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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碍。”
“太后身边倒是不乏高人。”他忽然出声。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我才看到不远处的长廊下,韩林秀抱着剑垂眸而立。
我还以为他早就不见了,没想到还在我身边。
挑了挑眉,我微微一笑。“他是哀家捡回来的。”
他愣了愣:“捡……”
我不由得莞尔:“是啊,他当初欠了恩情,痛哭流涕地要报答哀家,哀家这才勉为其难的收了他做侍卫。”
他并未多言,对我的话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你说,若是有人说绝不原谅你,是否真的恨到了极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突地看向我,茶色眸子里竟意外泛着一丝无助的彷徨。
我呆了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或许,那是因为真的在意,才会这样决绝。”
他一瞬不瞬地盯视着我,久久,他蜷缩着拳,抵在唇边笑了笑:“是么。”
从晚上看见他就未见他这样展眉微笑,我不禁多看了他几眼。
这人笑起来时和沈离廷有些相似,一样的淡然处之,一样的平静无澜。这大概也是我没有就这么扔下他回宫的原因吧。
分别前,他对我微微一笑,说:“你实在不像太后。”
眸光一转,我回他:“你也不像个太子。”
他笑容越深,眸底却透着几分艰涩,转身离开了。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长廊下,韩林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该死的韩林秀,真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我暗骂一声,扬手示意豆芽他们回宫。
回去的时候豆芽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绿萝忍不住皱眉:“奴婢去叫太医。”
我扶额,冲她摆摆手:“这么晚了,算了,哀家只是方才在外面吹久了冷风有些不舒服,睡一觉就好。”
一旁的豆芽端着早早温好的安神茶,见我这幅模样禁不住张了张嘴,似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我视若未见,从她手中取过白瓷碗,仰首就要喝下。
“太后!”豆芽忽地出声。
我和绿萝同时看向她。
她局促地纠结衣袖,咬唇道:“今夜干脆就别喝这安神茶了。”
“这是墨然特意准备的,我若是不喝,岂不是浪费他的一番心意。”我笑着摆摆手,示意没什么。
看也未看那碗中黑乎乎的安神茶,我一饮而尽,在绿萝的伺候下接连喝了好几杯清茶,才觉得那股难闻的味道驱散了一些。
屏退豆芽和绿萝,我躺在床上,胡乱想着,今晚这些人都古怪得紧!
沈离廷处处回避我,墨然也没有像平常那样管制我,莫名出现又莫名消失的韩林秀,还有那个始终未展眉的明玉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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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墨然都忙得抽不开身,我每日里在寝宫中无聊得几乎要发霉,甚至连出宫的心思都提不起来。
韩林秀那厮前几日起就有些莫名其妙,现在根本是整日不见人影,完全没有作为我侍卫的自觉!
“绿萝,听说明玉太子三日后就要回去了。”我抱着那只依旧不肯说话的鹦鹉坐在阆苑中,任凭阳光透着枝桠洒了我满身。
“奴婢听人说是大宛国的皇上病重,急昭明玉太子回去。”
我抱着笼子的手一顿,睁开眼看着她:“病重?”
绿萝点点头:“是啊,奴婢是听人这么说的。”
“既然皇帝生病了,明玉太子怎么没有守在病榻旁,而是来咱们大龙朝?”豆芽撇撇嘴,一副全然不信的表情。
绿萝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应道:“听说这次明玉太子来访,是他突然间决定的。”
“哦?”我来了兴致。
“其中缘由奴婢也不是很清楚,这些都是听人说的,大宛国皇帝陛下一直久卧病塌,太子也陪伴在旁,可是这次不知怎么忽然来访。”
“难道是有什么人要见?甚至连病重的亲爹也顾不得了。”豆芽一脸兴奋。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她肯定又在想那些个什么男男艳本,我斜睨她一眼,笑骂道:“给哀家收起你那点小心思!”
豆芽讪笑着退后两步,避开我的目光。
眼角的余光瞥见廷苑外,我不禁怔了怔,忙问绿萝:“外面那些御林军呢?”之前墨然不让我随意出宫,在长乐宫外安排了许多御林军,今天居然没见着那些人。
绿萝顺着我的视线看向外面,顿了顿才开口,道:“奴婢也不是很清楚,记得几日前明玉太子来的时候他们就被调回去了。”
我点点头,心中却不免有些忐忑。
难道是有事发生?
来不及细想,外面有人来报:“太后,沈太傅来了。”
这几日他一直都避开我,今日倒是难得,竟然主动上门了!
起身拂开落了满襟的落花,我扬眉道:“请沈太傅进来。”
话音刚落,就见廷苑门口多了一人。
素色青衫,眉目雅逸,坐在木轮椅上的人,可不就是已经连续回避我多日的沈离廷!
“太后。”沈离廷略略颔首。
“沈太傅,此行可是有要事禀报?”我看着他,打量着他的神色。
“回太后,臣此来是为皇上大婚一事。”他低着头垂下眼帘,声音沉沉的,听不出情绪。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记起来,现在已是七月了,还有一个月便是墨然与扶摇举行大婚的日子!
怔忪了一阵子后,我才如梦初醒般醒悟过来。
双手接过他承上的折子,上面写的都是些关于大婚安排以及督工建造皇后寝宫一事的进程,密密麻麻的字看得我眼睛一阵酸涩,有些微微的酸疼。
“扶摇宫。”重复着折子上皇后宫殿所取之名,我有些恍惚。
沈离廷抬头看我一眼,道:“这是皇上亲口所赐的名字。”
扶摇宫,皇后扶摇……
这宫殿一听名字便知是特意为扶摇所建造,再过不久,扶摇就会住进去,执掌凤印,成为墨然的皇后!
“的确是好名字。”我合上折子,没有再看。
沈离廷神色复杂地看我一眼,待我看去,他已是面色平静:“确实如此。”
我捏着折子,忽然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尴尬。
“听说扶摇最近在向你学琴?”忽然想起墨然无意中提过的事情,我问道。
“是。她说想要学些曲子以便以后弹奏给皇上听,所以便请示皇上要臣教她琴艺。”沈离廷回答得滴水不漏。
“嗯。”我一手摩挲着怀中的鸟笼子,不由得莞尔:“之前就听说扶摇小时候的琴艺是向你学习的。”
我在入宫时认识扶摇和沈离廷时,就听豆芽提过,不止是琴艺,据说扶摇的书法以前也曾是沈离廷授艺的。不过,后来因为沈离廷渐渐身居高位,与宁相争锋相对,两人也就生疏了不少。
“只是因为臣略同音律而已。”沈离廷淡然道,似乎并不愿在这件事上多做解释。
我只当他是介意扶摇的父亲宁相的事情,两人素来不合,也就不好再提起这个话题。
“这折子皇上看过了吗?”忽然想起这件事,我忍不住问道。
沈离廷闻言抬起头来,一双墨玉般的眸子静静打量着我,看得我忍不住一阵心里发虚,暗想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了。
出乎意料的,他只是看了看我便收回目光,沉声道:“皇上没有看,让我先呈给太后过目。”
我一手抱着鸟笼,一手捏着那折子,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沈太傅接下来可是要去见皇上?”
“是。”
将怀中的鹦鹉塞到绿萝手里,我站起身来:“正好哀家有事想找他,一起同行吧。”
“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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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不断遇上宫婢太监,见着了我和沈离廷纷纷屈膝行礼,我侧首看一眼沈离廷,他一个字也未说,眼观鼻鼻观心的低垂着眼帘,不知在想什么。
侍童离儿向来不爱多话,自从上次我去沈府他无意中失言,此后见着了我他仿佛压根儿没看见过我,每次都低头站在一旁,负责推着沈离廷四处走动。
到了御书房时我扬手示意司礼监不要多嘴,和沈离廷一同静静来到门外,抬手正欲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宁相的声音。
“皇上,这天下本就是各自为主,今日皇上若是放过这个机会,此后他一定会反咬一口!”
“宁相这话说得可就离谱了,两国相交,贵在诚信,若是我们趁着大宛国皇帝病重,太子明玉就在我国,做出些不仁不义之事,这分明是教天下百姓耻笑咱们!”
“哼!妇人之仁!”
“总好过无耻之徒!”
“你——”
……
里面吵闹得厉害,我回头看向沈离廷,他仿佛什么也没听到,静静坐在木轮椅上。
伸出手的手一阵僵硬,我忽然想起这几日长乐宫外莫名调走的御林军,一阵沁骨的寒意自心底窜上来,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些事情不是我该参与的,僵在半空中的手颤了颤,终是无力地垂下。
“哀家还有事,先行一步。”顾不得里面的喧闹,我对着沈离廷低低说了一声,转身就走。
隐约间听到墨然的声音,他再说什么我并未听清,大步出了御书房的范围。
在外面转悠了一圈,我本欲回长乐宫,抬头却发现自己来了“锦绣宫”。
门口的小太监实在眼尖,不等我提步离开就叫住我:“奴才参见太后。”
我不得不收住欲往外走的脚,无奈地应道:“起来吧。”
小太监利索地起了身,抬眼看我一眼,低声道:“太后可是想要找明玉太子?”
我不禁一愣,沉吟片刻才反问道:“太子在里面?”
小太监笑嘻嘻点点头,正要继续说下去,就听殿中有声音响起:“徐公公,是谁来了?”
这下子真是避无可避了!
我喟叹一声,转头看向正朝殿外走来的那道修长的白色身影,他对上我的眸光时,目露惊异,显然是没有想到我会来这里。
徐公公和一直紧随着我的宫婢就在不远处候着,我和明玉太子漫步到水榭里,谁也没有开口。
最后,终是我率先打破沉寂。
“太子此行,是否有什么重要事情?”
他沉声道:“的确是有十分重要的事情。”
我抬眸直视着他,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