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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请大家吃饭吧。木微站在宿舍的中央说。为什么?有什么喜事?楚乐追问。静虹感觉木微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听见木微平静的声音,我脱单了。按照宿舍的惯例,请大家吃饭。上学期张眉找男朋友时宿舍定的“惯例”,凡是脱单的人要带上家属请宿舍的人吃饭。美其名曰“见娘家人”。
真的?谁啊?张眉问。
静虹再次感觉木微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也知道怎么回事了。自己曾明确说过自己不喜欢宋晨了,但是木微还是怕静虹介意,所以电话里才没说吧。
静虹站起来主动抱了木微一下,故作责怪的说,和宋晨在一起了这么大事不早说,做朋友太不够意思了吧?木微看了眼静虹的脸色确定她没异样,才松了口气告诉大家是谁。
晚上李子皓也过来了,七个女生两个男生坐了一个大圆桌,热热闹闹地吃喝起来。木微坐在宋晨旁边笑得很安静,隐隐带着幸福的味道。静虹不知道寒假发生了什么,但是很久很久之前静虹就知道宋晨喜欢木微,此刻看到木微脸上的笑容,静虹觉得这样就真的很好。
再次见到李子皓,静虹很高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静虹觉得李子皓的笑容里多了以往没有的让人捉摸不透的味道。他仿佛就像一个幸福的旁观者一样淡淡地温和地看着木微笑。
二十六、原来他的爱
日子慢慢向前滑进,静虹找了兼职工作。每天上课打工也按部就班地生活着。木微恋爱以后变得忙碌起来,常常见不到人。李子皓来过几次木微要么让静虹跟李子皓玩要么拉上宋晨一起玩。渐渐李子皓来得少了,有时候给木微和静虹带点吃的后便走了。
静虹从来没有觉得李子皓这样宁静过,是的,宁静。李子皓并不是一个话多的男生,他很有修养,说话做事都很优雅得体。可是现在,静虹觉得李子皓少了点什么,整个人变得不真实起来。他仍然会对着静虹温和地笑,但是这样的笑却让静虹感受不到了以前的温暖了。连大条的楚乐都说李子皓笑起来没以前好看了,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没以前好看了。
有一天,李子皓来的时候,正好静虹在宿舍。他坐了会便说回去,静虹送他下楼。然后就看见了木微和宋晨。木微挽着宋晨的手,还是那么笑着。静虹正准备上前打招呼的时候,谁知道李子皓迅速拉着静虹向旁边走了几步躲在了树后。木微和宋晨说笑着向楼上走去,没有发现他们。静虹看着李子皓,却恍惚听见李子皓松了口气。
静虹没忍住惊讶地问,子皓哥,你为什么不想见到木微和宋晨?话一出口,自己便后悔了。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不见得他愿意告诉自己。想到这里,静虹心里又隐隐不是滋味起来。
李子皓回过头,看着她,眼眸有些沉。他犹豫地开口说,静虹,陪我走会吧。静虹看到李子皓的脸色愈加心里不是滋味,慌忙说,子皓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什么呢?静虹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
李子皓似乎明白静虹在想什么,苦涩笑了笑,对她柔声说了句,没事。陪我说话吧。静虹乖巧点点头。
李子皓拉着静虹在一边的石凳上坐下,静虹才发现,这一路上,李子皓的手是牵着自己的。李子皓的手很修长,干燥而温暖。可能他没意识到自己正牵着静虹的手,显得有些漫不经心。静虹的心扑通扑通直跳,脸也有异常的红,幸好若有所思的李子皓没有察觉,否则她真不敢见人了。
李子皓看着过往的路人,眼神飘得很远。静虹觉得他虽然就坐在她的身边,可是却感觉那么遥远。这样的感觉让静虹觉得很不安。她觉得身上有着细微的痒疼,想去触碰的时候却发现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手足无措。
坐了很久,李子皓才缓缓说,一字一顿,似乎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这句话的。木微没有跟我回家过年,你知道么?静虹惊讶地看向李子皓,没等她说什么,李子皓接着用苦涩的话语说道,她不愿意,我知道。其实她能接受我这个哥哥,就已经很好很好了。
静虹听得莫名奇妙,只是从李子皓的话语里感到无尽的伤感,铺天盖地,微冷,把阳光的温暖一点点入侵。静虹不知道他为什么难过,但是她觉得自己感同身受地难过着。
那天李子皓告诉了静虹一个惊天动地般的故事,静虹忘记了自己怎么回的宿舍,见到木微时用的怎样的目光看她,只是依稀记得木微担忧的眼神和轻声地问怎么了?她看着木微没说话,摇摇头,便倒头睡下。
头疼欲裂,不彻不休。
静虹从来没有像那个时候一样觉得世界都被颠倒过来的感觉,什么价值观世界观统统错位了。原来,世界真的错乱的离谱。
人都总是以为自己知道的想象的判断的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理,其实只是自己认同的道理,连最起码的公众认同的所谓的公理都算不上,更别提真理了。
静虹记得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句话,我一直以为我是对的,所以坚持了那么多年,可是到最后才发现,其实自己错的一踏糊涂。我不害怕犯错,只是害怕没有办法弥补你我的幸福。
李子皓说其实他和木微一点关系都没有。去年暑假他一家去一个他爸爸很多年前工作过的小镇玩,他爸爸一直都很喜欢那个宁静的小镇。但是因为工作忙没有再去,这次终于有时间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爸爸和妈妈在到达小镇的第二天吵架了,他一样优雅大方的妈妈喝多了酒开车在街上狂飙撞到了木微的妈妈,而木微的妈妈抢救无效死亡。
他说,其实木微从小爸爸就去世了,她没见过她爸爸,她妈妈因为太伤心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给她留下。所以在木微的记忆里爸爸是一片空白的影。
他说木微的妈妈在小镇开着一家小小的服装店供着木微上学,努力让她过得不比别人差,日子过得很辛苦。他还说,当他知道出事以后赶到医院只看到她傻傻坐在长椅上,眼神死灰一样暗淡,整个人仿佛跌进冰冷灰暗的尘埃。从医生叹息摇头到她妈妈下葬,他没见过她哭过,也没听见木微说过话。她一直穿着很干净的白裙子,像个洋娃娃一样漂亮可爱,可是却脸上淡漠的表情毫无生气。
李子皓的爸爸妈妈说给她赔偿,木微摇头拒绝了。她默默把妈妈的后事安排地妥妥当当。没有请什么人,只是她一个人很郑重地举行了一个简单的葬礼。后来,李子皓的爸爸妈妈说收养这个无依无靠的女孩子,她像没听见一样打扫屋子。
李子皓说当时他站在她的身后,觉得十分心疼。他亲眼看见这个默默的女孩子在短短几天里由微胖瘦得成一根杆,身子微颤却始终倔强地立在失去至亲的**中,不动声色。
李子皓的爸爸妈妈有事必须要走,李子皓决定留下来陪这个女孩子。李子皓说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迫切想留下来,也许是因为愧疚,当时他真的只想留下来,让她开心一点。他没有失去过什么,所以他不懂那是怎样的一种绝望和无助悲哀,但是他从木微黯淡无光的眼里感受到了刻骨铭心的绝望。自己心里对这个女孩心生怜惜,想守护她,想让她一辈子拥有快乐无忧地笑容。
李子皓从来没照顾过别人,但是他这一次花尽心思去让她开心。但是他发现,尽管他每天给她买很多好吃的,木微也漠然吃下去,但还是一天比一天瘦。最后他发现尽管木微有吃,但是吃什么吐什么。慢慢不吃东西也吐。他想带木微去医院,但是木微拒绝去医院。他看着木微平静的脸,感到害怕了,他从来没有感到这么无助和茫然过。到底要怎么样做才好?他一遍遍问自己,却在脑海里找不到答案。
后来,他的一个学心理的朋友告诉他,那是因为木微在心底已经没想过要活下来,所以才会那么平静,才会吃什么吐什么。李子皓的朋友说她整个价值体系都随着她妈妈的去世崩塌了,要想她好起来,除非让她重新感受到爱和希望,建立一个新的价值体系。
李子皓说他开始学着自己做菜给木微吃,第一次切菜的时候把手指切到了,看到鲜红的血迹,木微漠然的脸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兴奋地无以附加,心想只要木微能好起来,把手切掉都无谓。那个时候,他才知道,木微已经在他的心底占了如此重要的位置。
他说他兴奋地买了一大堆做菜的书,也在菜市场向会做菜的大婶虚心请教。终于他做的菜不再是少盐缺醋,慢慢变得好吃起来。但是木微吃了仍然呕吐不止。那个时候她瘦的只剩下皮包骨,胃也时常疼的厉害,可是她偏偏不肯去打针吃药。担忧终于打败一切,他不顾她的反对抱着轻飘飘的她到医院输液,她窝在他的怀里终于小声对他说了句我害怕打针。那是她跟他主动说的第一句话。
他紧紧抱住她,把她的头埋在他的怀里。温柔告诉她,有我在呢,不怕。微微乖。她在他的怀里轻轻颤抖了一下,茫然看了他一眼,终于向护士伸出了手。回来的时候,他给了她买棉花糖。她对他浅浅笑了笑。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木微第一次对他笑。这个笑,让他多日的无助和害怕消失地无影无踪,他觉得一切辛苦都值了。也让他对木微好起来产生了莫大的希望。
但是木微仍不见起色,最后,他坚定地看着木微说,如果她吃了就吐,他就不吃东西,陪着她生病,陪着她饿死。一天后,终于不再吐的木微给他熬了一碗小米粥。李子皓说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他紧紧抱住木微说了一句,微微,还有我。我是你哥,永远不会变的。然后他感到胸前的衣裳有些湿润,木微模糊叫了声哥,便泣不成声。
她第一次哭出来了。她告诉他,以前妈妈都是叫她微微。这个称呼有太深厚的感情。李子皓一怔,原来这两个词有那么深刻的意义。为了纪念也为了遗忘,他还是叫她木微。
李子皓说静虹,你不知道,我看着木微终于慢慢胖起来,脸上有生气起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