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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间,楼洛书和楼河图两人也不知道从哪个疙瘩缝里钻了出来,手中更是下着下午被她随手放在书房里的信件。再一细看,两兄弟竟都是一脸的煞气,让人瞧了径自退避三尺。
“这是怎么了?你们两兄弟怎么脸色都这么难看?”婳贞见他俩进来,连忙给他们倒了水,然后就坐,这才问了缘由。
“这信是你放在书房的?什么时候送来的?”楼洛书突然出声问道。
“也就是下午的时候,我当时只当是那莫家收到了消息,担心退婚一事得罪狠了我们,来信道歉或者旁的,又是署名给你的信,我也就没有拆开看看,怎么,信上说了什么?”婳贞虽然有些疑惑,但一番话下来,却也说得合乎道理,古人如何,她是不知道,可是在现代教育下长大的她,可是很清楚,什么叫做** 权,别人的信件,可是不能乱看的。
“你看看吧。”楼洛书见她说的坦然,倒也不曾多想,只将手中的信件交给她。
婳贞结果信件,心里有些苦笑,她虽到这古代有段时候了,除了账本医术还看得稍多一些,那些古文史书,却是碰得极少,乍一看莫家的这封信,还没弄懂信的意思,就先背那开篇大幅的是乎者也给弄得满脑子的和尚念经了。等她坚持着将信看完,忽略掉那些没有用处的词藻之后,简直气得差点就将这封信给撕扯了两开。
“好个不要脸的莫家,退婚书信是他们写来的,庚帖也是他们退回来的,当初急急忙忙的撇开关系,就怕被咱们家连累,如见倒好,知道咱们家跟宋大人关系不错,又顺利的完成了这一次的贡品,保住了皇商的地位,竟厚着脸皮再次上门来说要迎娶沁欢?还是委屈她为妾?那莫家的人是被门板夹了脑袋么?”
她长这么大,还真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了。这无耻也该有些限度吧,那莫家竟然好意思说,他们家退婚之后,如今已经娶了当朝大员之女为妇,后来想想,觉得这样对沁欢的名声是一大伤害,加之这门亲事怎么也是长辈定下的,拂逆了总归不好,奈何已经娶妻,只好委屈沁欢为妾,当然,其中还说了一堆的什么日后定然也不会亏待沁欢什么之类的话,可是,光是瞧这莫家人还敢送这样的信上门,简直就是无知到了极致了。怪不得这楼家的两兄弟气得脸色刷白,莫说是他们,就连她也都呕得半死。
“依我看,那莫家竟能在退婚之后不久,就立刻娶了朝廷大员之女,可见,他们莫家早就算计好了,当初便是不曾取消婚事,真等咱们敲锣打鼓的将沁欢送嫁过去之后,只怕也是要让沁欢为妾的。怪不得我先前就觉得那莫家对于跟咱们家的婚事,不甚上心,原来竟是早已攀上了高枝,不屑与我等商户结亲。”楼河图将原先的猜测说了出来,说到最后,竟是怒不可及,连连冷笑。
婳贞却是不大了解这些细节之处,倒是不曾想过这样的局面,如今听楼河图道来,简直是将她给气乐了。
“这莫家从何得知,我楼家还愿与他们联姻,还是将自己家中好好的女子送去与他做小,莫不是以为真的娶了一位官家的娘子,他们自己家就也成了官家了不是?”
说罢,她怒得将手中的信件往茶几上一怕,冷声道:“他们不是说过些日子要来咱们家迎亲么,信上说,那莫家的当家知道这次算是委屈了沁欢,亲自上门来迎娶她回去做妾室,我倒是要看看,这莫家的还能有多无耻。”
也亏得前两天送走了沁欢,让她出去散心去了,否则,收到这信的时候,有节气一些的古代女子,只怕恨不得一脑袋就磕在那墙上去。以楼沁欢那心高气傲的脾气,便是不一脑袋磕上墙去,也要自觉恼恨无颜,寻个地钻了进去。
再与楼洛书他们对视,竟从他们眼中都瞧见了几分庆幸。亏得将沁欢送了出去啊。
正文 八十五章
…
…
打从收到莫家来信起,家中众人都憋足了一股子气,都等着莫家的人上门来,打算好好“招待”一下人家。可惜,离莫家人信中所提上门时间还有段日子,婳贞未免这段时间内沁欢回来,还专程送了一封信去杭州,叫柳峰想法子多留她住一段时间。
期间,楼河图带着莎萝上门了几次,莎萝是个开朗的异族姑娘,十分热情,性子火辣,当着众人的面,就敢跟楼河图搂搂抱抱,亲亲我我,旁若无人。虽然已经过了中秋,天气也渐渐看着凉爽了起来,可是却丝毫不影响她天生的热情。若不是她来自番邦,婳贞真要以为,这丫头也是从二十一世纪穿来的。
说实话,她觉得这两人还真是挺般配的,楼河图常年在外奔跑,见过的人事比他们都多,生活的也比他们都要精彩,心性也比他们要显得开阔了不少,自然是不会愿意老是呆在一个地方的,若是一般的大家闺秀嫁给他,只怕很难跟上他的脚步,将来绝对是聚少离多的生活。也只有莎萝这样充满热情的人,才能跟上他的步伐,去外面的大好世界浏览。
去看看大千世界,也是她刚刚到这里的时候心中的愿望,甚至,她上回都差点就走掉了。虽然现在回来了,跟着楼洛书一起过日子,生活也是十分的美满,可是心中所愿,却也总是未能实现,难免还是有少许的遗憾。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她倒是十分羡慕莎萝的。
说话着,就进入了九月了,过完了重阳,莫家人也终于到了苏州了。
接到莫家人进了苏州的消息,婳贞就冷笑了一声,这莫家人竟还真敢来,尤其是那莫逸卓,竟然还亲自到了苏州,想必,是担心这次的事情将楼家得罪狠了,将来楼家反扑,毕竟,楼家虽然没了一个寇大人作靠山,却多出来一位宋大人,他莫家攀上的那位亲家,也不过是从四品官员而已。只是,楼家到底是在苏州,而他们的亲家可就在跟前,加上楼沁欢如今在外的名声,思来想去,便只好委屈了沁欢做妾,两边都不得罪。
他们想得倒是极好的,既然还敢上门来,想必也已经做好了被他们刁难的准备了,既然是这样,那他们也不必跟那莫逸卓客气,人家送上门来给他们出气,他们自然会好好的满足他的。
隔天,他们就收到了莫家人递来的拜帖,说是三日后上门来拜访。
这天一早上,婳贞起了个大早,吩咐了人将家中收拾干净,然后将全府的人都召集了过来,笑着对众人道:
“今日家中宴客,来的是洛阳的莫家家主,莫家人和咱们家五娘的事情,想必你们也都清楚,你们说,咱们该怎样招呼人家的好呢?”
婳贞着人搬来凳子,又垫了几层的垫子,坐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眼光在众人脸上扫视了一遍,满意的看到众人都一副了然的样子,才接着说:
“我很高兴,咱们家的下人,都这么齐心,须知,你们都是我楼家的家生子,莫家这样甩咱们脸子,不仅是给我们这些做主子的难看,也是让你们难堪,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今后你们出去,人家不会问你们的名字,只会说,这楼家的人,一个个都是些窝囊废,被人这样欺负到头上,也只能将这口气给咽下去,你们想当这样的窝囊废吗?”
婳贞的话音刚落,就见不少人脸上都出现了愤慨的情绪,她摆摆手,示意底下安静,道:“你们都是有血性的人,谁也不想被说成是窝囊废,今日等那莫家的人上门来以后,尔等不用招呼得太殷情,但是也切不可失了礼数。该送的茶果糕点,还是要送,只是这莫家跟咱们家今后是敌是友还难说得很,家中那些个精致的好东西,得来也不易,便是夫人我平日里也不大舍得用,就不必拿出来了。”
“夫人说的是,那样不要脸的人,好东西招呼他们,简直就是糟蹋了。”底下人群里,立刻就有人响应了婳贞,这些个下人,都是油精滑头的主,见婳贞这样一说,便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人要好生招待,但是不必给什么好脸色。主子们的意思既然是这样,做下人的,自当是遵命的。
“大家明白我的意思就好,另外,还有一件事,家中的事情,什么话是能对外头人说的,什么是不能说的,你们自己心里总要有个分寸,别不该说的,也说出去了,到时候,惹来了麻烦,可就别怨主子们不保你们。”
说完,婳贞的眼神立刻就从众人的脸上扫过,希望能看出点什么苗头来,借以调查那内鬼的事情。可惜,却未能看出什么来,那人当真是藏得太好了,她这点道行毕竟还是浅显了些。只好放弃,这事还是交给楼洛书去烦吧。
“好了,散了吧,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婳贞见该交代的事也都交代得差不了多少了,也就着人散了去了。
等到下午时分,门房来报,莫家家主莫逸卓登门拜访,彼时,莎萝来了,连同楼洛书楼河图一个都没有跑掉的被婳贞揪着玩骨牌。这骨牌么,俗称麻将,此等游戏,在二十一世纪被人戏称为砌长城。
只是,原本兴致冲冲的婳贞,却因为手气不好,被他们一吃三,输了不少,正恼恨着那莫家的人怎么还不来,他们若是早些来,她也就不会输这么多了,心中更是又将莫家的人又多记恨上了一番。
这一听到消息,立刻就将手中乱七八糟的牌往桌上一推,道:“总算是来了,不打了。”起身就往外头走。惹得同桌的几人摇头直笑,她明明是已经输得心里极为不痛快了,却还偏偏没辙,谁让这玩牌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当时还说,最好是他们在这里玩着,让那莫家的人等上一段时间再出去,结果倒好,跑得最快的就是她。
“嫂子怕是输了不少,心疼了。”楼河图颠了颠手中的钱袋,里面的分量让他着实满意。就是莎萝都是一脸的喜笑颜开,可见今天婳贞输得有多惨。“哥,你今晚上可得小心留神呐,嫂子不好找我们把输的钱要回去,找你,那可是绝对的。”
“你少操心这些,走吧,莫家的人还等着呢。”楼洛书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收敛了表情,率先步出凉亭。楼河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