慕着你……”
我皱了皱眉,没有立即开口打断她的话。
“你不用做任何努力,就自有人会为你不顾一切,皇上是这样,连他……”她猛地转过身,向来无波无澜看不出情绪的眸子里氤氲出清冷的光,“亦是这样!”
我凝目瞧着她,只觉得满心无奈,叹道:“果然,扶摇你……并不喜欢墨然吧。”
直到昨夜里扶摇在御前献舞,一向淡然的她竟开口要求要沈离廷为她奏琴,我才惊觉,很多曾被我忽略的画面一瞬间如同走马灯,在我眼前一一流转而过……
扶摇对任何人都一副淡然无求的模样,唯有在看见沈离廷时异常的动容;还有她每每见到我时眼底的挑衅,以前我以为她是因为墨然才会这般,如今想来,其实那完全也有可能是为了另一人……
那一曲惊艳四座的《子衿》之舞,扶摇想要献舞的人不是我,也并非是墨然,而是那个从头到尾为她伴奏的沈离廷!
“那又如何?”面对我话语中的肯定,她只是缓缓抬起眼帘看向我,眼底流露着浓浓的不甘:“他看着的人,一直以来都是你啊!”
扯了扯有些僵硬的唇角,我喃喃道:“怎么会……”
那个人……
沈离廷,他怎会是真的喜欢我?
不容我说完,扶摇无力地牵起唇角:“沈府有一座别院,那里除了沈离廷之外,几乎没有其他人进去过。”
我怔怔地看着她,脑海中浮现不久前在沈府见到的那座神秘的别院。
“其实他不知道,以前我曾偷偷进去过一次。”扶摇勾了勾唇,笑声却显得分外无力。“那时我只是好奇他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可进去的时候我就后悔了……”
“内堂挂了很多画像,上面的人不管是什么姿态,但是总是画的一个人。一笔一划,即便是不懂画的人都能看得出,画的人必定是对画中人有着不同寻常的情愫,否则怎会将她的眉眼勾勒得如此清晰入骨……”
抬头直视着我,扶摇一字一顿地说:“而那个人……肩头有一块蝴蝶形状的疤痕!”
“因为画上的人年龄很小,那些画也有好些年头了,所以我起初并未认出那个人是谁,只觉得有些模模糊糊的感觉到好像见过,后来进宫见到你,我忽然间想起,画上的人与你似乎有些相似,后来发现你的肩头那块疤痕,让我确认,沈离廷的秘密……就是你!”
攥着画卷的手紧了紧,我的面上看不出情绪,偏头睇着她:“事到如今,你告诉我这些,又想要我做什么呢?”
听闻此言,她好似听见了什么极其可笑的笑话,嘴里吐出一声讪笑,黛黑色的眼眸中氤氲着浓浓的复杂,一片冷寂中,我听到她的声音仿若寒冰碎了一地,带着无可抑制的凉意:“你到底要什么时候才承认,你早就恢复了记忆!”
一字一句,句句凿心。
握着画卷的手重重一颤,我抬起眼帘,深深地看着几步以外的扶摇。
没有理会我投过去的异样的眼神,扶摇似是自嘲,又似是在笑我:“在你我被绑架到沈府旧宅的那夜,恐怕你的记忆就恢复了。”
我没有动,亦没有开口打断她的话,只听她继续说下去:“你明明比任何人都清楚,沈离廷待你的好,从来都不是虚情假意的!”
灯烛的微光将她的身影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我定睛看着她的影子,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抓着画卷的手却越来越紧,紧到骨节到开始泛着白……
“这不过是你的猜测吧。”大片大片的沉默过后,我突然勾了勾唇,漫笑道:“你有什么证据来证明我的记忆恢复了。”
我的话音未遁,就看见她嘴角那一抹极其冷的笑容,一贯沉静的眸子里满是阴霾:“我是没有证据,不过到底是不是……你心知肚明!”
我微微眯了眼,抬眸盯着她,开始重新审视眼前的女子。
我与扶摇认识也有了好几年了,她的模样分明一如当初我初见时那般淡然无波,可眼底却多了一抹让人无法忽视的狠戾!
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眼中的探究,她侧身回望着我,冲我浅浅一笑:“你手里的画是另一外皇太后,当初的德庄皇后的画像,可是却与你极其相似,这其中缘由……恐怕你早就明白了吧。”
呼吸蓦地一滞,我静静听她接下来的后半句话。
“那位曾经住在如湮宫的德庄皇后,就是你的亲生母亲!”
啪嗒——
我的手重重一颤,那幅卷好的画卷倏地滚落到地上,顺着平滑的地面一路舒展开来。
画卷上,那人有着与我相似的眉眼。
我僵持在原地,忽然觉得腿脚有些麻木,让我甚至不能立即屈膝捡起那幅画。
“你知道当初德庄皇后为什么要抛弃你吗?并非是因为她想要诞下龙子保住这大龙朝的江山帝业,而是……她要报复啊!”
二十一年前,曾经的德庄皇后顾湮是朝中大学士的千金,与清俊无双的平王相恋,两家更定下婚约,待到顾湮及笄后便迎娶她,可结果却没有那么顺利,在顾湮及笄前夜,平王接到出征漠北的圣旨。临行前,顾湮与平王约定,待他得胜归来,班师回朝之日便是他俩成就百年燕好之时。
顾湮那时在龙城里才色双绝,几乎可以说是无人不晓,自她及笄后,上门求亲的人不知踏破了多少次顾府的门槛,可她却从不心动,一心等着平王归来,这一等便等了整整三年。顾湮不知不觉已经十八岁了。彼时的她更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倾倒了无数王孙公子,而那时,平王得胜回朝的消息同时传来……
平王班师回朝的几日前,顾湮去了寺庙为他祈福,途中却遇到了当朝太子,太子对顾湮一见倾心。后来太子在继承帝位之时,同时迎娶了顾湮作皇后,也就是那日,平王被下圣旨迎娶了朝中一位权臣的女儿。一年后,顾皇后生下一子,即被立为太子……
“先皇至死都不知道,他立为太后的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儿子,那夜顾皇后所生下的……根本是个女儿啊!”
我凝眸看着她,正不知如何回话时,却听到她的声音陡然转冷:“你明白吗?二十年前的顾皇后为何必须要抛弃你,因为……若是她生下的是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