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最高处时抱住我流泪,我知道她是想念爸爸妈妈。。
以前我们也来游乐园,妈妈老是在底下嚷:“过山车看起来多危险,还有不许玩激流勇进,弄得一身水,你们就不能安安静静地坐坐旋转木马与摩天轮么?真是一点也不让我省心。”
是的,我们现在努力做乖孩子,我懂得了好好念书,预备去打败一众的外国孩子拿全校前三,因为我要好歹也要为华人争口气,暮雨也懂得了不吃路边摊与烧烤,因为怕拉肚子进不起医院,我们变得听话乖巧,可是又有什么用,你们又不会回来对我们进行表扬。。
而我与暮雨的离别终于真正地临近了。。
那边的学校一月中旬开学,我们一月初要赶过去做前期准备,令我意外的是,莫凡也去,他还是爱和暮雨打闹,拿这件事情刺激暮雨说:“哎,伦敦不是个好地方,成天的大雾,有什么趣味,可是有人偏偏想去也去不了。”。
暮雨自然是想与我同去,但她也深知凡事不能贪心太过,程先生已经帮我们足够多。
暮雨第一次不跟她纷争,默默在一旁吃水果,莫凡又去逗她说:“我们家莫弃也在英国,我是顺道过去看他,我带你去看帅哥怎么样?”。
“莫弃?难道他有个哥哥或姐姐叫莫离?”我插嘴进去。。
“是的,他哥哥叫莫离,但是哥哥在美国,哎,莫离比较难管。”莫凡叹气,再开明的人也难以对自己的子女开明,所谓当局者迷。此刻,莫凡心里的天平明显地倾向于莫弃。
说是那样说,莫凡还是私人为暮雨订了机票,程先生知道后连连骂莫凡:“你这不是成心给我没脸么,难道我就出不起一张机票钱?”。
莫凡一再地赔不是。。
最终暮雨却因为有一次重要的模拟测验,不能陪我前去。。
我与暮雨在临走的前一天去看爸爸妈妈。。
此刻他们静静躺在墓下,记得以前妈妈上完课回家,常常嚷累:“我真这样一睡不醒,我没空看你们作业了,苏文举,你帮她们看看吧。”。
她现在终于永久地睡去,她与爸爸终于不再担心菜米油盐酱醋茶,也许会更幸福吧。
我还记得那天,二姨与我一起去的医院,过程并不血腥,医院已经经过妥善处理,医生经历过太多生死,只十分平静地问我们:“要不要见最后一面?”。
我们早已没有力气回答,一个没扶住,二姨瘫倒在地。。
肇事司机负全责,我们见了那司机,蓬头垢面,还拖着一儿两女,逼死他也再拿不出一分来,很奇怪我们并未对着他声嘶力竭,那三个孩子都小,嚷着要吃雪糕,暮雨还带着他们出去买了雪糕吃。穷人往往更能理解穷人,逼死他们对我们又有什么好处?无论怎样,爸妈都已经回不来。
暮雨那时一到了晚上就哭,不许我熄灯,我们还得学做饭,学洗衣服,学一切生活技能。我渐渐发现家长有多么不易当,除去庞大开支之外,还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做,每日查作业、签字、买教辅书、开家长会,出一丁点儿事情学校也能把你支得团团转,可是你又不得不听他们使唤。
可是我们仍然强挺了过来,六年呵,这苦难也并不算短。。
现今总算是有了点起色,暮雨与我都可得到良好教育,都有机会成为社会栋梁,又或者还可以出人头地,那也不一定。。
“暮雨,上天也待我们不薄,他毕竟还是给了我们一次机会。”我对暮雨说。
“所以我们不能有一丝疏忽,非抓紧不可是吧?姐姐,我会想你。”暮雨的脸色有点不太正常,苍白,还带点青色。。
“是啊,暮雨,我们现在唯一的出路是好好念书,学好本事,然后靠自己的双手供给自己好生活。”我握住暮雨的手,双双跪在墓前。。
“可惜我们再怎么光耀门楣他们也看不到了,姐姐,他们在生的时候我们并没有令他们得意过。”暮雨一脸的愧疚。。
暮雨说得对,十二岁之前我们都是性格乖张的小孩,暮雨那时专爱跟一群男孩玩,每天跟个泥人一样地回家,妈妈上完一天课还得回家替她洗衣服,我呢,虽然静一点,但是成绩奇差,总是在倒数五名之内徘徊,几乎气得二老吐血。。
我们并没有令他们骄傲过,现今稍微有点出息了,他们却又不能与我们同喜,有时候我甚至会想,他们会不会后悔生了我们二人出来,瞎操了一世心,却一点光也沾不到。。
转念一想,怎么会,一起相处的那十几载,虽然苦点累点,但是仍然快乐,狭小的屋子也曾被欢声笑语装满过。。
光是那样,就已经完全足够,足以我们一生回味。。
我们直到夕阳西下才回家,其间周叔一直站在远处看着我们,一定是程先生吩咐的,他怕我们伤心过度,多么细心。。
可是我们一点也哭不出来,或许在得知我要出国的那一晚,我们已经抱头将泪水流干。晚上临睡前暮雨还问我:“姐姐,是不是越想哭越哭不出来啊?”。
我答:“也许吧,所以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你看,连哭这种事情有时候我们也控制不了,更不要说去控制别人控制事态,更何况还有天灾人祸。。
我们控制不了,所以我们能做的只有去适应。。
睡吧,安稳睡一觉,等到醒来,我要赶飞机暮雨要参加模拟测试。。
从此;各奔东西。。第十二章 默契
十二个小时的飞机,这是我人生第一次的长途出行,我身无长物,自然没有什么行李,可怜莫凡,大包小包地,听说连感冒药都带了好几盒。。
他只得苦笑:“到了伦敦得找个地方摆地摊卖掉。”。
程先生直看了十二个小时的报纸,连眼睛都不带眨,我好奇,上去问道:“是什么新闻这么吸引你?”。
程先生笑而不语,过一会儿又问我:“晨雪你带了大衣么?”。
我一阵窘迫,我只带了一件妈妈的大衣,深紫色,是多年前的款式了,况且尺寸又大。
他一眼便明了,摸摸我的头:“下了飞机带你去买衣服。”。
我对买衣服真真一点品位也无,款式太多,令我无从抉择。我于是胡乱地拿了件黑色,程先生只得过来帮我挑:“伦敦这么闷,你又成日地穿个黑色,不闷坏你才怪。”他又挑了浅紫浅粉与浅蓝,说道:“小女孩就该穿这样鲜艳的色彩。”。
那神色与语气,十足的一个父亲,他叫那服务生又包了同样的三件,带给暮雨。
那三个颜色我都不喜欢,但仍然愉快地收下了,受人恩惠,哪里来那么多的不情愿,上天给你什么,你就享受什么,这样才容易快乐。。
程先生为我找好了公寓,不大,但是十分干净,但听莫凡说这个地段房租不菲。
我们放下行李齐齐去看莫凡的宝贝儿子。。
莫凡一见他就介绍说:“莫弃,你看,这是我的得意门生苏晨雪,她来此地念中学,你是大哥,要尽心照顾。”。
莫弃连声地应是,又拉了他的牧羊犬出来跟我们打招呼:“他叫得福。”
程先生哈哈大笑:“得福是个好名字,但偏偏你们又姓莫,岂不是莫得福。”
大家均被这话惹得发笑,莫得福只低头吃香肠,他一点也不介意。。
莫弃长得似莫凡,也与他一般温文有礼,他问了我在哪个学校念书后便不再多话,只负责削苹果,呵,我看出来他腼腆。。
坐一会儿,程先生就招呼大家出去吃饭,莫凡笑他:“不然怎么说你是俗人,程,你除了关心钞票与粮食,还真无其他爱好。”。
他们这班人开玩笑都随意,程先生也并不生气,只是赔笑:“没了我们这帮子俗人,哪衬得出你高雅,就如同不经历苦难哪能体会幸福,是吧晨雪?”。
我连连点头,深知他是在鼓励我。。
我也算是在伦敦开始了新生活,不知怎地,我始终是雀跃不起来,我担心暮雨。
哎,家里又不通电话,整顿饭我都吃得心不在焉。。
等到大家都散去,程先生问我:“你是否担心暮雨?”。
我点点头:“或许是我多心,我总觉得暮雨有事。”。
程先生立马拨电话给周叔:“你马上去看一下暮雨小姐,看完后给我复电。”
他送我回家,一路上不住地安慰我:“会有什么事呢,我们不过才离开二十四小时不到呢,暮雨会得照顾自己。”。
我们刚到公寓,程先生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我已经顾不得什么礼数,一把抓过来:“周叔,暮雨她好吗?”。
“晨雪小姐,那个,那个,我还是跟先生说好了。”周叔在那边吞吞吐吐。
“不,我要你马上告诉我,立刻,就现在。”我倔强起来。。
“暮雨小姐现在已经烧得神志不清,不过你放心,这边有李嫂陪着她,正在输液呢,你把电话给先生,我跟他说几句。”周叔只得如实相告。。
我将电话递过去,听得程先生在那边告诫他:“叫尹医生也去,带两个护士,自家的医生究竟放心些,还有,李嫂又不专业,别在那里守着碍事,回去熬了粥送到医院,等小姐醒了吃。”
多么有条理,我于悲痛中又有些庆幸,幸好有程先生在照顾我们。不然我们该怎么办呢?
我也只得抱着神志不清的暮雨嚎啕大哭,然后还是一点办法也无,进不起医院,甚至连一个帮忙的人也没有。。
我这时突然任性起来:“我要回去看暮雨,程先生,请你带我回去看暮雨。”
我几乎是哭着哀求他。。
他一改温和的神气,严肃地训我:“晨雪,不能这么孩子气,后天我就要带你去见校长,他会给你安排学前测试,你还得复习功课,我给你打包票,暮雨一根毫毛也不会少,你要相信我。”
我还有什么办法,我只得选择相信他。。
他见我哭得不成样子,立马拧了毛巾给我,又帮我倒水,我被照顾得很周到。
“我以前不相信双胞胎有默契,现在是真的信了。”他说。。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泪根本止不住,暮雨肯定是在雪地里跪太久,加之我一走她又苦闷,才发起烧来。说到底都是因